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萊拉尼
「妳頭上戴的是什麼?」法蘭克問。
比莉從奇幻仙境出來就遇上法蘭克,他在這裡等她。
法蘭克:「花圈?」
「花冠。」比莉糾正。
法蘭克:「???隨便妳怎麼說???妳喜歡這種東西?喜歡跟我說,我能操控花草,妳想要多少我都能做給妳,比這個再漂亮百倍的都做得出來。」
比莉:「不用了,這個對我來說夠好了。」
「跌落谷底???卻又起死回生???」法蘭克在比莉身上嗅了嗅,「妳剛死過一次?」
比莉推開往自己身上黏的法蘭克,「我差點死了。」
法蘭克瞇起眼睛,想了一下,便猜到情況,「妳見到她了。」
比莉一愣,「你知道她?」
「見過。加百列有陣子渾身都是海洋的味道,海風(fēng)、海水???鹹的要命。之後我便發(fā)現(xiàn)他都待在海上,和她一起。」法蘭克又嗅了嗅,「妳的情緒聞起來???這麼大起大落,是剛剛才知道她吧?她人怎麼樣?我只有遠(yuǎn)遠(yuǎn)觀望,沒湊近見過。」
比莉:「不怎麼樣,一個尋常海盜。」
法蘭克眉毛一揚,「妳提到她沒有憤怒的味道。妳不會不知道她之於加百列是什麼存在吧?」
比莉冷聲:「她是他的家。」
法蘭克不以為然的點頭,「見過妳見他的神情???很難相信妳會這麼心平氣和的接受她的存在,這不像妳,比莉。表面上妳或許能裝的坦然,但我卻能聞到妳內(nèi)心無處可藏的失望。」
比莉輕嘆,「一切可能早已注定???我與他相識那麼久,他卻從未對我產(chǎn)生這種感情,她才出現(xiàn)沒多久,他卻深深為她著迷???既然這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並祝福他。」
法蘭克:「她的出現(xiàn)固然簡單,讓她消失,又何嘗不是?」簡單幾句話卻溢出滿滿的殺機。
比莉:「我不會傷害她,我反而會替他保護(hù)她,我珍愛加百列,也會珍愛他所愛之人,因為我知道,保護(hù)她會使他開心,為了使他開心,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我會為他做任何事,只為了換取他一笑。我知道你心疼我,法蘭克,但別做多餘的事。」
法蘭克:「她是他的家,妳是我的家。妳為了他的笑顏,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我也會為妳做任何事,只為了換取妳一笑。我又怎麼會去傷害她?」
比莉:「謝了。」報以一個苦笑。
法蘭克見她那苦澀的笑容,嘆:「妳真傻,比莉。」
姐弟倆難得這樣正經(jīng)說話,也難得流露出溫情。但這溫情很快就被比莉暫且擱下,放置一旁。
比莉:「不說這些了,聖泉的事調(diào)查得如何?」
法蘭克:「比預(yù)期容易。」
比莉抱臂,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法蘭克:「傳說聖泉在世界的盡頭,但看來用不著去那遙遠(yuǎn)未知之地。長老們早就將聖泉取回,藏在巫師世界,聖泉得來全不費工夫,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比莉驚詫:「有這種事?」既然聖泉早就在巫師世界,又何必要我們?nèi)ふ遥繛榱耸颤N終將來臨的聖泉之戰(zhàn)修練? 「你這消息從哪來的?你說調(diào)查的比預(yù)期容易,這話怎麼說?」
法蘭克:「我聽見的。我將身體沒入長老們議事房門外的樹裡,日日夜夜守在那裡偷聽,終於打探到一些蛛絲馬跡。聖泉,現(xiàn)在就在巫師世界,它被藏在後山那座凍湖底下。」
