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拋玉引磚 Jade It Up〉
波戈丹亞帶領(lǐng)萬人大軍自骨龍沙漠出發(fā),行至地?zé)嵘脚詬{谷駐紮,果真,遠(yuǎn)處便能見峽谷另一端亦有他軍駐紮,飄揚(yáng)的是西卓魯軍的旗幟,波戈丹亞大笑。
「哦嚯!那幫傻子,以為在峽谷外紮營就不會被夾擊,但峽谷一端是我,地?zé)嵘竭叾际钦材肥浚麄兙退隳艹吠耍步^無可能侵攻任何一方。」
波戈丹亞整軍後再次向前,另一端的西卓魯軍也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開始佈陣。
在隊(duì)伍最前方叫陣的,是名披頭散髮,蓬頭垢面,深膚紋身的強(qiáng)壯土著。其雙手持鉞,口齒不清的大喊:「叛賊!死去、去死、死去、去死!」
波戈丹亞大喜,親自回應(yīng)叫陣:「來者是暴君西卓魯?shù)牟繉ⅲ繄?bào)上名來。」
他體格壯碩高大,但散髮披臉,幾乎無法看清面容:「我叫克萊布!高原獵手在此,定要拿下該死賊軍的人頭。」
「哦嚯,諒你這野人未曾聽由國家大事。我乃南方惡龍,波戈丹亞,親手挫敗西卓魯大軍多次,紫金旗幟斬獲無數(shù)。你,便將是我的下一任手下敗將。」
「西卓魯,我的太陽!」那名克萊布持續(xù)大吼大叫,甚至沒有騎馬,就在地上光著腳,舞著雙鉞,大喊大跳。
波戈丹亞見此,親取雙叉鎗,信心滿滿地喊道:「你敢與我一戰(zhàn)嗎?倘若敗陣,你將服從於我,軍隊(duì)也歸順於我。」
叫做克萊布的野將只有連喊:「殺、殺、殺!」
「那就是答應(yīng)了,拿命來!」
波戈丹亞隨即駕馬馳走,奔向克萊布,與之交戰(zhàn),數(shù)次交鋒皆不分軒輊。雖說克萊布雙鉞使得粗糙,但交戰(zhàn)中,波戈丹亞察覺其力大無窮,速亦迅若雷霆。
波戈丹亞畏懼久戰(zhàn)劣勢,觀這克萊布體力未衰,戰(zhàn)了許久還是處於顛峰,於是稍微後退,可方一退,克萊布隨即顯得鬆懈,不僅力速皆弱下來,攻守也開始破綻百出,「哼,原來他在死撐。」波戈丹亞察覺克萊布顯弱,立刻戰(zhàn)意高昇,抓緊鎗桿追擊不斷,克萊布節(jié)節(jié)敗退。「乘勝追擊,你這野人!」
「唔……使詐的都城人!」克萊布怒而不甘,但仍開始後退。
不久,西卓魯軍後方逃來一支部隊(duì),裝模作樣地喊道:「糟了!克萊布將軍,我們兩面進(jìn)攻的計(jì)畫失敗了,快撤啊!」軍隊(duì)隨即棄營,紛紛朝外奔逃。
「追擊,一鼓作氣,乘勝追擊!」波戈丹亞下令展開全軍追殺,西卓魯軍轉(zhuǎn)身嘗試反抗,但被打得落花流水,紛紛拋棄武器與盔甲而撤退。
此時(shí)號角又響起,詹姆士同時(shí)率軍來襲,「敵軍就在峽谷,將紫金旗幟的敵人拿下!」隊(duì)伍從地?zé)嵘缴霞币u而下,克萊布只有節(jié)節(jié)敗退。
「撤!全員撤離硫磺山丘!」
沒一會兒,克萊布便狼狽地帶著士兵逃竄離去,留下在原地歡呼的詹姆士與波戈丹亞兩軍。
*
詹姆士前來與波戈丹亞談話,讚嘆:「多謝波戈丹亞將軍。將軍武勇過人,才能將西卓魯?shù)男U將打退。」
波戈丹亞揮手直呼:「哦嚯!區(qū)區(qū)劣將,不足掛齒。反倒是大人您錦上添花,才一次將那蠻將給逼得連軍營都給棄了。」
兩人相談?wù)龤g,卻有一干人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想潛入營地,被詹姆士的手下逮個(gè)正著,那票人是西卓魯軍的人。他們驚覺被發(fā)現(xiàn),大罵:「該死!奪不回主公賜予將軍那價(jià)值連城的翡翠寶玉,回去要被將軍殺頭的。不如浪跡天涯,就此逃亡江湖吧?」隨後搶走周遭的馬,逃出詹姆士手下的追擊。
詹姆士左顧右盼,若無其事地道:「哈,我等果然聯(lián)手還是最令人畏懼的,多謝將軍雪中送炭。不如我等冰釋前嫌,來到我軍山上舉宴慶祝吧?」
波戈丹亞立即臉色一沉,「大人有此意,我甚感欣慰,只可惜了這軍營留下有許多美物,有糧食、有兵器、有盔甲,甚至有西卓魯喜愛的翡翠寶玉。放在這讓敵軍有奪回的機(jī)會,恐怕是焚琴煮鶴了吧?」
詹姆士大笑:「將軍所言甚是,我怎能丟下此地呢?那不如我等就在此設(shè)宴,如何?」
波戈丹亞直言:「不妥吧?萬一是敵人刻意棄營,讓我等雙方集中在此搜刮,隨後有伏兵或炸藥等陷阱,我等豈不是被一網(wǎng)打盡?」
「那將軍所言,是要讓您在這留守嗎?可我等也擔(dān)憂,只留您在這,恐遭伏兵襲擊呢。」
「你擔(dān)心我想獨(dú)吞這些戰(zhàn)利品麼?」
風(fēng)吹過的聲音,涼颼颼地,令人骨髓發(fā)寒。
