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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五章-03-上蒼天啟/泯滅的意志

K.I | 2018-10-18 21:00:28 | 巴幣 6 | 人氣 557



  漫長的夜晚在冷風颼颼下終於過去。

  一早,骯髒的木牢門被拉開,幾名信徒一樣舉著火把動作似僵硬魁儡,毫無精神與靈魂的喚醒了裴玄。


  「醒來吧,教主要對妳進行開導了,請前往聖堂。」

  「呃……」剛醒過來的裴玄揉了揉眼,被那幾人拉起後她才立刻清醒過來,「你……你們要做什麼?」

  「換上這些衣物,讓教主開導妳這樣的凡夫俗子如何更接近上蒼。」他們接著動作更是無禮粗暴的把她硬抓起來。

  「喂!放、放開我--」

  裴玄甩動身子想掙脫他們的挾持,同時不斷大叫著,希望還睡在一旁的姜古能被喚醒。只是還在躺地熟睡的他似乎完全沒聽到,打呼聲還更大聲了。

  「醒醒啊!快幫我,喂--」

  任由她不斷的吼叫著,姜古還是一點反應都完全沒有,她也就這麼的被強行拖出牢外。



  當她看到牢門緊閉鎖上,且姜古仍絲毫動靜都沒有的繼續呼呼大睡之時,內心的絕望感頓時直湧而上,就好像被當面宣告了自己的處刑一樣。


  短短幾刻過去,裴玄已被強迫更衣,並且被帶到了寨裡一間最大的房屋當中,那裡被他們的人稱之為「聖堂」。

  房內地上鋪著毯子,毯上畫有奇怪的圖案,周圍點著數十盞燭燈是昏暗的空間中唯一能照明的光,除此之外四周的牆無窗無縫,根本沒有半點陽光能透進來。

  郝廣閉眼盤腿坐在中央,彷彿在沉思修禪一般,但他查覺到有人進房後便開口說道:「被上蒼選中之人,妳可是來了,貧道可是為了妳準備了整整一宿啊。」


  裴玄沒有說話,只是單單的對自己陷入這種早已料到卻還是沒有躲過的絕境感到失落。


  「其他信徒們,請像之前每次一樣,到聖堂之外守護貧道開導的過程,途中不許任何人干擾,否則就是對上蒼的大不敬!」

  「是!」說完後他們所有人便退出房外並將門關上。


  郝廣睜開了眼,一眼就看到換上他準備的衣裝的裴玄。

  那服裝是極為暴露,將她玲瓏有緻的上圍、妖柔白嫩的柳腰、穠纖合度的美腿、乃至每寸潔淨若玉的肌膚全嶄露無遺。在裴玄的稀世美貌相襯之下,整個人就如天匠雕塑般的那樣完美無暇。


  看得兩眼發直,郝廣目光無法從那曼妙的身姿轉開,口水都要流了下來。先前只見過她的身材在緊身的黑色衣物以及皮褲下所襯托出的曼妙曲線,現在終於見證到了卸除包袱的真體,不禁如飢渴的野獸般變得心癢難耐。不過一會兒,郝廣便露出的邪惡的笑容說道:「很好,趕緊過來這邊,讓貧道開始吧--」


  裴玄已無多作抵抗,心裡只想在這片亂世難免身不由己,只要挺過去即可,因此乖乖坐在毯前閉上了眼,接受了這某種意義上的死刑。

  粗糙的大手開始觸碰裴玄的胴體,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郝廣明白自己太著急了點,於是輕呼:「放心,只要將妳的身體交與貧道探索過後,貧道就能知道要如何讓妳接近上蒼了--」

  令其反感的聲音伴隨著他口中的腐臭,他的雙手繼續在裴玄的玉體上下游移,受到屈辱的她皺緊著眉頭仍沒有反抗,亦沒有大叫出聲來。

  「這臉蛋真是一絕……上蒼賜予的禮物啊……」他沉醉無比,自身體內的血液開始升溫,但仍對於裴玄既不抵抗也不享受的毫無反應與毫無出聲感到不悅。「算了,是時候到進入更高的階段了。」

  「唔……」裴玄被推倒在地,郝廣則站了起來,轉身過去開始寬衣解帶,好像有自信地想要給她什麼驚喜似的。

  「呵呵,待會在貧道的開導過程,若感到情緒的激昂或肉體的痛快,還請務必大聲表達出來,這樣上蒼將會受妳的真心而感動的--」他得意的說著,此時裴玄的呼吸聲忽然變得急促,應該是終於緊張了起來。


  接著,郝廣被從背後輕輕抱住,被溫柔的矇住了眼。他高興的呼道:「喔?妳對貧道的開導感到滿意,居然反過來想主動探索了麼?不錯,待會我會讓妳舒服的──」

  裴玄依舊沒有回話,同時郝廣能感覺到那股氣息越來越接近,使得他越來越興奮。腦中的各種煽情幻想上演過後,他忍不住喊道:「就讓我們一起來釋放天性吧,讓把我們的上天賦予我們的本性--把我們的慾望解放給彼此享受吧!」