比莉:「凍湖底下?凍湖終年結(jié)凍,要將東西藏在凍湖底下,莫非???」
法蘭克:「沒錯,看來凍湖終年結(jié)凍,也是長老們的巫術(shù)。這是我親眼所見,我親眼看見克洛菲斯長老三更半夜一個人到那片凍湖,他蹲在凍湖上,悄聲唸了段咒語,凍湖底下先是發(fā)光,之後裂開來,底下出現(xiàn)一段往下的階梯,克洛菲斯長老走下去,湖表面的冰便又凍結(jié)回去。聖泉被長老們藏在凍湖底下。」
比莉:「你親眼所見?你有藏好吧?沒讓他發(fā)現(xiàn)你吧?」
法蘭克:「當(dāng)時我幻化成風(fēng),他不會發(fā)現(xiàn)我的。我掌管自然,飛天遁地,不在話下,要不是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我當(dāng)時已跟著下去湖底了。」
比莉:「你記得他當(dāng)時唸的咒語嗎?」
「哪可能,那咒語那麼長,怎麼記得住?」法蘭克失笑,「他的聲音混在風(fēng)裡,我能從風(fēng)裡將當(dāng)晚的聲音抓回來。今晚動身?」
比莉點頭,「將那陣風(fēng)給我。」
法蘭克一愣,「為什麼?為什麼我需要先將咒語給妳,有我在???」
比莉:「我一個人去。記得嗎?巫師一族的叛徒只有我,你還是巫師一族。不能冒這個險。」
法蘭克:「我都幫妳到這裡了,不差這一步。」
「有差。」比莉堅持,「你私下替我查是一回事,縱使眾人猜得到但拿不出證據(jù),也不能定你的罪。但要是你擺明著幫我,便洗不清了。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只有我才是巫師一族的叛徒。」
法蘭克知道比莉這麼做是要保護(hù)自己,心想:妳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保護(hù)我?
法蘭克輕笑:「妳當(dāng)初威脅我與妳同盟可不是這樣說的。」
比莉:「那是為了哄騙你替我辦點小事,現(xiàn)在要幹大事只能由我親自出馬,也只能我一個人去。」
法蘭克:「說來說去,也就只是把我當(dāng)跑腿小弟。」
比莉狡黠一笑,「兄弟不就是這樣用的嗎?」
***
比莉變成一條蛇,纏在法蘭克的法杖上,跟著他回到了巫師世界。入夜,法蘭克將蛇往後山一放,她便悄無聲息的一路向凍湖爬去。
到了凍湖前,比莉才化回人形。她的耳朵上分別戴著雨珠形狀的耳環(huán),晶瑩剔透,近乎透明,要近看才能察覺,她捏碎其中一顆,克洛菲斯長老當(dāng)時對凍湖唸的咒語聲便從耳環(huán)中溢出,比莉跟著複誦一遍,這時,凍湖底下果真如法蘭克所言,出現(xiàn)一陣金光,接著出現(xiàn)一道裂痕,凍湖表面順著裂痕一分為二,露出湖面下由金光鋪成的階梯,比莉順著階梯走入湖底。
湖底下的世界讓人很難相信這裡是湖底下。與其說這裡是湖底下,不如說這裡像是地下室。這裡和巫師一族其他房間沒有太大差異,只是更加髒亂,像貯藏室,巫師一族不用的書籍、雜物都被堆放在此。
比莉不禁狐疑:將傳說中的聖泉跟這堆雜物像垃圾般丟在這裡嗎?
比莉邊走邊看,這些東西都是些陳年舊物,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用這些法術(shù)了。她繞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麼可疑之處,心想:法蘭克該不會是搞錯了?克洛菲斯長老那天下來不是為了聖泉,而只是來拿什麼東西,更可能是下來丟東西的???簡直把這裡當(dāng)垃圾場了???
