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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報復
「以上,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跟父親回報完今天發生的事情過後,換來了無聲沉默的壓力。
「居然牽扯進來了……不是有你在嗎?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抱歉,是我判斷失誤。」
如果小心一點,就不會拖累到梁凜滄了。
「你的工作不應該跟一般人有太多糾葛。」
「我明白。」
「能明白是最好,不過既然已經把對方給牽連進來,那就得好好負起責任。」
「我會的。」
要不然我也不會在梁凜滄身上裝發訊器了。
「那就行,還有,今晚也有一份任務要去處理。」
「又是跟那東西有關的嗎?」
「是,有人匿名向我們檢舉,那東西在港區的倉庫裡運輸。」
「港區是吧,我這就去處理。」
「交給你了,還有,行動可能要加速了,那些東西有點超出控制了。」
「嗯,我盡量。」
我接過父親遞來的情報,快速翻閱過後便離開了客廳。
情報寫得很模糊,只說那裏會有毒品的運輸而已,甚至具體的時間、運輸方式、人數都沒有紀錄,他們居然會採信這種東西,或許是真的開始急了。
「又有工作了?」
回房間的路上,項德馨又再度守在我的房門前。
「是,今天的我去就行了。」
「保險起見,我也跟著。」
儘管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項德馨還是跟著我行動。
夜裡,我們被送到指定地點的附近。
廢棄的工業倉庫群,是位處郊區,魚龍混雜的地帶。
「有任何問題就用對講機回覆,安全第一。」
「了解。」
我們躲進倉庫間的一個小巷中,等待著目標物出現。
「還沒來嗎?已經超過預定的時間了。」
「我也不清楚,或許真的只是別人的惡作劇。」
「要撤退嗎?」
「再繼續等一下看看。」
就在寒意逐漸突破外套的保護時,一臺機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
「發現目標,開始追蹤。」
「好。」
我在後方持續利用雙腿的奔跑與機車拚速度,可無奈對手的速度實在太快,沒過多久我就追丟了。
「回報,跟丟了,對方騎著一臺機車,我追不上。」
「情報上並沒有說到運輸方式……先撤退好了。」
「嗯。」
然而,就在我要離開之前,從陰影中走出幾道人影,堵住了我的退路。
「小鬼,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呢?」
「這下輕鬆多了,本來還愁找不到你們呢。」
我拿起對講機,向項德馨回報:「這裡遇見了他們的人,我打算從他們口中逼出情報。」
「可以,自己小心。」
得到許可,沒有給那群傢伙廢言的機會,拳頭率先打在了帶頭者的臉上。
「老大!」
趁著其他人慌亂的一瞬間,又接著撂倒了旁邊的小弟,最後留下一名小嘍囉,扭轉他的手臂,逼問著他:「說,剛才那臺機車會去那裡?」
「我我我我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那臺機車會去哪裡?」
這回,我將他的手臂扭了更大的角度。
「啊!──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
看他這副驚惶的模樣,似乎真的一無所知。
「呿,那就請你好好睡一覺吧。」
將最後一名小嘍囉也給解決後,稍稍處理昏倒的幾人,將它們通通拖到暗巷過後,我便從任務地點撤離。
一無所獲並不是罕見的狀態,倒不如說,每次都能夠逮到對手才比較稀奇。
我跟項德馨將事情回報給老爹後,也只是換到了平淡的一句「這樣阿……」
「別氣餒,反正只要我們在學校能夠找到突破口,就能夠扳回一城。」
像是為了不要讓我沮喪,項德馨在一旁安撫著:「上次你跟凜滄學姊不是逮到了那群小混混嗎?把他們抓起來問話,肯定能問出些什麼。」
「他們被梁凜滄帶走了,現在學校盯著他們,我下不了手。」
「這樣……咦!你說什麼?為什麼會被學姊帶走?」
