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飛舞的大學校門前,蝦型吸血鬼手持一柄長砍刀,與雙手緊握著轟擊戰錘(Dogga Hammer)、名為麗的紫髮少女對峙著。
閃爍著桃紅光芒的眼瞳,見不到所謂的恐懼與退讓,她彷彿一具毫無感情的戰鬥機器。
「喝啊!」
麗率先大吼一聲,用壯碩的手臂高舉巨錘,瞄準蝦型吸血鬼的頭頂使出一招迎頭痛擊。
「碰!」
地面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沙塵與櫻花被巨大的衝擊波捲起後迅速散去,只見蝦型吸血鬼向後退了一步,閃開這次的攻擊,被轟擊巨錘擊中的地面與第一次相同,又是形成一個巨大的凹洞。
「人類之軀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妳到底是什麼人?」
蝦型吸血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地面再度被打出一個凹陷,麗的動作雖笨重,但相對的破壞力也十分驚人,剛剛那一下如果命中的話,恐怕自己都要半死不活。
「…麗…是主人的守護者…。」
發現自己的攻擊沒有成功命中對方,麗緩慢地回到原本攻擊前的預備姿態,並將轟擊巨錘舉到自己的肩上。
「淨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無法溝通的臭女人!」
蝦型吸血鬼生氣地揮舞手中的藍色大砍刀,瞄準麗的胸口奮力一刺,而麗絲毫沒有閃躲之意。
在刺擊即將命中之前,麗的胸前在一瞬間從原先的白皙肌膚變成暗紫色,化為硬度與巖石相當的金剛不壞之身,直接擋下了這次攻擊,甚至使砍刀的刀刃直接斷成兩半、飛了出去,筆直地插在柏油地板上。
「…!?」
蝦型吸血鬼呆愣地望著從自己的武器上斷裂、彈射到一旁的刃尖,並沒有注意到朝向自己臉部飛過來、上頭纏繞著紫色電流的砂鍋大拳頭…。
「呃啊!」
蝦型吸血鬼被麗的鐵拳硬生生地揍飛,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直到她撞到了一旁的櫻花樹才停下來,巨大的作用力使得櫻花樹幹上出現了一道很長的裂痕,搖搖欲墜。
而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般,吸收了紅渡的血、暫時恢復活力的靜希正好抵達櫻花樹下,他伸出一腳踩在蝦型吸血鬼的身軀上,用無比憤怒的聲音說道:
「是時候…該讓妳見證一下…什麼才足夠稱得上是神的制裁。」
少年將聖修院拳銃套在自己的右手上,在陽光的照耀之下,聖修院拳銃上發出的燦爛金光反射至他因絕望而扭曲的臉龐。
原先流下的兩條血淚已經乾枯成黑色,深深地銘印在臉頰,那個形狀就像遠古的戰士出征之前,於臉上刻下代表榮譽的戰紋。
「S…Shizuna…?你不是已經…?還有你手中的那個是…聖修院戰鬥系統…為什麼!?」
蝦型吸血鬼支支吾吾又語帶畏懼地問道,對於少年消失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絲毫沒有一點頭緒。
「……。」
而靜希連回答都覺得白費力氣,他只是用拳銃瞄準蝦型吸血鬼沒有甲殼保護的腹部,按下黑色的扳機釋放出一道強勁的衝擊波,直接在蝦型吸血鬼的腹部打出一個洞,暗黃色的漿液從破損的組織之中噴灑而出。
這代表正義的一擊,象徵反擊的狼煙已經升起。
「噗呃!」
蝦型吸血鬼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但沒有氣絕,只是整個身體痛苦地蜷縮著,看起來就跟熱鍋裡煮熟的蝦子沒有兩樣。
「放心,只會很痛而已,死不了的。」
靜希將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以折磨自己為樂的兇手,接著將左手覆蓋上拳銃的前端,裝置立即發出準許著裝的音效。
「Ready…。」
(聖修院系統,我就知道你是認可我的!)
靜希將握著拳銃的手臂伸直至自己的面前,從左而右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形,接著大喊一聲:
「變身(Henshin)!」
當少年將拳銃平行插入驅動器時,金黃色的十字架投影立刻從驅動器上浮現、旋轉並分離,接著拓展出一個與靜希同高的橢圓形的魔法陣,出現一套聖修院戰士的純白鎧甲,靠近少年的身軀之後合而為一,正式著裝完畢。
「這就是…聖修院戰士的鎧甲…?穿起來意外地合身!」
第一次穿上聖修院之鎧的靜希,忍不住雀躍地抓握著自己的拳頭,他感受到這副裝甲正源源不絕地供給自己活力與能量。
(嗯?這…是跟名護哥一樣的!真不愧是阿渡!連這個都拿到了!)
