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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斷章:戰爭使者》 第四章 鮮血使者的正戲

胖雪豹 | 2025-01-08 20:18:48 | 巴幣 20 | 人氣 111


  烽火城的防禦結構對於涅爾瓦而言是非常熟悉的結構,由分布在各群山上的四大堡壘密集監視並防護位於中央的烽火城,而烽火城外圍則有高大的城牆阻絕了穿越群山的道路。並且在山林四處都密布著瞭望塔,用來避免堡壘遭受預料之外的偷襲,這也令打下這座城池格外困難。

  涅爾瓦帶隊藏在群山之上,她遠望著不遠處的瞭望塔,穿得一身雪白還藏身於雪松林當中的她就像是雪地裡遊蕩的鬼影般悄悄地觀察著對方。

  「真是一群戰爭瘋子,瞭望塔又增加了。」涅爾瓦藏身在樹枝上,她低聲地謾罵道。

  「反正我們都要把那東西打下來的,不是嗎?」躲在瑪特蕾雅樹叢下方的瑪特蕾雅抬頭問道。

  「是啊。瑪特蕾雅副軍團長,派人告訴第三大軍長依照預定行動。等到他發起攻擊,我們也會隨之往前突擊。然後告訴副軍長,他們就在附近的林子騎馬繞一下就好,喬裝的我們這次人多點。」涅爾瓦回頭朝向樹下的瑪特蕾雅說道,此時她表現的相當正式。

  「明白了。瓦格,聽見了就快去吧。」瑪特蕾雅回眸朝向後方潛藏的軍隊說道,她的表情也顯得相當嚴肅。

  被點名的傳令兵在聽聞後透過下跪與點頭來答覆,隨即快步地騎上馬匹趕往第三大軍長的埋伏點。

  見證他遠去後,瑪特蕾雅抬頭注視著藏身於樹梢上的涅爾瓦,她語氣冰冷地說道:

  「所以瞭望塔到底多了幾座?」

  「幾十座以上,這些瞭望塔都能夠充當要塞被攻擊前的緩衝帶,這並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話聲落下,涅爾瓦的臉上不再有笑容,反而變得相當嚴肅。

  看見她這副表情時,瑪特蕾雅就明白這件事情不是蓋的。因此瑪特蕾雅深深地嘆息,她開口答覆道:「起初我加入你們只是想要代替吉娜征討魔族,順便把那一名被稱為『黑蛇』的女人揪出。沒想到啊,如今竟然要先想辦法摧毀成堆的瞭望塔。」

  「呵,命運就是這樣,一直都不如人意。不過……現在不是談這種心靈素養的時刻,該專注如何襲擊對手才是。」涅爾瓦輕聲說道,隨即她跳下了樹梢,來到林子當中朝向瑪特蕾雅咧嘴冷笑。

  面對涅爾瓦的冷笑,瑪特蕾雅目光陰冷地朝向林子深處咋舌。瑪特蕾雅有些不屑,不屑於涅爾瓦總是表現得十分大膽,可一旦開始打仗,她卻小心地像是一隻縮頭烏龜。就跟現在一樣,她笑的像是一名渾蛋,卻又不是一名真正的渾蛋。

  「好了,小子們!繃緊神經,等到第三大軍長開始行動,我們也會發起突擊。記住!突擊開始後我們不需要強求全面展開戰線,這次的行動只是為了試探對手當前的防備與新武裝是什麼用途。等到撤退的號角吹起,就全面撤退。瑪特蕾雅富軍團長會負責殿後的!以上。」涅爾瓦回頭面對諸多士兵,她低聲地說道,以免在山林當中她的聲音過為明顯。

  聽聞涅爾瓦的發言,士兵們大多都表露出一副高昂的士氣。唯獨瑪特蕾雅一人正無奈地嘆息,那怕她明白這是個合理的決定,仍然對於涅爾瓦的擅自決定感到無言以對。主將與副將省略了討論,主將全然把副將當成一名好用的狂戰士使用,瑪特蕾雅早看出來自己在涅爾瓦的眼底是什麼樣子。

