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今天的店長看起來遠比昨天有精神,何夢星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問問看店長Line是什麼,結果對方露出吃驚的表情、瞪大著眼睛,「小夢,妳不知道Line是什麼?」
「嗯。」在店裡被喊小夢她無所謂,「那是什麼?」
「嗯……一種通訊軟體。」店長在思考該怎麼解釋,這才想起女孩那支手機還是自己以前的舊機,瞬間所有的疑惑豁然開朗,因為她當時拿到那支舊手機,還皺眉問怎麼用。
「通訊……」打電話嗎?何夢星很不想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完全不懂。
「小夢,趁現在沒客人,我跟妳說手機怎麼用!」店長把最後一批的蛋糕冰好,就到櫃檯開始教她手機的其它功能,何夢星這才知道現在的手機不只能用來打電話,還可以上網、玩遊戲,幾乎是什麼功能都有,而且那個Line更神奇,居然還能免費打電話!
「小夢,我妹最近要換新手機,她那臺只用半年而已,妳要不要?我給妳的這臺很舊了,看它光是跑網頁就要等一分鐘,有點久。」店長第一次看到何夢星有這麼豐富的表情,心裡跟著高興起來,想趁機多幫忙一些,哪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種機會。
何夢星看著自己眼前的白色畫面不停轉圈圈,文字正慢慢地出現,「不用,這臺就可以了。」
「嗯。」店長本來想多說幾句,看她正沉浸在手機世界就不打擾了,反正現在沒客人,而且何夢星是才剛剛正式踏入智慧型手機的新人,等將來她有更多需求時,就會自己換了吧。
「啊,對了,小夢妳要不要辦網路吃到飽?」
「那是什麼?」
店長很感慨自己眼前有隻稀有生物。
因此他又開始解釋,不過只有一下下。客人瞬間多起來,女孩一下子把所有的疑惑拋光光開始工作,直到店長跟晚班的大學生交班,兩個人守在櫃檯時才繼續延續話題。
「原來小夢不知道手機怎麼用喔?」
聽到店長喋喋不休的聲音時,大學生以為他又再單方面跟女孩聊天,結果卻聽到對方主動回話又追問,下巴簡直快掉下來,忍不住把東西趕一趕,就湊過去窗口跟著加入對話。
何夢星知道現在手機能上網,是因為店裡有免費的Wi-Fi後,決定不再一直冷落店長,至少他說話時別全程無視,多回一兩句當作感恩。
這天他們晚一個小時下班,幾乎都是在教她怎麼用手機,雖然回到住處後就變回原始人狀態,不過女孩的心情是亢奮,只要她有免費的網路能用,就可以隨時上網查資料,這麼一來就不用理女人了,她不會什麼上網查查就好。
可是何夢星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打碎了,因為她很快發現,如果想要有免費的網路一定要在店裡,可是店裡又沒有太多的時間能用手機,最近客人的數量又大爆炸,讓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辦網路。
店長建議辦吃到飽專案;大學生卻是建議先辦1G流量的看看。
「1G還是吃到飽……」她很努力作出決定,完全沒發現自己剛才說溜嘴。
「吃到飽?小夢想吃什麼呢?」
何夢星立刻閉上嘴巴,無視女人的詢問。陳茹蕙因此把視線轉到店長身上,可能是動作過於自然,他很順口地幫忙解答,「小夢最近才學會智慧型手機的用法,我們在幫她想要不要辦網路。」
「那選擇吃到飽吧。」她笑了笑,女孩在心裡罵店長是大嘴巴,陳茹蕙當然聽不見,繼續說著,「小夢是哪家電信的?不同電信的專案不同,小夢現在是學生的話就該把握時機,因為現在的學生專案還滿很不錯的。」
「學生專案?」她蹙眉了,這次不是因為女人,而是怎麼有那多東西可以煩惱,手機不是拿過去說要吃到飽網路就可以了嗎?
「不然改天我帶妳去辦,要不要?」女人突然將話題神轉彎,何夢星瞬間啞然說不出話,因為她對手機有太多不了解,當時辦門號還是她的寄養家庭隨便弄一個,想到這個她才發現,是不是又要法定代理人才可以?
何夢星嘆氣了,搖頭。
她一點也不想解釋自己的情況,很麻煩。
「家裡不允許嗎?」陳茹蕙隨口問了一個常見原因,女孩居然點頭了。
「就先這樣吧。」她很沮喪,怎麼一堆東西都得成年才可以弄?何夢星將心思從手機拉回到工作上,完全沒發現女人陷入沉思。
等到晚上出校門時,發現女人特意等自己下課就蹙起眉,本來想碎唸一句變態,這才憶起自己還沒給答覆。她這下又更悶了,現在的進度是完全跟不上,讓肩膀一下子沉重起來。
好累。
她原本以為媽媽過世後的生活會轉好,結果還是活在地獄裡。
明明她沒做壞事,卻要一直憂愁錢與吃住的問題,現在又多了課業,還有個女變態一直纏著自己……當學生一點也不好,何夢星忍住快崩潰的情緒,嘆了口氣。
就算再累再難受,她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爆發。
「這個送妳。」
原本以為女人是來問答覆,結果卻給了自己一個東西。
何夢星看到時愣住、蹙眉想還回去,「我不需要。」
「但是我覺得妳需要。」陳茹蕙拒收,她很佩服自己的眼光,果然女孩跟那支粉紅色的手機很搭配,雖然水藍色比較適合她的個性,可是這樣太冰冷了,粉紅色能多加一點體貼。
「我說,不需要。」她壓低聲音、將手機伸出去,不敢像上次一樣用丟的,「妳這樣很莫名其妙,突然說要幫我免費補習又送這個,到底想幹嘛,我又不認識妳。」
何夢星知道現在的手機都很貴,更不用說現在手上這隻,她前幾天才看到有人在班上炫耀,說這是目前最新最好用的一支。
想到這點女孩就緊張了,可不敢手滑摔到它。
「但是我想送妳。」女人知道自己很莫名其妙,看到她因為家庭關係不能辦網路,就趁放學時殺到附近的手機行,辦了一支有網路的新機想送給她——其實這不是沒理由,她會這樣做,是怕女孩跟那學生一樣發生意外卻無法求救。
陳茹蕙想到學生的死狀後深吸一口氣,露出嚴肅的表情看向女孩;何夢星被這轉變弄得一愣,才想起女人的職業是名老師。
從來沒有老師這麼認真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