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死者不會說話。
棺材裡躺著男孩,他看起來只是睡著了,手上抱著一束漂亮的玫瑰花。男人靜靜看著,生前的男孩看起來像女孩,臉上乾乾淨淨如精巧細琢的瓷娃娃,他對於那束玫瑰很反感,卻又忍不住伸手撫摸那纖細的花瓣。
“啊,猶如男孩柔嫩的臉龐,讓人好想親上一口。”
他知道男孩手上的玫瑰很突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玫瑰是用來遮掩手腕上的勒痕,因為男孩是被人謀殺棄屍,當他被人找到時渾身是傷,除了那絕美的臉蛋,身無一處是完好的。
美麗的男孩,是誰如此殘忍?
男人覺得心痛,他很喜歡這溫柔體貼的好男孩,看到他被人殘忍殺害,忍不住流下一行眼淚。
如果男孩順利長大了,絕對是位漂亮的美少年,但會失去天使般純潔的氣息吧,到時候身旁會圍繞許多女孩,已經長大的男孩或許會靦腆,或許會放蕩形骸自己的形象……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看見男孩奔跑在花園裡,他甜甜的笑容是如此美麗,善良又體貼的孩子呀,不只會代替母親照顧妹妹,也從不任性找僕人麻煩。
他是小天使,如牛奶般滑潤的皮膚與漂亮金髮,或許長大後的形象如聖經中的米迦勒,上帝不願自己的天使被凡人窺視面容,才如此殘忍地剝奪生命吧。
“啊,我親愛的上帝,這是在審判世人的罪惡吧,醜陋的人類沒有資格窺視天使,醜陋的人心沒有資格獲得救贖,讓我替您審判,懲罰無知愚蠢的罪人吧。”
看著男孩毫無血色的臉龐,男人靜靜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激烈跳動,忍不住伸手摸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感覺在隱隱發燙著,正在內心敲響一次次的喪鐘。
男孩的身影浮現在眼前。
“美麗的男孩,美麗的天使,這才是屬於你的王座,看,躺在這的你多美。”
他深吸一口氣,靜靜抬起頭,腦海中的男孩正唱著聖歌,他柔軟甜蜜的聲音很好聽,站在男孩身旁之人彷彿身至天堂,每個人都笑著,聖光照耀在大家身上,一切的祥和與安靜,與今日的喪禮成對比。
“啊,好想佔有你。”
男人吞了吞口水,決定暫時離開這沉悶的地方。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激烈鼓動,很不舒服、身體緊繃有種快窒息的感覺,男人快步走到廁所間,當他不用再壓抑情緒時,清楚感覺到自己下半身的充血,與主人相反的情緒,正激烈高昂著。
“如此美麗的男孩……”
男人努力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才看一眼,男孩擁有的氣息已經深深刻印在靈魂中,他不喜歡這種一切都失序的感覺,男孩活在自己的腦中,那漂亮的身影顯現在眼前——
“好想沾汙那美麗的身體,好想侵犯那嬌柔的身軀——”
「啊……我主。」男人握緊脖子上的十字架,感覺像一把刀、刺入掌心。
這是不對的,他知道,但是壓抑不住的強烈慾望滾滾而來,在心裡沸騰嘶吼——難堪地仰頭、鼓起,呼吸正反覆吞食自己,已經不行了,快要不行了,看到如此美麗的男孩,一向自制力強硬的他也快下跪屈服。
“神啊,請原諒我。”
男人痛苦地閉上眼,記憶中的男孩正朝著這方向奔跑而來,他看到他很開心,熱情地歡迎,畢竟男孩對他也擁有好感,喜歡這位充滿智慧的長輩,他也知道男孩在唱聖歌時,會有意無意地看來這方向,因此只有此時此刻,他才能與男孩如此親近。
“神啊,請原諒我。”
一次次的懺悔仍刷不去靈魂上的罪惡,男孩宛如最天真無邪的小天使,在他的臉頰上親吻一口就奪去靈魂——
所以,他失魂了,罪惡在心裡深處迅速滋長。
某一天,男孩苦惱地跟他說有煩惱,所以到了告解廳,在看不見的那一面輕聲細語說妹妹生病了,醫生交代不能給她吃太多糖果,所以男孩悄悄把糖果收起來,想等她感冒好以後再吃,卻讓糖果被園丁的孩子吃掉了。
