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裡面有四大精靈。
火之精靈、水之精靈、土之精靈、光之精靈。分別代表創造的火、象徵延續的水、意旨生長的土、意為滋養的光。
森人一族是長年居住在世界樹的一族,與四大精靈共生,從邪龍尼德霍格手上保護聖樹的偉大種族。時至今日,知道尼德霍格離巢千年已久的森人卻少之又少,比起趾高氣昂的森林守護者,如今的森人一族更像是一些頹廢的矮人。
原先能夠操作四大精靈之力的森人,如今沒有幾名森人能做到,其中火之精靈的力量更是被許多森人們忌諱。
拉拉閉著雙眼,她看的見家鄉的世界樹,那一株頂天立地的黃金之樹。
還有居住在世界樹裡面的家鄉朋友,他們朝向自己露出嫌惡的目光。朋友們天天躺在床上,坐在酒吧頹廢的生活,把享樂當作人生唯一的要務。
明媚的森林裡面,她揹著竹簍子遊走於林地當中,遵循古禮紀錄植物與精靈們留下的蹤跡,照料世界樹與樹海。
腐壞的植物就該用火淨化,讓林地重新生長。
日復一日的巡禮,看著家鄉與成日醉酒的同胞,她偶爾會混在其中享樂,但是她並不喜歡自己的同胞,只是在享受辛勞後的一杯酒,而非純粹作為飲料的一杯酒。
而後——蛆蟲大軍襲來,犧牲了半座林地才得到一線生機。
拉拉依稀能夠想起,蛆蟲的軍隊長什麼樣子。世界樹和平?那是外面的神話,事實上他們一直在與畸形的野獸爭奪土地與養分。
看著無所作為的同胞,拉拉終究失望的把自己喝醉了。而令她最後悔的莫過於那一晚的酒精,做出了一件這一生都無法挽回的過錯。
「很可笑,也十分平凡,但是許多事情就是這樣。」
拉拉輕聲說道,隨後她睜開雙眼——火炎奔騰上天,赤紅色的烈火猶如一條擁有生命的蛇四處奔騰,由火焰構成的大蛇所經之處沒有任何植物倖免。
青綠的藤蔓瞬間被高溫引燃,長滿花朵的街道僅在一瞬間就化為了火海。
植物的哀號聲在拉拉的耳邊迴響,灰燼在她的眼前飛散,站在大街上方的她輕輕揮舞魔杖,操控火焰四處奔騰追獵植物。
火光在接到的每個角落閃爍,許多民眾一邊尖叫一邊逃亡,他們的神色充滿恐懼。但是他們很快就停下了腳步,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火焰。
人們的眼裡充斥著火光,火焰繞開了人們,濃煙更像是擁有生命的事物般避開了所有人。只見一名嬌小的森人站在火海裡面,揮舞著魔杖,姿態猶如正在指揮樂隊的指揮家。
「看什麼看!快滾!」揮舞魔杖的拉拉一感覺到有視線正在注視她,她便大聲地喊道。
聽聞她的呼喊時,沒有多少人真的跑開,直到忽然有許多藤蔓從道路上鑽出朝向人們襲擊而去,才開始有人四處奔逃並出聲尖叫。
拉拉沒有回頭,但是她能感覺到無數藤蔓正因為痛苦開始了反擊。轉瞬間,大火當中竄出許多青綠的藤蔓,藤蔓上不僅有荊棘,還綑綁著許多死者的骨骸。
「嘖。」拉拉眉頭一皺,她揮舞魔杖引導火焰朝藤蔓燒去。
「啊啊啊!救命!」但是在火焰之中,一陣陣求救聲在街道上迴響。
拉拉的眉頭深鎖,她無力去操控所有火焰追擊藤蔓。可就在這時,一名舉著武器的黑影從求救聲旁衝出,面對一名被藤蔓綁住腳裸的少女揮下了劍,劍鋒一閃將藤蔓切斷。
大火當中,少女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黑影,那副影子十分眼熟。
當影子朝少女伸手扶起了她的身子,少女立刻認出來影子是她的兄長,少女的臉上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幾分欣慰。在四周,還有更多的影子在奔竄,他們舉著武器猶如一支軍團,展開一場與藤蔓的戰爭。
