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要點什麼。」
她瞪著眼前的女人,沒想到隔天一早又來了,手上拿著那張被她抓爛的百鈔,悠悠推來,「我想要一杯焦糖瑪奇朵跟奶油鬆餅。」她笑著點餐,跟昨晚一樣,「順便用集點卡,這樣剛好一百對吧?」
何夢星無視她的話,伸手接過百鈔跟集點卡,冷冷看過去一眼,「要集點嗎?」
「嗯嗯,當然。」
何夢星點頭當作回應,將原本已經集滿的集點卡劃掉,又重新蓋了一張給她,「稍等五到十分鐘。」
「好,妳慢慢來。」
她感覺女人一直看著自己,心裡懊惱能不能把人趕出去,但是又怕把工作丟了,她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實在不想再因為任何蠢事重找工作,所幸她的怨氣可能被女人察覺,那雙敏銳的視線很快移開。
「唷呀,美女,下次皮夾不要忘啦。」
正拿著鬆餅出來的店長一看到女人手上的皮夾就笑了,她回一笑,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店長可能是因為負責的東西做完了,才賴在櫃檯不走,何夢星在心裡翻白眼,就不要廚房等等飄來燒焦味。
「所以妳是半工半讀囉?」
何夢星沒有理她,店長見到悠悠一笑,「哈哈,請別介意,這孩子不太愛說話,但是人很乖,說什麼都有聽進去。」
「嗯。」
何夢星突然的應聲讓店長哭笑不得,女人勾勾嘴唇,知道女孩不想讓人靠近,可惜她天生反骨,就是喜歡做些別人不喜歡的事情,因此靠過去看她,那張青澀的冷面又再次皺眉。
「鬆餅,好了。」
「妳真酷,說話好簡潔。」女人笑笑地拿走自己的袋子,「謝謝,再見。」
「歡迎再次光臨唷!」店長笑著搖手,他旁邊的小店員沒有任何動作。
店內一下子就安靜,何夢星看了眼時鐘,九點。那女人是沒有帶班的老師?不然這時間早就在學校了才對。
「店長,麻煩你下次不要那麼多話。」何夢星邊說邊拉緊圍裙,她準備換到內場去準備材料,讓店長能回廚房慢慢做小蛋糕,自己還能吃一塊當作下午茶,店長笑笑的,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趴在櫃檯上。
「啊——當學生真好!」
想當然,回應他的又是一片安靜。
何夢星只覺得那女人非常莫名其妙,可惜無法像以前一樣靠自己這張冷臉將人逼退,她好像是一定要尋找到什麼似的,何夢星很苦惱,準備好東西回到櫃檯時,店長居然在趴著睡覺,她很無奈一腳把人踹醒。
「店長。」
要不是她準備得快,這傢伙恐怕就完全睡死了。
「嗚……」他很艱難地爬起來、打哈欠,「剛剛沒有客人進來吧?」
「可能你的睡姿太難看,就把客人全嚇跑了。」何夢星冷冷說著,送上一杯咖啡,店長的眼睛很紅,不知道是睡醒會這樣還是太累了,又頻頻打了好幾次哈欠,整個人很沒精神地用手撐起臉頰。
「店長?」今天的異常,就連她都忍不住問怎麼了,以往店長會趁沒客人時偷偷睡覺,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子過。
「這陣子有些忙啊。」
又是那副熟悉的笑臉。
何夢星蹙眉不語,看對方又再次打哈欠,這才勉為其難地開口說話,「店長,如果你累的話進去休息吧。」反正以往的今天客人都比較少,只要別點太多份現做商品,她自己一個人能應付過來。
「啊,那就拜託妳囉!今天的小夢很貼心呢。」
看來店長是真的累垮了。
何夢星點頭,在櫃檯等新客人上門。結果今天下午一次來了不少客人,當她快忙不過時,還好排晚班的大學生提早下課,一進到店裡連制服都來不及穿,就趕去內場幫忙製作餐點。
「店長呢?」
「他好像很累,在休息室休息。」
「這樣啊。」
他們的交流只有短短幾句,一開始大學生會想繼續找話題,但是看對方總是愛理不理,就摸摸鼻子自己閃遠了。當初是會覺得女孩很沒禮貌,到現在習慣這種冰山美人的性格後,他相信有些人就是不愛說話,雖然臉皮長得好看,可是這樣不討喜。
不過對何夢星來說無所謂。
她愛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她不想說話就不想說話。
一整個下午是場混戰,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網紅推薦他們的咖啡廳,何夢星注意到來的客人幾乎都會說一個人的匿名,說這個誰誰誰吃過覺得怎樣,這麼一想某女人的臉就自動浮現在腦海中。
她又立刻蹙眉了,正在點餐的客人挫了一下。
何夢星真心討厭那種,一直想看穿別人內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