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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幽望之影〉第四章 鰥夫(3)

霜松茶 | 2024-08-23 10:01:02 | 巴幣 160 | 人氣 111

連載中第四卷·幽望之影
資料夾簡介
關(guān)於白家兄弟間的基情

前情提要:

  恍神之間,強勁有力的手環(huán)上腰際。白潭回頭便望進卡蘭王英氣的眼眸,藏不住的曠野閃爍些許肆意,上揚的眼角彷彿要將他撂倒在原地。

  「沒關(guān)係的,白潭。」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帶有淡淡松香和凜雪的涼薄香味,那是只有在同族間才能辨識出的氣味:「這是『我們』的婚禮。」



  他安靜地回望,感受到緊繃的眉心逐漸鬆開,微微勾起嘴角。

  隨後,他跟隨卡蘭王揚起手臂,一同向周圍歡呼的群眾揮舞致意。

  是的,這是他與卡蘭王的婚禮,而他的使命,是做好卡蘭王的影子。

  遭到了睿智繼承者毫無預警的拋棄,可憐的人們最終將對白小嶽的情感投射到他身上。但是他不願淪為其他人哀嘆的精神糧食,那只是無聊的慰藉,虛假的自我安慰。他人的同情於他是累贅。

  既然大家想仰望燈塔,那在這高處的第二階臺階,就由他來站。

  開國卡蘭王的婚禮風格和當時的情勢一樣混亂。各式各樣的不同習俗輪流出現(xiàn),夾雜成詭異的嘉年華歡慶。所謂的婚禮不過就是一個契機,提供大家狂歡的機會,讓大家趁早忘記白小嶽的背叛。

  走馬看花般出席了各式各樣公開的儀式,他們又搭著遊行車慢慢回到皇宮,準備出席晚上的典禮。為了招待賓客,晚宴本該換上第二套衣服。然而,白麗的第二套被他穿走了。正當侍者們準備服侍女王穿上備用的禮服,卡蘭王忽然捏住他的臉,想出了一個驚人的主意。

  兩人互換身上的軍禮服。

  婚宴助理們簡直想用視線把他當場燒毀。金兒和吉爾倒是笑得不可開交,連連拍手,圍著卡蘭王問她新鮮剛剝下來的衣服味道香不香。白麗裝模作樣地捻起領(lǐng)口,狠狠嗅了一下,遂朝兩人拋了個意猶未盡的媚眼。

  三個狼虎般的女子當眾大開黃腔,聯(lián)手將皇夫調(diào)戲得體無完膚。然後不顧他的勸阻,白麗強勢地勾住他的手臂,挽著他就這麼向會場走了出去。

  最後的儀式相當於傳統(tǒng)意義上的家宴。受邀的軍人小部分是舊左旗的奇美拉,作為卡蘭王的親屬出席。除此之外,舊三旗的統(tǒng)領(lǐng),與皇室關(guān)係親密的高官──如果以他們在那個時期東拼西湊的國力,也能夠稱之為「高官」的話──寥寥幾名神殿出身的貴族領(lǐng)主,對白麗頗為照顧的極東軍將帥,還有數(shù)位各方勢力的關(guān)鍵代表。

  白潭安靜地坐在席上扮演卡蘭王的陪襯,從餘光關(guān)注她抱著凍杏仁蛋糕大快朵頤。那是白麗家鄉(xiāng)的傳統(tǒng)甜點,烤成中空的圓形蛋糕,層層堆疊成錐形的小塔,最後再淋上雪白的糖霜,放入冰天雪地凍硬,看起來就和積雪的高山一樣美麗。家宴上主桌的凍杏仁蛋糕由白麗指名,要求皇夫親手製作,也只有這道能讓他親手製作──因為可以提前三天做好,不會耽誤到典禮的時間。

  宴席杯觥交錯,卡蘭王晃著酒哈哈大笑。目光陰沉的戈·潔夫拉伍特坐在客席第一位,作為白麗的長兄出席。所有的話題由卡蘭王獨自接下,沒有給白潭任何說話的機會。他盯著盤子,安靜地動著刀叉,用幾乎沒在減少的速度吃下食物,邊專注細數(shù)宴席上諸賓客們的一舉一動。

  卡蘭王的笑語像一道堅固的屏障,為他擋去所有噪音。白潭沉浸在透明的世界之中,細細品嘗各色料理,在那諾大無緣的宮殿,彷彿獨自一人,被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氣味包裹,竟是奇異地感受到一絲安寧。

  婚宴終於結(jié)束之後,白麗張開雙手,往床上倒去。

  經(jīng)歷了一天混亂的折騰,她仍精神充沛,仰躺在他們的婚床回味今天的趣事。

  「呀──哈哈哈,其實還滿有趣的啦。」

  白潭可沒有卡蘭王鐵打的強健體魄,只覺得渾身痠痛,瀕臨散架。他將女王亂丟的衣褲一一撿起,歸去應有的位置收好,才開始解自己身上帶有白麗氣味的軍禮服。

  橫躺的少女忽然歪過腦袋,滾了半圈,側(cè)趴在厚被上對著空氣說道:「欸?最好是啦。不要。」

  脫得只剩下褻衣的白麗曲起左腳,短褲下露出結(jié)實的小腿曲線。悠閒還不過十秒,少女的閒適蕩然無存,抱住腦袋,歇斯底里地左右滾動了起來。

  「前輩,妳有完沒完,春宵苦短不知道嗎?人家新婚夜妳還有沒有良心──喔不是,殺千刀的,閉嘴啦妳這──喂!」

  新婚夜,洞房花燭。確實是新婚,但嚴格來說他們也不是初夜。白潭心裡暗道,面上什麼表示也沒有,見怪不怪地等待白麗的下一句話。

  卡蘭王像隻肥美的蛆蛆,把腦袋埋進被窩,撅著屁股怒吼:「大半夜我是要去哪裡變給妳!」

  和白麗認識這麼多年來,白潭早已習慣她忽然暴怒,獨自對空氣哭笑大罵的舉動。不只是他,事實上,全曙光軍的人都已習以為常。因為卡蘭王白麗可悲可嘆宛的命運,在她踏入研究所、躺上手術(shù)床,接納了一個廢話比石榴子還多的神獸英靈的瞬間就已經(jīng)註定。

