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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怎麼會變成這樣

古今變 | 2024-10-10 21:19:53 | 巴幣 20 | 人氣 57


第 14 章:怎麼會變成這樣

因為某種原因,駐紮在德比屯附近的營隊秘密展開了「哥布林狩獵」。於此同時,德比屯和葛普霖也沒閒著,那些名工巧匠在見識過「落地成柱」的技術後,開始為德比屯所在的巖盤添加額外的支撐,也就是測量好巖盤下緣與地面的距離,然後砍下相等長度的樹枝,上接巖盤、下插土壤加以補強。

葛普霖則忙著向諸多工匠展示「魔導器」上的設計圖,然後聽著這些專家討論如何利用現有的技術加以實現。原本目空一切的名工巧所們在親眼見識過那些精巧的設計之後,對大魔導士的態度由禮貌性的尊重轉變為實際的敬畏,深怕自己引以為傲的技藝配不上他的構想。

當第一個器物,也就是被大魔導士稱為「馬桶」的試作品誕生之際,他們看到大魔導士眼角泛出感動的淚水,甚至忍不住上前趴下去擁抱馬桶;知道自己的成品獲得大魔導士的認同,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為大魔導士如此真情流露的讚賞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

當然,葛普霖的眼淚是為了不必繼續使用木桶而流。

這樣的場面激發了工匠們的積極性與好勝心,開始更加努力的製作大魔導士的其他設計,彼此之間甚至互相較勁。葛普霖也因此整天被他們纏著,不是被詢問設計的細節,就是前去品評成品的優劣。苦無口不能言,葛普霖大多只能報以禮貌的微笑,久而久之工匠們學會觀察臉色,從他臉上表情細小的變化來判斷他滿不滿意,同時心想:「桃李無言、下自成蹊,這不言之教正是高人的本色。」

而在完成巖盤的支撐之後,傾斜的德比屯也開始將地面改造成像梯田那般的階段狀平面;然後利用大魔導士設計的「幫浦」,將水抽到地勢較高的地方貯存,再透過水道系統引流到全村的各個角落。污水則排放到巖盤下方,正好可以作為大樹的養料。

在短短時間內,德比屯從一個弱小國家偏遠地區的落後村莊,搖身一變成為水準隱隱勝過帝都的高級城鎮。精靈在旁看著這番幾乎日日更新的變化,心想:「即便是『尤克特拉希爾』也不過如此,將來等大魔導士助我等重建家園,想必會比過去更加輝煌。」

她心中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在另一方面卻又擔心了起來:「雇主的那些客人們,似乎在私底下找尋大魔導士的使魔…希望她們不要造成他的麻煩、節外生枝才好。」

對於心直口快的當眾披露使魔的消息、造成如今的局面,她不由得感到後悔。雖然她盡力不去思考那些貴婦們尋找這隻「天賦異稟」的生物,到底想做些什麼;但卻很難不去想像當日大魔導士指著使魔又指向自己,到底想做些什麼。

她搖搖頭,努力甩掉腦中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嗯…話說回來,找尋使魔似乎已經不是那些客人們自身的性趣…不,是興趣。總覺得有些男性的態度更為積極,而且似乎不懷好意,這又是為什麼?」

精靈的觀察很正確,背後的原因其實並不複雜。那些貴婦名媛或多或少都有些仰慕者、追隨者,甚至是愛寵。這些人聽到她們動了心思,難免就將「天賦異稟」視作威脅,而將「尋找」轉變成「狩獵」,同時開始刻意流傳關於「哥布林」的種種負面謠言…哪怕他們先前根本不知道世上有這種生物。

精靈也注意到另一個反常的現象:「大隊人馬開來這邊,名義上是幫德比屯完成改建。但這些大人物幾時發過這種善心?他們要不是針對藥草,就是為了大魔導士而來,可是為何什麼也沒做?從目前種種情況來看,還真的就像是來幫德比屯改建的,要不是真的閒著沒事做,那些人大概也沒工夫去搞什麼哥布林狩獵。」

