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燐點燃的野火蔓延,但只延燒了一個晚上。
皇帝以及艾伊絲的介入迫使計畫剛有了火花就被撲滅。
因為遭受背叛。
一接到背叛者所透露的訊息,確認完真偽後,艾伊絲便用上能用的人手全數追捕,加上後來介入的北區妖怪,計畫也只能宣告中斷。
蒼蒲接到的任務是確保除小瑾之外被捲入的人,小姐那邊則由春櫻負責。
先是找到中途體力不支昏倒的秋梗,後來順著混亂救出不該在晚上活動的三名人類。
但就是沒見到曦的下落。
一個月過去,因為宿舍的大火迫使國慶祭典中止也讓學校暫時停課,所有人得以回到家中各自忙碌。
其中就是西區墨稜的喪禮,為了保護學生因公殉職的她得到不少尊敬以及追憶。
而在天野家中,也是死氣沉沉。
曦的下落不明不好給其他僕人知道,但終究隱瞞不了太久,紙包不住火,終究會穿幫。
而且,天野家現任當家的心情明顯受到影響,三天兩頭足不出戶的情形已經是家常便飯。
秋梗也只能用新的謊言去圓謊,只是染上了小感冒。
可是能瞞多久呢?
她忍不住嘆氣,能夠壓制住場面的兩個人都派不上用場,就連瑾大人因為重拾過去小時候的「惡習」常常睡掉整個白天,搞的只有她得想辦法鎮住場面。
沒有曦在的天野家正逐漸走向崩毀,小小的紕漏正不斷不斷冒出小至打掃大到給主人的餐點調味,讓秋梗感到不安,彷彿正看著一塊大石頭逐漸風化成沙的過程。
曦對於天野家的意義不言而喻,而身為家中僕人地位僅次於她的秋梗顯然還沒辦法承擔全部的責任,不管是魅力還是領導能力都差上那麼一大截。
而終於在今天她也犯錯時──雖然只是搞錯夫人喜歡的茶濃淡這點小事──但她還是大驚小怪的覺得不妥,當天晚上便去找瑾大人好好談談。
在小瑾夜晚散步時提了這件事,只見前者歪了歪頭,一時似乎沒有決定。
「我是有個想法,可是媽媽不同意。」
「夫人嗎?」
小瑾僵硬的點了下頭,見這反應就知道受到多麼激烈的反對。
「我從沒看過媽媽那麼固執反對的樣子。」
「……原、原來如此……」
雖然很好奇是甚麼事情讓平時就懶懶散散的夫人如此生氣,但總覺得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以她的立場怕聽了會很難保持中立。
如此說來似乎是短時間無解的題目,所幸主人並沒有要求要她趕快能取代曦的位置,至少在分崩離析前還有挽回的時間。之後的事情就不是主人該煩惱的,於是她將話題帶離正事上。
「瑾大人今天出來有特別打算?」
「我想找找看爸爸──這邊應該差不多。」
憑著直覺停下腳步,然後她像著兩旁的屋頂上頭大力揮舞了手臂。
原本就對妖氣有一定靈敏度沒有懷疑主人的意圖,一個身影主動掀開隱藏身形的妖氣從上頭直接落到她們面前。經過上次揭露是老爹的女兒身分後,妖怪們對她頓時有了些親近感,而且恰好眼前這位妖怪姊姊也並非是初次見面的生面孔。
「小瑾有甚麼事嗎?」
「我想找爸爸,妳知道他在哪裡嗎?」
「老大嗎?我不是很清楚……」
「沒關係,我問問別人。」
「啊,我直接幫妳叫他們過來問問。」
避免小瑾勞累奔波,對方貼心的表示樂於幫忙。立刻號召不少附近的妖怪靠近,算算有二十來個。
聚集那麼多人,可是每個人七嘴八舌的表達意見,最終頂多只能知道一個月前的蹤跡卻不知道最近的行蹤。
「應該不會躲去哪個女人家裡?」
「幾百年都沒聽他有緋聞的人怎麼可能?」
「沒聽說過男人會因為有了女人變得搶手,現在人都下落不明應該可能是真的。」
「您們,請別在瑾大人面前造謠。」
討論不出個所以然於是開始聊起八卦,秋梗頓時覺得無言,她無法遏止她人八卦的心態但至少別在當事人女兒面前討論啊。
幸好她沾了點小瑾的光,說的話起了作用,頓時安靜了數秒鐘。
小瑾沒有太過在意,也不知道是聽懂沒反應還是沒聽懂,只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最後一次看到爸爸是在哪裡?」
「記得應該是在天野家吧。」
「謝謝!」
小瑾滿懷感謝的用力點頭,然後伸手去拉拉秋梗的袖子。
「爸爸應該在家裡,我們回去吧。」
「您……您怎麼知道?」
「書上說找人要去最後發現的地方找。而且竟然都沒有人看到他,那麼還在家裡的可能性很大吧?」
說的不無道理,可是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的妖怪們立刻就想歪。
「您們敢在瑾大人面前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別怪我不客氣。」
只是被秋梗陰險的笑容加上妖屍花藤蔓拔出短劍的舉動給遏止,才沒有汙染一個純潔的靈魂。
妖怪們覺得無趣,紛紛散去,不管她們的繼續喝酒玩樂去了。
秋梗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瞄向天野家的方向,心想著老爺真的會待在天野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