「簡而言之,我不小心在招惹到他們的頭頭、跟他們打到一半的時候,梁凜滄突然介入,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你的解釋有跟沒有似乎差不多。」
項德馨把心中的無奈全都寫在了臉上,我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心情:「這下線索是徹底斷了……」
「不,還有機會,只要他們幾個人敢出手,我就有把握可以逮到他們。」
校規的懲處對他們來說根本是雞毛蒜皮,日後他們絕不會就這樣嚥下這口氣,必然會想方設法找我,或是梁凜滄報仇,屆時,便是最好的機會。
「老哥你我倒是不擔心,但凜滄學姊那邊……」
「我有在他身上裝設發訊器,出事的話,至少我可以立刻找到他。」
雖然梁凜滄的實力也不太需要我擔憂就是了。
「那好吧,這次還是交給你,有需要的話要聯絡我才行。」
「嗯。」
之後,項德馨又接著叮囑了我幾句後,便準備回房休息。
「等等,德馨,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但項德馨才剛轉動門把,就立刻被我給叫住。
實在是不想要讓這個任務就這麼失敗,我還是決定做出一些努力。
(梁凜滄的視角)
自從那天的事件過後,每天早上上學,我都會特別繞一下路,前去關心坐著愛校服務的張人和一夥。
當然,他們對於我的到訪總是表現得很不滿,甚至對我口出惡言,不過我還是繼續堅持這樣的行徑,試圖以我的誠意讓他們洗心革面。
他們的愛校服務也即將在最近就會到期,屆時,我也不必再繼續這樣的行程。
「小凜,今天放學有一場採訪。」
「我知道了,在學生會辦公室嗎?」
「是的。」
收到來自魏琦玥的提醒後,我便回到自身的教室中,準備起上課的用具。
湊巧無聊瞄著窗外的時候,一道人影手腳俐落地從偏僻的牆邊翻進了校園。
雖然有點距離,不過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項義軒……」
今天早上他也沒有來搭車,算是無故缺曠。
我伸手握向掛在桌邊的雨傘,可動作卻因為上課鐘響而作罷。
──中午再去找你算帳。
在心中做好紀錄後,我打開筆記,進入學習狀態。
然而中午的時候,項義軒卻沒有出現在餐廳內,就連項德馨也一起消失了。
兩個人居然會同時不見,這點實在令人懷疑。
在午休時間結束之前,我又接著跑了幾處他應該會出現的地方,不過都沒有見到人影。
雖然疑惑,但他們要去哪裡確實不關我的事,我也沒有資格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放學,完成一連串的採訪過後,終於得到回家的權利。
同時,我也終於見到那個一直沒有見著的身影。
「項義軒!」
認出守在校門口的身影後,我不禁驚呼出聲。
而聽見我的聲音,項義軒也回過頭來。
「終於好了,真是慢。」
項義軒將手上的筆記收回包包中,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走吧,現在已經沒有校車了,要搭公車才行。」
「為什麼你還在這裡?」
「等妳阿,不行嗎?」
「沒有沒有,只是有點意外。」
我趕緊邁開腳步,跟在他的身邊:「為什麼你會突然想這樣做?」
「……天色晚了,妳一個人走回去可能會有危險。」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體貼。」
「還不是你一腳踏進了事件中,害我有必要保障妳的安全。」
像是在抱怨,但他的神情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的不快:「簡單來說,在我們把事情解決之前,我跟德馨會輪流護送妳回去,平常的時候應該都會是項德馨,只是因為妳今天留太晚,才會換我來……真是的,有夠麻煩。」
明明沒有那個意思,他卻還是在最後隨口抱怨著。
「是嗎?那真是謝謝你。」
「不用客氣,反正多虧了某人把重要的人證全部抓走,害我們現在連條線索都沒有。」
「我只是按照規定行事……是說,你們到底是來調查什麼的?不良少年?暴力事件?金錢糾紛?」
「妳不需要知道。」
「我應該要知道,我作為風紀……」
「作為風紀委員,應該要找出潛藏的邪惡,並將他們揪出來是嗎?」
