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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預留的章節現在完全用光了,下個月得拼命趕工了
最近也試著把上次的巫女*穢神重新整理了一下,突然發現裡頭問題還不少,大概之後會花點時間徹底修正。
以上,近況報告結束,也請各位繼續享受這次的章節
第七章,風雨
「通通都住手!」
就在兩人將要爆發衝突的時刻,一道聲音介入,阻止了一切發生。
「德馨……」
我的意識受到多重的衝擊,此時早已陷入迷茫,但手足相處多年的情分,還是讓我認出了來者。
「德馨學妹,妳怎麼找到這裡的?」
「老哥曾經在凜滄學姊妳的身上裝設發信器,我發現你們倆一起失蹤,所以便順著訊號找到這裡了。」
「咦?發信器?」
梁凜滄翻找了一下後,總算是在御守中找到藏著的發信器:「居然真的有……還特別包裝在御守裡,真不知道該說他是精明還是狡猾。」
「看在他曾經救了凜滄學姊你的份上,就別跟他計較了吧。」
說完,項德馨轉而面對盛怒的韓啓聖:「會長大人,我無意要冒犯您的權威,但這件事情仍有諸多疑點,不論是從哪方面看,都不應該草率蓋棺論定。」
「妳們能夠如此冷靜,是因為現在危險與受害的是琦玥,而不是項義軒!」
韓啓聖惡狠狠地瞪著我,彷彿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似的:「琦玥她總是從旁輔佐著我,這所學校能夠有今天,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勞,可是現在……卻被這個粗人給糟蹋了,我不在此匡正秩序,日後就會有數百數千個跟他一樣的人來挑戰規矩,小凜,妳身為風紀,應該明白後果。」
「我明白,但請恕我無法退讓。」
炯炯有神的雙眼之中,全然沒有先前的迷茫,目光筆直注視著前方,如同主人此刻的心志,心無旁鶩專注在目標上:「項義軒是遭人陷害的,既知如此,我便不會輕易地馬虎帶過。況且,如果此時莽撞地妄下結論,恐怕才是對校譽的損害。」
豪不畏懼韓啓聖的權威,梁凜滄將心中的想法一吐為快。
「妳們!……」
眼看兩人都不肯退讓,韓啓聖的拳頭反覆攥緊又鬆開,最後滿腔的怒火與怨懟盡數化作一聲嘆息:「……小凜,明天來學生會辦公室一趟,我要撤除掉妳風紀委員的職務。」
「這……是,我明白了……」
梁凜滄原先有些難以置信,隨後仍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還有妳,項德馨,我給你們兄妹的忍受是有限的,請自重。」
落下這麼一句有些威脅意涵在內的話後,韓啓聖便邁步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
「總算是離開了……糟了,重要的人證……」
項德馨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魏琦玥,立刻趕上前關心,但無力的身子,只是任由著項德馨的呼喚而晃動。
「不妙。」
察覺狀況超出預期,項德馨拿起手機,聯絡起外頭的支援:「老爹,不好了,這裡出事了……」
片刻過後,梁凜滄跟項德馨合力將我跟魏琦玥一起交給了老爹的人手。
而我的意識,也在那之後沉入黑暗。
再度醒來時,我已經身處熟悉的醫院之中。
「梁凜滄?……」
梁凜滄也如同上次一樣趴在我的身上沉沉地睡著,單人病房之中,她規律的呼吸聲彷彿蓋過了一切的雜音。
「真是的,又給妳添麻煩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不吵醒梁凜滄的情形下從床鋪上離開,轉而將棉被蓋到她的身上。
就在我躡手躡腳準備離開病房時,房門卻被人率先打開。
「病人不好好在床上休息,到處亂跑幹嘛呢。」
老爹一手撐著門框,擋住了我的去路:「乖乖坐好,我帶晚餐過來了。」
順帶一提,項德馨也來了,我們三人就這麼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享用著紙盒裡的麵線。
「魏琦玥那邊怎麼樣了?」
「在關心別人之前,先考慮自己吧。」
「我沒事的,現在大腦也只有一點點昏沉沉的。」
「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樂觀還是過於天真。」
項德馨無奈地嘆了口氣,老爹也同樣搖了搖頭。
「老哥,你知道你被注入了什麼東西嗎?」
「八成只是某種春藥吧?畢竟當時我突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慾。」
「才沒有那麼簡單,那管試劑的內容物,正是我們在調查的勍勁,只不過是改造版的……」
項德馨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兀自攥緊拳頭。