正想著,瞥見角落一扇門。這門看起來毫不起眼,看著就像是通往另一間倉庫的門。光是這裡就堆滿了雜物,那扇門背後肯定更是慘不忍睹,估計東西堆的連門都打不開,且裡面放的一定是比這裡更不常用、更老舊的東西。一般人在這樣髒亂的儲物間沒看見自己要找的,多半都會離開,另尋出路。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比莉不是一般人。
她人既然都來了,最不起眼、看似最不可能的地方她都要親自看看。
比莉轉(zhuǎn)動門把,果然,這門上鎖了。她將手放在門板上,打算用法力強行進(jìn)去,正想著,忽然就被門吸了進(jìn)去。
門後是一間房間,這房間與她被關(guān)在高塔上的禁閉室一模一樣,有那麼一瞬間比莉甚至懷疑這門能縮地千里,自己已透過這扇門瞬間回到了禁閉室。
「不是才剛來過嗎?」一進(jìn)門,一個細(xì)小的聲音說。
比莉聞聲看去,只見房間角落坐著個小女孩,她正背對著比莉。
比莉:「誰剛來過?」
女孩聽見比莉的聲音一愣,回過頭來,「妳是誰?妳到這裡來幹嘛?」
女孩大約九、十歲,慘白的膚色更襯的眉宇烏黑,一雙黑色透亮的大眼盯著比莉。
比莉見這女孩充滿警戒,似是對自己頗為忌憚,便故作輕鬆的說:「巧了,與我的問題一樣。我也想問妳是誰?在這裡幹嘛?」
女孩不答,仍是緊張的盯著比莉。
比莉:「不然這樣吧?我們一句換一句,我先回答。我是比莉,該妳了。」
女孩不知道是對乍見比莉這樣的生人還是對她這種問法感到新奇,跟著回答:「我是萊拉尼。」
比莉:「妳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萊拉尼?」看見她手上的東西,「妳在編織?」
萊拉尼:「是。」
比莉:「妳在織什麼?」
萊拉尼:「毛衣。」
比莉看了,讚賞:「好漂亮,織的真好,這是要織給誰的?」
萊拉尼:「給大人。」
比莉:「大人?是要送給大人的禮物?大人呢?怎麼只有妳一個人在這裡?」
萊拉尼:「大人只有需要力量的時候才會來,他最近才來過,不會這麼快再來。」
比莉心想:原來剛才她說「不是剛才來過」,是指她口中這位「大人」。
比莉:「需要力量?大人需要什麼力量?」
萊拉尼:「大人是巫師,需要很多力量。」
比莉一愣,「大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萊拉尼:「不知道,大人就是大人。」
比莉:「大人長什麼樣子?他的頭髮、衣服是什麼樣子?」
萊拉尼形容大人的外型,比莉越聽越驚,萊拉尼所說的,並不是同一個人,這個「大人」有時以一種樣子出現(xiàn),有時卻又是另一種樣子,但聽來聽去,不正是三位長老的模樣嗎?三位長老的服飾有別於他人,一聽就能認(rèn)出。
比莉:「為什麼大人需要力量時會來找妳?萊拉尼能給大人力量嗎?」
「能。比莉需要力量嗎?所以妳才會來?如果妳要,我能給妳???」話還沒說完,萊拉尼不知從哪拿來一把小刀,直接往手臂一劃,鮮血頓時流出,她熟稔的從一旁拿出一個瓶子,讓血流進(jìn)瓶子裡。
比莉驚:「妳在做什麼?」
萊拉尼見比莉這麼驚恐感到奇怪,「妳不是要力量嗎?所以才會來這裡。放心,很快就好了。」
比莉一把抓過她的手來看,只見那傷口雖小卻深,這女孩對自己下手竟然這樣毫不留情,且還把自己的血液收集起來,說什麼「力量」?她的手法熟稔,彷彿一切是那麼稀鬆平常,難道她常這麼幹?
比莉施法封住她的傷口,立即替她止血,「傷口再上點藥,很快就沒事了。不上藥也行,我封住傷口,幾天後它就會復(fù)原。」
萊拉尼睜大眼睛,彷彿有件稀奇古怪的事正在眼前上演,「從來都希望我流血,沒有人會想讓這血停住???妳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要這血止住的人。比莉,妳到底是為什麼而來?」
比莉:「我來這裡是為了找東西,我若要找到那東西會需要妳的幫忙,妳能幫我嗎?萊拉尼?」
萊拉尼:「妳要找什麼?」
比莉:「首先,我得先知道為什麼妳在這裡,妳在這裡幹嘛。」
萊拉尼覺得奇怪:「這些我剛才都回答過了???」
比莉:「我知道,妳做得很好。現(xiàn)在,我需要妳繼續(xù)回答我。為什麼妳傷害自己,將血收集起來就能給我力量?妳經(jīng)常這麼做嗎?妳都是這樣給大人力量的?」
萊拉尼點頭,「我的血液能給大人力量,當(dāng)大人需要力量時我就會這樣,將血液給大人。經(jīng)常這樣做嗎???我不記得了,只知道族人滅絕後我就一直待在這裡,提供大人力量。」
竟然靠這種方法,「妳不怕痛嗎?萊拉尼?我看那傷口雖小卻很深???」比莉又看了一次萊拉尼的傷口,不禁愣住。
剛才那道傷口已蕩然無存,連個疤痕也沒有,她的手完好如初。仔細(xì)一想,萊拉尼說大人經(jīng)常來找她要力量,她若都是像剛才那樣對自己下手毫不留情,就算沒有遍體鱗傷,身上也該會有些傷口、傷痕,絕對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毫髮無傷的樣子。
莫非她?