當少年低頭看見自己腰間上掛著的六個笛哨與聖劍時,發現這是跟名護啟介所使用的新型一模一樣的型號,其實這套裝甲實際上比名護使用的還高出一階,只是這次紅渡並沒有連同昇華驅動器一起攜帶出來而沒辦法發揮完整的功能。
但以少年的戰鬥能力來說,要與吸血鬼的原型體抗衡已經是綽綽有餘。
「音也…?」
和奇巴特一同躲在安全處的真夜凝視著靜希變身的過程,不禁再度想起當年的心上人。
「…白色的…戰士…是朋友…麗也一起…戰鬥…。」
麗也看見了由靜希所變身的聖修院戰士,她站在與聖修院戰士相稱的位置,形成一個前後包夾的陣型,封鎖蝦型吸血鬼可能的逃跑路線。
「唔唔…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居於劣勢的蝦型吸血鬼,再度拔下一塊胸口上的藍色玻璃,插進破損的腹部內,腹部上的傷口頓時閃耀出七彩的虹光,受損的組織開始迅速且準確地癒合。
這是某些陸生種及海生種的吸血鬼擁有的固有能力,利用分布於身體的玻璃化組織與生命能源分化成與受傷部位相同的軟組織,達到迅速再生的效果,簡單來說就是一種類似移植的機能,他們使用於攻擊上的武器也是用這種方法召喚出來的。
雖然分布於體表的玻璃數量因不同吸血鬼的種類而有些許的差異,但一旦組織被拔除,在吸收新的生命能源之前就會產生一個缺損。
換句話說,這是一種會使吸血鬼當下的壽命縮短的有限再生能力。
「呼呼…Shizuna…你不是很愛逞英雄嗎?二對一太不公平了,不如就你跟我兩個人單挑怎麼樣!」
蝦型吸血鬼站起身子,狡猾地用激將法逼使靜希答應她下的戰帖,但是靜希聽了只是更加火大:
「妳還有資格要求我…?妳折磨真夜阿姨、毆打奇巴特的時候不也是三人對他們一個嗎?」
靜希說完,又朝著蝦型吸血鬼的臉一拳揍了過去,纏繞著紅色電流的這一拳的力道十足,幾乎等同於聖修院拳銃的衝擊波輸出的威力,令蝦型吸血鬼覆蓋著甲殼的臉部產生數道不可恢復的裂痕。
「唔唔…竟敢對我漂亮的臉出手…不可原諒…Shizuna啊啊啊啊…!!」
被揍飛到陰影處的蝦型吸血鬼,她摀著自己幾乎要碎裂開來的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嘶吼道。不過一轉頭就恰好見到躲在陰影處之中按著受傷的手腕,等待名護啟介及救護車前來的紅渡。
「唔…還有別人…還有這股甜甜的氣味…?」
蝦型吸血鬼沿著飄出香味的地方一瞧,有一灘明顯的血跡沿著灰白的牆角流至地面,那股特殊的氣味跟靜希身上的血一模一樣,不斷散發出蜂蜜的香氣以及剛成年不久的男性才擁有的狂野氣息。
「…剛才偷偷救下Shizuna的人就是妳嗎?」
「…!?」
此時紅渡仍惦記著自己不能出手的諾言,於是她立刻拔腿往大家所在的方向奮力奔跑。
「想上哪去!?」
就像對付真夜那樣,蝦型吸血鬼伸出被藍色甲殼包覆的手,一把扯住紅渡的淺褐色頭髮,並迅速地把手背上的利爪架在她的脖子上。
「阿渡!不!怎麼會!?」
好不容易佔了上風的局面一瞬間又被逆轉開來,令化身成聖修院戰士的靜希也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主人…有危險…。」
一見到紅渡,麗的雙眼睜得斗大,她舉著巨錘朝向紅渡奔跑而去,靈活地與方才笨重的樣子完全不同。
「麗,不可以!」
靜希見狀,連忙張開雙手擋在麗的面前,果不其然地蝦型吸血鬼就以紅渡的安危威嚇眾人:
「你們敢再靠近一步,這女的脖子就會立刻被我割斷!不信試試看!」
「唔唔…!主人…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聽見蝦型吸血鬼的威脅,麗不知所措地握著巨錘,當場雙腳一跪,看起來很氣餒的樣子。
這時她的胸口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紫光,下一秒整個人化作一團粒子、隨著巨錘一起回到奇巴特持有的紫色笛哨之中。
(召喚的時間結束了嗎…?可惡…我的魔皇力真的損耗太多了…!)