「之所以讓你去把魏琦玥給帶回來的理由,你應該還沒忘吧?她就是毒品的供應者,更準確地說,她就是製造者,而這回,你被注射的就是她所改造過的另一種勍勁。」
老爹補充了項德馨所沒能說出口的話:「儘管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但你的身體還是吸收了一部分的藥物,而且改造版的成癮性跟毒性也更強,換言之,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都會受到戒斷癥狀的折磨。」
「原來如此。」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你怎麼還有辦法這麼冷靜阿,你明白這件事的後果嗎?」
「就算我現在大吼大叫也無濟於事吧?你們就放心吧,不過是戒斷癥狀而已,牙一咬就過去了。」
我擠出笑容,試圖讓他們兩人放心,但項德馨的眼神卻是增添了幾分的懷疑。
「……依照預估,大概會持續一個禮拜……保守估計可能要兩個星期,你撐得住嗎?」
反倒是老爹相信了我的說詞,緊繃的表情稍稍放鬆了些:「保守起見,當作兩個禮拜好了,怎麼樣?撐得過去嗎?」
「就算是一個月我也挺得過去,相信自己的兒子吧。」
「你呀……好吧,如果真的不行再跟我說,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老爹便帶著項德馨一同離開了病房。
確認他們的腳步聲遠離後,我才解除笑容的偽裝,以腹部為中心蜷起身子。
皮膚彷彿被從肌肉剝離開來一樣,渾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發疼,就如同有數以千計的螞蟻正在啃食著我的皮肉。
「唔……」
每一次的吐息都會加劇這份痛楚,冷汗不停地從緊鎖的眉頭滲出,順著重力滑落,最後被衣服的布料吸收。
過了幾分鐘後,這場折磨才暫時停止。
「這樣的折磨,要忍受兩個禮拜嗎?……」
雖然是我自己誇下海口,可這下連我自己也不確定了。
「唔……」
距離上次老爹他們造訪已經過去了兩天。
目前的狀況,只能用每況愈下來形容。
不只是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就連痛苦程度也呈現指數型的增加。
就算咬著東西,也沒有辦法完全把聲音給壓制住。
就如同現在,我緊咬著枕頭,手指也掐著棉被,試圖將一部分的痛苦分散到這些壓力上。
「義軒,我來看你……咦?你沒事吧?」
一進門就看到我痛苦忍耐模樣的梁凜滄立刻小跑步趕到了我的身邊:「需不需要幫你叫醫生?」
「不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戒斷癥狀發現的時候不會像當初那樣失控。
「抱緊我……拜託妳了。」
我僅能擠出這麼一句話語,緊接著,劇烈的痛苦再度讓我全身刺痛。
「這樣可以嗎?」
梁凜滄的手臂輕輕地環住了我的脖頸,將身子貼上我:「需要再大力一點嗎?」
「夠了……」
片刻過後,等到痛苦平息過後,我才讓梁凜滄放開了手。
「義軒……」
「抱歉,讓妳擔心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請你跟我說清楚。」
「唉呀……這下似乎沒辦法隱瞞了。」
不小心被梁凜滄給撞見了,我只好將事實真相如數告知她。
「……我能幫你做什麼?」
「妳只要安全沒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真是……好吧,你自己加油,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梁凜滄姑且接受了目前的狀況,她坐在病床邊,替我整理起凌亂的床鋪:「我的風紀委員職位被撤除了,現在我跟你一樣,都變回了平民老百姓,以後再出事的話,我可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無礙,反正那個迂腐的政權也差不多該下臺了。」
雖然魏琦玥犧牲自我守住了秘密,不過還是無法阻止真相的浮現,隨著她自殺式突擊的失敗,作為黑手的韓啓聖也逐漸曝光,只要再多加施力,或許就能突破。
「義軒,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吧?相信你會與我一起把這所學校帶往更好的未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從旁協助著妳的,所以妳便隨心所欲去做。」
「謝謝。」
下定決心,梁凜滄站起身,彎下腰朝我鞠躬:「我很期待你回來的那一天,今天就先這樣,掰掰。」
「再見。」
道別過後,梁凜滄便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病房。
──更好的未來嗎?
