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急速的呼吸聲、緊繃的神經(jīng)。
「咻——」不眠抽出自己的小刀警惕四周,這裡什麼都看不到有種矇蔽感,平常依賴的視力只有一點點用,兩眼不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觀看哪邊霧氣比較淡,耳朵不自覺拉大凝聽四周有無怪聲出現(xiàn)。
我們不確定小丑是否走了,它或許還在……正躲起來或悄悄靠近,抬起腳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看似芭蕾卻非芭蕾實在滑稽到讓人無奈。如果還在,就出來吧!躲著是沒用的……如果想讓我們死在恐懼下,我已經(jīng)免疫了。
草尖輕輕滑過手臂,感覺濕淋淋的像人的手指觸摸。我和不眠靠的越來越近,慢慢緩速移動,她感覺很緊張,雖然臉上只稍微皺眉,我卻像能聽見她心跳瘋狂脹縮一樣。
還是很安靜沒有任何動靜,時間像是停止不在移動。四周霧氣開始散開,我雖然鬆懈下來不眠卻還是警惕著,非常眼熟的景象出現(xiàn)在眼前,是一棟房子,我的舊家。
「非常詭異的方式到了。」呼出一口氣,不眠看了房子一眼才把小刀收起來,老實說我覺得現(xiàn)在像進到異次元空間一樣,這裡根本不是正常世界!遇到的事情也都不屬於正常的,自己卻慢慢習(xí)慣……這更不正常!
我看著眼前的房子,原本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圍牆上長滿植物,漂亮的朱色大門已生鏽成咖啡色,一塊一塊的詭異斑點纏繞在上門。我將手套脫下?lián)Q另一副,大門兩旁感覺少了什麼,握住門把只覺得很卡壓不下去。
不眠也靠了過來,她拿起小刀刺進門孔中,上下左右扭了一下:「好卡……忘記帶油。」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又說這種話,真的很奇怪……不過卻有種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不眠』感覺,或許是在網(wǎng)路上她真的有點中性化吧?
門鎖斷斷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些怪聲,不眠一退後我一腳踹開門,門用力打在門柱發(fā)出聲響,她對我挑眉一下只好聳肩:「壓不下去,還是趁太陽沒下山前快點找吧。」
一進去裡面變化不多,只是多了茂盛的雜草團和小蝴蝶飛來飛去。遠處有一塊沒長雜草,那地方……看來搬走時水井沒有破壞掉,另一邊的小花園好像被雜草團攻破了,看不出來在哪。
「先別進來。」經(jīng)過剛剛一踹,我很怕門會掉下來,稍微調(diào)了一下將大門完全固定,確定不會掉才放手:「走吧。」「這裡以前很漂亮吧?」她只說這句便從包包裡拿出手套,看來黑色系列的很適合不眠,真想看她穿緊身皮衣的樣子……
踩著碎石子前進,我拿起門邊的掃把把草撥開:「真想放火燒掉……」這些雜草感覺很討厭,我不喜歡這種被入侵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對草發(fā)怒呢……」不眠輕笑著走在旁邊。
我皺眉一下當(dāng)先鋒。
房子給人陰陽怪氣的感覺,如果有防衛(wèi)系統(tǒng)或許會把我們轟出去?手握住冰冷的門把,迫使自己出力扭轉(zhuǎn)開來,如果可以,我真的非常不想回到這,一大早還是正中午就遇到小丑,很難想像太陽下山後會怎樣?難道還會有人救我嗎?別傻了。
門意外的好開,往內(nèi)推後我卡住,裡面黑漆漆的一陣霉味直接衝來。「不眠……」我呆望著裡面開口:「妳剛拿小刀攻擊小丑幹麻?」感覺小丑就躲在房子深處,它正戳揉雙手靜靜的等待——等待——