  等待的過程是沉寂的,列隊在後方的傭兵們大多都繃緊了神經,儘管這場戰役的規模並不大,但是未知帶給他們的仍然是莫大的壓力。

  沒有人知道,當號角聲響起之後,將要迎來什麼樣的戰局。若是以往,能夠想到的東西太多了,高大強壯的魔族佬、成堆的弩箭、還有那些難打得要命的高牆與高塔……

  但是,新武器的存在成為了一個不定數,這使得戰局多了幾分緊張。

  然而時間沒有給予人更多的等待,襲擊的號角聲迴蕩在整座雪山之中。涅爾瓦帶頭拔出了腰帶上的彎刀,她的刀鋒直指遠處的瞭望塔,張大嘴巴的她用宏亮的聲音大吼:

  「全軍突擊!」

  號令聲一下,雪松林當中豎起了無數面蝮蛇的旗幟,旗幟聳立在林地當中,彷彿這次突襲動用了千軍萬馬。不遠處的白雪飄揚上天,猶如軍隊正在大規模的行軍,然而這一切都並非真實的。

  此時,瑪特蕾雅沖在最前頭,她的雙腳踩踏在雪地上揚起陣陣雪花,藍色裙擺隨風飄舞之際,她拔出了腰帶上的長劍,帶頭衝鋒。

  「殺光他們!」她大聲怒號,鼓舞士氣之餘衝出了密集的樹林——

  陽光揮灑在瑪特蕾雅的臉龐上,魔族的軍隊正在前方與第三大軍的傭兵交戰,他們圍繞在一座高大的瞭望塔下陷入混戰。在瞭望塔上,瑪特蕾雅一眼就能看見無數弓箭正指著底下的傭兵,準備從高處迅速地收拾正在靠近的新敵人。

  熟練的魔族士兵更是想盡辦法龜縮在塔的下方,避免遭受誤擊。

  「舉盾!攻擊來了!」瑪特蕾雅回頭大喊,在她的後方還有無數傭兵正在朝向瞭望塔奔竄。

  剎那間,她的神色變的十分緊繃,收縮的瞳孔銳利地像是一頭邪龍。

  她一聲令下之際,箭雨從她的頭頂掠過,筆直地朝向後方的傭兵大隊襲擊而去。無數士兵舉起盾牌盡可能密集地組織盾陣防禦,然而幾聲爆炸響起些許木頭碎片四散在雪地中心。

  瑪特蕾雅知道,箭矢當中混了鋼針。

  「受傷的向後退,其餘的跟我來!」瑪特蕾雅接續大喊,隨即她轉身朝向混亂的交戰集團衝上前。

  手持長劍的她盯緊了眼前的魔族士兵,她的腳步聲十分響亮,巨大的力道每次踏地都會揚起諸多雪花,這使得身披盔甲的魔族士兵很快就注意到了瑪特蕾雅的襲擊。

  士兵眼看瑪特蕾雅單手持劍,還不持握一面盾牌便咧嘴冷冷地嘲笑對方。

  他心底的算盤都打好了,用盾牌推開瑪特蕾雅的武器,然後一劍殺死對手。然而僅僅在眨眼之間,瑪特蕾雅來到了他的面前,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劍,劍身上還揚起了熾亮的火光。

  士兵瞪大眼睛,因緊張重心差點偏離了腳跟,但是他仍然遵照計畫舉起盾牌試圖偏開瑪特蕾雅手中的武器。

  下一瞬間,利刃伴隨火光落下。火炎點燃了雪原,一旁的傭兵隨之大聲歡呼,因為他們知道「大將」來了。

  伴隨一聲巨響,劍擊將白雪揮散,狂風震碎了瞭望塔下方的乾燥木材。士兵的身體從肩膀至下身被割裂開來,然而火炎灼燒他的肉體與傷口,鮮血轉瞬蒸發、血肉焦黑、盔甲融化為廢鐵,被正面命中的魔族士兵屍首飛散,火苗落在地面上,在四周引燃了一陣烈火。