大火與藤蔓相互交纏,拉拉站在其中揮舞魔杖,天空也因為火光而染成了橘紅色,猶如一場世界末日。
在末日的大火當中,一名年輕的女騎士邁步奔跑。白金色長髮在灰燼中飛揚,紫色眼眸向前凝望著她所熟悉的皇宮——
曾經潔白無瑕的城堡上爬滿了藤蔓,城堡立於末日的光彩上方毫髮無傷。萬千繁盛的花朵盛開於城堡的牆面上,在大火的光彩下女騎士的臉上盡是擔憂,快步奔跑於護城河上方的大橋時少女的眼角落出了幾絲淚水。
她不相信,不肯相信自己的友人是元兇。
「哈……哈……」名為梅菲爾特的少女喘著一口粗氣,她的心臟快速地跳動,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快速奔跑。
來到城門前,梅菲爾特看見城門上盛開著一朵壯麗的紫羅蘭色花卉。
她曾與她的朋友愛法尼爾在這裡嬉戲,大約六歲的時候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們偷偷的在城牆上埋下了一顆種子,私自期待這朵花什麼時候會盛開。
愛法尼爾曾說過,如果花盛開了她希望梅菲爾特能一輩子都在她身邊。但是,那朵花幾十年來都不曾盛開,直至梅菲爾特受父親要求談起婚嫁都未盛開。
不該盛開的花,如今盛開於城牆上,壓垮了半面城牆。
大橋上有許多破裂的城牆碎片,就連護城河裡面都落滿了木頭與石磚,這朵花徹底破壞了城牆。
梅菲爾特的眼中多了幾分悲傷,她向前邁步走進曾經的皇宮大廳。
原本,這裡是一個盛開紫色花卉的美麗庭院,但是如今的這裡長滿了各式雜亂無章的植物。象徵愛情的玫瑰、象徵死亡的曼陀羅花、代表不要忘記我的勿忘我、象徵永恆愛情的桔梗、以及成千上萬的三葉幸運草。
——以及盛開於城堡前的大量曼珠沙華。
這些都不是真正的花,而是擬態出來的模樣,但是堆滿整座庭院還形成山丘的模樣令梅菲爾特震驚的不能言語。
愛法尼爾非常喜歡花朵,但是她的父母早逝,讓她最早知曉的花就是曼珠沙華。
然而,梅菲爾特並不喜歡愛法尼爾憂傷的模樣,於是她總會帶著愛法尼爾偷偷地離開城堡去玩。然後介紹一種又一種的花給生活封閉的愛法尼爾知曉,然後在愛法尼爾受到大臣約束之時,為自己的友人獻上美麗的花束與祝福。
如今,梅菲爾特贈送給愛法尼爾的所有花朵,正在庭院盛開。
梅菲特爾的目光昏暗,她推開城堡的大門走入其中——這一時刻她愣住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曾經明亮美麗的城堡通道被無數的藤蔓覆蓋,如今的城堡通道看起來早已是一片藤蔓匯聚的林地。更可怕的是,藤蔓上長著許多梅菲爾特不曾見過的紫色花朵,這些花朵的色澤與她的眼睛顏色相同。
梅菲特爾看過士兵被藤蔓絞殺,為此眼前的風景令她害怕地流下冷汗不敢前進。
然而,當她的身子開始發顫,藤蔓緩緩地伸出枝條輕輕地擦拭她的冷汗,就像是在和她說——沒事的,過來吧。
但是梅菲特爾剛被藤蔓觸碰,她反射性的退後一步,將手伸向腰帶的武器,隨後大聲地怒罵:
「怪物!別碰我!」
就在她罵出聲來的時候,藤蔓像是受到驚嚇與打擊一般向後縮,甚至有些枯萎。看見此景,梅菲特爾的眉頭深鎖,在她的眼簾前方通道中的藤蔓緩緩散去,朝向城堡深處收了回去。
此時梅菲特爾才重新看見了本該美麗的城堡通道。
精緻的石像早已毀於一旦,四周全都是破碎的盔甲與武器,高檔的皇室紅地毯破成了抹布,水晶燈扭曲變形仰躺在地面上,周遭荒涼的早已不是梅菲特爾所知曉的皇宮。
梅菲特爾注視著地面漫步向前。
