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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耽美】殺手《不垢》章之十九 宴局

牧葵 | 2017-06-25 02:53:00 | 巴幣 6 | 人氣 659



是的因為我正在爆肝趕期末ˊ_>ˋ ……上來給大家更一下。

章之十九 宴局
 
 
  1.
  愚鳩通常得起得比梁諭早,在少爺開始一天的行程前備好早飯、確認他一天的行事曆。若有需要、他會趁梁諭睡醒前的空檔出門,處理些少爺吩咐的事。這樣的工作內容縱然有時斷斷續續,卻是他數年如一的人生。
 
  他的身世、像他這人自身的存在,一直在記憶裡相當稀薄。四歲前,因祖國戰火,他被家人抱在懷裡逃出家鄉,接著又在奔波中走散,有清楚的記憶後便在私人的孤兒院裡長大。
 
  改變他一生的日子,也不過是個踏入孤兒院的稀客,面孔嚴肅的男人一眼相中他。那人,他叫他梁老。
 
  他答應跟男人走,從此不知開始了這段人生與眾不同的可能性、還是再也沒有選擇。愚鳩很少很少想這些,就像他記得梁老給他名字──但事後回想起,除去青梅竹馬的澀然記憶外,什麼都雲淡風輕了。
 
  這一早,他起得居然比梁諭晚。
 
  天明明還沒亮,走廊那頭就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愚鳩從床上驚醒,發現聲響由隔壁少爺的房間傳來。來不及整理身上凌亂的汗衫,他跳下床、便衝到隔壁房間。
 
  滿地狼藉。
 
  書櫃砸碎,一本本被撕爛的翻譯小說像雪花般鋪了滿地。梁諭抱著頭蜷縮在雪片中央,瞳孔縮成一個小點,兀自血紅地瞪著白牆,雙腳痙攣似地踢蹬。
 
  唇角有白色的唾液流出,他猛抓著自己的頭髮,身子抽動了兩下、「砰」地踢上床板。
 
  愚鳩上前,臉頰被他揮起的手抓出一道血痕,迅速而安靜地制伏了他。將梁諭的雙手扣住後,他將少爺困在地板上。
 
  「放開我!」
 
  在這個嶄新的家中,牆上還來不及掛上新畫、空氣中時有家具嶄新的油漆味。他們兩個人一起,像僅剩的家人終於團聚,日日上演的戲碼卻是梁諭這般蹬著腿、目眥欲裂。
 
  豔美的臉深深扭曲,由一場令人冷汗不止的惡夢裡甦醒。夢裡具體的事物相當紛亂,只知道阿龍詭笑著給他的粉末能暫且讓他忘卻一切,當他睜眼,反射地便要去找止痛藥。
 
  止痛藥,止的是何來的愧疚、情癡、蠢動的怒火?
 
  「我說放開我!痛──」
 
  他清醒時要愚鳩在毒癮發作時別聽他的。因此不管梁諭如何尖叫,愚鳩都紋風不動,他死壓著像垂死掙扎一樣猛烈掙動的人兒。後者撲騰的身體彷彿一輛失控的飛車,要撞擊都找不到著力點。
 
  由裡痛到外,骨頭被壓得嘎啦作響。梁諭朝半空猛踢雙腳,甫剛驚醒、一下子便精疲力竭。他用額頭撞向愚鳩,後者並不躲,「咚」地重擊後,卻是梁諭自己癱軟下來。
 
  「……行了,放手吧。我不要了,可不可以?」
 
  他說哭就哭,行雲流水像個專業的戲子。不過這哭當真痛哭流涕,也不知道被癮中的癥狀、還是愚鳩制住他的力道疼出來的?
 
  沒有回應,良久,一張素顏的小臉蒼白得慘然。見求饒無效,哭號夾著痛罵劈頭蓋臉地朝愚鳩砸去。
 
  「你又要強迫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叫你放手!」
 
  不放。染上惡習發作起來就是條瘋狗,愚鳩曉得這一放開少爺就會連滾帶爬地去找電話,上一次這麼做了,梁諭直接打去給阿龍,開口就求他帶白粉過來。
 
  所以,你不能放。梁諭神智清楚時冷冷地這麼和他說。
 
  「──你可以上我,痛著時就沒力氣發癮了。知道嗎?隨便你怎麼做,把你的本事拿出來、別管我以前說過什麼了。反正,清醒後我不會記得。」
 
  他還這麼講。只是愚鳩並沒有哪一次真的做下去。他總是按著梁諭,直到對方脫力後,第二次、第三次發起瘋……最後果然虛脫,模樣痛苦卻沉沉地睡過去。
 
  在那之前,不管他脫口說了什麼,都要裝作不曉得。
 
  「如果我把頭髮剪短,你覺得怎麼樣呢?」
 
  「……少爺高興就好。」
 
  「你說我會不會更像優兒的哥哥?」
 
  梁諭又哭又笑,思維跳躍、語無倫次。愚鳩光顧著按好他,不回答,假裝麻木地等這災難過去,是惡夢也得清醒著做。他把本就昏沉的腦袋放空,盡量一片空白地看著少爺恢復些許力氣後,再次扭動起來。
 
