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唉?」起來時,不眠竟然坐在對面,她無視我的驚訝繼續玩筆電,過了許久才一句:「去刷牙,洗臉用具可以跟服務生拿。」
"通常不是先問早嗎?"腦袋還沒回神,服務生就已經拿東西出現:「您要順便擦拭身體嗎?要了話能提供熱毛巾或冰毛巾。」為何這家餐廳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本來擔心帳單會爆費,結果因為不眠的關係而免費……擦身後只覺得非常舒服,我回到位子時不眠還在用筆電,她看我一眼輕輕合上:「什麼時候要去找牌?」
我愣了下,反正早死早超生……「今天就去吧!」
「妳還可以嗎?」我擦拭臉上的汗水,真的太久沒有運動,才走幾步路就像從北極走到南極一樣累,只見不眠悠哉的走上來,我打開一瓶水大口大口的灌下去,真是要人命阿……
小時候到底是怎樣在這座山跑來跑去的?我記得路明明很短,現在卻長的要命。「你體力真的要練了。」不眠走到我旁邊,她爬的像是走休閒步道,我卻像是爬懸崖一樣。
「唉……退化啦!」被女人這樣說,感覺真的很丟臉……要是別人聽見一定會笑到昏倒。我看不眠一眼差點傻掉,她正在拿手機到處拍……媽呀,妳未免太悠閒了吧!我們不是來玩的啊!
再擦一次汗,我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
在離開餐廳時,老闆突然跑來追我,我當場嚇到以為是帳單沒繳清還是算錯,誰知道卻跟我握手喊加油……是加油什麼呢?他一句也沒說就興奮的揮手道別。「阿夯。」看過去只見不眠笑一下按下拍照鍵。
「耶?」「繼續走吧。」她看著手機螢幕,我只好乖乖聽話。這裡溼氣很重就是有層水包在皮膚上,兩旁的雜草非常高是很好隱蔽東西的絕佳地點。樹整齊排成兩列,廣大的樹枝網將大部分的陽光給擋住,走路隨時要小心避免踢到樹根而跌倒。
「沙沙——」每一腳步發出一脆響,不知道是落葉太厚還是泥土太軟,感覺站在同個地方太久腳會陷下去。但是又不能跑,這裡有些地方會突然很滑,就算沒被樹根絆倒也會自己滑倒。
過了十多年,這地方變的非常詭異。以前雜草最高也只到腳踝而已,現在卻到肩膀甚至頭部……最後一次來這個家,是在發生事件的那晚吧?「怎了?」不眠從背後冒出來,我突然嚇到。
「沒、沒有。」小心的邁開腳步、輕輕推開一旁的雜草,我們忘記帶眼鏡之類的,這樣雜草很容易刺到眼睛,每次揮開時我都會特別注意不要用到不眠。
昨日下過雨,這裡溼氣很重覺得不太舒服,不眠卻非常有精神的模樣,她不是都沒睡嗎?