就像是早就知道我要講些什麼,項義軒打斷了我的話語:「真是頭腦簡單的傢伙。」
「頭腦簡單也沒有不好吧。」
況且我的成績也維持的很好,應該算頭腦不錯才對。
「是是是,妳說的都對,聰明靈巧的風紀委員大人。」
帶著揶揄的語氣,項義軒的話語中毫無敬意。
話題到此結束,我們兩人都將注意力放在踏出的腳步上。
「……」
「……」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並排前行著。
一步、兩步、三步,就這麼走著,彼此都一言不發。
「…………」
「…………喂。」
終於,我忍不住開口,打破這份沉默:「可以不要不發一語嗎?很尷尬。」
「那妳可以試著找些話題。」
「……剛才你說,德馨她也會來護送我對吧?你們是怎麼輪班的呢?」
「她要負責做晚飯,所以一定得趕上校車,只要你不要留太晚,都會是她出現。」
或許是誤會了我這麼問的意思,項義軒有些不滿地挑眉問道:「怎樣?妳比較希望她保護妳回去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哼。」
又是冷冷的哼聲,不過我也漸漸習慣了他這樣子的反應。
「你真的很難聊。」
「我知道。」
「居然還說知道……你是天生就這種個性嗎?」
「……」
這回,項義軒卻沉默了,片刻過後,他像是在逃避似地加快了腳步:「快走吧,要趕不上車子了。」
「喂,等等!不要逃避問題啊!」
我也趕緊邁開腳步跟了上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跟蹤的小人。
「老哥,快上!」
當天晚上,我跟項德馨鎖定了那臺機車的主人,繼續執行昨天的任務。
儘管速度追不上,不過事先伏擊並不成問題。
在把對方弄到摔車以後,我開始邁步追趕著棄車逃逸的男子。
「救命啊!老大!」
男子一邊奔跑著,一邊呼喊著救援。
「別想逃!」
一記飛撲制服男子後,我立刻向項德馨回報:「抓住對方了,請過來……」
此時,背後傳來人的腳步聲,回身的同時,本來應該倒在地上的機車朝我呼嘯而來。
側身閃躲,但機車的速度已經煞不住,直接輾過了那名男子的雙腿。
「嗚啊!」
伴隨著慘烈的哀號聲,機車的後車燈逐漸從視野遠去。
「該死!」
「老哥,怎麼了?」
「對方有後手,我抓到的這個人現在亟需醫治,幫我叫救護車。」
從來沒有在一個任務中遭受那麼多的挫折,反覆的失敗讓我感到有些焦躁。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認出剛才駕駛人的身分而煩躁。
「張人和……」
事件環環相扣,最後又回歸到了張人和的身上。
看來不先揪出他,後續是很難繼續進行下去了。
回家過後,我又把這次的意外告知給老爹,這回,他的表情終於有些變動,只不過是往糟糕的方面。
「按你所說,張人和會是這些事情的關鍵人物,要想繼續調查,勢必得要逮住他對吧?」
「是,但他現在被學校看得很嚴,我想我沒有辦法輕易接近。」
「唉……沒關係,你慢慢來,別操之過急。」
「好的……」
我不禁攥緊了拳頭,心中閃過一陣無力與不甘。
「老哥……」
報告完事情後,我在房間裡見到了垂頭喪氣趴在我床鋪上的項德馨。
「怎麼了?居然這個時候還在我的房間,有什麼事情嗎?」
「關於這次的任務,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說來聽聽。」
「首先是昨天,也就是第一次進行任務的時候,我們的情報有缺,所以不知道對方的交通工具,可是我們之後又調查了周圍的監視器,卻沒有見到那臺機車去了哪裡,甚至連離開廠區的畫面也沒有,換言之,那臺機車根本就不是運輸工具。」
這也是我今天早上會遲到的原因,因為熬夜看監視器錄影的關係,所以有點睡過頭。
「今天也是,我們好不容易伏擊到了那臺摩托車,然而卻又突然殺出另一批人,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
──就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過
項德馨的眼神如此訴說著。
「……你是說,那臺機車只是幌子?」
「嗯,雖然不清楚他們的目標是什麼,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是故意讓我們鎖定那臺機車的。」