  「好呀,我也正好想享受一番呢。」


  聽到那低如金屬的嗓音以及充滿殺氣卻輕鬆無比的語調,郝廣倒抽了一口氣,這才發覺事情極為不妙。

  「砰──!」下一刻,聖堂的房門破裂而開,郝廣整個人從裡面噴了出來,在地上連續打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嗚……」他狼狽的從木門的破碎碎片中爬起,已經頭破血流的他睜不太開眼,身上也有許多地方被木屑割傷。

  而那從殘壞的聖堂中走出來的黑色身影,則語氣輕蔑挑釁的說道:「教主啊教主,我現在正要解放上天賦予我的本性,你怎麼就變得這麼不主動了呢?只不過我要解放的不是慾望,是殺戮。」

  「來人……來保護爾等的聖主啊……」他擦開眼皮上的鮮血,呼喊後並睜雙開眼,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畫面,居然是所有教徒們全都倒在血泊之中,百餘人全被屠殺於廣場至牢獄各處,屍橫遍野,死狀悽慘簡直慘不忍睹。「這……這怎麼可能!」

  不僅如此,整座寨都已經燃起熊熊烈火,從中央的廣場、每間信徒生前還住著的房屋、直到他用於儲藏金錢財寶的財庫,全部都被狼吞虎嚥的沒入猛鬼般的巨焰之中。


  「為徒姜阿古我已經幫教主您送所有師兄全都先去追尋上蒼,用不著您再多費心了。」從那被激起又因風而散去的塵霧中,緩緩步向他的男人,手提著沾滿血跡的獵刀,另一手持有同樣血腥無比的裂爪。「現在,只剩下我和你了兄弟,那是要你來開導我呢--還是要我繼續享受呢?」

  「魔王!絕對是魔王、你這從地獄派來的魔王--!」郝廣看著他嚇得不斷大叫,身體已經無法動彈。

  「給我他媽的聽著你個該死的人渣最好給我閉上你的狗嘴,除了回答我問的問題外你他媽要是敢再多說一句屁話甚至一個字我就割掉你胯下之間的那條爛肉然後親手塞進你嘴裡。」

  他簡直快被嚇暈了,但又因對方給予自己的壓迫感過於強大,連暈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回答我,你是怎麼騙那些信徒的,讓他們願意把所有家產全都主動交給你,還替你在這裡做那些骯髒勾當?」

  「這一切都是上蒼……」他反射性的回答出這句話,才意識到現在自己的命已經懸在半空中,馬上改口:「啊──其實那是一種從西北方那傳來的幻術……」

  「給我講清楚,否則我還是先從你下面最寶貝的那塊小短肉割起。」

  「那本幻術書被稱為《催眠真書》,只要按照上面的方法練習利用人的雙眼、語氣、和感官知覺,將其運用在與人的對話和接觸上,很快的就能使對方相信自己,長期下來甚至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記憶與性格……」

  「所以你就用了那種幻術來欺騙大眾,甚至利用那個來侵犯十歲不到的小女孩?」

  「我知道錯了!那本書我也用不到了就送你吧,拜託饒了我這條小命吧--」

  「再回答我,那種幻術是誰給你的?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

  「是我當年向在北方那邊與塞外國家有交易的袁譚買的,那時我急於求財就拜託他賣給我,他只開一個條件,就是叫我先幫他試著對一群俘虜施法,剩下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就跟那王八蛋差沒多少,都是害人不淺的人渣。」姜古緊握著刀,十分憤怒不平,隨後高舉而道:「用你的命來償還吧,垃圾--」

  郝廣立刻哭聲大吼:「不要啊!」


  正當姜古要揮刀砍下去,郝廣都已經閉上眼之時,忽然有隻纖纖玉手抓住了他滿是斑斑血跡的衣袖。

  回頭一看,是衣衫襤褸的裴玄,她的表情沒有怨恨、沒有怒意,只有對殺戮的滿滿無奈。

  「現在的他已經造成不了任何威脅,這裡也已經死夠多人了,饒了他吧。」
  知道剛才被羞辱的她應該要比誰都還想殺死他,然而她卻是如此說道,姜古這也才不甘願的把刀放下。




  在寒原村那,於營中坐在桌前處書文案的公孫翔陷入了沉思,此時左仁右易同時進來,兩人手上各拿著不少文書,似乎都是些重要的資料。

  他們倆說道:「將軍,我們帶來你叫我們分別搜查的消息了。」,「我這裡有的是寒冰城砦的情報,還有修羅之鷹可能的動向。」

  公孫翔道:「左仁,你的先給我;右易,把你所查報上。」

  右易稍微把一些書簡放在桌上,然後攤開了手上的紙張並報告道:「離我們這最近又最大的據點,『寒冰城砦』,是由袁譚親自命名以及出資建立而成,目前由破壞之女董白為主將鎮守。周圍戒備森嚴,原本只會在砦外部設衛兵,現在增加了許多兵力用於巡邏。」

