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H官方钱包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第四卷.幽望之影〉第一章 不嚎的兇兕(3)

霜松茶 | 2024-08-04 10:00:25 | 巴幣 188 | 人氣 299


前情提要:

  在轉身之前,白小嶽最後往崖邊一瞥,恰恰好看見迦達爾舔了舔唇,彎起紫金色的雙眸。

  少年的表情奇異,眼裡面似乎有千萬顆星塵的碎光在跳躍,對下方做了一句無聲的口型:

  『我找到你了。』



  ──白小嶽從回憶中緩和過來,看向護衛隊長的眼神越發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往……情深?深……情虐戀?

  『沒錯,那一天簡直是我們的命中註定。從那一日開始,我便再也忘不掉麥麥英勇的身姿!我和麥麥的結合一定是命運的指引,你們不覺得嗎?』

  迦達爾無比陶醉地輕吟,說到最後一句時咬字柔婉地軟了一下,令人聽不清究竟是「身姿」還是「身子」。

  提起「命中注定」,麥梅蒂茲的反映卻渾然不似迦達爾那麼開心。不要說浪漫了,顯然連懷念都搭不上邊。他額冒冷汗,瞳孔細微地震顫,仔細一看連牙關都在打顫。

  白小嶽懷疑地問道:「你們真的是,自願結婚?」

  該不會護衛隊長天天被家暴吧?

  看著麥梅蒂茲可憐的模樣,他都覺得是迦達爾抓住對方的把柄,逼人家賣身,有那麼一瞬間想蹲下來,為地熱能源所養出這麼可怕的孩子而道歉。

  即使對麥梅蒂茲沒什麼好印象,若是因要挾而結婚,他仍是覺得不太厚道。更何況,人家的角還是迦達爾打斷的,臉上的疤也是那時候留下來的。那根角怎麼看都是很重要的部位,在之後千面旗投降與曙光軍合併,精銳部隊裡面根本沒見過麥梅蒂茲的身影。若說跟迦達爾那一槍毫無關係,他可是一點也不相信。

  聽見白小嶽的發言,迦達爾忽然沒了聲音。麥梅蒂茲驚恐地瞪著白小嶽,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如果是受到脅迫,當著兇手的面,也很難開口求救吧……

  想了一下之後,白小嶽垂下雙眸,看向麥梅蒂茲別在後腰上的終端機,意有所指地開口:「我的學弟,承蒙你,照顧了。若你,有難言之隱,隨時可以,找我們商量。」

  說完,白小嶽闔上書本,將簽名的《鬼面將軍什麼時候睡覺》遞了過去,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白小嶽和麥梅蒂茲渾然不覺的地方,祭司隊車隊的通訊車門簾後面,八雙眼睛排成兩排,撩起兩道小縫,正默默地窺視要塞外面的大戲。

  花火疑惑地指著外頭:「嶽腦子被門夾了嗎?」

  「就是說啊,他心臟是不是有點太大顆了。昨天人家還差點把他害死。」海燈擔心地說。

  「而且對方好像不太領情。」榭水伊遺憾地說,向現場示意,所有人馬上「刷刷」地豎起耳朵繼續偷聽接下來的發展。

  過了片刻,迦達爾的輕笑又從終端機裡面傳出。

  『哎呀,麥麥真受歡迎呢。』

  麥梅蒂茲張了張嘴,只發出一聲滑稽的梗塞之音,狀似哽咽。

  『能拿到崇拜畫家的簽名都感動到哭了嗎?原來你那麼喜歡白小嶽,對不起,親愛的,我都不知道。真拿你沒辦法,這一本簽名就先讓給你好了。人家可是割愛了喔?』透明的嗓音略帶憂傷:『記得有機會的時候要再為我要一本回來。休息時間結束了,我要先回去了。在外面注意安全。那麼,祝你任務順利。』

  通訊掛斷了。

  可憐的護衛隊長蹲在原地,背景蕭瑟,儼然已陷入石化狀態。彷彿只要來一陣風,就能現場將漢子吹成碎片。

  白潭瞥了眼傻得可以的學妹們,暗地裡嗤了一聲。

  「不知妳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敢問陛下,您是指?」

  「黃鼠狼給雞拜年。」

  白小嶽從露營車後面轉了出來,正好聽見這句評價,朝簾後的白潭勾起嘴角。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來互相傷害啊!