「反射動作。」竟然是這種回答——天啊!她、她之前到底是幹什麼行業(yè)的?我假裝正經(jīng)的點頭走進去:「小心跟好。」明明知道對方一定會跟著卻還是說這句。
房內(nèi)充滿非常重的霉味,我突然想起發(fā)霉的麵包……小時後第一次看見還嚇的找媽媽說麵包變石頭了。我和不眠站在門外發(fā)愣,儘管裡面像有人招手要我們進來一樣,但光是味道就讓人倒退好幾步了。
味道會這麼重,或許是因為有很多家具還沒搬出來的緣故。「走吧。」乳白色的牆長滿霉斑,黑與紫交錯的圓圈像是花朵,有些底部爬滿青苔,感覺一踩到會流出一堆水。
"歡迎來到破爛小屋!"這讓我想起某部在節(jié)目上看到的鬼片。一名身穿黑西裝的男子帶著面具,他有禮的跟訪客一一打招呼,並讓這些人全部留在屋裡過夜。
才一晚就有人不見了,西裝男子跟大家說是自然現(xiàn)象,看著遠處森林說有山神,每隔十年就會帶走幾人到各地遊玩——或是運氣衰了點,遇上惡鬼被吃掉了,因為這裡風(fēng)景太好很容易讓人踏入陷阱。
男子不停的說故事來洗腦所有人,大家都被迷惑而相信,甚至還吃下用朋友的屍體煮成的晚餐。女主角是第一解惑的,她和男主角逃出去時意外被抓到,男主角為了救她而犧牲自己。
最後畫面慢慢黑掉,女角起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處破爛小屋,裡面非常髒亂滿地碎玻璃,而她抬頭的第一眼立刻大叫,只見前面坐著一具骷髏,身穿黑西裝的骷髏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女主角瘋狂的跑出這破小屋,還記得當(dāng)時的場景有些跟現(xiàn)在很像,牆上都長滿黴菌,有些角落都是噁爛的深綠色。地板東破一個西破一個,在闖出門時女角還看見牆上掛著許多血淋淋的人皮——
故事內(nèi)容幾乎忘了,我和不眠拿出手電筒到處照。「你家的窗戶在哪?」她四處亂看尋找窗戶,我想了下便繞到沙發(fā)後面去,手只是輕輕壓到而已,沙發(fā)皮立刻裂掉還有點沙粒……
「呃……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拉。」輕輕抽了幾下發(fā)現(xiàn)還滑的動,小心翼翼的拉開窗簾有種緊張感,不眠站在旁邊靠的很近,她環(huán)看著四周像是在警惕東西。
拉開的瞬間客廳充滿陽光……但是我差點嚇到,外面的雜草高到嚇?biāo)廊耍芘聲袞|西在草叢亂晃突然撞過來。
客廳內(nèi)有霧茫茫的白色顆粒慢慢浮起,這應(yīng)該是灰塵吧?鼻子好癢……
「我們先把窗簾全打開吧?」「也好。」雖說客廳明亮了,我還是和不眠一起行動,就怕會遇上什麼突擊狀況時能互相幫忙。只見客廳地板有點裂掉,天花板甚至還有水痕,整個灰茫茫一大片。
有點感嘆,這裡可是童年住的地方,現(xiàn)在卻跟廢墟沒啥兩樣甚至還可以當(dāng)鬼屋。唯一沒變的,大概是熟悉感了吧……眼睛有點泛紅、鼻子吸了吸,不眠透過鏡子偷瞄我一眼沒說什麼。
「快點走吧……」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滑過去,有一層灰立刻黏上來,她低頭看著沉默幾秒就吹掉。我看著不眠恍神,陽光照在她身上感覺非常暖和,就像昨晚一樣……讓人安心,不對,現(xiàn)在不是欣賞的時候。
「不,我們先找看看客廳。」趕緊撇開視線看四周,這裡只有兩張沙發(fā)和幾個大型櫃子,只要是大型家具的幾乎都沒搬走,爸媽好像是怕殺人兇手還躲在附近,所以只帶著小東西和一些珍貴物品離開而已,它們就被遺留在這,靜靜待著。
"我們會等你回來喔——"那些身影浮現(xiàn)在腦中,他們開心對我揮手,自己則是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抓頭"恩,等我。"
嘴角微微一翹,我閉上雙眼。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