  「應該是雲兄下的指示,看來他真的想要把寒原村給趕走,不留下任何一點被逆轉的可能呀……」

  右易又繼續報告:「就依我所偷到的情報書看來,當修羅之鷹所訂下的一個月期限到時,他會親自來到寒冰城砦,並帶著董白一起來將村莊夷為平地。」

  「雖說雲兄本身是個麻煩,但董白更是不容小覷的最大威脅。」翔顯得更為擔心,「左仁,那你這邊呢?」

  「將軍您果然是對的,那傢伙實在心懷不軌,我查到他……」


  左仁說到一半,忽然就有傳令兵奔入帳內並呼道:「報!李得派來的援軍先鋒隊來了,大概只有十幾人,但依照李得所敘,那時人應該都是精兵。」

  「看來討論得先歇會了,我們先去迎接友軍吧。」



  走到營地之外,見那十幾人走入村莊接受著英雄般的歡呼,而李得則與他妻子在一旁言談甚歡。儘管他們什麼都還沒做,村裡的人對他們的信任就好像已大幅超越了公孫翔的駐軍一樣。

  「什麼嘛,我們幫助他們那麼久了,只不過是個中原的小軍隊來了就這麼開心。」,「是啊,我們好像也就只有劫獄成功後獲得過一次歡呼--」他們倆不禁抱怨道。

  「氣度別這麼小,我們也一起過去吧。」


  隨後公孫翔就像大哥哥帶著兩個小弟弟一樣,與左右護衛一起上前去找李得。
  「柏毅兄--」

  他回頭一看是公孫翔,變得恭敬的回:「是姜古將軍,近來可好?」

  「哈哈,昨天才見過面而已,這些是您的隊伍嗎?」

  「不過是先鋒隊而已,不足為奇。」

  「聽說青州兵實力普遍強於一般士兵,還要柏毅兄您的精銳士兵與我等流浪之卒同伍,實在是委屈您了。」

  「哪裡哪裡,將軍您是先來幫助的,我這般後到的行為才有點搶功呢--」

  「不過話說回來,敵方開給我們的一個月撤離期限日子不長,若要反攻則準備速度必要加快。而本將已經查到這附近袁譚的大型據點--寒冰城砦,那裡現在鎮守的可是能夠以一擋百的恐怖女子董白,加上那裡的守備十分堅強,因此我們或許需要慎重的討論一下合作。」

  「董白?」李得思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回道:「是董卓的孫女,渭陽君董白嗎?」

  「不錯,就是她。」公孫翔向他解釋道:「當年董卓親族被誅滅之時,她似乎找到了辦法逃脫,因此存活了下來,後來性格變得扭曲失常,被袁譚收養後成了他殺人作亂的工具。」

  「無冒犯之意,但區區一名女人是能在這種重大場合造成多大的威脅呢?」

  「千萬不要這麼說,莫因對方是女性的力量就輕忽其力量,若是小看女性的話,即使是再強的男人也可能慘敗其手下。此外,就依我等與董白親身交戰過以及對她的調查,她體格雖不高也不壯,卻十分堅強又柔韌,武藝超乎本將所見過的任何人。且她雖然看似失去理智,但她在突襲以及作戰用計的智慧其實也十分明確精準。」

  「呵。很高興聽到將軍您有著這麼多情報,也恕我方才失敬了。這樣吧!我們進去裡面談談吧--」


  此時李桃和田槶從村子那走了過來,他們一邊討論著反攻要事想找那兩位將軍商談,卻發現幾名少女與女孩一起躲在箱子堆後面,如癡如醉的看著李得和公孫翔離去的背影。

  「李得大人也好帥呀--」,「又俊又有能力又疼妻子的男人真是極品……」,「和公孫將軍比起來不相上下呢!」,「要是能當他的側室想必也是極好……」

  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們都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便想走過去,但忽然發現李夏也在,只是他並沒有跟著那群人呈現愛慕的眼神,反而一個人縮在角落邊,神態看起來有些畏縮。


  「李夏姊姊,妳怎麼了嗎?」見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苦著一張臉,與一旁的女孩子們呈現很大的映襯,「莫非是身體不適?」

  李桃也很少看到這麼不開朗的二妹,再加上自上次村莊遭襲擊後她為了拯救夏侯雲而殺人的事被撞見的三姑六婆們傳開,使得村中人對她開始有些害怕,於是她便問:「是誰欺負妳了嗎?姐姐幫妳教訓教訓那些不識好歹的傢伙。」