  「打斷一下諸位的興致。」拉敏敏爾菲實在看不下去,來到車窗下敲了敲營車門框,搖指前庭院蹲著玩沙的悲慘背影:「請問陛下,那位不算是違反安全協定嗎?」

  悄悄躲起來打電話就算了,這可是開著擴音、別在腰上,公然堂皇在營區裡走動。若一個不小心機密情報透過通訊被聽了出去,豈不是很尷尬?

  更不要說,這還是自治區本地的營區。若是被當地的軍士們發現……

  見拉敏敏爾菲躍躍欲試,似乎想抓住護衛隊的把柄,白潭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在滿足特定條件的情況下,迦達爾確實有權限查出麥梅蒂茲的位置。雖說用來跟沒執勤的家人談情說愛完全是假公濟私,可是這對愛侶太難纏了,只要沒做出太離譜的事情,他都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白潭撩起門簾,喊了一聲:「麥梅蒂茲。」

  麥梅蒂茲惡狠狠地望了過來,一副想將國君生吞活剝的樣子。

  「從現在開始輪你護衛,到離開營區之前不準換班。」

  聽見國王陛下苛薄的調班命令,蹲在地上的男人只停頓了半秒,隨即自若地發出一聲冷笑,對來自職場的森森惡意一點也不意外。他流利地走到車隊外圍,把另一位護衛趕了回去,白潭也冷笑著關上布簾,見背後學弟妹一臉疑惑,挑起眉頭解釋:「解決安全疑慮。」

  「呃……用,用勞力剝削解決嗎?」

  面對白潭的眼神,拉敏敏爾菲直覺再繼續探究下去會發生不妙的事,決定摸摸鼻子告退。

  白潭朝三名女祭司致意,也準備離去。這裡是祭司隊的通訊車,花火和榭水伊正在輪值,昨天花火被白小嶽咬傷了手,纏著厚厚的繃帶,因此他特地前來探望。見花火頗有精神,據說也不怎麼痛,預後良好,他便放心了。

  希望白小嶽沒有帶什麼傳染病,陛下不無惡意地想道。

  離開祭司車隊後,他來到借住的軍官宿舍,依序去慰問腰被他踢到的托林,頭被白小嶽膝擊的翠翠巴斯──並保證今日的伙房會由他代班所以她可以多躺幾日沒有關係──以及昨天在療養池跪得太久,不慎閃到腰的皇蔻恩奇。

  「陛下,我老了,不中用了。」皇蔻恩奇裝模作樣地哭訴,向白潭懺悔自己會受傷一定是因為臥倒找掩護時亂說話,太過自我膨脹,惹得一旁的勇哲從紛亂陰森的長髮下猛翻白眼,活像是白日鬼片。

  我方的傷員都慰問完畢,白潭又在麥梅蒂茲和珮特拉的陪同之下去看了一趟昨日闖禍的兩名軍士,聽取處分並接受當地軍官的道歉。回宿舍的路上,他接到秘書琪琪的通訊,用恭敬客氣的謙詞請他在這個月結束前找一天滾回皇都,把辦公室桌上的文件山清理乾淨,免得害收不到簽署文件的下家機關吃上官司。

