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父
Lancer朝著手機瞥上一眼,身影逐漸透明化,直至不可視,好似從未存在般的消去身影——啊,雖然在我眼中就像蒙上一層薄紗而已……可能是因為和我的魔力屬性能辦到的事情很像?
那是正常從者都能使用的伎倆,「靈體化」。
因為從者們的肉體並非真正的肉體,而是以第五元素「乙太」所構成的魔力結晶;而「乙太」本身就是半虛構的元素,「空」元素。
從者因此能夠讓自己彷彿不存在一般,隱去身影。甚至稱不上「神秘」,是世事輪常的常理。
就像水一定會往低處流,或是排球被重重的擊打就會飛出去一樣。
「Lancer。」
我用微弱到傳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響,叫住了Lancer。
「我了解,就是想看看妳在這棟洋房裡畫下的魔術陣法而已,小子。」
我的魔術陣法?
有什麼好看的——我才準備開口,就被自己此行的終極目的狠狠的提醒了一下,不得不閉上嘴。
……庫.夫林,也有Caster的適性。而且聽說其適性之高,高到連Lancer職階都能還原他部份的魔術實力。
聖杯戰爭的職階框架可不是說著玩的而已。畢竟,如果是正規的「降靈儀式」,想要召喚英靈作為從屬使者來使用,要耗費的魔力簡直難以想像。
大家都心知肚明,更何況是渴望以人手觸摸根源的「御三家」。如果真的能夠藉由儀式觸碰到世界的反面,「星之內海」(傳言中星球的內側,也是傳言中根源,那不可言說的「」的所在。),那倒是付出一切代價都在所不惜,但前提必須是這場探尋並不是盲目的冒險——但我能夠斷言,召喚完整的境界紀錄帶,顯然是很不必要的冒險。
在聖杯戰爭的脈絡下,英靈怎麼來很重要,怎麼回去也很重要。
基於聖杯戰爭的底層架構來談的話,並不需要召喚完整的境界記錄帶。而是只需要召喚祂們的分身,用微不足道的誘因吸引祂們,使祂們廝殺——
——咳咳,談得多了。談太多的話,「劇作家」應該會忍不住想掐死我。
總之,英靈(境界紀錄帶)在聖杯戰爭中,與祂們生前和傳說中所述的相比,只會是片鱗隻爪而已。
常規聖杯戰爭所召喚出的從者,必然遵循的七個面相——通稱上三騎、下三騎,還有在兩者之外,境界紀錄帶「陷入瘋狂的一面」的狂戰士(Berserker)。
上三騎的三個職階分別為:擅長近身戰、持有名劍的劍兵(Saber);擅長游擊、機動性高的槍兵(Lancer);擅長遠距攻擊、有獨立作戰能力的弓兵(Archer)。
下三騎則是:擅長魔術的魔術師(Caster);擅長潛入作戰及暗殺的暗殺者(Assassin);以及擅長高速作戰,且有「駕馭坐騎」事蹟的騎兵(Rider)。
職階是分工明確的,若不是本身的事蹟足夠有名,或是成為境界紀錄帶的立足根基就是那個職階的範疇,就不會擁有相應的能力。——例如說,作為Archer被召喚的英靈,如果本身沒有「與魔術有關的事蹟」,也不是以「魔術師的身份」作為傳說立足根基的英靈,就幾乎不會擁有Caster的魔術能力。
就是其中一個面相的能力(Caster),如果也能跨職階地刻在藉由不同面相(Lancer)降臨的從者身上的話,就代表那對於那名境界紀錄帶而言,是多麼寶貴且無可替代的事蹟和賦予。
以狗哥來說的話——
……斯卡薩哈師傅應該把那時的他操得不成人形了吧,大概把訓練刻進骨子裡了,阿狗。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應該要開心。
代表,被限縮在Lancer這個框架的他,還能發揮出哪怕只有本來一半的魔術實力,我的魔術也能有很大的進展。
而且,像他這樣的傳說戰士,也不會看到什麼都好奇——代表我的魔術或許很奇妙?
雖然他不見得會把所學分享出來,但讓他多了解我一些,總不是什麼壞事。
因為狗哥是值得信任的好從者。
呃,你可能會懷疑我為什麼會叨唸這麼多?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有多緊張。
我看向芭婕特。
從旁觀察芭婕特精采的表情,我又大概能夠確定兩件事。
一是,打電話的大概是那位神父;二是,我的推斷可能真的有點失誤……看芭婕特的樣子,明顯是有些傾心了。
我的表情一定很微妙。
不知道神父與原作相不相同呢?