  「他是怎麼死的?你再給我講一次。他是不是也像我這樣給他們強暴了?是不是有人問他:享不享受?舒不舒服啊?」
 
  「少爺……」
 
  「我說,放開我啊!媽的你聾了嗎!」
 
  梁諭再次痛哭,無限循環。愚鳩不由地喉頭一哽,在梁諭越發粗鄙的謾罵下加重扣住他的力道。少爺今天晚上有重要的行程,他想著這樣不相干的事,抬頭看採光良好的窗戶外,還沒到黎明。
 
  有時會懷疑黎明壓根不會來了。當少爺反覆折騰了幾回,哭泣、痛罵、求饒、叫喊,所有招數都用上,這樣的鬧劇才肯偃旗息鼓。外邊的人都看不見梁諭憔悴蒼白的樣子,以為他只有端莊、只有瘋狂。除了那個阿龍、還有程光,要是有一點點心,就該知道……
 
  該知道這種不知何時收手的感覺。
 
  梁諭每一次喊,就成了愚鳩的每一次抉擇。他不放,頑固到底前不斷動搖,如果一點點、結晶的粉末就能減輕少爺的痛苦,哪怕立刻動手收掉程光的勢力,他也願意把東西呈上心上人面前。
 
  沒事的……沒事的。
 
  連安撫都在心裡默念罷了。其實他更願意用快速止痛的方法,要不是,少爺有他自己的計畫。
 
  他只能壓著他,等待天亮前的黑暗過去。清晨之後是否有光?無人知曉。能確定地唯有一條蜿蜒曲折的路,即便無盡地向深淵深處延伸,能陪著這位少爺走到底的,亦有他一人。
 
  需有他一人,在地獄底層等著。
 
  
 
  2.
  華田大酒店的招牌,如常地,在整條高級酒店街上搶奪了最耀目的光輝,把黑夜映得如同白晝,像在證明,這裡便是夜行動物們的世界。
 
  然而一反常態,這晚註定不平靜。從酒店大門前的僵持便能看出端倪,一名富家子弟打扮的年輕人挽著他盛妝的女伴,和酒店門前態度強硬的服務生爭執著、衝突越發越烈。
 
  「豈有此理!」
 
  這名年輕人來到酒店後,才被告知今晚的華田被不知名的大人物包場了。就算他拿出金級會員的證明,平時只會鞠躬哈腰的服務生仍不肯退讓半步。
 
  「老子付了錢難道還不能進去!給我讓開!」
 
  「很抱歉。」
 
  服務生姿態謙卑,口氣卻堅定不移。這幫傢伙是不是吃錯藥了?富家弟子憤憤踱步。此刻,一輛車體全紅的進口轎車卻緩緩滑至門前。
 
  幾個制服打扮的華田工作員迎上去,駕駛座下來了一個模樣吊兒啷噹的男人,把車鑰匙在手中轉著交給對方。副駕駛座的門打開後,則現身了一名看似是混血裔的人。
 
  旁邊的紈褲不禁傻眼了,因為華田的服務生見到那臺車,態度便迥然不同。幾個小姐一字排開,在旋轉門兩側列隊迎接來賓。縱然這年輕人進出酒店多年、一擲千金,都不曾享有這般待遇。他目瞪口呆地瞪著來者,以為下車的必定是哪個達官顯要──
 
  混血裔的西裝男人打開門,卻彎身迎出了一名年輕的小姐。
 
  頭上的髮飾嵌了粒鵝卵石大的藍寶石,是真鑽,這紈褲對那款頭飾還有所印象。他上個月才在珠寶展覽會上佯作慷慨地標下它,一回去卻被他從商的父親罵得狗血淋頭。最後聽說頭飾被另一個競拍者帶走,這件事讓他在女伴面前顏面掃地,好不容易淡忘,沒想到,這個夜裡又再次見著……
 