曾經畫著歷代國王的畫像被撕成了碎片,但是牆角處她與愛法尼爾的塗鴉卻保存得十分良好,上面還有細心照料的痕跡,沒有灰塵、沒有汙損、就像是一份至寶。
梅菲特爾撿起地面上的塗鴉,她的眉頭深鎖。塗鴉上畫著她牽起愛法尼爾的手,一起在森林裡奔跑嬉戲的模樣。
梅菲特爾十分清楚,這幅塗鴉的事情真的發生過。
小時候,她會帶著愛法尼爾到森林裡面嬉戲,他們最喜歡在溪邊釣魚,那怕這不是貴族子女該有的興趣,他們仍然喜歡這份樸實的快樂。然後,梅菲特爾會像是個野小孩一樣處理釣上來的魚,私下烤了分著吃。
當愛法尼爾回去吃不下皇室廚師準備的飯菜,這件事情才被發現。
也是自那之後,父親就讓她與愛法尼爾陛下保持距離。
那是一件不應該、也絕對不可以的事情。於是梅菲特爾漸漸的不再帶愛法尼爾出去嬉戲,兩人也不再像是兒時那麼親近。
收起塗鴉,梅菲爾特的神色變得十分緊繃,她緩慢地朝向愛法尼爾的臥室走去。她的腳步沉重,金屬靴子踩踏地面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而她所走的路途上沒有任何藤蔓,像是一條刻意敞開的道路。
這一時刻,梅菲爾特才理解為何自己一直沒有發現問題,因為藤蔓不會在她面前出現,她去往何方,藤蔓就會從那條路上消失。
皇宮裡面經常只有她進出,因為她是不一樣的。
來到愛法尼爾的臥室前,她握緊腰上的劍柄,用左手拍開了那扇脆弱的木門。那一瞬間她愣住了,木門倒在地上裂成兩半,臥室裡面空無一人,只有一組撥放聲音的魔法道具。
窗戶被藤蔓封死,臥室裡面陰鬱無光,裡面的家具無一倖免全都被破壞殆盡,唯有一個東西例外。
一張粗糙的木頭椅子在臥室中央擺放,椅子樣貌醜陋且坐起來十分難受,然而這張椅子正是梅菲爾特親手製作給愛法尼爾的椅子。
「……」梅菲特爾沉默了幾秒,她的目光陰沉灰暗。
在牆上,她看見一串用鮮血寫下的字樣,上面寫著——
梅菲特爾,我的摯愛,我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她。
我的梅菲特爾,來我的王座找我,這裡會是我們永遠的家園。
看見這行字的時候,梅菲特爾的神色十分凝重,她閉上眼睛輕聲呼吸。黑暗與外頭的火聲帶領她回到過去,回到花朵尚未綻放的那一年。
春天之城,美麗的山岳城邦,這座城曾經有這樣的美名。
在梅菲特爾出生的時候,這裡是一片美麗的山野,冬天下雪,秋天森林一片金黃,春天才會有花朵盛開,但是它不曾盛開的如此壯大。
梅菲特爾是家裡的第三名女兒,她有四個哥哥與兩名姐姐。雖然是公爵家的身世,但是排行第七的她沒有辦法繼承一個好爵位,是家族用來聯姻用的棋子。
從出生起,她就對這種事情十分清楚。
正是如此,梅菲特爾從小就努力想成為騎士,藉此掌握自己的命運。
在家裡的訓練場,那裡總是會有兄長們使用真劍訓練,穿著禮服的自己想參與都會被排斥與拒絕。兄長會用嫌棄的眼神說道:
一個女子還是想辦法學會照顧丈夫吧。
這樣的話語洗禮了梅菲爾特的童年,但是她仍然不想放棄自己的想法,於是她找了自己最親近的管家教導自己劍術。不過,這件事情持續沒有多久,她就被父親叫去當愛法尼爾陛下的玩伴。
梅菲爾特知道,父親不想讓她學習劍術,只希望她好好出嫁。
本該感到憤怒的她並沒有對愛法尼爾咆嘯,而是禮貌性地去會見了這名年幼的女王。父母雙亡的愛法尼爾坐在臥室裡面翻看書籍,她孤獨的模樣轉瞬就吸引了自己,梅菲爾特始終記得當年的愛法尼爾怕生的模樣。
從那天開始她日復一日的前去與愛法尼爾一起玩鬧,一直到了兩人十歲之後,這件事情才停止。
