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當蘇聯與世界接軌
在1990年的秋天,我會見各方代表時不斷強調,要抑止經濟危機,推行經濟改革,畢竟在蘇聯建立起健全的經濟完全符合西方的利益,我們有權希望蘇聯的合作夥伴做出適當回應。
1991/7/11我向G7領袖發了封私人信函,信中提到「我認為是時候採取果斷步驟,合力建立新型態的經濟互動了,在這個過程中蘇聯經濟能與世界融為一體。......蘇聯主要以自身力量和資源達成經濟穩定,並使其與世界經濟接軌。」
兩三天後布希回應道「這封信好極了!如果您確信市場經濟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那我們能協助您創建它,但如果您覺得太冒險,那我們便愛莫能助。」這矛盾的說詞反映了美國政府面對蘇聯改革重組的內部鬥爭,有人支持,有人則說「戈巴契夫骨子裡就是個共產黨,不如期待葉爾辛吧。」然而當葉爾辛劍走偏鋒,這些人也只會搓著手不出聲。
在1991年夏天我和葉爾辛成功共事,華府也留意到這點,布希在電話裡說道「現在葉爾辛正在這裡,他非常支持您的努力。......他表達會與您在各方面合作,早先您與他漸行漸遠的分歧,可能會使我方難做人......但我想重申,葉爾辛在這裡完全沒給當局製造麻煩......美國媒體注意到他與您的分歧並以此大做文章想提高葉爾辛的評價,但我認為他不可能動搖您的地位。」
我道「我可以告訴您,我非常樂意與葉爾辛合作,有時他可能會遭受各式各樣的壓力,但重要的是「葉爾辛不管在何種壓力下都會堅持立場。」」
在倫敦我與許多人談話,我對密特朗道「這場會談多虧有您,讓很多事成為可能......我一定不會讓您感到失望」
密特朗道「我一定會給予蘇聯協助與支持,促進這個國家走出自給自足的封閉狀態。......對於協助蘇聯這件事,義德法滿懷心意要幫助您,而美日則是連前進一釐米的必要性都要研究。」
我在G7的演講中提到「別說是五年或十年前,就算是兩三年前都無法想像的事,在變化下已經是自然不過又順理成章的事了。我認為以經濟合作展開的政治對話將對世界穩定保有積極進程。」
密特朗在G7的演講中提到「今天我們正在建立國際經濟的新秩序,我理解閣下的任務有多麼困難,我們要協助蘇聯建立信心,進而走入世界經濟......推翻懷疑的最好方法,就是戈巴契夫總統正在做的事。......無論是不信任正在發生的事或是從頭到尾都不信任,這都無所謂,因為歷史將留下紀錄,您改變了一個沒有民主傳統的國家,也改變與其他國家的關係。
一個民族因為您的決定擺脫了外國軍隊,促進德國統一。這一切都源自具有信心而非存疑,現在擺在眼前要做的事就是滿懷希望。......基於新聯盟條約,政治穩定是必要條件。蘇聯若能得到西方支援,必將克服自己的困難。」
義大利總理安德烈奧蒂對改革重組表達深刻理解,他道「蘇聯在艱難的情況下向市場經濟過度,這個轉折的重要性已無需多提......我支持財政部長強往莫斯科研究新合作方案,我確信今天是個關鍵,我們將把眼光從軍事轉向經濟層面。」
其他與會領導也對我提出了許多問題,這都非常重要且具體,對此我回答道「諸君問蘇聯由誰作主,從新聯盟條約可知,這個條約已受所有加盟國認可,唯有烏克蘭還需一點時做確認......蘇聯中央必須使市場單一,才能賦予產品生產者更多空間,也意味著單一的銀行系統與海關......關於稅制我們正與俄羅斯進行討論......一系列問題要由加盟國與中央共同解決,當然各位或許會聽到不同意見,但一切進程都是朝著我說的方向進展。......對於積習已久的問題與懷疑,我們會盡快克服。」