  卡蘭王白麗,受英靈眷顧的天選之子──能請來英靈降臨到自己身上與之對話,因此戰(zhàn)事所向披靡。如此的神話廣為流傳,卡蘭王國的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熟人都知道,這份上天的眷顧,或許不如字面意義上美好。

  話癆的死人無所顧忌,全年無休,不分時辰,不論白麗在上廁所、上戰(zhàn)場、還是快要上天堂,想說話就說話,沒在客氣;膽敢不陪聊,英靈就搶奪身體控制權(quán),四處調(diào)戲美男美女,男女通吃,老少通殺,連昔日重傷的浪牙·阿卡西斯都不肯放過。害得卡蘭王不是神經(jīng)病,更似神經(jīng)病。好好一名少女沒事走在路上,就會忽然開始對空氣大吼,還因此製造出好幾則烈焰堡公廁怪談。

  唯一願意閉嘴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在你儂我儂的時候。

  沒錯,實際上,他們舉辦的婚禮那麼奇怪,表面上是為了滿足各方人士的需求、讓亞拉亞各地出生的王國國民都有得享受,然而背地裡真正的理由,卻是為了迎合白麗的『種』──神獸英靈「獵人前輩」的嗜好,以圓她生前還來不及享受到的各種惡趣味。

  例如,婚禮的時候表面上裝得一本正經(jīng).背地裡卻在桌底下偷牽小手。

  例如,明明不是祭典,卻要吃祭神糕,還要用大不敬的方式拿起來砸得到處都是。

  例如……

  見白麗的視線朝他掃來,白潭掛好軍禮服,來到床前,在絨毛地毯上恭敬地跪坐。

  「前輩有何吩咐?」

  白麗抓著頭髮,滿臉厭煩:「她說她要吃真正的夫妻糕。」

  夫妻糕,今日的婚宴上也有出現(xiàn)。顯然那並未令前輩滿意。白潭低頭思索,為難地告罪:「父君曾說過因糯米品種以及水質(zhì)等緣故,亞拉亞其他任何地方都很難做得出舊極東的味道。」

  「啊,不,不是這個問題。」白麗嘆了口氣,覆述了一遍英靈說的原話:「你想啊,『為何太陽餅裡面沒有太陽,月亮餅裡面沒有月亮,老婆餅裡面沒有老婆,夫妻糕裡面沒有夫妻,卻還可以叫這些名字不是很奇怪嗎?』」

  說到最後,少女將嫌棄拋到雲(yún)霄之外,自己滔滔不絕地接了下去:「就是說啊,連街口賣餅乾的都得是老劉做的才能叫老劉餅乾。太陽餅既不是太陽做的,老婆餅也不是老婆做的──啊,有可能是餅舖老闆的老婆?可是夫妻糕也不是夫妻一起做的,是御用廚師做的啊!怎麼想都是欺詐!」

  說著說著,她攤開雙手,對空氣「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完全在腦內(nèi)和獵人前輩聊得很開心。

  順帶一提,「獵人」並不是英靈的本名,而是那位神獸英靈的稱號。因為她在世時四處狩獵美人,男女通吃,老少通殺,差點連當時未成年的浪牙·阿卡西斯都沒有放過。

  白潭一言不發(fā),併攏雙膝跪得筆直,安靜地從旁聽著。

  「為了圓一次夢想乾脆做點不一樣的事。老公餅?不不,老公餅太弱了。什麼?名副其實的老公餅!好,就這麼辦。」

  黝黑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看來兩「人」是商量好了。白麗轉(zhuǎn)過身來,對他清了清喉嚨,鄭重宣告:「我要吃有放阿潭的阿潭餅。」

  放了,「他」,的餅?

  白潭的腦袋放空一瞬,面上露出難堪。在腦內(nèi)經(jīng)過了幾十道料理方式的模擬想像之後,他低聲致歉:「稟陛下,這番做的餅味道會很差。苦澀的味道難以去掉。」

  「啊?」白麗歪過腦袋,一臉茫然地瞪著他看。

  「啊?」他跟著茫然地發(fā)出了一聲。

  「……啊!」

  白麗忽然間會意過來,瞪大眼睛,伸出手猛拍他的肩膀:「白潭,白潭,你好污!哈哈哈哈白潭!哈哈哈哈哈哈!」

  他抿起嘴唇,不知自己是什麼滋味,一時間尷尬得不敢看向女王。

  卡蘭王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噴了出來。等到笑夠,她喘著粗氣摟上他的肩膀,巧笑倩兮地往他臉上一捏。

  「潭親手做,親手餵,應該就可以了喔。」

  之後,兩人悄悄地潛進了新寢宮的廚房。


創(chuàng)作回應

大漠倉鼠
阿潭餅,一切盡在不言中https://im.bahamut.com.tw/sticker/522/08.png
2024-08-23 11:15:10
Astray
調(diào)戲的體無完膚~//OuO//

話說各類的餅裡面啊,都沒有該出現(xiàn)的東西呢...
2024-08-23 12: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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