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身為雇主的帝國貴婦召喚她過去,並且告訴她:「請妳做好戰爭的準備。」

精靈反射性的應了聲:「是!」臉上卻不禁露出驚訝的神情。

貴婦瞄了她一眼,向她簡短的解釋了一下。原來這段時間檯面上風平浪靜,檯面下各勢力卻是不斷的較勁,互相拉幫結派、合縱連橫。在他們眼中,不管是極品藥草或大魔導士,都是不容錯過的可居奇貨,眾人冒險跋涉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當然都是志在必得、誰也不肯輕易放棄。

不過因為事出突然,不論是預期獲得的目標,還是達成目標所需要的力量,各方勢力都沒有充份的準備;因此目前都在彼此刺探、談判。貴婦看準這一點,不著痕跡的擺佈他們的女人居中折衝緩頰、偶爾又煽風點火,讓各勢力間達成均勢,目的就是「拖」。帝國不做選擇,要就是全拿。

德比屯的藥草向來小有名氣,恢復藥對於長年用兵的帝國而言也是重要的戰略物資。先前帝國未曾染指德比屯的原因,就是由於它太過偏遠又有惡蟲肆虐。帝國跟德比屯並不接壤,就算借道他國將德比屯打了下來,也難以跨國治理。德比屯所屬的『坎頓』王國雖然不堪一擊,但是地下那些巨型蚯蚓卻必須派出大軍才能殲滅。因此比起勞師動眾,出重金將品質好的藥草買回顯然更加劃算;畢竟對帝國而言,多花那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在極品藥草和大魔導士出現後,德比屯的誘惑就上升了不只一個層次。甚至當消息傳回帝都,幾乎在短短時間內就成為帝國的首要目標。畢竟能讓帝國的士兵百姓少死幾個的藥草,在皇帝和達官顯要的眼中其實沒有多少價值;但是能讓他們起沉疴、療絕癥的玩意兒,那當然是再怎麼樣也要搶到手裡。

另外就是與德比屯相鄰的城市菲勒,本身就是個富到流油的貿易城市,帝國對它垂涎已久。只是礙於其宗主國的實力不弱,帝國在優先挑軟柿子啃的戰略構想下,一直沒把它當成優先攻克的目標。但是以現今的情況來看,假如能夠一股作氣打到德比屯,雖然會變成帝國領土突出來的一塊,治理和防禦的難度大大提高,但是依舊利大於弊。

因此這項決策由官僚研議、宰相提出、皇帝首肯到軍方執行,幾乎沒有任何阻力,這在龐大複雜的帝國政壇也算罕見的現象。也正因為如此,各國都沒預期到帝國的行動會如此迅捷、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確認消息的真實性時,帝國前鋒已經推進到菲勒。

作為一個滿載商賈的非戰鬥城市,菲勒在等不到宗主國軍隊的情況下,選擇與帝國談判,並且在取得帝國不殺人、不搶掠的保證後無血開城。因此帝國先鋒在菲勒佈防,養精蓄銳打算等待大軍開到之後立刻殺奔德比屯。

戰況之順利也超出帝國原先的預期,先鋒的任務本來是對菲勒先聲奪人、動搖其民心士氣,讓後續大軍的硬仗更好打一點,沒想到居然兵不血刃就拿下菲勒。領軍的大將在接獲戰報後決定兵分二路,一路埋伏在險要處阻截前來菲勒的援兵,另一路則急行軍前往菲勒、準備一股作氣拿下德比屯。

精靈從雇主那邊聽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帝國大軍已經逼近菲勒,其他勢力要嘛還沒得到消息,要嘛一時難以置信、還在求證覆查。帝國貴婦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有膽有謀,知道帝國大軍一到,或是其他勢力在那之前便確定此事,必然會產生恐慌而使局勢失控,甚至將矛頭指向留在此處的她們。但是如果反過來先聲奪人鎮住他們,說不定自保之餘,還能跟帝國大軍裡應外合。

