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當妳再次看見蔡綺安時其實不意外,因為這是高中同學會,熟識的同學一一出現炒熱了氣氛,原先坐在妳旁邊的女同學在看到她時發出意義不明的唉唷聲,妳笑一笑不打算解釋什麼,而蔡綺安也已經看見妳了。
「好久不見。」
簡單的招呼沒有過往的熱度,妳笑著回應,女同學已經默默讓出位置讓蔡綺安坐在旁邊,其實妳想說不用讓位,畢竟兩人早已沒關係,但蔡綺安已經自然地坐下來跟妳聊起天。
從談話內容中妳知道,蔡綺安在妳之後並沒有跟任何人交往,而當話題往自己拐過來時,妳尷尬笑一笑比出三根手指頭,那三個男人的臉在腦海中浮出,很快化成一團煙霧,「是啊,都分了。」
或許是跟唯一的前女友交談意外有話題,所以妳很自然地告訴她分手原因,蔡綺安的表情依舊冷淡,但是妳知道她有在聽,因為喝酒的速度比剛才慢上不少。
「不過這麼說,妳也很壞呢。」
蔡綺安在聽完第三任男友因為什麼事情分手後,投來諷刺笑容,妳先是蹙眉,明白她在暗指什麼後尷尬搔頭,原先想將臉轉過去,卻發現蔡綺安仍一臉嚴肅看來這裡,妳只好像隻做錯事的小狗低下頭道歉,「唉,我的錯。」
蔡綺安冷笑一聲,繼續喝自己的酒。
妳咕嚕著摸撫果汁杯,哪知道她會在意那麼久。
妳跟蔡綺安是高中同學、女女朋友。高一時自己先跟對方告白,到高三畢業當天就提出分手,妳還記得自己的理由很假,而蔡綺安即使哭紅眼睛仍答應妳的分手——現在想起那些往事,妳打從心底覺得自己很渣,純粹為了跟流行玩弄他人感情。
「真的很抱歉,當時我太幼稚了。」
妳的頭垂更低,四周皆是同學吵鬧的聊天聲,蔡綺安看不出臉上表情,只用力將酒杯往桌上放,嚇到不少人停止聊天看過去。
「游君琇!妳這求婚也太沒意思了!」
「咦咦?」
妳驚訝大叫,四周的同學被蔡綺安這句話引爆許多歡呼聲,「等等你們別……」即使妳想解釋,也無法一次阻止這麼多張嘴,一下子『游君琇跟蔡綺安求婚』的消息傳遍整間店,妳滿頭黑線看蔡綺安,對方狡猾笑著。
「哪時候結婚?」
同學們熱情地靠過來問,妳也很想問他們哪時候結婚,但是這些話在看到蔡綺安笑臉時閉口了。這些年過去,蔡綺安早已從青澀小花變成冰山美人,綻放出一種牡丹高貴之氣,妳抿抿嘴唇,心想自己真不知好歹,當初高中時蔡綺安可是校花,她卻隨意摘下來後把這朵花扔掉。
「很、很快啦!」
妳隨口回同學們,最後忘記是怎麼逃出去這恐怖飯局。
與妳一同逃出來的蔡綺安哈哈笑著,她一掃而去剛才在居酒屋裡的嚴肅臉,轉變之快又讓妳再次啞然,很懷疑蔡綺安這些年遇上什麼經歷,能如此快速轉變自己的表情。
「小君,我們復合好不好?」
蔡綺安突然呼喚妳以前的小名,妳聽得渾身酥麻,那如似水珠滴落琴弦清脆之音,經過這麼多年不見,竟染上一種成熟韻味,讓妳不禁懷疑自己的時間是否比別人慢許多,怎麼這多年過去,自己還是留在原地毫無成長?
「小君?」
「我……」妳一時之間給不出答覆,發現自己這幾年不只沒進步,甚至連勇氣都跟著退步了,而她正等著妳的回覆,表情開始急迫起來,妳想著,或許是蔡綺安希望有始有終吧?她一向是要求完美的人,就連感情也是如此。
「但是我再次傷害妳怎辦?」妳蹙眉,當時跟蔡綺安交往僅只將對方當成閨蜜,但是妳很清楚蔡綺安這次要求復合,是玩真的。
「妳真要那麼王八?」
妳看著蔡綺安的臉,內心感嘆怎有人罵髒話也能這麼好聽。
「游君琇!」
「我真沒辦法——」在妳絞盡腦汁思考拒絕方法時,蔡綺安突然向後倒去,妳嚇到趕緊抱住對方,一顆心激烈蹦蹦跳著看去地面,那裡有大小不一的碎玻璃,如果剛才失手,後果可不堪設想。
而妳也因為距離接觸,才聞見她身上的酒味盡是如此濃厚,原本擔憂的表情替換上苦笑,妳公主抱起蔡綺安,慶幸對方的包包不會太重,這讓妳想起高中時有人偷帶酒來學校,蔡綺安在自己的起鬨下嚐一口,就醉倒在桌上了,還好老師擅自解讀成資優生讀書太累想休息,才讓帶酒事件順利隱瞞過去。
「明明不會喝酒。」妳又好氣又笑說著,請人幫忙招了輛計程車,將蔡綺安帶回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