  她只是皺著眉頭,緩緩的開口道:「李夏不喜歡他。」

  李桃霎時便以懷疑的眼光看向田槶,他馬上就將錯愕兩字無疑的表現在臉上,急忙試圖向桃解釋道:「我、我什麼都沒做啊!蒼天有眼,我發誓我絕對沒欺負李夏姊姊--」

  「那她又為什麼這樣說?」她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要揍扁無辜的田槶。

  「不是小田。」李夏突然又開口,然後伸出手微微的指向營地主將軍帳那,「是那個人。」

  田槶想了想,她已經和公孫翔相處有一段日子了,所以應該不會是在說他,因此問:「是李得大人?」

  「他不是好人,李夏討厭他。」她看著村里其他人都對李得如此愛戴信任,自己才不敢去跟其他人說話。

  李桃蹲了下來,輕撫著李夏的頭,安慰道:「李夏呀,李得大人是好人沒錯,他已經派軍隊來幫助我們了守護村子了,比起出賣我們的夏侯雲,他才是真正的好人呀。」

  「李夏就是不喜歡他,不喜歡。」不知為何的,她就是十分堅持。「哥哥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李夏相信哥哥。」


  雖然她傻傻的,但也很少見過她對事情這麼執著,只是也因為她從來都沒講過什麼太正常的話,因此李桃還是抱著教小孩的心態繼續安撫道:「乖,等我們守住村子後妳就會對李得大人改觀了,我們就先不要妄下定論,好嗎?」

  起身回過頭,李桃見田槶在一旁聽著卻聽到兩眼呈現放空,好像是在回想什麼重要的事想到快失神了。


  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桌前,公孫翔拿起了左仁搜查的文書看看,他皺緊眉頭,果真如左仁在呈上時所說的那樣,他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勁。

  「子羿兄,」李桃與田槶進到帳中打了聲招呼,他馬上就把手上的東西先放了下來。「您叫我們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這麼回事。」他井然有序的拿起另一張紙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都知道若雲兄真的要殺回來那駐守便是絕對無用。必須先聲奪人,直襲寒冰城砦,一次性的把雲兄、董白間連打倒,除掉城砦這個威脅性極大的存在。」

  「之前的話勝算肯定很低,但現在有了李得的援助,要反擊成功肯定不會是不可能的事了。」李桃說道:「雖然您之前說過他所在的兵團甚為惡劣,但單憑他個人看來他好像很不錯,疼愛妻子又幽默風趣,應該是可以信賴的人沒錯。」

  「嗯……」公孫翔沒有直接回應,說道:「不過就以反攻城砦一事,我倒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先從袁譚的養女,董白的副手--袁琴,先行下手。」

  「那位當時放雲兄逃出牢獄的姊姊嗎?可是她看起來不像壞人,還多次幫助過我們,真的非得要傷害她不可嗎?」田槶問道。

  「當然不是,我是指先想辦法找到她,對她進行勸說,說不定就能在不交戰的情況下就使董白棄戰。」

  「有可能嗎?但董白不是什麼話都不聽,一心只想殺人和破壞的嗎?」李桃疑惑道。

  「若雲兄之前所言沒有造假,再加上袁琴先前親自的敘述,董白只會聽從兩個人的指令,其一是她的主人袁譚,其二就是她的侍女兼一生摯友袁琴。」

  「那我們該怎麼做?」

  「現在我們尚不知董白是否已回到寒冰城砦,但她身為鎮守主將肯定也不會離開太久,而若是她在,袁琴也不會走遠,所以我們必須在城砦附近埋伏,襲擊袁琴出門的隊伍並且把她帶過來,事情若是成功反攻一事必能事半功倍!」




  某個寧靜的晚上,田槶一個人坐在昏暗的食堂內。

  沒有其他人在,碗中的食物也已空,他仍靜靜的坐在那,似乎是在思索著心中所念之事。


  「『叫做田槶嗎?沒關係的,直呼我名李得或柏毅即可,相逢自是有緣,以後我們就當好友,當兄弟吧!』」

  當時那幾句乍聽之下沒什麼重要性的話重複在他腦海中上映。


  「『不愧也是姓李氏的人們,也感謝您用如此美食與美麗的演出來款待我們。就算我們沒有血緣,在這邊我也把村長您當一族之人看了!』」

  就好像一片光照不到的暗處一樣,那些話在黑暗中逐漸成長。


  「『--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姜古將軍和田槶也都是我兄弟了,那我們趕緊來討論有關村子的事吧。』」

  明明是如此親切可人的話,在此刻他卻只覺得異常刺耳無比。


  這時候李榮走了進來,一看到有人摀著腦袋趴在桌上便走過去,溫和的關心道:「打擾了,請問您還好嗎?」

  他抬起頭,看到是李榮便知道食堂差不多該收拾打掃了,便回:「失禮了,我這就走--」

  「原來是你呀。」她看到臉後才發現是田槶,因此非但沒有急著趕他走,還關心的問:「莫非是有什麼心事嗎?」

  「是有點,只是……」他並非不想說,而是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有難以說出口的事嗎?」李榮就坐在他一旁溫柔詢問著:「沒關係,如果不想說的話就先緩緩吧。雖然我只是一名舞女和端酒菜的,但多少也是能聽客人抱怨與閒談的,如果你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跟我傾訴。」