「……」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可能,任務上也只說那裏會是運輸的路徑,所以我一直將機車視作關鍵,現在想想,或許我真的被誤導了也說不定。
「我也只是猜猜而已,或許想錯了也說不定。」
「不,妳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對手的目標,根本就只是要引我出手,那所有的行動就說得通了:「看來我們應該被人盯上了。」
「怎麼說?」
「有人調查過我們,利用假情報把我們給釣出去。」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絕對不是張人和,他的背後肯定還有某個負責下指導棋的幕後黑手:「那份情報的來源也是匿名舉報,搞不好根本就是自導自演。」
「目標是我們嗎?……」
「或許吧,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梁凜滄。」
雖然有留下預防的手段,但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可就不好了。
「凜滄學姊?為什麼?」
「如果只有張人和一人的話,我還不會太擔心,但他的背後有人指點,依照我對那人的推測,他應該會選擇針對梁凜滄下手作為突破點。」
比起有戒心備的我,耿直的梁凜滄無疑是比較好下手的肥羊,而一旦掐住了梁凜滄,我也會連帶受制。
「這幾天要格外小心才行。」
「老哥,事關重大,接下來的護衛可以麻煩你嗎?」
「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安。」
「好,晚安。」
互道晚安過後,項德馨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話說回來,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先前妳說的『英雄』,是怎麼回事?」
放學回家的路上,我試著尋找著話題,擺脫難聊的印象。
「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也沒什麼,畢竟我很好奇是什麼樣子的人,能夠讓妳崇拜到這種地步。」
況且梁凜滄也說過,自己一直堅持正義的原因,也與那名英雄有關。
「先說好,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既不有趣,也不浪漫,更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我不介意。」
「唉……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
梁凜滄一邊走著,垂下的眼簾,一邊醞釀著複雜的心思:「我小時候,是個很膽小的傢伙,什麼事情都不想面對,什麼事情都不想處理,就只是想要逃避,最好逃到什麼事都不用做的地方最好。」
「跟現在差很多呢。」
「的確是,事情是發生在某天我練完劍,偷偷溜出去玩耍的時候,有名看上去應該比我小上幾歲的女孩被高中流氓給欺負。」
原本我只是單純抱持著娛樂的心態聽這個故事,但她的敘述,卻逐漸跟我的記憶重疊。
「我應該要上前去幫助她才對,至少當時我是有能力的人,可是我卻因為害怕麻煩,而在一旁猶豫不決,可在這個時候,我的英雄出現了。」
提及心目中的英雄,梁凜滄的眼睛閃爍著景仰的光輝:「他勇敢地擊退了流氓們,保護了似乎是親人的女孩,儘管中途受了傷,他還是為了貫徹心中的正義而奮鬥,最後成功擊退了那群流氓,實在是我心中的榜樣。」
「是喔……」
我回應的有些心虛,尤其是當我發現她的英雄與我的記憶似乎相同的時候。
「那你現在……是怎麼看待他的呢?」
「他是我的英雄,是我景仰的對象,我想要見他。」
「萬一對方跟你想像中的不一樣呢?」
「不一樣?」
「譬如像是沒有妳心目中那麼的厲害,或是沒有妳所想像的那麼偉大呢?」
畢竟在他的眼中,我應該配不上英雄這個美名。
「……那又怎麼樣?」