奇巴特眼睜睜地看著在自己面前憑空消失的麗,只得悔恨地捶著自己的胸口。
「礙事的臭女人消失了呢…還有妳叫渡啊?這是什麼像男生的奇怪名字?誰給妳取的?」
從蝦型吸血鬼已經變形的頭部之中,反射出金髮女生扭曲且醜陋的臉龐,她的態度始終咄咄逼人,且毫無罪惡感。
「……。」
紅渡緊閉著嘴,對於這個無理取鬧、以給人痛苦為樂的瘋女人,她什麼事情都不想回答。
「我在問妳話呢!懂不懂什麼叫做禮貌?」
蝦型吸血鬼將細如鐵線的利爪更加用力地抵住紅渡的頸部,爪子的前端已經嵌進她的皮肉之中,滲出兩條細細的血絲,少女隨之痛苦地皺起眉頭。
「…不要傷害我的小渡!」
真夜顧不上自己已經失去女王的力量,從樹蔭底下不顧一切地跑向少女的位置,無視紫外線強力的曝曬所造成的皮膚疼痛也要設法救下紅渡。
「真夜大人!您這樣衝動行事會有危險的…藍天會的人手就快來了…拜託您在忍一忍吧!」
(可惡…名護這小子怎麼這麼慢!?)
奇巴特一臉憤慨地抓住真夜的肩膀將她拉回陰影處,他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迫不及待地希望名護那個充滿正義感的偏執狂能夠快點現身。
在奇巴特跟真夜在原地僵持不下的時候,靜希拔起腰間的聖劍,將其轉換成聖槍模式,企圖瞄準蝦型吸血鬼的頭部開槍,但是他不管怎麼嘗試避開紅渡的身體,在射中蝦型吸血鬼之前,都會連同紅渡一起命中。
「靜希…不要管我…快開槍…。」
紅渡看見從聖槍之中射出的輔助紅外線,正在自己的衣服上以及蝦型吸血鬼之間的空間游移不定,她咬緊牙關,只希望眼前的少年能定下心來,毫無猶豫地扣下扳機。
「阿渡妳開什麼玩笑?這槍會把妳打成馬蜂窩的!」
這些事,跟名護對決過的紅渡怎麼會不明白,從聖槍槍口擊出的銀彈速度跟數量就像格林機關槍一樣迅速又密集,一點集中的毀滅性非常驚人,但是她更不能原諒身後這個讓靜希跟母親受苦的敗類。
紅渡其實心中已經畫好計策,既然沒辦法透過奇巴特變身,那就在聖槍的銀彈命中自己的瞬間,化身成原型體去承受攻擊。她對自己原型體的堅韌度還算有自信,就只差和靜希的隱藏默契夠不夠好,是否來得及反應而已。
「快點……難道你要放過她嗎!?」
「吵死了!」
少女再次大聲要求,換來的是脖子被無情利刃戳刺的殘酷虐待,鮮血染上了纏繞在她脖子上的白色絲巾,此舉導致純白的年輕戰士依舊無法狠下心去扣下扳機,將自己的良師一同射殺是一生背負的罪孽,再也聽不見她的音樂與她洋溢著幸福感的笑聲,成為聖修院戰士的未來又有什麼意義?
靜希將聖劍放回腰間,同時扯下原先固定在驅動器上的聖修院拳銃,就像變身過程的倒帶撥放,少年身上的純白鎧甲化回金黃色的投影,再變成不斷旋轉的十字架,收回拳銃之中。
「反正我的夢想已經被妳毀了…那這條爛命我也不要了…殺了我吧。」
少年的臉上已經失去了活力與血色,只剩一片青白,他絕望地閉上雙眼,雙腿跪在因太陽曝曬而溫熱的柏油路面,身子微微前傾,背後兩道十字型的傷痕與殘留的血跡毫無遮掩,赤裸裸地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這個姿勢,看起來彷彿古代被推上行刑臺斬首之前的人,跪在劊子手身旁的模樣。
「不可以…靜希…不可以啊…!你的命…你的命是我用血喚回來的!」
紅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中所聽見的,那個想把自己的音樂帶給全世界、也想成為魔族獵人的熱血少年,居然選擇走上這種絕路。
(我很開心…阿渡...妳希望我活下去的真心…我不會忘記…可惜...我已經失去動力了。)
得到紅渡充滿溫度的一吻,讓自己至少多活了十幾分鐘,對失去一切的自己來說是最大的救贖了吧?