  她點頭致意後正要站起,這時田槶就開口了:「那個--我可以說了……」

  「嗯?」她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坐下,睜大著眼露出善良的微笑,表示即將專注聆聽。


  「雖然除了李夏姊姊以外大家都很喜歡柏毅兄,但我卻覺得怪怪的--」田槶道:「以前莊驛兄也是這樣,對每個人都很好,有時候實在看不出來對他來說到底誰才是對他重要的,雖然柏毅兄是不同的人,但我卻感受到了差不多的感覺。」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方便說出來嗎?」

  「在我被救出來後的某天子鷹哥哥有跟我說過,太過主動想與每個人交好,善於隱藏自己內心真正想法,又能夠喜惡不露於面色的人是很危險的。像莊驛兄那樣,柏毅兄給我的感覺也很像--」

  「這樣呀。」李榮聽了後點了點頭,然後溫柔的笑著問:「但夏侯雲不也背叛了你,你不會對他說過的話改觀嗎?」

  「這……」他一下子回答不出來。「是那樣沒錯……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但我實在不明白子鷹哥哥為什麼會選擇這樣,若他真的一開始就是打算利用我們,那他何必在隴城的時候為我們出生又入死,我和姜古兄被抓住後還和袁琴姐姐一起來救我--」

  「這些事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回答你。但有一點我很確信,就是你是個很聰穎,且理智與智慧兼備的人。」她說道:「在這個亂世中,即便是長者直到壽終都無法擁有你這樣的反思,但你身為最年輕的一員卻已經明白這麼多道理了,就代表你一定有辦法去找出答案。」

  「我……找出答案?」

  「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按照你的想法繼續走,不要對不住自己,最後的盡頭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結果的。」


  聽了李榮這麼說後,頓時覺得心中堵住的障礙突然暢通了,好像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一樣,感到近日來沒有的自在與自信。

  「謝謝妳,我知道了!」

  「不客氣,趕緊回去休息吧,最近辛苦你們了--」
  食堂外,公孫翔與左仁右易靠著牆,聽完他們的對話後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位置更北,氣候更冷,風雪更大,地域更闊的要塞城裡,一場會議似乎方才結束,軍閥內的將士們紛紛散去,去到各自的崗位或地點。

  而在一群精兵保護下前往自己房舍的,便是夏侯雲與他的臨時副手袁琴。

  遠處駐守的幾名士兵看到是他,馬上躲了起來,並與其他人偷偷的交頭接耳道:「喂喂,那個就是其他人所說的怪物新人嗎?」

  「對啊!就是他,聽說他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就憑著幾近不眠不休的的努力精通了要塞和城砦的交易與營運,還把首領大人的軍隊親自整頓,肅清了不少叛徒,氣勢簡直嚇得沒有人敢跟他說話啊--」

  「所以我才偷偷問你是不是他啊,否則被當作叛徒處置可就不妙了……」


  而在行走的隊伍中,袁琴緩緩的開口向身邊的雲呼道:「夏侯雲大人--」

  「嗯?」他繼續走著,目視前方的回應了一聲。

  「小女想為先前對您的無禮道歉,那時候小女不該對您大吼也不該直接走掉。」

  「我說過了,不用叫我大人,也不需要用尊稱。」雲冷冷的回道:「那次的事就忘了吧,我也有不對,是我先說了不該說的話。」


  聽到他這麼說,袁琴心裡暗自感到開心,不禁為他似乎還是那個心中有著正義之心的人而感到喜悅。

  「小琴,下月的物資調動已準備好否?」

  「今早已完成,稍晚會派人送完善書簡到舍中。不過說來也特別,袁譚大人意外的信賴你,照以往來說就算再強或再有能力的人剛進來都不會直接獲得這麼重大的權力。」

  「因為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除了他麾下那些可能會造反的人,還掃蕩了想插手保護寒原村的傢伙,不久後我也會去把整個村子的問題全都解決掉。」

  「你還是堅持要攻下村子嗎?」

  「我說過只會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等時候一到,我就會向首領大人請兵轉移至城砦,一舉把那些不認命的雜蟲和他們的試圖守護土地的意志給徹底泯滅殆盡。」

  「既然是你的堅持,想必一定是有原因的……」袁琴雖然失落,很快的又抬起頭說道:「對了,明晚小女就要出發前往城砦了,畢竟董白小姐還在那駐守,那麼多天不在她身旁,連小女都感到有些不放心--」

