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這是一場沒有回報的愛,無論是從哪一邊的視點。Fallen一詞,除了倒地、陷落以外,也能解釋作死亡,或許在這裡代表無可救藥、陷入這種愛戀的自己,以及為此而精神滅亡的自己,而只能透過犧牲自己來拯救所愛的人,這也是一種無從回報的愛。
以下開始每個段落的的解析,假設以「她」為主要視點,而對象則是「他」。
p.s 「▏」中的血是他的,而「▎」是她的。
〈墜落的天使〉
▏All is calm is bright 囁く天使は墮ちて
▏優しく食むわ あなたの全てを It's my guilty
(一切是如此平靜而光彩亮麗,在這副風景裡,天使伴著耳語墜落,而我將溫柔的接受,你的這一切,這便是我應當承受的罪了。)
◤ 以接受天使的墜落,這首歌就這樣開始。而為何說承受墜落的天使是一她的一種罪?因為害天使墜落的,無疑是她自己。
〝優しく食むわあなたの全てを(我將溫柔的吞食你的全部)〞,這段落中的吞食,個人解釋成「承受、承擔」。這段象徵得是,那個他為了彌補她犯下的錯誤,或是保護她而犧牲、承擔了罪惡,不再是無罪的天使,於是接住墜落的他,便是她應該承受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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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的軀體〉
▏気づく 目を見開いてる 仄青い混凝土 冷たく私を
▏Call my name and give me a kiss
▏そして抱きしめて あなたのいないその體で
(察覺,自己仍爭著眼,在那片深幽裡,混泥土冰冷的擁抱。呼喚我的名字並給我一個吻,然後抱緊我,用那個你已經不復存在的空殼——)
◤ 此段接續〈墜落的天使〉,代表她接住了他。兩人因為衝擊而倒在地上,因此她感覺到混泥土地面的冰冷。然而,雖然她希望他能夠呼喚她並親吻她,他卻已經犧牲了自己。
一開始我一直無法理解〝あなたのいないその體(沒有你的身軀)〞到底是什麼意思,後來斷定這代表的應該就是死亡,象徵著「空虛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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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的吶喊〉
▏吐き出したその生命は まだ形を殘しているわ
▏赤く鮮やかな永遠が見えて 隣でそれは歌いだす
▏What was I born for ねえ 私を愛して 離さないから
(吐出鮮血的那份生命,現在仍殘留著形體,於這副身軀裡看見鮮紅亮麗的永恆,一旁的靈魂正跟著高歌:我到底是為何而生?嘿,愛我,好嗎?我將不會再離開你。)
◤ 是的他死了。然而吐出鮮血(生命)的那副身軀卻仍然存在,她看著他,在這片溫暖的鮮紅裡好像看見了永遠——這可能是直述,也可能是說她將會把這副模樣永遠留存在心中——此時,悲傷正淹滿她的心,讓她的心唱起了哀傷的歌曲,而她所唱這首歌,便是一個對自己的質問:「如果這就是結果,那麼我又是為了什麼而生?為了什麼而活到現在?」
「嘿,醒醒,請你愛我,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她抱著他,這麼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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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盡頭〉
▎焼き付くような渇き癒されず啜る
▎緋色に染まって 私をあざ笑う この手
(無法被療癒,我啜吸著這份灼熱的飢渴。而那被鮮紅渲染的這隻手,正嘲笑著這樣的我。)
◤ 可能是她放生大哭,也可能是聲嘶力竭的吶喊,直到她的聲音沙啞。而那雙擁抱著染血的他的雙手,卻因為鮮血而浸濕,那份觸感好像在諷刺他:如果會口渴,為何不飲血解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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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開始〉
▏やがて 音も聞こえない 息を潛めたの その眼の涙に
▏Call my name and give me a kiss
▏まだ引き返せるの? 血も匂わないその體で
(然而最後什麼聲響也聽不見了,我屏住了呼吸,將呼吸全都封在你眼角的眼淚中。呼喚我的名字、給我一個吻,事到如今還有可挽回嗎?用那副聞不著鮮血的身軀,真的還有可能?)
▎剝離したその硝子を 潰して滴るまま飲み込んだ
▎鮮やかな永遠が見えて 隣でそれは歌いだす
▎What was I born for ねえ 私を愛してくれると言うの?
(捻碎剝落的玻璃,啜飲潺潺流下的鮮血,在那樣的舉動裡看見了鮮明的永遠,靈魂正在一旁跟著高歌:我到底是為何而活?嘿,難道,這樣你還願意說你愛我嗎?)
