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有東西上來了。」不眠小聲說著,我趕緊打開紙箱發現是——碎石頭和紙碎片?但仔細一看,發現碎石是門前的石獅,這白色的紙……應該是春聯,不過退色了!難怪進來時有種怪異感,就是兩旁的石獅都不見了!
一片片小紙屑和碎石頭,「牌!阿夯,有牌壓在下面!」不眠驚訝一聲拿著手電筒照過去,我看見有小張的卡片被石頭和春聯擋住。笨重的移動聲從一樓傳來,回音空蕩蕩的有點恐怖……我用力一跳彎下腰,肚子抵在紙箱邊緣非常疼,趕緊把石頭推開還被滾下來的壓到。
這張牌非常難撿!手指不小心把邊邊給摳歪,不眠突然把我拉下來跳上去,她急速的呼聲我聽的一清二楚,自己也沒呆著趕緊背上背包,她很快就將撲克牌拿給我?!缚Α谋谋谋摹归w樓突然爆出劇烈的敲打聲,我們嚇到趕緊下樓,太陽穴突然劇痛我拉住不眠,就在這一瞬間——她踩的地方剛好裂掉。
「??!」不眠驚呼一聲真的被嚇到,我摟著她全身冒冷汗。
就在接過紙牌的瞬間,我看見B從這裡走下去但摔斷頭的景象。他的頭扭了九十度多、身體不自然的折斷,找到的撲克牌散成一地,小丑站在閣樓中陰森森竊笑著,把他給拖進閣樓裡好好品嚐。
「快走!」閣樓的敲打聲越來越劇烈,就像是有一群人把木板當成鼓來敲打一樣。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拉著我離開,只聽見樓下的聲音到達二樓了。我們去到不眠剛才找的那間房內,不眠慌張的走至窗前看一下,快速翻著自己包包:「把門關上!還有力氣就推書櫃去擋門!」
這裡也開始出現敲打聲,這聲音像是會傳染一樣的蔓延過來。
我趕緊依照她命令將東西推過去,那笨重的聲響越來越近,可見是非常大的東西——內心開始恐慌,在這裡哪都不能去,門外的東西是什麼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些書櫃說不定擋不了,不不不……我看根本是擋不了它!
儘管如此我還是推著,把第二個書櫃給推過去,腦海一直浮出巨大的小丑拖著鐮刀上來的畫面,很怕等等會有刀刃突然砍進來。這時不眠打開窗戶,她拿出一條粗繩綁在窗旁的書櫃,沒記錯那書櫃是動不了的,然後將繩子往外扔。
「嘻嘻嘻嘻……」很清楚的聽見這聲音,我跑到不眠旁邊,有點慌張不知如何是好,「從這下去?!顾死_定繩子固定好就握著跳出去,看見她走心臟開始蹦蹦跳跳,我全身發抖有點猶豫。
探出頭看窗外,我絕望了。要是抓不穩摔下去……不死也送上半條命!儘管希望在眼前卻不敢把握,我突然有種讓小丑宰了就好的感覺,慌慌張張的看門又看窗外,希望自己別再猶豫跳下去,卻也希望小丑趕快過來宰了自己。
「開——門——喔——」門外傳來好友的呼喚聲,我握著繩子快要站不住,眼睛直盯著門看。
「你幹麻!」不眠突然抓住衣服,我差點跌出窗外,原來她還沒跳下去,只是先撐在外面確定我有跟下來?!搁_——門——不然我自己開囉!你們逃——不——了的?!辜怃J的魔音又再次傳出,每個字眼都深深打進腦袋中,我慌張的盯著門開口:「走,不要管我!」
「什麼?」「我說走,就丟下——」
就在手無力要放開繩子的一瞬間,不眠把我口罩拉下親上來……腦袋瞬間回神甚至傻住,「緊抓住繩子,好好跟下來?!顾淠樀牡晌乙谎劬妥プ±K子爬下去,門外一陣吵鬧聲,我卻不覺得害怕反而乖乖照做。
「開、開啊——」刺耳的長聲尖叫傳過來,門不停被衝撞著開始裂掉,我抓住繩子滑下去,手套代替皮膚與繩子摩擦,落地時只聽見三樓傳來嘶吼聲,不眠一句也沒說就是拉著我跑,我們就像逃獄的犯人一樣躲避這裡。
鐵門已經關上甚至還有東西擋著,我和她直接翻牆而過,還差點被玻璃刺到。我們一直跑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太陽照的十分刺眼讓人頭暈,全身的霉味像被蒸發了一樣,體內輕飄飄的很奇怪,我不敢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小丑沒有追出來,太陽整個照下來很刺眼,綠油油的雜草不停左右搖擺,原來不是樹葉擋住大部分陽光,而是太陽的角度剛好讓它擋住而已。
不停的跑著,早已無力的雙腳硬是擠出力氣來,在跑下去會覺得腳快斷掉。全身的器官像是混成一團肉球彈來彈去,只差沒把它們吐出來……眼睛不斷掃射四周,這裡明明一片寂靜,腦海卻浮現小丑在後追趕的模樣,它露出尖銳的紅色牙齒,不斷呼氣有著濃稠血惡臭,雙眼直直瞄準我。
撲克牌在口袋中隨著腳步而亂晃,還好褲子穿有拉鍊的才沒掉出來。左手臂的傷口隱隱發癢,只見左邊袖子染成紅色,它就是被這味道吸引過來的嗎?腳突然無力跌在地上,不眠回頭把我抓起來繼續跑。
腳筋真的非常、非常痛,腦袋昏昏沉沉很不舒服……我很感謝不眠在後面有割出一小道路,這裡跑的不像剛才那邊痛苦,臉一直被雜草攻擊又看不清楚前面,很怕會踩到蛇之類的。
感覺衣褲都被草給割破了,我們依舊邁開腳步繼續奔跑著……撲克牌突然發燙!小丑從旁邊衝出來,它瞪大雙眼朝我咬來,自己被嚇到而往旁邊倒,我差點跌進洞窟裡,趕緊抓住土地停止滑壘。
小丑從洞窟中抓住我往下拉,雙手不停發抖想往上爬,但是已經出不了力氣,上衣整個沾滿泥土往下滑去,鼻子吸進泥漿甚至吃到泥巴。不眠趕緊衝來拿鏡子將陽光反射,小丑立刻放手消失不見,她馬上將我拉上去,不過還是沒說話一臉冰冷的看我。
全身上下有點虛脫,光是站立就很吃力,但我還是繼續跑,這種感覺像是無所謂了。太陽照的十分刺眼,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能跑就跑,離那地方越遠越好,那個家已經不再是我的家,而是小丑的窩、小丑的地盤,我們只找到兩張撲克牌而已,現在還缺三張。
要再回來這裡嗎?我不知道……
跟隨著不眠,我在草叢中被太陽曬的頭昏眼花,也一直滑倒在繼續奔跑著。
最後的記憶,我只記得自己左手臂突然整個劇烈發痛,有人從身後緊緊掐住我脖子往後用力一拉,不眠她的臉色終於不再冰冷,而是一臉慌張的看我。她伸出手卻撲空,自己離她越來越遠,身體不斷的快速降落——
頭重重打在某樣東西上,在昏迷的瞬間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