  「妳就放心的去吧,這裡的事全交給我就好。妳只要去照顧好董白,記得自己也好好吃飯睡覺就行了。」

  她聽了後有些臉紅,高興的回道:「是!」


  在回到他的新房舍門口時,卻見另一名將領已經站在那,身旁一樣有著不少精兵護衛。

  「小子,還真的是你啊。」
  那胖壯的身材,黝黑的皮膚,渾厚的獨特嗓音,是當初在隴城最先與袁譚交涉,背叛官方使姜古、田槶、與自己一起被關進冰牢的主使,王宰。


  「孟強將軍,好久不見。」雲恭敬的行禮,連稱呼都變得不一樣了。

  「真沒想到你也過來了,而且聽說你還在要塞這活躍的嚇人,其他人都變得膽顫心驚了,看你以前懶散的模樣還真想像不到啊!」

  「之前做那種沒錢又沒權的工作怎麼可能提得起幹勁?現在這種生活才是我一直所夢寐以求的,當然會特別認真以待。」

  「說的好啊!」王宰大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已經知道你在這了,但前一陣子我在和大食周圍的小國那辦事沒時間來找你,現在我為當初在隴城的事感到抱歉啊。」

  「不需要這麼覺得,只要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就好了,何況我才應該感到抱歉,當時為了讓他們更相信我,必須破壞部分由你主管的貨物,還讓姜古那瘋子殺死了莊驛。」

  「別這麼說啊,我看那白臉人渣不順眼很久了,早就該把他幹掉了,而且比起那些損失的貨物,有了你的幫忙一定更值啊!」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雲的眼神很是真誠,而且表情也難得變的開心許多,這似乎是他自叛變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





  像是雪國一樣,寒原村的大雪與寒風從沒有停下過,沒有一天例外。

  大姊李桃說是有重要的事暫時無法出面,由李榮帶著李夏接待李得之妻,與其飲茶交談。

  「--這麼說來,當一名兵團官員的妻子想必真的很辛苦吧?」

  「雖然有時候的確很累,但在柏毅的身旁很快樂,他待妾身極好,在婚前妾身還以為女人的命永遠不會幸福,直到認識了他後才發現原來作為一名女性居然可以這麼幸運!」

  「我還挺羨慕您的,能夠擁有如此美好的姻緣。不過話說回來,您都已經來這麼多天了,今日才邀請您來喝茶,實在有失禮節。」

  「不會的,妾身這幾天都難得能夠與柏毅再次好好的聊天相處,畢竟他在來這前幾天幾乎忙的無暇陪伴妾身,這麼說來妾身還得要感謝妳們給了我們機會與時間呢!」


  他的妻子喜悅的說著,而李榮也婉柔的回應,交談過程十分甚歡,李夏則是在一旁玩著她妹妹的頭髮,不時還戳戳她的身體各處,但李榮卻好像習慣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屋外的李得已經將他的幾名士兵準備好,並派了一臺馬車過來,在車廂外靠著螢火取暖並聆聽著傳令的報告。

  「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增援就會到了。」

  「好,快去準備吧。」李得吩咐完後站了起來,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並唸道:「呵呵,比想像中的還簡單順利呢--」

  背後傳來複雜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公孫翔帶著許多人,包含村長、田槶、李桃、還有村民們與部分士兵們。只是他們眾人的神情看起來並不像要與他並肩作戰,反而像是針對著他而來的。


  「各位安好啊--姜古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李得故作鎮定的問道:「莫非是袁譚打過來了?」

  「可以這麼說,但不如說是我們發現與袁譚有掛勾的人在這。」公孫翔手上拿著一疊信書,冷靜的說道:「柏毅大人,我們很失望。」

  「你在說什麼--」


  「我手下的人無意間查到了這些東西,想必你應該很是清楚,上面可是有著你的印鑑。」他交給了在身旁的左仁與右易,彷彿已經把內容背下來的說道:「在我左手的這些信裡,清楚明白的寫著你和袁譚私下早有掛勾,最早的一封信還在你來到村子前,也就是說你根本就不是受村長熱情邀約而來,而是看到了這個可以陷害寒原村又可以討好袁譚的機會才藉此前來假意幫助我們,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懷著一顆不軌的心。」

  李得聽了後頓時說不出話來,即使想狡辯也吐不出幾個有道理的字來。


  「我右手的這些文書中,清楚的記載了袁譚當時是怎麼逃過曹操手下的虎豹騎的追殺,才得以活到今天在西北方這組織強大的軍閥的。而那些私下饒過他的虎豹騎,真實身分是你所在的兵團,也就是涼鬼兵團,並非你所說的青州兵團!且在這分紀錄中,你與你父親都參與了與袁譚的饒命交易,收了他非常多錢才放過他的!」

  「那……那只是誤會,何況你又憑什麼證明這些是真的證據的?」


  「一開始是從試圖要在半夜去和袁譚手下交信的細作口中得知的,我們已經被這樣背叛過一次,因此早有防備,稍微威脅了一下那細作後他便全都說出來了。知道這件事後我的手下便去你的住處翻查,沒想到你為了和袁譚裝熟人,還特意把這些危險的信與文書都帶在身上,就算是要威脅他也太愚蠢了點。」