◤ 這兩段是個轉折,也是真正扭曲的開始。
她已經哭不出聲音,四周也沒有聲音,然而她卻發現了在他眼邊的眼淚,那好像是他還活著一樣。「是不是還有辦法挽回?用這副連血的味道都已經淡去的身軀——」
當然是不可能。
於是她絕望了,與其就這樣失去他,不如跟著他一起成為永恆吧?但這樣的自己,他會不會仍然願意愛著呢?已經沒有辦法知道答案了。
個人認為〝剝離したその硝子を潰して滴るまま飲み込んだ〞隱藏了一個詞,而應該是〝剝離したその硝子を潰して(その血を)滴るまま飲み込んだ〞,也就是捻碎玻璃碎片劃破自己的身體把血放出來,接續〈悲傷的盡頭〉中的疑問,為了化解那份乾渴,她喝下了自己的鮮血。
※
〈完全淪陷〉
▎それが私を呼ぶたび 反応える本能に この身を委ねて
▎Call my name and give me a kiss
▎そして抱きしめて あなたのいないその體で
▎欠片になるまで愛して
▎吐き出したその生命は まだ形を殘しているわ
▎赤く鮮やかな永遠が見えて 隣でそれは歌いだす
▎What was I born for ねえ 私を愛して 満たされるまで
▎私の全てが 綻ぶまで
(每當靈魂呼喚,將這副身軀全都交給自動反應的本能,呼喚我,親吻我,然後抱緊我,就用那副你已經不復存在的空殼。愛著我直至我粉身碎骨。這份吐出鮮血的生命,仍殘留著形體。在那副被血渲染的軀體中我看見了鮮明的永恆,在這軀體的身旁靈魂高喊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活到現在?嘿,請你愛著我,直到這份愛填滿我的身軀,直到我的一切,分崩離析為止。)
◤ 為什麼非得選擇一起死去?因為她的願望便是拯救他,然而這已經無可實現。如果說他是因為她而死,那麼她勢必得承擔這份罪惡,得到一樣的結果或是審判。個人認為,為了化解這份哀傷帶來的飢渴,她將直飲用自己的血直到自己死去;同時,她也在這個緩慢毀滅的過程裡,試著將他永遠留在心中。
是的,直到她也死去為止。
而他肯定也會伴著她直到她死去吧?因為,他也早已死去。
※
我相信這首歌並不是在推廣殉情或自殺,只是在說,有時候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以及太重太重的罪惡,我們會沒有辦法承擔。確實自殺並不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但,當一個人所失去的東西是他的全世界時,我們旁人又有什麼樣的資格,去說他的世界仍然擁有希望?
如果說這份失去是因為我們自己,我們又是否可以保證自己隨時都能振作起來?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只剩下一個東西能夠追求,而我們又失去了這個東西,那麼這個世界是否還有任何意義?
在〈psycho-pass〉的世界裡,人們都擁有自己的數值(或顏色?),並因此被決定該做些什麼,或是能夠做些什麼。那麼,當我們被判定失去這些數值與顏色、當我們被斷定失去這些「唯一」時,我們又剩下什麼?
你有辦法想像這種絕望嗎?
有人認為扭曲了自己的理想無所謂,只要活的下去就好。也有人認為如果無法實現理想,那不如不要活著——請不要誤會,這首歌的價值觀只在〈psycho-pass〉的世界能夠以「正論」存在,而我們的現實世界並不能直接用這樣的思考方式思考。這裡的無法實現理想,是「嘗試了所有可能的方法」卻失敗,而不是「嘗試一兩次就放棄覺得絕望」這種小孩子氣的概念。
不過我想在現實世界裡仍有處於這種「極限狀態」的人們,我們這些仍保有一些選擇權的人,並沒有任何資格去斷論他們的生死抉擇,正如我們在螢幕前看著〈psycho-pass〉的世界。
如果說,真的有一天我們嘗試了所有通往夢想的路途,我想那時年紀應該也差不多可以踏進棺材,得到的答案卻是「不可能」。那麼,我們不也就只能帶著這份遺憾死去了嗎?
只能說,這也是生命的一種結果。當我們活著的同時,其實我們也在死去,也在漸漸的淪陷。這麼說起來,我們其實每個人在生下來的剎那,在活著的過程裡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會使某個人犧牲,而我們,其實早就都擁有這份「死罪」了,不是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