梁凜滄冷靜地回應,平靜的神情中,似是早已深思過這個問題數回:「不管對方現在是什麼樣子,我都會想要見他,就算無法說上話也好,只是見他一面也行,對我來說,所謂的英雄,是當時他的勇敢,是因為他的勇氣,讓我產生了向前的鬥志,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要跟他說一句謝謝。」
「這樣啊……」
眼見梁凜滄如此的冷靜,讓我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是說,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沒事,只是妳上次說我很不會找話題。」
「原來你還在記恨阿,真是小心眼。」
幸好梁凜滄的個性率直,輕易地就相信了我胡謅的謊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送到這裡就行了。」
抵達約定好分別的地點後,梁凜滄朝我揮了揮手道別。
我則是先假裝往自己的家中走去,而後立刻折返,跟上了梁凜滄,與她保持一小段距離。
雖然我很希望是我自己多疑了,不過事實證明,適度的懷疑還是必須的。
在梁凜滄後方的角落,躲著形跡可疑,跟我一樣都在跟蹤著梁凜滄的傢伙。
只不過對方並不是陌生人,不久之前我還見過他。
他正是張人和的兄弟,同時也是張天健的弟弟,張地坤。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群小嘍囉,各個都兇神惡煞的,手上還拿著足以使人受傷的武器。
梁凜滄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張地坤他們也立刻追了上去,不過在那之前,我先一步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不好意思阿,各位,我不能讓你們繼續追上去。」
「項義軒……你又來壞事。」
「我只是阻止一些歹人為非作歹而已。」
「去你的……給我打!」
無視還在街道上,張地坤與他的小弟們朝我圍攻了上來。
理所當然的,全部都被我給就地制服。
「給我記著,不管是你,還是你馬子,大哥都會讓你們嚐到苦頭的!」
張地坤一邊逞兇地吼著,一邊狼狽地帶著小弟們逃走了。
「真是的……如果他們可以針對我而來就好了。」
我轉了轉脖子,伸展活動過後的筋骨,確認梁凜滄已經離開後,我才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前進。
(梁凜滄的視角)
這幾天下來,都是項義軒護送我,似乎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他們兩人都緊張兮兮的。
張人和他們的愛校服務也告一個段落,希望他們能夠吸取教訓,不要再犯。
「哦,這不是成天向男人搖尾示好的母狗委員嗎?」
不過要他們能夠洗心革面,或許還是太勉強了。
雖然今天他們沒有作亂,不過因為一群人下課聚在牆邊實在太可疑,所以我就過來關切了。
「張人和,你才剛做完愛校服務,我希望你能夠吸取教訓,安分一點。」
「去你的愛校服務,說到這個老子就來氣!」
提到了痛處,張人和頓時氣的目眥盡裂:「妳這傢伙,分明就是徇私廢公,憑什麼妳男人就不用受罰。」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他是為了阻止你們,算是基於維持社會秩序而行動。」
「放屁!暴力攻擊跟蓄意傷人,這也叫維持秩序?」
「什麼意思?」
「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嗎?」
張人和朝我晃了晃手上的手機,螢幕裡顯露出兩名男子扭打在一起的畫面。
「這是什麼?……」
「妳男人打傷我小弟的證據。」
接著,他的手指一滑,螢幕上的照片變成了醫院中,一人雙腳打上石膏,看上去傷勢嚴重的模樣:「怎麼樣?妳男人到處惹事,妳就不用制裁他?」
「他才不會做那種事。」
「罪證確鑿,妳自己看。」
張人和把手機丟到了我的手上,隨著閱覽的照片數量越多,我也逐漸無法否認。
「我的小弟們現在可是很可憐地在醫院躺著呢,妳難道不需要表示表示?」
說話的同時,他也同時朝著我靠了過來。