少年心想著,輕輕地露出了不被人發現的微笑。
這時,近處的天空傳來鳥類翱翔時奮力拍動翅膀的聲音…。
(…是天使來迎接我了嗎…看來…我還是上得了天堂的…。)
從少年緊閉的雙眼之中,再次流下了一行悲傷的血淚。
得意忘形的蝦型吸血鬼沒聽見那異常的聲響,只聽見靜希充滿絕望的妥協。她爽快地將紅渡從自己手中釋放,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跪在地上,緊閉雙眼的靜希。
「Shizuna,倒是很乾脆嘛!那你的命…就由我親自…。」
蝦型吸血鬼三度拔下胸口前的藍色玻璃,修復自己斷掉的那一柄長刀,然後用力舉高,朝著靜希的頭部與頸部的連接處,準備狠狠地揮下。
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已經站著一名身穿白袍、帶著黑框眼鏡的紅髮男子,男子的手中握有一隻裝有淡紫色藥劑的粗大針筒,精準地對準頭部與頸部之間甲殼的交界處,快速地插進底下的軟組織之中。
「……!?」
蝦型吸血鬼感到自己的後頸傳來一陣刺痛,好像被注入了什麼東西。
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她的身軀突然不受控制地變形回金髮女生模樣的人間體,而原先召喚於手上的長柄武器,當場破碎成一團藍灰色的玻璃。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能變形了…!?」
金髮女子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失去七彩紋路的雙手,並摸著自己因挨了聖修院戰士一拳,已經腫脹不堪的臉驚呼道。
「唔唔…一而再…再而三…到底又是哪個可惡的傢伙!?」
她轉頭,想看清自己背後站著的人到底是誰,當她見到手上拿著針筒的男子時,臉部表情還很憤怒,惡狠狠地張大已經長不出獠牙的嘴,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而紅髮男子知道她現在就只是一隻會吠而不會咬人的狗,於是不疾不徐地拆下繃帶,露出手背上的城堡紋章,金髮女生整個人的態度從原先的暴虐蠻橫忽然變得膽小怕事,並且立即在紅髮男子的面前擺出五體投地的姿勢。
「真…真澄大人…您…您怎麼會…!?」
「…妳剛剛叫我什麼…?真澄大人…?看來這二十多年來我在族裡的名聲依舊未減啊…?」
長谷川真澄語帶諷刺地戲謔道,他只是稍微活動一下手指頭,身體的周遭便刮起一股旋風,差點把金髮女生嚇得魂飛魄散。
「噫…!我…我只是…看到前女王跟人類卿卿我我…會給我族帶來不好的影響…要懲戒懲戒他們而已…!」
金髮女生不死心地替自己的失序行為辯解道,以為這樣能夠蒙混過關,但真澄何許人也?只見他壓抑著自己的怒氣駁斥道:
「海老名(Ebina),妳倒是理直氣壯!這種事還用不著要妳出手吧…?妳知不知道妳剛剛挾持的那個女生…是經過國王陛下欽點要成為Checkmate Four的人?」
「什…什麼…她…她是…未來的Checkmate Four?」
「不只這樣,妳所謂的前女王,是她的母親呢…妳還對他的學生下這麼重的手,破壞了和平條約,想必她會一狀告上國王那裡,讓妳變成叛族者的吧?」
真澄冷笑地說著,然後轉頭看向在一旁的樹蔭底下壓著頸部傷口的紅渡。
「叛…叛族者!?不…不要!拜託不要!對不起!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一聽到自己可能會變成叛族者,金髮女生狼狽地連滾帶爬到紅渡的腳邊,用手拉扯她的裙襬,還不斷地磕頭求饒。原本就已經腫脹而醜陋不堪的臉頰,在柏油路面猛烈的撞擊之下,已經說不上是人的模樣了。
只見紅渡露出一臉厭惡又不舒服的表情,不停上下甩動自己的腳,想要掙脫金髮女生雙手的拉扯,真澄見狀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手拿出放在白袍之中的手機,用另一隻手揪住金髮女生的大衣領口,將她的身子向後一拉,隨即將手機上的畫面直直地湊近她的眼球。
上頭是一部影片,從第三人稱播放著她從人間體變化成原型體的過程,以及再從原型體變回人間體,舔食靜希背後的血液,後來使用魔族滅殺刃殘忍地把少年打到近乎殘廢的完整影像。
「…現在『堆特』上都知道妳的真面目是個吸血鬼、還有剛才Shizuna炎上的風波都是妳一人自導自演的假新聞,妳不只在學校,應該在外面應該也混不下去了吧?」
