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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貳):虎媼-20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3-07-23 16:59:34 | 巴幣 0 | 人氣 130


貳拾、

 
(BGM: Step on the Ground 0:00)
那團黑煙先是向外炸開又向內聚合,接著慢慢拓開,由中心向外散開浮現出一扇在空中載浮載沉的黑色拱形門。

 

吳平安看著門上那對黑到發青的金屬門環連連爆出幾串粗口,門上的門環並不像一般古門上鑲著趨吉避兇的祥獸,而是和那些連肉都掛不住的鬼玩意兒長的很類似,就連四隻眼睛也是轉個不停卻從沒有對稱的一刻,或者說那兩對眼睛從出現開始,一刻也沒有停止轉動過也一模一樣。

 

那張黑紙在吳平安被轟飛時也跟著來到吳平安身邊,不同於狼狽的吳平安,那張黑紙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只是靜靜的浮在吳平安額頭前方在上面一點,他的火氣被那四隻眼睛轉得上火,連看都都還沒看一眼,就將浮在半空中的黑紙一把抓過來,單手揉成一坨紙球朝著後頭用力扔去,扔出去前還不忘囑咐「大綠,老子現在沒空管那個老傢伙求救,看是他要看家還是暻淥要看家,反正我這邊有活人走不開。」

 

大綠一口把紙團含在嘴裡,看了看大橘後,兩魚愣愣的相覷兩秒——那個"他"指的是城隍。

 

「快啊!」前方吳平安這一吼嚇得大綠把紙團咕嚕吞了下去。

 

吳平安那一吼雖然不是針對、也沒有責備的意思,卻讓大綠嚇得把指真的給吞到城隍那,還是連從吳平安吼出來的那幾句看時誰要看家的話一起……

 

大綠雖然本來就是綠的,此時此刻似乎又長得更加發青了。

 

與此同時,門板上那兩個叼著圓環的鬼東西終於停下那四支脫窗的眼睛,就像是魔術方塊終於被破解、又或像是終於轉對密碼的保險箱鎖,那兩片似是無形又似有形的門板向外旋開,一嘯帶著腥氣的風從裏頭吹來,兩片門板也被吹得顫顫磕磕,吳平安將鼻子悶在臂彎裡,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內的景象,一團絨毛沿著尾椎刷往頸子骨,不止雞皮疙瘩大片大片的起,頭皮也麻的像有人在扯自己頭髮般刺痛——雖然他現在的頭髮長度要讓別人扯得起來實數困難。

 

"咿呀——"


 

內旋的門板裡先是踩出一隻熊爪大的掌,緊接著裏頭的大塊頭漸漸地現身……
(BGM: Ga Mo-tak Theme 0:59)

 

血腥、腐臭、不詳隨著那頭怪物探頭而漸漸加重並鮮明起來,這股惡臭在吳平安的腦裡撈呀撈、撈呀撈地,最後勾起了一段同樣鮮明的記憶,並在他的腦海裡回放。

 

那時徐菁菁捧著小官端來的熱茶盞,熱呼的杯壁多少安慰徐菁菁憶起那段記憶時抵達、甚至超越冰點的冷冽恐懼,徐菁菁抖著嗓子吐露最糟糕、最可怕、最折磨的夢魘——

 

"我睡著後幾乎天天作夢、總是夢見有頭兇猛的怪物朝我吼個不停,不知道是因為我嚇得不敢去看牠、還是因為那怪物嚇人讓我不敢記起來,只是記得……每次牠出現時,不用抬頭、就能感覺的到那怪物一直盯著我,就好像牠的眼神銳利能劃開空氣,要割斷我脖子一樣,雖然記不清那怪物的長相,卻怎麼樣也忘不掉,低頭時清清楚楚的看見那怪物的影子映入自己眼簾的樣子……"

 

徐菁菁後來的話他沒記清楚,倒是記得那時城隍在冊子上撇撇寫寫的那幾行字,吳平安不由自主的由著唇齒將其打印出聲——

 

「那怪物的影子似人又似獸,既能像人般立著身子行走也,也能伏身爬行,滾動在咽喉裡的低吼沉如鐵塊,吼的她夜夜心驚膽跳不得好眠……」吳平安的嘴角止不住地顫了顫,心想——還真他媽是虎姑婆啊?

 

那怪物和吳平安不由自主唸出來的模樣如出一轍,只是城隍的本子上大概還要再多添幾筆才會在更貼切一點,從門裡走出的大傢伙身著的衣服像是古代的衣服沒錯,只是同一面布上的顏色這裡一片那裏又一塊,每個地方的顏色都不一樣,就和自己抓回城隍府的鰻魚說得相符。

 

那妖怪的整體來說看起來確實是用老虎當基底,但身上每一處皮毛全無完好之處,整體看起來完全不連貫,不知是不是刻意,那身皮毛也像他身上穿的那些衣服一樣,一塊接著一塊縫製而成的大張毛布皮,那個妖怪活生生的就是動物版的科學怪人。

 

詭異的地方不只是身上的毛皮,抹在臉上的胭脂俗粉也相當奇異,過白的粉底、過紅的腮紅、太艷俗的口紅及頭頂以幾撮長毛繫成的可笑髮髻,神奇的是那些胭脂粉底竟讓吳平安看出是為了遮掩臉上那些縫補的線痕,難道妖怪也會想要打扮?這樣看來確實相當符合寓言故事書裡描述的那種古怪虎姑婆模樣。