似是感知到比莉在想什麼,萊拉尼:「我的傷口會自動癒合,不用上藥。但仍會痛,不過忍一下就好了,忍一下就過去了,大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比莉強忍怒氣,「妳的血液為什麼能給大人力量?能給什麼力量?」
萊拉尼:「任何力量。任何妳能想到的。大人對著血液許他想要得到什麼力量,立即就能見效。不信,妳試試。」將剛才盛了幾滴血的瓶子遞到比莉面前。
比莉盯著那瓶子,半信半疑,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許什麼力量。
萊拉尼:「若妳不想要力量,也可以試試想要的東西。妳很強吧?比莉?」
比莉茫然:「什麼?」
萊拉尼:「我能感覺得到。大人是即將凋零的枯木,所以他需要我,而妳是正在綻放的鮮花,如日中天,蓄勢待發(fā),妳不是來尋求力量的,但我能感覺得到妳有想要的東西,但妳卻永遠(yuǎn)得不到,何不利用我的血,試試看?」
比莉嘆:「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靠許願得到的,且靠這樣得來,我也不會開心???我想到了,就這個吧!」
比莉?qū)χb了血的瓶子默念願望,很快的,一團(tuán)事物忽然憑空出現(xiàn)在她手中。
比莉一聞到這味道,頓時笑了起來:「好啊!還是熱的!」
將手中事物分一個給萊拉尼。
萊拉尼:「這是什麼?」
「果子糕。」比莉咬了一口,「忽然想吃,沒想到還真能???妳趁熱吃。」
萊拉尼咬了一口果子糕。
比莉:「怎麼樣?好吃吧?」
萊拉尼點頭,「我不用進(jìn)食,大人也從來沒有帶過食物給我。我不知道這味道算不算好吃,但我知道我喜歡。」說完萊拉尼露出個淺淺的微笑,這是比莉走進(jìn)這房間第一次看見萊拉尼笑,「妳平常都吃這種東西嗎?」
比莉:「沒有每天吃,這是我某個朋友特製的,只有他帶給我,我才有機會吃到,」指著頭上的花冠,「這也是他做給我的。」
萊拉尼:「好漂亮,看來你朋友手很巧呢。他很常帶這個給妳吃嗎?」
比莉:「以前很常,」想起艾比蓋,神色黯然,「???現(xiàn)在我們都忙,便沒那麼常了。」
萊拉尼吃得津津有味:「難怪妳會許這個願望,妳很想念這味道吧?」
比莉想起以前剛認(rèn)識加百列的時候,「是啊???很想念???」
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比莉盯著瓶子,「這血不會隨著願望實現(xiàn)消失嗎?」只見瓶中的血液還在。
萊拉尼:「這願望太容易了,血液就算消失也只有一點點,肉眼不易察覺。剩下的妳能繼續(xù)使用。」
比莉:「這樣啊???那麼???」又在心中默念了願望,瓶子中的血液果然消失了。
萊拉尼:「妳這次的願望比較大,血才會全部用光。等妳回去後,就會發(fā)現(xiàn)願望實現(xiàn)了。」
比莉:「等我回去後?那可不一定,妳現(xiàn)在感覺如何?身體有什麼感覺?」
萊拉尼:「血出了我的身體就不屬於我,妳的願望是大是小,我的身體都不會有感覺。」
比莉:「但我剛才許的願望是,讓這些本來屬於妳的血液回到妳體內(nèi),這樣妳也沒感覺嗎?」
萊拉尼一呆,「什麼?」
又來了,向來都是要她的血液,第一次有人要將她的血液還回來。萊拉尼只覺得越接觸比莉越覺得她是個奇特的人。
比莉:「沒感覺也沒關(guān)係,聽好了,萊拉尼,這血液本來就屬於妳,別人無權(quán)這樣無止盡的為了一己私慾跟妳索求。我問妳,妳願意將自己的血這樣給別人嗎?」
萊拉尼一呆,「我不知道。」
比莉:「妳雖然有自癒能力,但還是感覺得到痛吧?妳剛才說,「忍一下就好了,忍一下就過去了,」代表妳還是會怕痛的吧?妳將血液給大人,讓他們獲得力量,那妳呢?他們拿什麼跟妳交換?」
