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有鬼!」我嚇到,不眠直接撲過來拉我:「放手!」有一把鋒利的刀從木板上的縫隙掉下來,整個直直打在腳旁邊,臉頰上又是一陣刺痛不過有點溫熱。剛剛不眠沒有拉我話腳會直接被刀給插進去。
真是個驚喜,我感覺木板的隙縫中,小丑正趴在那看我偷笑著。
或許是被嚇太多次,我這次還很正經,不眠二話不說把刀拿起來用力刺進細縫裡,結果斷了……刀刃像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打斷掉下來。「……嗯。」她彎下腰撿起,我有點傻住,剛才刀是從那掉下來沒錯,現在卻斷了,是什麼歪理?
看著上方的木門,我吞了吞口水緩緩走回去。
「你還要撐嗎?這感覺很危險。」我有種不眠要把我拉開的感覺,但時間不能再拖了:「也只能這樣,運氣衰只是中刀而已……快去找吧!要是發現什麼或遇到什麼,一定要大叫讓我注意到!不管怎樣就一定要讓我發現。」
我看著阿夯奮力撐開,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點頭答應。
陰森森的冷風從遠處吹來,儘管現在比方才還要亮了,這種不安感卻還是纏繞在身上。這裡看的出是一個家,一個讓人安心又溫暖的家,太陽光從房間映到廊到,冷風不斷輕輕吹拂,讓人感到很悽涼。
輕輕推開門,木板都被這傢伙踹爛,有些一碰就掉在地上發出脆響。老實說自己待在這種房間還是有點恐怖,深吸一口氣走進去,裡面只有幾個書櫃空蕩蕩的沒有東西,只踩一步灰塵就滿地飛,我將窗簾用好照亮室內。
對他而言,這裡是懷念的地方;對我而言,這裡是陌生的地方。
三樓的房間比一、二樓還乾淨,這裡沒有壁斑也沒長青苔,灰塵的量卻遠勝於那兩樓。外面偶爾會傳出阿夯撐木板的聲音,這會讓我想起童年被關的那地牢,看守人總是帶著一大串鑰匙,從裡面找出一副,打開封閉我們自由的鐵門,將一名同伴拉出去……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一點了,我仔細摸索這裡,不管是哪層書架都一一看過,手一定要摸到確定沒有東西,腳不停掃著地面揮開灰塵,就怕有一張牌藏在裡面沒發現。
"姐姐,我好害怕……"妹妹緊緊抱住我,她的眼淚像瀑布一樣不停流下。"別怕。"其實我也怕,自己年紀還小什麼都不能做,就只能等待奇蹟……等待不可能會出現的奇蹟,我不敢開口跟她說永遠逃不出這裡,我不敢。
原本牢中有三十多人,現在剩六個,大家都被賣去不同地方。
仔細看著哪邊磚塊有沒有異狀,認為有的就拿出小刀看能不能扳開,自己的手有點發抖,不知道為什麼。外面傳來一陣槍聲,牢房突然被一個看似吊兒啷噹的痞子給踹開,他把一名孩子抓起來口中碎碎唸終於找到委託者的孩子,正要離開時我拉住了他,拉住了老爹。
"求求你帶我們離開。"我還記得當初,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輕蔑,一副想把我踹開不準髒手碰到他的模樣,然而卻笑了開來,要牢房全部的孩子跟著他走——大家像是找到希望一樣的追逐在身後。
扳開好幾塊都沒有,這才確定這房內沒有東西,我不知道為何會想起以前的事情,走出去時看見阿夯已經快要撐開了。「找過的房間要關門嗎?」他咬牙回應:「不用……妳過來這裡吧,我先爬進去閣樓將裡面壓住門的東西推開。」
「這樣會不會有危險?」我怕阿夯一進去就掰掰了,誰知道他卻傻笑:「就算有還是要,過來吧……如果我進去太久沒出來妳就先走吧,如果有聽見什麼怪聲就趕快跑吧。」