由於他跟園丁的孩子說過肚子餓可以拿房間裡的糖果來吃,所以這意外讓他過意不去,不能責怪園丁的孩子,也不敢跟妹妹說她的糖果被別人吃掉,男孩因為第一次沒守護好自己該負責的東西所以很自責——他聽到笑了,多麼善良的孩子。
“我知道解決辦法。”
男人抹一把臉,深深吸口氣,手緊緊握著脖子上的十字架,看見自己依舊聳立起的性器,咬緊牙,深感到靈魂是多麼的脆弱又無能,能輕易讓惡靈上身,一時的失控就發生了。
「對不起……」
誰也想不到,手握十字架之人是如此噁心,迷戀上男孩那優雅又美麗的身軀,燦藍又清澈的雙瞳,耀眼又飽滿陽光的金髮——
男孩拿到了糖果也脫下自己的衣物,赤裸著身子站在窗戶下,照射進來的白光是如此灼目,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幹嘛,那雙眼神裡滿是疑惑,任由面前的人撫摸自己的身體,玩弄自己尚未發育的性器。
男孩很不舒服,說著不要;但是他拒絕了,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將男孩壓在了身下。
“安靜點。”
拿下脖子上的十字架綁住男孩的手。
“你再大哭大鬧,會吵到其他來禱告的信徒,就不是乖孩子了。”
男孩張開嘴如是想說什麼,他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唇邊。
“你不想讓妹妹知道糖果的事情吧。”
男孩瞪大眼睛,安安靜靜閉上雙眼了。
「我——」男人的眼淚滴落,也阻止不了記憶湧出,他想把這些醜陋的畫面拋出腦後,卻不斷跳出來提醒他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自己的靈魂又是多麼可笑,只是想起回憶,下體居然也跟著鼓譟露出最刺骨的罪惡。
這是不被允許的,絕對不允許。
但是信仰仍無法阻止。
撫摸男孩的肌膚,是多麼精巧的藝術品,男孩絕對是神最完美的傑作,也是最完美的人,他內心一喜隨後憂愁,想到這副身軀將來會染上別人的印子就突然急躁起來——
“如果是我,男孩絕對還是完美的。”
他握住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性器,忍不住傷害那具身體,男孩痛到哭出來,他著急地拿東西塞住他的嘴中,加快了速度,讓自己混濁的白液沾染上弱小的身軀。
這感覺實在太迷人,他戀眷男孩的一切,恨不得將全部吞下肚,細細品嚐男孩的所有,喪失了人性、拋開理智,身下的動作殘暴毫不柔情,在十字架的見證下,他是與天使交合,是神派給他的神聖任務。
彷彿聞到那噁心的氣味、聽見發寒的肢體拍響聲。
最後,當他停下動作時才發現男孩已經窒息,身體全是他留下的爪印、雙手腕纏著十字架,正靜靜地貼著地板。
男人回到現實,緩緩靠著牆壁站起來,發軟的雙腿間垂著無精打采的性器,地上有著黏稠液體,他終於平復了情緒,邊懺悔自身的罪惡邊整理服儀後離開廁所間,他回去喪禮上的臉色蒼白,不敢與任何人對上視線。
除了站在男孩棺木前的那個人。
「我親愛的主。」
男人顫抖著聲音,不敢相信腦中所發生的一切,為什麼神讓他看見這些?為什麼神讓他看見如此噁心的畫面,而自己居然也跟著有了感覺,這是對死者的不敬也是對信仰的不潔,男人臉上又滑下了眼淚。
他緊緊握住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依舊在發燙著。
「神父,怎麼了?」
站在棺木前的主教回過神——他脖子上的項鍊,正是綁住男孩手腕的那條。
男人因為有看到屍體就能知道對方是怎麼死亡的神賜,所以特地前來了喪禮,想知道是誰如此殘忍地殺害男孩,將兇手抓出來送去審判,卻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些東西,下手的不是什麼莽夫竊賊,而是靠近神左翼的主教。
他很想搖頭否認這事實,雖然死者不會說話,可是死者的靈魂會。
此時就只有他一個人清楚看到,男孩面無表情地坐在自己的棺木上,盯著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