  白潭叫出虛擬屏幕看了一眼日期,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隨後把終端機搭回耳上。

  「元月似乎只剩下今天一天。」

  『是的,陛下英明。』

  白潭沉默半晌,揉了揉自己脹得發疼的太陽穴。

  『空飛艇已經在路上了,我讓他們停在軍營的外圍,以便您選擇自己喜歡的時間啟程。考量到您的簽名手速,建議您最晚在晚間六點以前抵達皇都。』

  白潭默默加重了手指間揉捏的力道。

  『請問還有什麼能為您效勞嗎?』

  秘書小姐問得冰冷無情,似乎想快點結束這則通訊。

  白潭放棄無謂的抵抗,放下手指:「麻煩幫我在療養院租一棟池,準備幾樣東西。具體的事項待會請露西法傳給妳。就這樣。」

  『遵命。』

  切斷琪琪的通訊,白潭撥了露西法的通訊,發現無法連線,推測是正在和國土維護部開線上會議,於是改道回軍官宿舍找到臥床呻吟的皇蔻恩奇。

  「皇蔻恩奇,我準備回皇都一趟,順道帶白小嶽去檢查。眼下第三療養院值勤或祭祀所能前去支援的有沒有你們的人?」

  「請問陛下,您希望什麼時候返回皇都?」

  「今天。」

  「什,什麼?」皇蔻恩奇正揉著脹痛的老腰,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懷疑地問道:「萬分抱歉,陛下,我好像人老到耳背了。可以請您再說一次嗎?」

  白潭換了個答案:「現在。」

  「什麼──?」

  祭司們抄起終端機動員起來。

  白潭將此事全權交給祭司們處理,又前去翠翠巴斯的房間,帶著遺憾的心情告訴她晚上無法幫代伙房班,最後在前庭院找到曬沙的白小嶽。

  「白小嶽,起來。」

  「怎?」

  白小嶽不滿地仰視擋住太陽的養兄,從沙地裡坐起身子。背光的國王陛下輪廓模糊,被強烈的散射光暈渲染,看起來異常高大,令地上的白小嶽不悅地摳了幾下沙子。

  「回皇都一趟。你跟著我來。」

  「喔。」白小嶽問:「什麼時候?」

  「現在。」

  「現在?」

  白潭陰陽怪氣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白小嶽抓起滾亂的半長髮,把黏在髮絲和頭皮上的沙土一點一點抖落,又撿起帽子,將裡面的碎沙拍倒乾淨,滿臉消極。

  「沒有。」他聳聳肩道。

  「那走吧。」

  「喔。」

  少年戴起帽子,遮住本來就已經看不清楚的面容,慢吞吞地站起,慢吞吞地拍淨褲管,然後慢吞吞地抓住白潭的手腕。

  景色歪曲,豔陽與黃沙與宜人的暖風,還有環繞的鬱鬱蔥綠,一瞬間扭攪成一團消失殆盡。

  視野一陣暈眩,等白潭意識到不妙,跳躍已經完成。兩個人站在皇都的外郊,冷風呼呼直吹,打在臉上跟刀刮一樣。首都與古魯格劇烈的溫差令他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阿嚔。」

  白小嶽鬆開手,拍拍袖子,搓了搓自己冷得起雞皮疙瘩的雙臂宣告:「到了。」

  回過神來的白潭從牙縫中擠出一聲怒吼。

  「白、小、嶽!」

  「幹什麼?」白小嶽語氣不佳地反問。

  「你用什麼神術?」白潭怒斥:「不要命了嗎?」

  「啊不然,你怎回來?」

  「搭空飛艇啊!」

  白小嶽愣了一下,最後無所謂地聳肩。

  「那不然,再跳回去,我們搭,空飛艇回來?」

  白潭兩者都不想選,只想原地掐死養弟。

  慢了半拍之後,像是要迎接皇城主人的回歸,手上的終端機瘋狂閃爍了起來。看著一則則通訊爭先恐後湧入,白潭摀住眼睛,默默將手腕舉遠,幻想起自己已原地去世。

  後續的半個小時,陛下的耳膜經歷了一番慘痛的車輪戰,被他的兩波秘書、驚恐的祭司隊、偏執的軍部之首、以及白小嶽的特務監督專員各問候一遍,最後在護衛隊隊長的怒吼之下,將移動要塞因白小嶽脫離有效範圍的銳鳴警報遠端關掉。

  折騰一整輪下來,陛下正好等來了琪琪派的專車。兄弟倆打著噴嚏坐上車子,蓋上保暖的薄毯,被載著緩緩駛入皇都,回到了白潭的地盤。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掐死養弟大爆笑XDD
2024-08-04 11:20:51
可歪
一槍就打斷了重要部位...... 原來是在說角啊!
2024-08-07 11:59:02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