「那你——」「是我找妳來幫忙的,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就趕快跑,妳的性命最重要。」這一瞬間我有點傻住,因為阿夯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他憋了一口氣用力往上頂,木板立刻被撞出一條縫隙。
我立刻靠近想辦法幫忙,發現木門真的很重很難撐,阿夯全身發抖的雙手往縫隙鑽,他看似已沒有力氣卻還是強迫自己動,我想辦法出力好減輕壓力,他奮力的鑽來鑽去我看的驚心膽跳。
要是突然沒力,阿夯是會死的。這木板上不知道壓著什麼,依照這重量要是撐不住一定會往下壓,阿夯已經鑽到上半身都進去了,感覺稍微不注意他的內臟可能就會被擠出來,一想到就有點恐懼,我奮力推著門。
很久沒有害怕了,因為這裡很陌生嗎?跟以前那地牢一樣……
「拜託你快點開門!」阿夯整個人鑽進去時我大喊,當目光移回木板時有點驚訝,上面抹著淡淡血跡混著汗味。
「知道了,妳等我!」我猛烈喘氣有點無力,帶著口罩覺得很悶,這裡灰塵味很重還聞的到。從地上起身感覺全身痠痛,雙腳一直抖著很難控制,我摸了一下確定是某種東西壓在門上,而且高度還夠我直接用撞的。
感覺是一個大紙箱……趕快推吧,儘管此時中午這裡還是黑漆漆的,搞不好推的是小丑也說不定了。側身開始奮力撞著,背部整個痛到像被針狂刺一樣,閣樓裡的東西好像都看我,它們在猜測我是誰,搞不好已經有幾樣猜出來了。
會不會偷偷靠過來呢?牙齒不停打架、暗暗嘲笑自己在這時還想這種幻想。小時候做錯事被爸爸關在這,我記得自己躲在某角落中,整個人縮在那抱著不知從哪來的布發抖,想像有東西在眼前到處走、到處逛,會有東西從上方偷看我。
本來想拉著布包住全身,拉了拉卻發現拉不動,抬頭看見一個模特兒人偶低著頭看我,當時很清楚的看見那雙眼對過來,而我拉的是它身上的布……當下嚇的大聲哭出來,爸爸趕緊衝上來把我帶下去,從那次之後我就不敢再做錯事情。
「還可以嗎?」不眠的聲音從木板對面傳來,「還可以,妳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我很怕小丑不是在這而是在下面,「放心,我有在注意。」聽她這樣講才稍微放心下來。
我奮力的撞著,感覺骨頭都要散了,全身刺痛到麻木,腦袋在腦漿中不停打滾覺得好暈。在快第一百次的撞擊才稍微推開,憑著一鼓作氣再用力推才移動。箱子的底部發出摩擦聲,整個推開後不眠打開門,強光湧進來非常刺眼,我瞇起雙眼有點承受不住。
「沒怎樣吧?」她兩隻眼睛盯著我,靠微弱的光芒來判斷。「還好……」只是很累而已,現在要我站著絕對站不穩,輕嘆了口氣不眠雙手放在我肩膀上不知幹麻:「窗戶在哪裡?你先休息我去打開吧。」
「但是很難開……」摸了一下發現沒帶手電筒,不眠趴著從樓下將我包包拿上來,在打開自己的照亮四周。這裡除了紙箱還是紙箱,大大小小的都有……找到手電筒直接往一處照,我愣了愣。
原本天花板上的窗戶……不見了!這是什麼回事!「在那?」不眠拿著手電筒大步前進,我看著她有點傻住:「窗戶不見了耶……」「沒喔。」她音量稍微提高,拿自己手電筒往那一照,光與影的對立有點奇怪。
「黑布。」說完把手電筒放在地上,然後跳起來抓住,但是布拉不下來,不眠被吊在半空中,只見她從口袋抽出小刀快速揮了幾下,整塊黑布隨她而落,閣樓恢復光明,我突然有種打贏大魔王的感覺。
「趕快找牌吧,要兩點了……」不眠把布扔在一旁開始翻紙箱,我扶著紙箱緩緩站起,有點好奇裡面是什麼?會不會是小丑……或者是屍體?在打開的瞬間說不定又有驚喜什麼的。
「小刀借我。」手伸過去,她先是挑眉就扔過來。這刀有點沉重,刀柄的觸感十分不錯,按了下按鈕立刻彈出,我將紙箱給割開看是什麼,很怕會突然有手伸衝出來掐住脖子,也很怕突然出現武器攻擊過來。
不眠朝我快步前進,割開紙箱的瞬間,我聽見樓下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