  瑪特蕾雅屹立在烈火中央,諸多魔族士兵見狀不禁慌亂地拉開距離。熾焰灼熱,且溫度將白雪化開,積水蒸發,轉瞬之間戰場上飄起了一陣陣白煙。

  然而她並沒有因此停歇,而是大步向前逼進了前方的魔族士兵,劍指瞭望塔地向前攻打。此刻,後方傳來一陣陣「跟上她」的呼喊聲。

  「擋住她!」火海之中,魔族士兵大聲吶喊。

  可瑪特蕾雅對此不為所動,她保持著沉默跨越火海,高高舉起手中的劍刃朝向眼前的盾陣揮下武器。

  劍影伴隨烈火奔騰,鋼鐵打造的盾牌猶如草葉一般脆弱,幾聲哀號當中盾牌與魔族的手臂落在了遠處,還引起了烈火不斷燃燒。

  高舉旗幟的傭兵跟在瑪特蕾雅身後,輾轉間,他們攻入了瞭望塔的正前方。

  升騰的火焰下是無數焦黑的屍骸,而她的尾巴上正閃爍著強烈的光輝,高溫攀爬在她的手掌上,當她的手觸摸到瞭望塔的大門時,厚實的門板輕易地被化開,引起了一陣火焰。

  「那頭怪物來了!做好準備!」

  此刻,瞭望塔的室內傳來一陣陣呼喊聲。瑪特蕾雅聽見此聲之際,她的耳朵豎起寒毛,因為除了呼叫聲之外她聽見了幾聲弓弦撥弄的聲音。更重要的是,瑪特蕾雅能夠聽出來這種弦使用的箭矢是什麼。

  她瞪大眼睛,在剎那間向後退開,並且用手將後方的執旗手推倒在地上。

  鋼針從火海中飛了出來,更糟糕的是眼前的鋼針是瑪特蕾雅再熟悉不過的款式,完全仿造風琴港的技術製作出來的鋼針。瑪特蕾雅瞪大眼睛查看鋼針的飛行路線,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肉眼所見的一切隨之變得極度緩慢。

  她握緊了手掌當中的武器,朝向鋼針揮下手中的劍刃,劍刃碰撞到鋼針的瞬間一陣爆炸在瑪特蕾雅的面前散開。轟擊的火光四散於瞭望塔內,衝擊迫使瑪特蕾雅退開幾步,轉瞬從室內被迫退了出來。

  瑪特蕾雅輕聲喘氣,同時用手擦拭臉頰上的血珠。一陣爆炸,破碎的鋼鐵割傷了她的額頭,鮮血順著滾下臉頰,但是她的神色沒有過多的變化。

  在瞭望塔裡面,瑪特蕾雅還能看見許多把鋼針指著自己,但是她正好因為退到了室外,而免於轟擊。

  瑪特蕾雅二話不說便用火引燃了瞭望塔的外牆,打算逼他們自己出來。

  與此同時,瞭望塔外側的戰場幾乎被掃蕩乾淨了,魔族士兵的屍體遍布水氣瀰漫的戰爭,四周的蝮蛇傭兵團團包圍住瞭望塔,卻遲遲沒有看見那個「新武器。」

  然而,瑪特蕾雅剛剛從瞭望塔退出來,她便錯愕地瞪大眼睛。只不過,在混亂的戰場上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人們只看見瑪特蕾雅忽然地轉頭面對高山上的要塞,那對毛茸茸的耳朵也隨之不斷顫抖且細微地轉動。

  一陣轟鳴巨響在她的耳朵內迴蕩,甚至令瑪特蕾雅在一時之間聽不清楚周遭的人對她講了些什麼。但是,她的肉眼很快看見了異樣,一柄巨大的弩箭正朝向他們飛來。

  還不等腦袋思考,她回頭大聲吶喊:

  「撤退!撤退!快點撤退!」

  瑪特蕾雅的命令一下,周遭的傭兵轉瞬陷入困惑,因為正式撤退的號角聲還沒響起來。但是就在這個迷茫的時刻,轟鳴巨響響徹了雲霄。白雪與塵土高高揚起,震顫的大地上一柄巨大的弩箭插入地面,血花隨即在空氣中飛揚。

  金色的長髮在衝擊中飄盪,瑪特蕾雅震驚地回頭。她親眼看著弩箭從她旁邊擦身而過,重擊在隊伍密集的後方。

  殘肢從瑪特蕾雅的臉頰上掠過,血腥味轉瞬瀰漫開來。

  瑪特蕾雅迅速回過頭望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她看見了遠處的堡壘上依稀有座巨大的弩箭塔,正在瞄準這裡。但是,那座弩箭大的誇張,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誇張的武器。

  敵人也沒有留給瑪特蕾雅思考的時間,無數鋼針從室內射出,瑪特蕾雅急忙反映之時朝向面前的鋼針揮舞過手中的武器。一陣陣爆炸的火光在她面前散開,她不禁因此退後了好幾步。

  「把王國的雜碎們打回去!前進!」隨即瞭望塔上傳來一陣陣呼喊聲。

  眼看局勢不對,位於後方待機的涅爾瓦吹響了撤退的號角聲。通天巨響說明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是時候撤退了。看著眼前的巨大弩箭,瑪特蕾雅的眉頭深鎖,嘴中更是低聲地謾罵道:

  「該死的……」

  她留下一席話之後,伴隨著部隊轉身跑往樹林之中。後方的魔族軍隊雖然想追上他們,但是無奈於弩箭將地面破壞地崎嶇不堪,於是他們僅能眼睜睜地看著方才襲擊自己的敵人溜走。

  同樣的,溜走的瑪特蕾雅壓根沒有注意到,要塞上方的某人正在窺視她。



  「黑蛇卿,為什麼不瞄準最前頭的大將?」城牆上穿配黑色盔甲的魔族騎士開口問道,厚重的盔甲遮住了他的面孔,也凸顯出他並非普通的士兵。

  「這樣才有趣,不是嗎?」被稱為黑蛇卿的女子搖曳著細長的龍尾巴,純黑的尾巴徹底吸收了所有陽光,輕輕搖晃的尾巴宣洩著幾分欣喜。與瑪特蕾雅不同的是,她的尾巴上沒有火焰,頭上卻長著一對堅挺的龍族犄角,更有著所有瑪爾托斯都擁有的其餘特徵。

  面對黑蛇卿的冷笑,魔族騎士有些遲疑地問道:

  「有趣?黑蛇卿難不成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

  「不。我認為,當她來到我的面前,與我相見的瞬間會是有趣的。也許她不曾想過,此時此刻還有人能夠聽懂她的詩歌,也還有人能夠吟唱龍詩。」黑蛇卿的手掌緩慢地從巨大的弩炮上滑落,她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追著跑入森林的瑪特蕾雅不放,那怕相隔數公里遠,她依然能夠清楚地在雪地中找到那束光芒。

  「黑蛇卿的言下之意是,他們能夠打入烽火城?這句話有些不敬了。」一旁的騎士顯得有些不愉快,他出聲斥責眼前的瑪爾托斯女子,卻又沒能採取任何行動。黑蛇卿對此笑了幾聲,她主動伸手拍打騎士的肩冑。她問道:

  「呵呵,如果預測未來可能發生的局面稱為不敬,是否起初接受我提議的兇魔大公早已對族群不敬呢?」黑蛇卿的語氣帶有幾分譏諷,聽著總讓人感到渾身不愉快。

  然而魔族騎士卻強忍不愉快,轉而低聲地說道:

  「您說的是。」

  「別擔心,現在的他們不過是在森林中亂竄的老鼠。」黑蛇卿咧嘴笑了幾聲,瞇起的眼眸勾勒出幾分鄙夷。

  可就在這個剎那間,一道輕盈的風吹拂過山野,一支輕盈的箭矢劃破天際隨風扶搖而上,它猶如流星,劃破藍天的寂靜。不等眾人反映,黑蛇卿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血珠,箭矢筆直地從她的臉頰上劃過,正重後方的石牆。

  黑蛇卿感覺到疼痛的瞬間,箭矢已經插在了牆面上,她根本沒能來的及反應。一旁的騎士同樣沒能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旁的黑蛇卿差點就被箭矢暴頭了。

  「全軍戒……」騎士連忙要大聲指揮後方的軍隊,但是他的話語還沒講完,黑蛇卿便用手攔住了他。

  騎士轉瞬感到困惑,他回眸看著臉頰受傷的黑蛇卿。眼前這名綠色頭髮,金色眼睛的嬌弱女人竟然不為死劫感到恐懼,臉上還浮現出一陣激動的笑容,騎士為此感到了幾分詫異。

  「哈哈……哈!妳們還在阿!」黑蛇卿有些猖狂的笑聲當中組織出一副話語。

  在她的金色眼瞳深處,此刻所映照的已然不是那名素未謀面的同族,而是一名手持弓箭的綠髮女子。女子的長髮與她同樣呈現著自然的波浪捲,銳利如蛇的目光更像是與她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面孔,不過對方正用一副鮮紅的瞳孔朝向自己綻放陰冷地殺氣。

  黑蛇卿見狀,與在遠處手持弓箭的女子綻放出相同的笑容。他們總是笑著,笑容幾分陰險且滲人,並且他們一概擁有一頭綠色的頭髮,那是「格尼拉爾特人」的象徵。而「格尼拉爾特人」都是黑蛇的孩子。

  名為涅爾瓦的射箭者也不例外地配戴了銜尾蛇的項鍊,用著與黑蛇相同的笑容對著黑蛇卿發起出乎意料的襲擊。

  作為一名「格尼拉爾特人」,武藝高超的狙擊是他們的必學課程,然而如今的魔族看見穿入石牆內的箭矢之際,眼中不禁浮現出幾分錯愕。

  在白雪茫茫之間,兩名樣貌相似的女子相互凝望數秒,但是他們相隔太遠,都無法聽見彼此的聲音。然而涅爾瓦在確認了前方陣地順利撤退之後,她也不再浪費時間於被發現的偷襲之上,轉身便跑入了森林當中,獨留黑蛇卿站在山頂上觀望一望無際的山野。

  「快!就是你!叫醫生來處理傷口!」但是一旁的騎士沒有了方才的淡定,當他看見黑蛇卿的臉頰還在流血,他趕忙回頭朝向後方的士兵喊道。

  「不用了,海茲騎士,這一點傷口我能自己處理。」黑蛇卿用手擦拭臉上的鮮血,她的笑言當中有幾分意猶未盡,彷彿戰爭本身對她來講是一種兒戲一般。

  看見此等神色,海茲騎士吞嚥了口水,心底感到有些質疑——

  這名忽然出現,給予他們武器的女人到底有何居心?儘管他們因此攻破了北方要塞,但是看著女子的表情他總懷疑這場戰爭的本質是什麼。

  回眸望去,騎士還能看見被攻打的瞭望塔倒塌的畫面,在那裡還有許多弟兄等著他們去救援。自從老將與一名值得讚許的魔族騎士一同死於血鬥,他們的戰局就轉到了雪山之上,那些蝮蛇傭兵一次次像是這樣來騷擾他們足足三年,好不容易這兩年比較緩和,沒想到這場騷擾又開始了。

  騎士講不清楚,蝮蛇是有所打算了,還是一如往常的騷擾?