父親談論起自己的婚事,雖然自己不樂意,但是梅菲爾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大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愛法尼爾總是顯得鬱鬱寡歡,那朵藍色的花卉到來後她則是經常的窩在房間與花卉談話。
國家的政事基本由大臣主導,女王壓根沒有實權。
一直到有一天,花朵開始在這座美麗的春天之城中蔓延,女皇愛法尼爾封了自己的第一個騎士。
那就是現在擁有騎士地位的梅菲特爾。
睜開眼睛,梅菲特爾凝望著眼前的牆面與文字,大火蔓延到臥室當中,梅菲爾特站在灰燼與火炎當中吹出了悲傷的嘆息。
握緊劍柄,梅菲特爾轉身離開臥室,她踏上火炎走往王座廳。
火炎沒有燃燒她的軀體,也沒有帶給她疼痛,但是她的披肩起火燃燒。愛法尼爾親自頒發給她的紫羅蘭色披肩在火的燃燒下從肩膀上掉落,披肩快速起火燃燒,就那麼落入火海化為焦炭。
金屬靴子踩踏地面的聲音響徹王宮,她來到一扇熟悉的門前,用雙手推開了大門。
這裡無數的藤蔓攀爬在大理石柱子與牆面上方,許多蠟燭點亮了火光堆放在四處,士兵與騎士們的屍骸被安放在王座之下單膝下跪,搭配上高掛在房頂的花朵旗幟,梅菲特爾認得這副景色……
這是她受封成為騎士時所見的風景。
一朵巨大的花卉盛開在王座上,當花苞敞開,梅菲特爾在裡面看見了熟悉的人影。棕色頭髮披散在胸前遮擋住雙峰,半身與植物合為一體的愛法尼爾朝向她露出笑容,綠色眼睛中充斥著喜悅與瘋狂。
「我的梅菲特爾,您回來我的身邊了。」眼前長著愛法尼爾面貌的魔物朝向梅菲特爾張開雙臂,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中絲毫沒有對梅菲特爾的敵意。
「——」梅菲特爾低下頭來,她的眉頭深鎖,嘴唇緊閉不說出半句話來。
「梅菲特爾,妳還記得嗎?我們以前經常出去森林玩。現在,這裡全都是森林了,我們可以每天玩在一起了,不必面對那些痛苦的爭鬥、也不用面對家族給妳的束縛、沒有了那些毫無意義的政務,我們可以一直幸福的活下去!」怪物興奮地說道,她的臉上更是泛出幾分紅暈。
梅菲特爾沒有回答,她的右手緊握劍柄,看上去敵意滿滿。
「梅菲特爾?妳正在生氣嗎?如果我做錯什麼了,我會道歉,我什麼都可以為妳做,所以不要生氣?好嗎?」愛法尼爾看見梅菲特爾沒有回答她,她緊張的露出了慌忙的姿態。她想湊近對方,卻因為半身已經化為植物而動坦不得,只能揮舞雙手想要觸摸對方,但是她的手始終不夠長。
「不,我很感激妳,愛法尼爾陛下。」梅菲特爾咬破了嘴唇,一絲鮮血流下嘴角時她出聲說道。
「哎嘿嘿,梅菲特爾能高興的話比什麼都好。我妳抱抱我,可以嗎?」怪物羞澀地磨蹭著後腦杓,從她單純的笑容實在想不出來她殺了這座城超過一半的人。
梅菲特爾抬頭凝望眼前的愛法尼爾,她的目光陰暗且昏沉,冰冷的視線瞬間令怪物愣住了,怪物知道情況不對。
「梅菲特爾?」怪物顯得有些慌張,她佔據了絕對性的強大,但是她卻格外的害怕。
在怪物害怕的視線當中,梅菲特爾張開嘴巴輕聲說道:
「愛法尼亞,我知道,年僅六歲就繼任女王讓妳感到巨大的壓力。妳看著議會中的大臣們各執己見,自己卻毫無能力感到十分痛苦。又看著國家勢力分裂,大臣與將軍擅自使用權力與軍力而妳無力可管十分無助。緊接著許多老男人把你當作目標想要擁入懷中,妳感到噁心與嫌惡,我十分同情妳。」
「唯一支持妳的是父親的摯友,但是他認為妳是個恨鐵不成鋼的廢物,他安排給妳的所有課業與要求都超出妳的能耐,為此妳也十分嫌惡他。悽慘的是,他最後也在大臣的爭鬥中犧牲,在妳的面前被斬去了首級。這件事情的發生讓妳始終害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所以妳終日都活在恐懼當中。」