因此她告訴精靈大戰將啟,並且交付她最重要的任務:「控制住大魔導士,不要讓他驅使地底的大蟲對抗帝國。」

如果不是其他勢力互相拉扯、誰也不讓誰輕易接觸大魔導士,她早就拿出最擅長的手段,用酒色財氣將這個年輕人迷得團團轉。就因為她顧慮到貿然行動反而會打草驚蛇、壞了帝國的大計,所以反而裝出毫無野心的樣子,只周旋在名媛貴婦之間。甚至當精靈自動請纓去接觸大魔導士時,她都還推三阻四、眼見攬不住才勉強應允。

她跟其他人一樣,都在暗暗觀察大魔導士,目前她所得出的評價是:「在山路上奔走如飛,但動作並不靈動,甚至有點笨手笨腳,極可能是以特別的方法增強體能,而不是鍛練的成果。從大樹和極品藥草來看,很可能具有育成植物的能力,加上奇異的魔導器和傑出的設計,將是對帝國極有用的資產。制服地底大蟲的方式尚不明朗,最壞的情況是他能徹底操控大蟲的行動,雖然麻煩但不是帝國無法克服的問題。而且這種能力如果能為我所用,其價值不可限量。」

因此在下達指令的同時,她交給精靈一瓶藥劑。精靈一眼便認出那是瞬間讓人迷醉的烈酒,是雇主經常用來讓對象失去意識,好設計他們做出不當行為的迷藥。

帝國貴婦盯著她說:「這是避免大魔導士與帝國正面衝突的良藥,妳該不會拒絕吧?」擅於察言觀色的她,敏銳的看出精靈的態度有所動搖,不像過去那般毫無遲疑的使命必達。

精靈恭敬的接過藥瓶,垂下頭將面目隱藏在兜帽之中,然後回應:「謹遵懿旨。」

帝國貴婦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就這樣了,妳辦事去吧。」

隨後精靈找到了葛普霖,他一看到她,立刻拋開圍繞在身旁的工匠迎了過來。精靈也不廢話,拉起他的手將他帶到僻靜的角落。

光是這樣,葛普霖就已經心頭狂跳,在強烈渴望的驅使下,他終於想起手機的一項功能,對著 Google 翻譯說出:「妳怎麼來了?」然後聽著它將這句話翻譯成當地的語言。

聽到魔導器發出語音,精靈嚇了一跳,但她已經漸漸習慣大魔導士展現出種種異能,因此也不多問,簡單直接的說:「趕快離開這裡,帝國大軍要來了。」

葛普霖嚇了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慌張的不斷重複:「什麼?妳說什麼?」

精靈正打算解釋幾句,卻感到懷中傳來一股熱量,將發熱的東西掏出,正是雇主剛才交給她的藥瓶。她看到瓶身上出現一個發亮的符文,心中才剛暗叫不妙,瓶子就在她手中爆炸。威力不大卻散出一團紫霧罩住了二人。

當紫霧漸漸淡去,葛普霖咳嗽不已卻還站著,精靈卻被迷暈在地。他揮手撥開殘存的毒霧,正打算查看精靈的狀況,耳邊卻聽到「叮叮叮叮」響個不停。驚慌的向四方掃視,發現許多金屬製的針狀物掉落在地面,而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一條人影。那人一身勁裝、蒙住了面目,但從身材來看是名女子。

那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葛普霖的身後,他轉頭偷瞄一眼,只見淡淡的紫霧中有一道身影,從身高和輪廓來看正是自己的使魔。

但是當紫霧完全消散,出現的哥布林形象卻與先前完全不同,讓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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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水墨靜
治理和防禦的難度大大提高,但是依舊利大於“敝”。
2024-10-12 10:50:23
古今變
感謝指正,已修改。
2024-10-12 19: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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