  「可惡--」他緊咬著牙,十分不甘心。


  此時田槶忍不住喊道:「坦承吧!你根本就只是想要藉著幫助我們的名義來陷害我們而已,就像你曾經陷害的其他人那樣--」

  「我們不是該以兄弟相稱嗎?你這樣也太不道德!」李得罵道。

  「道德怎麼會是用在你這種人身上,我們這麼相信你!」李桃提起嗓子更大聲的罵回去。


  屋中的三位女性聽到房外鬧哄哄的便走了出來,只見許多人面對著李得,他妻子馬上站到他身旁問道:「柏毅,發生什麼事了?」

  「村長,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李得卻是先問向邀請他來的長輩。

  「這……」村長也試著響替他說上幾句,但說不出個所以然,「這證據已經確鑿了呀--」


  在他們身後的村民們便開始紛紛大罵他的惡行,呼道:「又一個叛徒!」,「居然想要利用我們……」,「去死,滾出我們寒原村--」諸如此類的聲音越來越多,且音量越來越大。而李得身後的士兵則是已經把手按在腰間刀上,看起來是隨時準備好要應戰了。

  他突然拔出自己的配劍,指向公孫翔喊道:「姜古!你好大的膽子,既然知道我是涼鬼兵團的人了,居然還敢當眾羞辱我,你可知道我的身家和勢力有多大麼?」


  「亂世梟雄姜阿古在此,是誰在叫我?」

  一個到此刻前都沒出現過的聲音從他們的另一邊傳過來,眾人轉頭一看,以輕鬆的步伐慢慢映入眼簾的,居然是尚未死亡,貨真價實的姜古。

  在他身後的則是離開村子已經有一段時間的裴玄,而他們還帶著一名眼睛被蒙住,嘴被布塞住,手腳都被麻繩緊緊綁住的大鬍子男人。


  「姜古--」,「姜古?」,「姜古兄!」公孫翔、李得、和田槶三人分別發出了不同的意外叫聲。

  「你還活著啊!」李桃看到當時直接被打落山崖的他居然還活著,不禁高興的呼道。


  「為了把某個失憶讓我起了憐憫心想與他深交,結果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想陷害我們以換取利益的叛徒給活剝生吞,我特別向地獄乞了假回來一趟。」他慢慢的走過來,看到了李得的小隊,臉色變得不解的問道:「呃,但這個小白臉是誰?」

  「他就是當年私自放走袁譚沒殺,現在還與其私下暗通想要出賣村子的惡人。」公孫翔說道。

  「什麼鬼?」姜古馬上歪了頭,盯著李得看了一下,發現他有與第一次見到夏侯雲身上一模一樣的玉珮,「你……又是你們這些王八蛋!」

  「柏毅!快過來啊--」那是他妻子的叫聲,她打開了馬車的車廂,呼叫李得趕緊逃亡。

  「算你們贏了,反正我不需要做什麼你們會滅亡,享受這無所謂的勝利吧!」他把佩劍扔向公孫翔,雖然被左仁與右易同時拔刀打落,但回過神來他已經奔入車廂中並準備好要逃亡。「其他人留在這拖延他們,要是他們追上來了我就處死你們所有人!」

  隨後他便命令馬夫快點催促馬兒,與妻子共乘著馬車從村子裡要逃了出去。


  「別讓他跑了!那種人若活著可是會有更多麻煩的。」公孫翔向左右護衛喊道。

  「這重逢還真他娘的不是時候--我和你先去追那個王八蛋。桃子、小鬼,你們倆幫我管住這個大鬍子!」指向他和裴玄綁來的人後,姜古便與公孫翔一起拔出自己擅長的武器,並且衝向試圖抵擋他們的士兵。

  「快幫他們啊!」,「上啊--」村民們也跟著提起自製兵器殺向李得留下的士兵。而李桃和田槶與裴玄三人則拉著人質離開這片混戰。

  「那王八快跑遠了,得先走了!」,「右易,左仁,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姜古和公孫翔喊完後便同時躲過來自兩名不同敵兵的攻擊,順勢轉身變邁出戰場,各自駕上了一匹馬,往李得所乘的馬車離去的方向快馬加鞭的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追過去,李桃不禁訝異道:「馬兒……居然沒有把他們甩下來?」



