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鋒城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我帶著坎貝爾走上了回到蒼遠的路途。
無論移動了多遠,太陽始終都在天上,夕陽昏黃的曬在我的臉上,金黃的光將列車上的座椅照的很亮。
看著窗外變換地的風景,搖晃的坐在鐵軌上,那抹白影靠著窗邊,鼾聲很小,徘徊的區域僅侷限在我們之間。
今天的坎貝爾一直在睡覺,在返程的路途上,她總是瞇著眼睛,對外界的干擾漠不關心。
我們隔者一掌的距離坐在一起,都已經快到蒼遠了,她仍舊蜷縮在角落呼呼的睡。
我沒有叫醒她,而是減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讓她賴在我的背上,帶著那份輕盈的重量,走下靠站的列車。
貼在脖頸的的氣息,傳來一股讓心海蕩漾的香氣,走在路燈排佈的道路上,天色漸暗,溫紅的暖洋。
遠離學院,避開人群,向著郊外的方向走,藏在遠離都市的小角落的這個地方,有個沒有鄰居的住所。
「坎貝爾,該醒了。」搖了搖身體,我試圖晃醒背上的小傢伙:「到家囉。」
「……」
沉默的溫度離開了我的背,柔軟的殘溫搔著我的心臟,那張睡意朦朧的臉離我遠去,我站在離屋子十步之外的地方,看著她解開門鎖。
在這十步的時間,她也只有對我禮貌的點頭而已。
「謝謝妳,學姊。」
不是這一句。
我都將妳扛到這了,妳不應該稍微表示一下嗎?
妳應該說的是:
『進來吧,月奈。』
妳也稍微,試著回應一下我的期待嘛。
「在想什麼呢?」
腦中浮現的怪異,使我不經自我吐槽,輕輕的壓著應該上鎖的門把,空白的思緒中,有種矛盾的滋味。
喀擦一聲,眼前不是門鎖阻擋的回音,而是一扇敞開的大門。
啊……
那孩子,總是這麼粗心大意。
在把門鎖上之前,我心底泛起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那是好奇心嗎?還是什麼別種情感呢?
反正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闖進了坎貝爾的私人領地裡面了。
走了幾步,進到屋子的內部沒多久,我就看到了屋主正趴在餐桌上,陽光昏暗的餘暉從落地窗照了進來,傾斜又模糊的影子拖的很長,一路延伸到了牆上。
這裡是客廳吧,要睡覺,至少要回到床上啊。
房間,會在哪裡呢?
阻止我行動的,是一個冰冷又陌生的眼神。
狂躁,混濁,充滿敵意的雙眼,從我懷裡瞪了上來。
微睜的眼睛,藏著一對氾濫的海,被憤怒的風暴攪得滿是泡沫,失去了過往清澈的蔚藍,陰暗的發黑。
「放開我。」
掙脫我的摟抱,她踏上地板,向前走了兩步,聽在了我剛好摸不到的地方。
她停在那兒,呆立了好一會兒,突然,又轉過身來,向著我輕輕地笑著:「學姊,妳晚飯要吃什麼?」
短短的幾秒鐘,坎貝爾的眼睛就恢復平靜,她依舊是笑著,只是輕蹴的眉頭,仍舊沒有疏開。
今日的白晝已經完全消散,沒開燈的客廳裡,隔著一張桌子,我們坐在彼此對面。
天色變暗,我開始看不到她的表情。
直到一切都被黑暗吞沒,我們端坐在原地,保持著安靜。
過了一會兒,燈開了。
「冰箱有麵包,妳要吃嗎?」
她背對著我,在角落的冰箱中翻找著什麼。
我看的出來,只是不願意承認。
她……不喜歡我在這裡待著。
即使外界的玩笑傳的在怎麼旺盛,我和她之間,終究沒有什麼強烈的樞紐連結。
若即若離,見不到她燦爛的去笑,聽到的,也全是掩飾過的言詞。
不是對我沒有防備,而是單純的,在忍耐著我的侵門踏戶。
即使她能容忍我碰觸她的身體,她也不會允許我接觸她的內心。
是啊。
我們的距離,從來沒有拉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