我很希望是不同,但是那是不經過深思熟慮後的下意識期望。
神父對衛宮士郎的養成佔據了一大篇幅,他的性格大概是不會變的吧。
他是在英雄的形塑中,站在英雄旅途的最後,讓英雄確定自己必定英勇一生的那個人。
作為兩位「衛宮」的大敵,他就是隱藏的主角。
從命運論來談的話,獨自與他為敵,想要自保都會很難——就像在主攻手因為一傳接球姿勢不好的情況下,還要求對方要打C式快攻一樣。
但以劇本的發展來講……我不希望太早接觸衛宮士郎。
扼殺了主角的成長,又讓主角必須面對危險的話……會把相應的危機轉移到別人身上吧?
與其去豪賭那個倒楣的人不是自己,不如就讓劇本維持原樣,維持在可控範圍就好。
我豎耳傾聽芭婕特的談話,一邊想著。
「你、你要過來?」
跟他說不要過來!
我用眼神大喊。
「呃,我……我的據點還蠻亂的,不好吧。」
「嗯?沒關係?欸——喂,喂?」
芭婕特放下了手機,投以無奈的眼神求救。
我露出安詳去世的表情。
「小子,妳的魔術很有趣啊——啊?妳那什麼表情。」
「Lancer,謝謝你短暫的照顧,承蒙你照料了。」
Lancer解除了靈體化。蹙起眉毛,面色不悅,像是一隻憤怒的家犬。
「妳小子什麼意思?那雙破眼睛讓妳看到什麼幻覺了嗎,啊?」
芭婕特拍了拍我的頭頂,說道。
「克莉絲汀,妳今天很奇怪。冷靜點。」
明白魔眼玄妙的芭婕特,不懂我的恐懼從何而來,只知道可能是魔眼「看」見的景象所致。
頭頂的輕撫,讓我意識到還並非是現實。但那也不是魔眼所見,只是我的推斷而已。
我以魔眼所見包裝我的推測,再說出來的話,未來會「固定」嗎?
我不清楚,我從未見過冬木的神父,也沒有先例,不能證實這個看法。
見微知著……如果用這種詞語去圓自己過度放大的推測,會不會太過神經兮兮了——
不對不對,我必須這麼做,才對。
不能什麼都不做,要積極的去嘗試——球不會自己落到對場,只有積極的分析和預防,才能得分。
所以我必須說。
但是,怎麼說?
「……嗯,我冷靜下來了。」我開口說道。
我想,我有一點想法了。
「小子——」Lancer本想插嘴,見到芭婕特準備開口,他便僵化與畫為微笑,轉言語為傾聽。
「妳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
我斟酌了一下話語。
「我看見妳被襲擊,被神父襲擊。」
不能說吉爾迦美什的事情,他會知道——雖然他不見得會開啟那全能的寶具,但不講他,也能避免從我口中定型「命運」,免得他真的來了。
雖然他可能真的會來。
不能說Lancer被奪走,免得真的發生——
那麼,就只能說她被襲擊了。
「……會不會被襲擊,還很難說。」芭婕特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但就算被襲擊了,也不代表絕對會不敵。」
「萬一他真的很厲害呢?」
「那不是現在該想的事情。」她雙目中有一絲決絕,是我在任何作品中的她都未曾窺見的:「不戰而降、不戰而逃,這種想法絕對不能放在心上——否則總有一天就會無可奈何的用到。」
「哈哈——小子,好好跟我的御主學學吧,像這種好女人可不多了。」
Lancer大笑著,倏然,臉色變得正經。
「御主,如果是你的話,或許能夠讓我戰個痛快吧——那麼,就以阿爾斯特之盾的名謂起誓也未嘗不可。」
在芭婕特與我兩人同樣訝異的目光下,Lancer笑了,笑得燦爛。
在芭婕特與我兩人同樣訝異的目光下,Lancer笑了,笑得燦爛。
……我訝異他這麼輕易就向芭婕特效忠,有損大英雄的英明。
然而,他看起來卻是那麼的認真。
「以阿爾斯特之盾的名謂起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奪去妳的性命。」
明白傳說之重的芭婕特,沉默不語。
Lancer轉頭望向我,彷若無事一般,說道。
「至於妳,小子。」
「妳身上有股奇妙的馨香味,不過——妳的魔術,比那股味道更有趣。」
「有沒有人說過,妳的魔術太天馬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