「在這當中,與妳同樣年幼的我的確沒有任何心機,而我也十分地珍惜妳這名摯友。在我無法成為騎士時,是妳安慰了我。在我談及婚嫁時是妳極力阻止。最後也是妳想盡辦法讓我成為了騎士……這些事情夢幻的像是童話,一個永遠不會前進的童話。」
話說至此,愛法尼爾的臉色中浮現出困惑,她不知道梅菲特爾說這些想表達什麼。烈火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迴蕩,此時大火吞沒了街道,愛法尼爾雖然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在衰減,但是她仍然更加在意眼前的摯愛,而非自己。
「梅菲特爾,難道妳不喜歡這一切嗎?我能給妳我的一切,所以不要生氣,可以嗎?」長著愛法尼爾模樣的怪物緊張的說道,她的神色充滿了緊張與痛苦,她感覺的到眼前的摯愛正覺得痛苦。
「人會長大的,我不可能一直做騎士而活,妳終有一日也會結婚,為了國家與人生子。愛法尼爾,妳想要的未來,只會是短暫的片刻……」
「一切都該要結束了!該結束了!」
梅菲特爾從腰帶上拔出了亮麗的劍刃,她將刀鋒對準了自己的摯友,嘶聲力竭地大吼著。當怪物看見梅菲特爾的刀鋒對準自己,她愣了數秒,隨後她的神色逐漸扭曲,仇恨充滿了她的面孔。她大聲地喊叫——
「是那兩個雜種!那兩個雜種給了妳不好的影響!我要宰了那兩個雜種!只要殺了他們,妳就會回到我的身邊,會的!」
呼喊聲當中,王座廳的牆面與房頂崩塌,無數藤蔓穿出城堡與火炎,在美麗的都市上綻放了一朵紫色的巨大花卉。
崩塌的房頂令石磚如雨水般在城鎮內四處飛散,橘紅色的天空下穿出了一朵巨大花卉,在花卉中心的人便是梅菲特爾曾經認識的女皇陛下。幾乎陷入瘋狂的怪物抓著自己的腦袋,她在橘色天空下大聲咆嘯,咆嘯聲迴響於整座燃燒的山林之中。
梅菲特爾抬頭仰望怪物,生平看見如此巨大的怪物之時,她的雙腿不禁開始發抖。
曾經的摯友,變成了這種模樣,這是她最難接受的。
「別呆愣在這!會死的!」忽然,一雙手抓住了梅菲特爾的手腕。
當梅菲特爾震驚地回頭張望,她看見拉拉手舉魔杖站在她的背後,拉拉抬頭凝望眼前的女王花,那是她眼中的「怪物」。
就當她的說話聲音響起,位於高空的怪物也將目光放到了地面上,她看見拉拉的時候神色中充斥著怒火。還不用口頭威脅,藤蔓交纏形成了許多把尖銳的長矛,輾轉間長矛向著拉拉穿刺而下,快速的戳刺就連梅菲特爾都看不清,她只見到身旁揚起了許多碎石,回頭一望自己的身子旁就被鑿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衝擊令地面劇烈搖晃,梅菲特爾瞪大眼眸,身子不穩地跪倒在地面上。
此時,她看見拉拉因為衝擊而向後飛去,撞擊在石牆上痛苦的哀嚎,魔杖從她的手中滑落,調在了遠處的地面上。
看見拉拉撞在牆上哀號,怪物咧嘴露出了笑容,她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時間便準備用藤蔓將對方串成人棍。這時候,怪物的眼裡只有殺死拉拉的瞬間,她毫不猶豫的將藤蔓朝向拉拉送去。
當藤蔓穿入地面,鮮血飛揚而起,綠色藤蔓上也隨之沾滿了血液。
溫熱的鮮血灑滿藤蔓,順著藤蔓流淌至地面,地上流淌著血泊,怪物看著鮮血,她呆住了。
火焰沿著鮮血燃燒,怪物收縮的瞳孔,看見了一些她想忘記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