「將軍說笑呢,哈哈!」
「哦嚯,我也在同你說笑呢。」
「來,我這就令下人擺宴。將軍,有請。」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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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隔著一面小山,敗退的西卓魯軍回到營寨,帶頭者隨即拋下雙鉞,撥開披髮,克萊布變回了布萊克,喬裝猙獰的表情也變回冷酷壓迫。
「我的夫君,歡迎歸來。」安娜薇早已妝妥盛裝,妖豔的聲音招呼著:「將士們多有辛苦。那麼,想必是完美完成了?」
「妥當(dāng)了。」布萊克一邊脫下土著藤鎧,一邊說道:「刻意敗退,拖延到詹姆士抵達(dá),留下翡翠,拋棄物資。妳交代之事,全完成了。」
「真教人放心,只有像你一樣全能之才,我的計(jì)策才能夠奏效。」
埃德華和歐迪托里亦陸續(xù)帶隊(duì)回來,他們正是偽裝成偷襲山上不成的隊(duì)伍,以及偷回翡翠不成的士兵。歐迪托里先呼:「要我這樣的美男子扮得狼狽,不是件簡單的事呢。」埃德華則呼:「好不快呀!得看那些弱不禁風(fēng)的傢伙自以為戰(zhàn)勝,在那洋洋得意地嘲諷,好教人煩躁。」
此時(shí)安娜薇靠坐於木桶,令人垂涎的蜜腿交疊,玉臂雙舉,浮誇地輕舔起手指:「嗯……我已然能夠想像奪下這片山丘的景象了,太有趣了。」她閉上眼,發(fā)出讓人遐想的呻吟:「對,就是那兒,就是這樣。插上去,把我們的旗幟插上山……快一點(diǎn),用力一點(diǎn),把他們狠狠地掃蕩,驅(qū)逐出綠洲邊緣……如此濕潤!逃亡的他們,讓他們的鮮血將城池都弄得好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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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詹姆士與波戈丹亞於山下的遺棄營地旁設(shè)宴,兩軍雖是舉歌歡慶,但誰都能感覺一股劍拔弩張之氣,正貫徹著宴場左右。
「將軍,這酒,您不喝嗎?」詹姆士笑指桌上,波戈丹亞仍七分滿的酒杯。
「容易醉,醉了容易不省人事。」
「敵軍已撤離硫磺山丘,尚何憂之有?」
「在外統(tǒng)軍,不得不防。」
詹姆士又笑了笑:「為何而防呢,莫不是,信不過我?」
「防人之心不可無。」波戈丹亞說完,還是喝了口酒,又說:「此營定奪,公爵意下如何呢?」
「為謝將軍出手援助,此營搜出的資源,我倆四六開分,我四,您六,將軍意下如何?」
波戈丹亞搖搖頭,但說出口:「好,就這麼辦吧。」停滯半晌,又道:「有關(guān)西卓魯賜予的翡翠寶玉,公爵做什麼打算?」
詹姆士瞠目,說道:「可是,我才派手下搜過營內(nèi),沒有見得翡翠呢。」
「豈有可能!你不是提早找出了翡翠,如今打算獨(dú)吞吧?」
「將軍何出此言?我已經(jīng)願意分出更多戰(zhàn)利品,又何須掛念於區(qū)區(qū)翡翠小玉?」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波戈丹亞拍手兩聲,手下便抓著另一名詹姆士的手下前來。「我已經(jīng)抓到你的士兵,他早已搜出翡翠了!」
那名士兵慌張地掙扎:「我只是奉命辦事呀!求大人饒命,求將軍饒命……」
詹姆士見狀,立即揮手下令:「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私藏戰(zhàn)利品,還敢造謠為我所下令?來人,將他立刻處斬。」
波戈丹亞抄起雙叉鎗阻止詹姆士的手下處刑:「莫得輕舉妄動!你到底果然是個(gè)翻臉不認(rèn)人的兩面狐貍,一到危急,甚至還想隨意犧牲自己的手下?我要撤了,你的人,翡翠與軍糧我都要了。」
詹姆士一聽,隨即也制止:「不可!我等已經(jīng)做出約定,將軍乃明理人,想必不會破壞約成,擅自獨(dú)吞翡翠。」
波戈丹亞大罵:「你才是最先破壞約成的人!早知道你仍是這樣表裡不一的傢伙,就不該再同你聯(lián)軍。」他拍案起身,呼喚自己的隨從並下令:「回城!如他所願,把翡翠和他們要的糧草與物資都給他們,但從今爾後,我不再與你有瓜葛。」說完,他不願再聽詹姆士解釋,拂袖而去。
「背信忘義者,是你才是。」詹姆士對隨從竊竊私語,隨後露出了奸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