  就在他迷茫之間,大批的蝮蛇傭兵撤回了他們位於大冰壁下方建立的臨時據點。與此同時,幾大軍長也分開來建立了許多小據點與哨站,開始擴張能夠掌握到的範圍。

  「我還真是和妳一樣阿!露比,關鍵時刻就是會射歪。」剛回到據點,涅爾瓦咧嘴冷笑,她手握一把樸實無華的弓箭說道。

  營帳內,僅有涅爾瓦一人。桌上擺著的還是那張地圖,不同的是上方用紅色墨水畫上了許多紅線,剛回到營帳她便獨自一人將後方所見的景象全都記了下來,並將巨大弩炮可能的攻擊範圍與數目全都記錄了下來。

  不用多言,她就明白那些龐大的武器就是魔人族的新武器。

  「那些該死的刻奧斯,終究拿上了卑鄙的東西。」涅爾瓦不禁冷笑道,獨自一人坐在營帳內的她就像是在與鬼魂談話,但是她的眼前沒有任何人。僅有一支燭火斜射而出的影子在演出獨角戲。

  在旁人看來她的行為有些令人費解,但這是屬於她的一種緬懷。

  緬懷那一位逝去的友人。

  「很顯然妳整理好計畫了,戰死的七人沒有白白死去,該死的刻奧斯死了四五十名,還倒了一座瞭望塔,戰果並不糟糕。不過,詳細的進攻計畫討論也得等到大軍長安置好軍隊的部屬。目前看起來,妳是打算在山林各處建立據點,嘗試與魔族打機動戰?」忽然間,瑪特蕾雅掀開了營帳的大門,她朝向眼前的涅爾瓦輕聲問道,描述死者的口中還保持著一副清冷的神色。

  在涅爾瓦眼底,她很難想像多年前這名女孩還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

  「不打機動戰怎麼打?全軍前進然後被那東西轟爛嗎?我真是服了妳啊!」涅爾瓦開口朝向瑪特蕾雅譏笑道,她還將腳跨在木桌上表現出幾分挑釁。不過,瑪特蕾雅早就熟悉了涅爾瓦的為人,當她表顯出這種態度,才是她最頭疼的時候。

  「看起來妳打算透過游擊來摸索那東西的最大射程?」

  瑪特蕾雅尋思一想,她試探地問道。但是她的話語完全命中了涅爾瓦的心思,倒讓涅爾瓦苦笑著說道:

  「沒人講過妳很噁心嗎?」

  「沒有,其他人都說我很可愛。不過聽來是挺合理的,犧牲一些人的性命,讓之後的攻城戰能夠大幅減少犧牲者,總勝過無腦的進攻。」瑪特蕾雅的面色依舊冷淡,但是她刻意地與涅爾瓦在口頭上交鋒,任誰都能夠聽出她的淘氣。

  涅爾瓦深深地嘆息,她還依稀記得要塞上的女人長什麼樣子,生來的良好視力讓她能夠清楚地看見對方正在朝自己露出笑容,那種感覺有些噁心。這份埋藏在她心底的想法,迫使她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嚴肅。

  看見她的神色之際,瑪特蕾雅的眉頭皺了一會。她試探性地問道:

  「涅爾瓦,妳在想什麼?」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許是我老花眼了。總之,我們先準備一些酒宴吧,至少要弔念好犧牲的人,多準備一些那七位喜歡喝的酒吧,這場戰鬥還是我們的勝利。」涅爾瓦站起身子,她面朝營帳內的銜尾蛇旗幟說道。

  此時飄忽不定的燭火在她的背後形成狹長的影子,藏在影子當中的心緒都是她背負的事物,更是所有領軍者都必須背負的事物。

  然而,戰爭不可能毫無犧牲,因為這不是神話。

  身在戰爭中的任何人,都是踩踏著鮮血的使者。

  若是曾經的瑪特蕾雅,也許會因此感到不適應與不愉快,但是如今的她僅是冷笑了幾聲後便如此回答道:

  「就照妳講的去辦理吧,他們死的像是名英雄,這樣就夠了。」

  話語至此,瑪特蕾雅轉身走出營帳,開始了一場短暫的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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