協商結果在此「我們同意蘇聯以一種特蘇地位作為融入這個組織的第一步,我們會提供蘇聯專業協助,我們會協助回復蘇聯與周遭國家的經濟聯繫,本次會議只是開始,我們要建立與蘇聯緊密聯繫的體制,最後我們會派出代表前往蘇聯訪問。」
1991年七月下旬,布希來訪,我對他說道「我們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在我們的對話中,在安全領城裡,我們已向美好的願景前進。......吾友美國總統沒有回答最主要的問題,美國希望看到怎樣的蘇聯。......我期望美國對於希望看到怎樣蘇聯的答覆是生氣勃勃的,進步的,向前發展的國家,而蘇聯與美國是親密的伙伴。......未來的安定是可以預期的,期望雙方的關係能夠更加依賴。......我們需要新型態的合作。」
布希回道「我沒有足夠的說服力來回答您的問題,我可以理解您懷疑美國願不願意幫助蘇聯,但我想試著去回答您,美國希望看到蘇聯是個擁有自由市場經濟的民主國家,也希望您能順利解決加盟國與中央的矛盾......第一步是民主,二是市場,三是聯邦......人民常質問我,誰是敵人?我總是回答,蘇聯不是我們的敵人。」
我道「我們需要新的想法,因為當我們放棄武力,並在經濟上推動新的進程時,就會出現新的情況。......我們看到集權主義、威權主義正在退出舞臺。這是由我們的行為喚起的過程......我們歡迎美中關係回復正常......我還有好多話想說,關於資源、環保、人口等等......對於這些問題我們的國家能做甚麼,應該在蘇美間建立甚麼關係?」
布希答道「此時我比過去更有信心,因為您知道該往哪前行,也知道該如何達成目標......」
我提到南斯拉夫的民族問題「世界上存在大量真假難分的民族與種族問題,利用脫離或獨立來切割國家邊界......我不認為這些問題存在不可解決的矛盾,商議過程該是內政問題。」
布希之後對媒體表示道「我們高度關注南斯拉夫內戰,譴責透過武力解決政治問題」可笑的是,布希的帶領下南斯拉夫更加破碎,並且加速南斯拉夫血腥結局的就是蘇聯的解體。
之後的會談上我提到,一但我們在召開國際會議上有了共識,蘇聯就準備與1968年斷交的以色列恢復邦交,我們將堅定邁向民主化,市場改革,迎向與西方國家合作之路,蘇聯與國與歐洲的關係就更加重要了。
我道「昨天我與葉爾辛討論過,在新聯盟條約簽署後,也許還需要一點時間通過新憲法和舉行大選......我們必須如履薄冰,要是在緊要關頭進行選舉,保守派就會趁機攻擊,把所有困難都推到改格者頭上......我們必須精打細算......我們需要依靠美國的真正支持來贏得改革的關鍵戰役,我們需要在經濟上走向自由物價時仍能保持盧布價值,這是關鍵時期。」
布希答道「起初,貝克與我飽受批評,說我們小心過頭,沒掌握到已經展開的新契機,而如今,他們又批評我愛您愛過了頭,把籌碼全下在您身上......當戈巴契夫與葉爾辛的對立無法和解,有些人認為該單押葉爾辛,然而政府從未同意這樣的觀點......我可以保證,我和所有的隨行者都不會妨礙您推行新聯盟條約」
講件有趣的事,當我們在克里姆林宮舉行歡迎儀式時,葉爾辛在賓客都已就位後才華麗的單獨現身,還邀請布希的夫人一同前往多稜宮。所有人都摸不著頭緒,葉爾辛真的很想引人注目,但他把所有人都置於尷尬處境。
現在看來這不過是整個布局中不起眼的一快而已,當布希與我在克里姆林宮握手道別時,八月已經到來了.............悲傷的1991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