「不準接近我!」
雨傘打掉他不懷好意伸出的雙手,音量也隨著情緒的失常而拉高。
我不相信項義軒是那種人。
他不是惡人,這是我認證的,儘管手段不光彩,待人處事也很不友善,但他絕對不會是壞人。
雖然說不出理由,但我就是相信他。
只不過攤在面前的證據,卻使我的信任逐漸崩壞。
「話說,妳難道不好奇嗎?妳男人他究竟跟我買了什麼東西。」
「……」
我不自主地嚥下了口水,害怕揭開真相,卻又不願意逃避。
「想知道嗎?那就跟我過來吧。」
經過一番猶豫後,我選擇跟了上去。
張人和一路將我給帶到了體育館的地下室,從最裏頭的抽屜中,拿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這個好東西就是妳男人想要的珍寶喔。」
「這是什麼?……」
「勍勁,一種能夠讓人快樂的藥物,現在妳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吧。」
感受著手上夾鏈袋的重量,愣愣地不敢相信所聽聞的事情。
「不……不可能。」
我拚命地搖頭否定,試圖將沁入心中的不信任與懷疑驅逐出去:「他不是這樣的人。」
「果然阿,表面上說得正義凜然,實際上也不過如此。」
「住口!」
「該住口的是妳!」
此時,我的脖子突然被人從後方鎖住,某種藥劑的味道竄入鼻腔之中。
「你!……」
意識被藥劑給漸漸帶離身體,身體感到一陣無力,眼前的視野也模糊了起來。
我趕緊利用腰間的雨傘刺中了後方的敵人,從對手的束縛中掙脫,搖搖晃晃的身子光是維持站立就很勉強,握著的雨傘也在視野中扭曲。
「呿……」
咬破舌頭,鐵鏽的血腥味頓時在口腔中擴散,爭取到片刻的清明。
「上,抓住她。」
小弟們不知何時已經將我包圍,即使明知是困獸之鬥,我也不願意就這麼乖乖屈服。
雨傘先是打在了最接近我的一名小弟臉上,隨後橫掃一圈,劃分出我的領域範圍。
儘管身體狀況不佳,但如果對手只是這些外行人的話,負隅頑抗倒還不至於落敗。
前提是沒有人搗亂。
「老子倒要看妳能撐到什麼時候。」
突然間,張人和朝我的腳下丟出了些什麼,或許是甩炮之類的,爆炸聲在我的腳下響起,細小的煙塵擴散,打亂了原先就十分不穩的步調。
防線在一瞬間的分神下潰散,眾人的圍攻使我只能步步後撤。
頭暈的像是快要昏了過去,原先輕盈的身體也沉重的如同注入了金屬鉛依樣。
不知道是誰撞上了我的身體,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雨傘脫手,身體也在地上打滾。
「好好睡吧。」
昏迷之前,張人和的嗤笑傳進了我的耳中,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回應。
「唔……」
再度睜開雙眼時,我的雙手已經被人反綁在背後,身體也被童軍繩牢牢地跟屁股下的椅子綁在一起,身體稍微掙扎一下,底下的椅子就會快要崩塌似的嘎吱嘎吱響。
「終於醒了,原本還想說要用點強硬手段把妳叫醒了。」
「張人和……」
我瞪視著眼前的犯罪者,雙手仍不肯放棄從椅子上掙脫。
「別擺出那種恐怖的表情嘛,糟蹋了妳的這張臉蛋。」
噁心的言語,讓我感到渾身不快,胃液彷彿也因為他的言辭而翻湧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快點放開我。」
周圍空曠得令人恐懼,鐵皮屋之下,張人和與他的小弟們席地而坐,周遭還零散地擺放著酒瓶跟骯髒的垃圾。
「稍微安靜一點,風紀委員大人,妳需要理解一下自己此刻的處境。」
說著,張人和的手上亮出一把匕首,抵在我的喉嚨上:「現在妳是人質,我們是綁匪,妳的命運,決定在妳男人手上。」
「我說過,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子才不管他是不是,他不來正好,老子直接現在就把妳吃乾抹盡。」
「……」
他的眼神是認真的,理智這個詞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用處。
意識到他的瘋狂,我只能緊抿著下唇,不發一語。
「怎麼了?突然不吭聲,難道是怕了?」
「爛人……」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爛人,那又怎麼樣,不管是妳,還是妳男人,只要膽敢冒犯我的人都得死!」