好燙!口袋突然像被燃燒一樣,手臂被人給拉住:「別恍神!」這時我回神愣了下,只見腳下有一個捕獸夾自己差點踩下去。心跳停止好幾秒、自己趕緊把腳抽回,不眠從旁邊翻出一顆手掌大的石頭扔上去,結果不是夾子夾起來,而是一把看似鋒利的斧頭快速砍下來……
我差點大罵一聲髒字。
「妳眼力太好了吧!」我小心的繞過去,不眠只說了一句:「是斧頭太明顯,一團綠色植物突然有銀色的東西,很難不察覺。」「看來我真的在恍神……」雖說帶著手套我卻還是摸了自己口袋,很冰冷。
這裡可以聽見蟲鳴鳥叫的聲音,卻不見任何一隻蟲、鳥的身影。我很懷疑是不是小丑躲在這邊發出聲音,它隱身在草叢中舔著嘴唇,虎視眈眈盯著獵物……真是讓人厭惡,不但在舞臺上玩弄自身愚蠢,連下臺了都要繼續愚弄他人嗎?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一個人下水就好,不眠只是幫忙的……
又拿起水喝了一口,或許是因為中午了吧?這裡開始變成溼熱,如果是平常絕對會拉一拉自己領口散熱,但是在這種地方做出這樣動作搞不好會讓什麼東西掉進衣服裡。
回頭看了不眠一眼,她拿著小刀砍著雜草,我看見身後有一條空空的小道路。「耶?」原來一直有怪聲是她發出來的。不眠一邊認真砍草一邊說著:「避免回去時走錯路,先砍掉一些草……運氣好還可以認出來。」
「喔……」妳是不相信我的方向感嗎?好傷心。我們正在前往舊家的路上,需要爬一段山路才到的了。還記得國小都跑上跑下的不會累,我再次喝了口水發現不眠的水還是滿的,她看起來根本不累,體力好的驚人。
「快到了嗎?」我抬頭看了一下搖手:「這裡變化太多我看不出來,或許快到了也說不定……不知道為什麼路比以前還要長。」「那就怪了,大部分都是倒過來才對……」她眼神沉了一下。
「我們快走吧。」這裡給人的感覺不太妙,我和不眠加快速度行走。身後的草叢開始出現小小騷動,雜草群不自然的擺動,很明顯就是有人躲在那裡。
寒毛整個豎起來,我們從快走慢慢跑了起來。每一步都有種快要滑倒的危機,腳用力的踩在地上凹出一小洞,身後一直有被東西追趕、甩不開的感覺,不知道是誰在追著我們,動物?人?小丑?
「小心前面有凹洞!」我大步跨過去,不眠也是。周圍的草味有點濃厚,就像學校操場常常除草時會有的那種味道,很重又很臭,鼻子整個受不了。我和她飛快跑著,腳用力踩地,身後還是有許多亂的雜聲。
「啊!」不眠突然輕呼一聲,我趕緊停下來回頭撞上東西。
小丑瞪大雙眼臉靠我非常近——它裂嘴笑著。
「哇啊啊——」不自覺的大叫,小丑突然不見。只見一把小刀閃著銀光差點刺中心臟,我整個人傻住說不出話來,真的只差幾秒就要刺進去,不眠輕喘氣、瞪大雙眼看著我,她手中握著小刀。
「抱歉……」她立刻將刀子收起轉過身,我摸自己胸口有被刺出一點點血。「沒關係……快走吧。」深吸一口氣立刻就跑,只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跟隨著,不過是不眠吧?
剛剛那舉動,應該是不眠要攻擊小丑它卻突然消失,還好她反應夠快沒有刺下來。我突然有種不眠比小丑還要恐怖的感覺,她方才刺過來的樣子看似熟練、表情非常冷血……
全身流滿了冷汗,吸進來的空氣是冷的,呼出去卻是熱的。我有種虛脫感,在剛剛被二段嚇後腳跟本動不了,但為了不再被嚇到也只好強迫自己快點趕路,我認為自己很白癡,幹麻回到這種地方來。
一切又恢復平靜了,我慢慢停下腳步用走的。
「剛剛那小丑……是真的還假的?」不眠先行打破沉默,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或許是幻覺而已……」「恩……」不知不覺四周的霧氣開始聚集,我和不眠感到怪異而貼近。
自己的心跳變成唯一的聲響、自己的呼吸聲變成確認還活著的訊息。手開始微微發抖、左手臂的傷痕感覺有點痛,手汗不停從掌中冒出。撲克牌是冰的,不眠直接拉住我衣服,和我一同前進……
前方一大片白霧,白茫茫什麼都看不清楚,小心一步一步的往前踩,我和不眠整個陷入白霧中看不見任何東西。
腳底下還有著地、四周還摸的到雜草。雙耳直豎起來仔細凝聽任何聲響,現在眼睛只能看見一片白霧,有用的只有自己的聽覺、嗅覺以及觸覺。
我和她同時停下,發現前方有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