  追逐步入了樹林當中,公孫翔與姜古都壓低了身子以躲過林中的較矮樹枝並增加速度。

  前方的馬車漸漸進入視野,看來李得果然為了求路短之快而走了最不暢通,馬兒最難行徑的山野林路。

  「有什麼能丟或能射的東西嗎!」面對距離難以快速拉近的情況,姜古忍不住向公孫翔喊道。
  「再繼續追下去,前面會有轉機的!」

  他是如此回應的,但姜古還是試圖拔起沿路的短樹枝無謂的丟向前方馬車,只是不論有沒有丟到,即使準確的擊中了也造成不了一點有用的傷害。


  又追逐了一段時間,見樹林出口就在眼前,姜古知道這裡差不多是與東南方的邊界了,要是再過去肯定就讓李得逃跑成功了,因此感到了些許的失望。但公孫翔反而面露微笑,大喊道:「就是現在!」

  忽然,從樹林出口的最後一棵樹上躍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手執長戰戟重擊大地,只聞他落地那一瞬間的巨聲響起,同時又見地上的積雪被大量的激起,緊接而來聽到的是拉車的馬兒的慘叫聲,以及車廂翻倒的破碎毀壞聲。

  他們倆也停了下來,並下馬親自走向被擊翻的馬車。姜古看了看那名突然出現突襲馬車的人是誰,發現這名在雪林之中幫助自己的人,就是許久未見,人稱「孤狼」的郭傲。


  感覺到遠處有些動靜,他們三人將頭轉去一看,看到的是另一群涼鬼兵團,看來是特別前來援助李得的。因此他們又回過頭來,準備快速解決還在翻倒的車廂內的他。

  「咳……咳咳……」已經朝天的廂門被從裡面推開,先緩緩爬出的是李得。

  「柏毅……咳……你沒事吧……」隨後是他的妻子,儘管她似乎也傷的不輕,但她還是堅持站在她夫君面前想扶持並保護他。

  「那些人應該就是他要用來逆襲村莊的,看來現在只能替他收屍了。」公孫翔拔出將劍,緩緩的走向咳聲不止的李得,已經準備好要將眼前的新叛徒給肅清。

  「不要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李得揮了揮手,即使痛楚慢慢散去也不忘要求饒。「你不是流浪軍的首領嗎?我讓你當官兵,給你一個朝廷認可的名份--」

  聽到這個條件,平常總是公正無私的翔竟然有了些許的遲疑。


  「別聽他的屁話啊,他的人已經越來越接近這了,快把這王八幹掉!」姜古看著那些再不到一刻時間就會到達此處的增援士兵,急的自己都想拔刀先殺人了。

  「我說真的,我有錢有權什麼都能給你,拜託你別殺我--」夫妻兩人都有些站不太穩,李得繼續摀著疼痛處對公孫翔利誘求饒著。

  「不可能了。」他清醒了過來,堅持舉起劍對他喊道:「你已經害過我們一次,絕不可能饒過你,也更不會讓一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說完,他衝向了李得,劍鋒直直對向他的身體,隨後全力往前次出,瞬間刺穿了觸及的肉體。


  「嗚!」一聲痛嚎傳出,卻不是李得的聲音。

  公孫翔抬起頭一看,發現自己所刺中的不是李得,而是他的妻子--他居然在自己被捅的前一刻抓了自己的妻子來擋劍,此刻剛才緊抓妻子衣襟的手才鬆開,任由她的鮮血不斷湧出。


  「柏……柏毅--」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得,很快的便失去站立的力量與理由,雙膝跪倒在地,「我……」

  一旁的姜古也看的雙眼瞪大,那驚訝的表情已經不算誇張了,就連沉默不語的郭傲看到後表情都顯得有些變化。


  「快來救我啊!快來保護我,那些人要對我不利啊--」

  在他們感到訝異之時,李得已經踉蹌的奔向他的援軍,十分狼狽的對他們大喊並倉皇的逃亡而去。

  「柏……毅……」她在最後仍看著離去的李得那頭也沒回的身影,伸出了手卻無法觸及,就這麼帶著絕望的痛苦表情倒地死去。


  姜古見狀,一怒之下馬上就拔刀甩爪,邁開步伐就要往李得那衝過去,卻被公孫翔阻止道:「不能追過去,那裡已經有他的軍隊了,再過去一定會有危險。」

  「我他娘的已經殺過那麼多人了還怕多殺那個不是男人的廢物嗎?我管他是他的軍隊還是他養的走狗--」他還是想衝過去。

  「他妻子的死實屬意外,但畢竟已經發生了,你也才剛回來,我不想讓你再置身危險這麼快又失去你啊!」

  聽了他這麼說,姜古才大吼一聲,氣不過去的把刀直接插入地面,非常不悅的從來的方向大步走了回去。


  公孫翔蹲在李得妻子的身旁,替她闔上了她至死不願瞑的目,並且替她默哀了一陣子。就連郭傲都閉上眼,向她的遺體表達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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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道?
2018-10-19 11:23:59
K.I
是的,「人們認為兇殘掠食的老鷹,往往穿梭於陰森的暗影之道,不為人知的庇護著牠的身邊所有。」──這正是《鷹道》系列的含意。[e12]
2018-10-19 12: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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