「『驚愕!大學辣妹海老名的真面目是傷天害理的吸血鬼!』、『詐欺』、『傷害名人』、『蓄意毀謗罪』」等等關鍵詞出現在那個影片的內文正下方,海老名此時的心情就跟風評嚴重受害的靜希一樣,心臟快驟停了。
「妳知道…妳在人類的法律之中已經犯下了殺人未遂,跟蓄意殺人等非常嚴重的罪刑嗎?」
海老名聽完啞口無言,只是胡亂地喘著氣,一雙黏著假睫毛卻歪斜的雙眼,和她的嘴一同睜到不能再大。
「求饒也沒有用,妳成為叛族者的命運,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真澄在她的耳邊說完之後,便輕輕地拍了兩下手,數十位年輕男女隨即從四面八方的暗巷之中快步走出來,將海老名隻身包圍。
真澄則是拿出一個燙金的小冊子,翻開其中一頁,大聲宣布道:
「吾在此宣布,海老名葵(Ebina Aoi),因散布不實謠言,無端凌虐人類及已受到赦免的叛族者,造成不可抹滅之傷害,有破壞和平條約之虞。為矯正內部風氣,經幹部表決為叛族者,處終生流放之刑,即刻生效,以上!」
「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被判處叛族者之罪的海老名,絕望地趴在地上痛哭失聲。
「你們注意下手輕重,如果沒有讓她體會到跟那男孩一樣的痛苦與絕望,那就是你們的失職。」
真澄不帶任何憐憫地說道,並做出將左手拳頭擊向右手手心的手勢,示意他們可以動手了。
「是!真澄大人!」
那一群年輕的男女,一人接著一人對著海老名一陣怒槌猛打,再來每個人更是露出尖銳的獠牙,開始啃食她身上的每一吋血肉。
「嗚嗚嗚嗚嗚…...。」
海老名的聲音從原先的慘叫哀嚎,越來越弱,最後只剩下小聲且虛弱的嗚咽,而她的手依舊死死地伸直在半空中,直到生命能量全部被那群年輕的吸血鬼分食完畢,才化成藍灰色的玻璃碎片。
那數十名年輕的吸血鬼,抹抹自己的嘴之後便再度融入黑暗。
「好殘忍…不過…這也是她的報應…。」
人群消失之後,紅渡摀著自己的嘴,小聲說道。
「謝謝你…不過…先生你是Checkmate Four吧…為什麼要救我呢?」
靜希走近真澄,從他手背上的紋章辨認出他是Checkmate Four,對此他很疑惑,他以為Checkmate Four是吸血鬼之中最強的四個高手、也應該是最邪惡的四個壞蛋。但是他遇過風度翩翩的登太牙、如今又碰上替自己伸張正義的真澄,少年一點也不覺得他們是邪惡的吸血鬼。
「雖然我是Checkmate Four沒錯,但我在成為Checkmate Four之前是美好藍天會的研究員…你可以叫我真澄就好,你所使用的聖修院戰鬥系統是我參與研發的,還好用嗎?」
「嗯…還…還不錯。」
靜希的目光落在真澄的白袍上那一對代表美好藍天會的翅膀徽記,可能是鑒於他還是個實習生,不便透露太多訊息,靜希從未聽過有關真澄的惡名,所以他對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先入為主的觀念。
「小子,記住一句話:『只要還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性。』,你的身上背負著人類與正義的希望,千萬不要放棄。」
真澄拍拍靜希的肩膀,趁機對著眼前的人類少年灌注一碗心靈雞湯,也隱約道出他內心的遺憾。
「謝謝你…我會銘記在心的…真澄先生。」
少年微笑著向眼前的男子道謝,他眉眼之間的神韻讓真澄想起了一個人。
(這男孩…長得很像紅音也啊…動作跟聲線也很相似…真夜大人會怎麼想呢?)
面對曾經長得像將自己打倒之人的男孩,令真澄開始思考著轉世之說的可能性,那對以前的他來說只是無稽之談罷了。
這時,他們總算聽見逐漸靠近的救護車鳴笛聲,以及從重機引擎之中發出的音浪,真澄知道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
「再見了,年輕人,我們後會有期。」
男子面帶微笑,仰天展開背後雙翅,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去。
「天使…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凝望一襲白衣與一雙鷹翅在空中逆風飛行,靜希雙手緊握聖修院戰鬥系統,對著天空感嘆地問道。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