萊拉尼:「保護(hù)。大人說外面有很多人要殺我,得將我藏起來,不讓他們找到。但大人需要我提供力量,才能繼續(xù)保護(hù)我。」
比莉失笑,「妳不覺得奇怪嗎?萊拉尼?既然大人需要妳的力量才能保護(hù)妳,何不讓妳出去自己保護(hù)自己?何必透過他?」
萊拉尼:「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出去很危險,族人就是這樣被殺光的。」
比莉愕然:「什麼?」
萊拉尼:「我族因為有這樣特殊的能力,人們都要追殺我們。我族異於常人的能力,卻替我族招致死亡。」
比莉:「妳的意思是???人們覬覦你們的特殊能力屠殺你們?等等,你們的能力是血液,要是死了,怎麼能再製造血液?」
萊拉尼:「血液能實現(xiàn)的願望有限,力量也會隨著年紀(jì)增長而變強。我現(xiàn)在還小,但我的力量會隨著我長大跟著強大。但這些都不是人們殺我們的原因,」萊拉尼指著自己的心臟,「我們的心臟才是能實現(xiàn)任何願望,包括讓人起死回生,或是奪得天下。」
比莉不敢置信,喃喃的說:「實現(xiàn)任何願望???聖泉???」
萊拉尼:「他們抓族人,將族人的心臟一個個挖出來,我親眼所見???我無路可走,大人發(fā)現(xiàn)我,將我藏在這裡,不讓他們傷害我。」
比莉心想:將妳藏在這裡,不斷向妳索取血液正是在傷害妳???
比莉:「妳在這裡多久了?」
萊拉尼:「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比莉:「那麼妳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嗎?」
萊拉尼拿起剛才織的毛衣,「這件毛衣織好就能出去了。」
比莉拿起毛衣看,「織好就能出去?大人告訴妳的?」
萊拉尼點頭,「大人說冬天到了就能出去,要殺我的人會在冬天凍死。我問他冬天什麼時候到,他說等我將這件毛衣織好,冬天就到了,就能出去。」
比莉心想:現(xiàn)在是夏天,還要好久才冬天,她這毛衣早就織好了???
比莉:「妳織多久了?」
萊拉尼:「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比莉心想:從剛才只要問她與時間有關(guān)的事,她都答不上來,都說不記得???她的記憶一定有問題,若不是天生,就是有人刻意為之,掌控她的記憶???此事一定與長老巫師們有關(guān),他們竟然幹下這種事???
比莉:「這麼久沒出去,妳怕不怕外面的世界?萊拉尼?」
萊拉尼:「只要殺我的人都凍死了,我就不怕。」
比莉:「好,我現(xiàn)在就帶妳出去。」
萊拉尼聽了,張大嘴巴,「毛衣還沒織好???冬天還沒來???」
比莉:「冬天早過了!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
比莉心想:長老們一定會知道我來過,會將萊拉尼藏至別處,就算他們沒有這麼做,她的記憶這麼錯亂,搞不好下次就不認(rèn)得我了,要將她帶走只能趁現(xiàn)在。
不等萊拉尼猶豫,比莉繼續(xù)說:「我很強,這妳知道的。怎麼樣?妳信得過我嗎?」
萊拉尼點頭,「雖然我不認(rèn)識妳,比莉,但我能感覺到,妳不會傷害我,且我能相信妳。」
比莉微笑,「很好,走吧!」
萊拉尼:「妳找到妳要找的東西了嗎? 」
比莉:「什麼?」
萊拉尼:「妳不是說妳是為了找東西來的嗎?找到了嗎?」
「嗯,」比莉微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