說完威嚇的話語後,張人和收起武器,重新坐到那群不良少年的身邊:「等妳男人來了,我再來好好享用妳。」
「老大,為什麼不現在就讓兄弟們上了?」
其中一名小弟的視線下流地在我身上打量著,下流的目光恍若要將我身上的衣服給扒光。
「你這蠢豬,那姓項的根本就是條瘋狗,要是他發現有問題,沒發狂把我們通通幹掉才有鬼。」
張人和毫不客氣地用手上的啤酒罐砸在小弟的頭上:「而且,有人質在,我就不信他能把我們怎麼樣。」
「老大英明。」
看著這群小人集體發笑的模樣,我只感受到深不見底的恐懼。
──救救我……我的英雄大人……
無助的我,只能如此在心中祈禱著。
不知為何,今天的心緒總是感到萬分的不安,明明就沒有任何的異樣,但心裡就是十分的不踏實,似乎有大事即將要發生了。
雖然說是沒有異狀,可還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先前應該會跟蹤我或者是梁凜滄的人全都不見了,包含梁凜滄也一併消失,但由於沒有實際的證據,我也只是停留在懷疑的階段。
「義軒,陪我去搬個球。」
而一切的疑雲,在我被叫去體育館幫忙搬器材時解開。
「那是?……」
體育館地下室的角落,一把熟悉的雨傘反常地沒有跟著她的主人。
「不好意思,可以等我一下嗎?」
「怎麼了?」
「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跟我的搭檔溝通過後,我檢查起那把掉在地上的雨傘。
不管是沉穩的黑色握柄,還是講求耐用特別的金屬傘骨,或者是樸素典雅的透明傘面,都證明這絕對是梁凜滄的雨傘沒錯。
但這也證明了,梁凜滄現在應該遭遇危險,否則不會連珍惜的雨傘也沒帶。
周遭似乎有打鬥的痕跡,不過已經被人給整理過了,所以沒有辦法確定,唯獨只有這把雨傘掉在了角落,也許就是因此,犯人才沒有整理到。
不安的感覺逐漸在心中蔓延開來,直到被搭檔點醒後,我才撿起雨傘,心神不寧地把球具搬回班上的集合地。
不祥的預感在中午實現。
中午時段,我在學生餐廳享用著便宜又美味的午餐。
視線掃過四周,都沒有見到應該會出現在這得正義身影,讓我更是感到擔憂。
煩憂間,我的手機收到了一封訊息,正是我在尋找的那人發來的。
但裏頭的內容,卻讓我的擔憂頓時轉為焦躁。
「『你的馬子在我手上,想要我放人就準備好一千萬來。』」
訊息後還附上了一張梁凜滄被綁架的照片。
我立刻撥打電話給梁凜滄,可電話除了無人接聽的嘟嘟聲以外,就只剩下預錄的語音系統。
「接阿……為什麼不接電話……」
與此同時,原先一派和樂的餐廳也吵雜了起來。
同樣身處餐廳中的項德馨在鎖定我的位置後也立刻朝我奔來。
「不好了,老哥,凜滄學姊她被人綁架了。」
「我知道,我收到訊息了。」
「訊息?」
我將手機展示給她看,很快地就理解了現狀。
「肯定是張人和幹的。」
「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
「不過我……不對是學校的全部人,收到的都是一張照片。」
項德馨把她的手機展示給我看,在螢幕上,顯示著梁凜滄被人綁在椅子上的模樣,旁邊還附註著挑釁的字眼「這就是跟老子做對的下場」。
眼前的照片逐漸與過去的回憶重疊,像是雜訊一樣的吱吱聲充滿了整個大腦。
「老哥?」
查覺到我的異狀,項德馨不安地呼喚著。
但她的聲音卻傳不進我的耳中,我的眼前恍若又回到了一切起始的那天。
眼睜睜看著親人被人給傷害,眼睜睜看著悲劇在自己的面前發生,卻只能攥緊拳頭,沒有辦法做到任何事情的那天。
無用、無能、無力的情緒湧上心頭,原先心中的冷靜也漸漸失去控制,心情被激起漣漪,攪起漩渦。
焦躁與憤怒蒙住了雙眼,衝動的情緒使我無法靜下心來細細思考,只能一個人身陷在過去的囹圄之中,無法脫身。
報復行動開始,梁凜滄受人綁架,究竟是何人指使?
反覆襲上項義軒心頭的回憶,又是何事?
命運交織的過去即將揭露,欲知後事如何,請繼續關注 正義/Justice 第四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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