  濃妝配美人。身上白色的合身晚禮服是時下名媛圈流行的風格,綴滿蕾絲、假花,再配上刀型的高跟鞋。這名「女子」一出場,就讓紈褲不得不明白自己今夜被擋在外邊的理由。
 
  那一頭。
 
  「辛苦您遠道而來,敝酒店歡迎梁當家的光臨。」
 
  接待梁諭的服務生將腰彎成九十度,前者點了點頭,便由愚鳩挽著步上通入旋轉門的地毯。後方隔了段距離,又一輛黑色轎車開入,程光獨自跳下車,狼狽地追上三人。
 
  穿過了酒店原本的服務生,幾個黑衣墨鏡的男人守在門後,他們朝梁諭一行人微微欠身,便不失禮貌地擋住了他去路。
 
  「是直屬四尾本家的人?」
 
  「是。冒犯了,請少爺進去前配合我們搜身。」
 
  梁諭「哦」了一聲,語調上揚,笑容柔柔的,在光華四射的水晶燈下格外使人目眩。四尾家的接待人伸手便要去拉他,愚鳩一個閃身,擋在兩人之間。
 
  他的少爺隔著他的肩膀,瞇眼細瞧對方。
 
  「你要搜我?我這身禮服像能藏東西嗎?」
 
  那人遲疑了下,與背後的同事對看一眼。畢竟來的是梁家門的當家,他們沒多堅持,便低頭道歉。然而隨後,他們將目光轉向同行的愚鳩與阿龍,似乎在會面之前,非要做事前的確認。
 
  以眼神徵得梁諭許可,後者笑了下,無所謂地抱起手臂。
 
  「搜吧。別忘了,還有他。」
 
  他回頭用下巴朝剛進門的程光抬了抬,扣掉愚鳩以外,他和阿龍被搜身時都一臉古怪。不過,若是單純確認安全也罷,偏偏對方在阿龍身上摸了幾下,從他外套的內袋裡,抽出了樣東西……
 
  一把小型手槍。
 
  氣氛頓時凝滯,梁諭挑起眉,眼中很快地閃過一絲不悅。四尾家的人雖然有禮,卻仍毫不客氣地將槍收走,端到他面前,墨鏡下的臉似乎都有了絲嗜血的笑意。
 
  「當家,抱歉,我們不能讓您的隨從將這個帶進去。請您諒解。」
 
  七點的飯局還沒開始,已經有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梁諭沉默幾秒,自然地靠上前,腳下踩的鞋跟不知怎麼一滑,他「哎」地向前跌,靠上那名黑衣人。
 
  那人當然把他做作的舉動看在眼裡,可躲開也不是、接住對方當家也不是。一轉瞬梁諭便貼到他身上,某種濃烈的香氣直逼嗅覺。
 
  有隻手在他胸前輕巧地推了下,才眨眼,美艷的少爺又回到原地,手裡拎著那把沒收不過半分鐘的槍。
 
  「這麼較真做什麼?四尾家都把我約來自己的場地了。區區一把小型手槍,難道比得過你們在飯局上的部屬?」
 
  他毫不避諱地直言,接待人霎時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雖他們本來也有開打的準備,但被這位少爺道破,仍掛不住面子。
 
  這頓飯,是吃、還不吃?
 
  在場的所有人都繃緊了身體,包括程光,緊張得背後全濕。眼角餘光瞥見黑衣人細微的動作,直覺他們都配了槍,便更加不安。
 
  唯有梁諭,一派悠哉地將槍交給愚鳩。他把槍身在自己的保鏢手裡放穩,瞇起眼,一臉天真地歪過頭。
 
  「其實,交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作為交換,讓我叫兩百個弟兄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不知你們當家意下如何?」
 
  「──還是不必了。」
 
  接待人正想回話,一道聲音卻從後頭的宴會廳插入眾人之間。只見四尾家的低階下屬紛紛讓開路,空出通道,恭敬迎來發話者。
 
  劉經理慢慢地朝眾人走來,他直視梁諭,對著他露出親切的笑。
 
  「這次只預備了十來人的食材。梁家門的兄弟們若要過來,我們自然歡迎,只是怕接待不周──」
 
  他示意自己人讓梁諭保留那把手槍,接著抬手,命附近的屬下們將槍全部拿出來,退出彈夾。
 
  一時間,數百發子彈叮叮咚咚地落地。
 
  「另外,向梁當家鄭重道歉,咱們家頭頭半小時前臨時因急事離開了。今天,由我來接待各位。」
 
  這番分明把梁家門當家看輕的話竟被他講得合情合理。劉經理來到面前,向梁諭伸出手。後者的臉有一秒扭曲、露出了彷彿踩到狗屎般的表情。
 
  死瞪著那張溫文儒雅的臉,想甩頭就走──
 
  卻仍皮笑肉不笑地握住對方。
 
  「那就麻煩了。」
 
  

創作回應

沼白
這章難得的不虐啊!!
少爺加油~
2017-06-25 11:05:10
牧葵
可能因為發的時候作者在自虐所以這章就不虐了呢(啥
2017-06-25 1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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