 

吳平安這下總算知道那些除了腐爛與腥臭還有胭脂之外,那些胭脂和牠一直想不出來的味道是怎麼回事,剛剛在家裡試穿衣服和剛剛經過那些賣衣服的櫃,都讓他對那個味道記憶猶新,他盯著從那傢伙身上不斷滴落的彩色斑斕豁然開朗,原來他想不出卻很熟的味道就是新衣服上的染料味,也讓他理解到這妖怪不是自然變成妖怪的,而是被哪個誰經過加工給"製造"出來的。

 

「怎麼回事?」吳平安疑惑的歪歪頭,想起自己在幼稚園嗅過的味道,那時的胭脂味明明很重,新衣服上的染料味卻沒那麼濃,也不記得地上有像現在一樣滴了整地的染料。

 

吳平安又把眉頭往中心攏了起來,他不太想這樣思考,但這些傢伙如果真的是被誰給製作出來的話,那就代表這個噁爛的東西……可以量產。

 

他又將對面的大傢伙從頭到腳審視過一遍,這東西居然還可以更多? 在後面做這些東西的傢伙審美也太差了吧? 吳平安扭扭脖子覺得這傢伙給人視覺上很大的打擊,朝著虎姑婆身後的門裡睨了一眼,裡頭卻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不太舒服,他想著,說不定某個手藝爛、審美又差的王八戀童狗東西就躲在裡面,幸運的話說不定那些失蹤的孩子還有靈魂也都在裏頭?

 

在遠處的一號和二號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卻努力將嘴闔上,兩隻手被吳平安捆著,抽不出來去摀著鼻子和嘴巴,那怪物出現時散發出的味道濃烈的連一般鬼魂也嗅得出來,也難怪一號和二號沒有嚇得回不了神,那味道不僅嗅得出,還幾乎要被嗆得流淚,手沒空也就只好努力閉上嘴巴、努力憋好氣!就連對吳平安頗有意見的二號也不得不配合吳平安的忍耐力!

 

吳平安用食指撓了撓山根,嘆了口氣覺得剛剛自己還是心急了,讓大綠把紙團給城隍並不是發脾氣才把包丟給他,而是老地基主那邊也同時很重要,虎姑婆出來了,緊接著地基主那邊馬上就來訊息,他很難去聯想兩者沒有一點關聯,他需要知道每當虎姑婆開門時,老地基主那裏倒底是什麼情況,雖然不能保證,但至少線索能多一點是一點,只是不知道之後城隍會拿自己嘴快怎麼樣,想到這裡吳平安就想頭痛,但現在的情況卻沒空讓他痛……

 

遠處的鬼都要被嗆得流淚,距離只有五步的吳平安當然更不好受,但他的臉上卻一丁點也看不出來,反倒是向著眉心緊攏的眉頭舒展了些,嘴角竟也上揚、咬緊著牙根並露出兩排亮白的牙齒「唷!你是不是知道我找你找到快把地翻過來,所以自己跑來找我玩了?」
(BGM: The Uncanny Counter 0:00)

 

他掏出兩顆薄荷糖塞進嘴裡,再從口袋裡拉出一條紅布摺成三角狀,拉緊兩角在後腦勺打了兩個結,將紅布掩好口鼻哼哼笑了一聲,順便把嘴裡那兩顆糖嚼碎「要不要幫你打動保協會啊臭老虎?你待的動物園是不是虐待你,不幫你刷牙又不幫你洗澡?不然你怎麼一出籠子就臭死人?」

 

「哇他應該弄個黑色的綁,這樣看起來更適合他、更流氓!」

 

「……」一號不禁佩服,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個人還算是蠻像的,這種他連呼吸都不想呼吸的情況下,兩個人還能開口耍嘴賤,雖然鬼不用呼吸也不會怎麼樣啦,但還活著就是得呼吸的習慣死後也難改。

 

原處的吳平安才把"紅口罩"綁好,盡頭貨價那狹小的黑色空間裡便傳來一陣騷動。

 

"嘎嘎嘎!——"

 

那幾聲怪叫伴隨著哭泣的嗚咽,一號和二號同時瞪大了眼睛,吳平安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況也覺得有點棘手,進來時那個玩燈泡的怪東西居然有好幾隻?這些爛東西和幾個月前在張偉鴻家那些從罐子裡一窩蜂擠出來的好像是類似的東西,但這些看起來更噁心一點,張瑋鴻家得至少還看得出有個人樣,這些東西一點人的影子都沒有。

 

那群身上連肉都要掛不住的怪東西邊怪叫著,邊和同夥粗暴地推著一個小孩子從陰影裡出來,那孩子被嚇得尖叫爆哭起來,遠處的一號二號一下子認出那個孩子,本來一號如針線縫過的嘴不知何時拆線了,和二號一同大喊——

 

「阿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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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一張的時候聽了驅魔麵館的BGM意外的好貼切耶!
分別是:

Ga Mo-tak Theme:

Step on the Ground:

The Uncanny Cou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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