我並沒有如此崇高的理想,但是梁凜滄的話語還是喚起了我的想像。
(梁凜滄的視角)
告別項義軒後,我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由於天色已經晚了,無人的街道上瀰漫著一股陰暗詭異的氛圍。
轉過一個又一個轉角後,我稍稍加快了腳步,而後方的腳步聲也緊跟著追了上來。
「誰在那裡!」
轉到接近家裡的路口後,我握緊雨傘,轉身面對起陰暗的巷子:「跟蹤了我一路,也不必再藏了吧。」
「……」
對方沒有回應,回答我的,僅有突然逼近的身影,與懷抱著猛烈敵意的拳頭。
雨傘化開他的拳頭,同時一擊刺向對方咽喉,但對手的反應更快,側身一閃,與我擦身而過。
黑暗之中,對手又披著斗篷,將身上所有能辨認的特色全部蓋住,導致我無法判斷他的身分。
隨著斗篷男長吐一口氣,全身的肌肉更是異常地膨脹了起來,他的氣勢也在那瞬間增強不少。
第二回合,我搶得先機,一劍斬下,將對手給逼退一步,旋即,便是近身距離下的雨傘與拳頭交擊。
比起項義軒的攻擊,斗篷男的攻勢雜亂無比,隨意而發,並不難應付,但力量的差距,卻使我陷入了劣勢之中。
傘身擋住了拳頭,順勢回擊一斬,可對手卻輕而易舉地用雙指掐住了傘尖。
我扭轉雨傘,奪回雨傘的主控權,再度以傘身接下對手強而有力的一拳。
蠻橫的力量簡直強到不像是人類,每一下的拳頭都震的我虎口發麻。
隨著時間推演,雙方的力量差距也漸漸成為難以逾越的壕溝,再難撐持平分秋色的底線,身子在每一次的對決中小幅度後退。
「唔!」
顧著專注應對拳頭,讓我忽略了對方下盤的動作,疏於防備的腹部挨了對方的一記踢擊,身子向後飛開,跌坐在地。
沒有時間感覺疼痛,趕緊撐起身體,對手的膝蓋立刻從我剛才蹲坐的地方掃過,只差分寸,就會擊中我的身軀。
意識到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不願再跟對手強拚,藉著雨傘打出空檔,轉身朝向家中奔去。
對方也立刻追了上來,我只得背部靠著家門,以雨傘竭盡所能防禦,再度與狂風驟雨般的拳頭交戰。
「退下!」
抓準空檔,我一擊命中他的心窩,爭取到時間,衝進家門,回身立刻將門給關上,背部頂著身後的門板。
暴躁的衝擊撞上門板,讓在門後的我更加恐懼不安。
狂風暴雨之後,是一陣令人緊繃的寧靜。
沉默籠罩著門內外,隨後,腳步聲逐漸遠去,確認對方離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深不見底的強大,就算交手數招也探不出他的實力,似乎在每一次的交鋒過後都在持續變強。
那根本就不是人類正常應該有的力量。
過於強大的對手讓我感到一陣無力,身子靠著門板,遲遲沒有勇氣離開。
值得慶幸的是,藥物的情況終於在一個禮拜後穩定了下來,雖然還要定期檢查,不過至少已經不會像先前那樣突然發作了。
而學校方面,梁凜滄也替我洗刷了冤屈,副會長的事情也被當作是她的自導自演落幕。
但代價是,梁凜滄因此而丟失了風紀委員的工作。
「義軒。」
在教室門口,梁凜滄小聲地招呼著我。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不過很顯眼的關係,一下子就吸引到我跟全班的目光。
「怎麼了?」
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視線,我走到門邊與她交談。
「發生了一件事情,我一直猶豫該不該跟你說。」
「是很重要的大事嗎?」
「應該是。」
「我明白了,中午的時候我會好好聽妳說的。」
注意到她的臉色凝重,我也跟著慎重了起來。
得到肯定的回覆後,梁凜滄便丟下我一人應付眾人好奇的眼光,一個人回去教室。
「軒仔,你還挺厲害的嘛,制裁了為非作歹的張人和,現在居然還跟前任風紀有說有笑的。」
剛入座,前方好事的同學便回過頭來揶揄:「先前也看你們一起吃午飯,該不會是……」
他露出了意味深遠的微笑,同時伸出小拇指朝我暗示著。
「的確是,我現在正在跟她交往。」
「咦?還真的是阿,真有你的。」
「謝謝誇獎。」
我坦率地接受讚美,但對方似乎不是這個意思,反而以為我正在炫耀而賞了我一個白眼。
中午時段,我又再度回到學生餐廳與梁凜滄享用著她所做的便當。
「所以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由於事態似乎十分嚴重,我直接切入正題。
「先前……從醫院回家的路上,我被人襲擊了。」
梁凜滄竭盡所能保持聲音的平靜,但她的身體卻還是止不住顫抖:「對方蓋著斗篷,所以我不清楚他是誰,但他的身材高大,尤其是他的力量強的太過誇張,簡直就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力氣。」
「對方的攻擊手段呢?」
「主要是拳腳功夫,不過比起正規的訓練,那似乎更像是打架所培養出來的能力。」
「跟我很像呢……」
其實就算沒有看出對方的身分,對手的真面目也呼之欲出了。
會對梁凜滄出手,以及擅長打架的傢伙,也只有韓啓聖那傢伙了。
雖然不清楚他如此衝動行事的目的為何,不過這回算是他不打自招了。
「雖然還沒有證據,不過我猜這次的襲擊應該是韓啓聖幹的。」
「會長嗎?……不可能的,我跟會長比試過,他的力量並沒有那麼強大。」
「但他上回踹我的那一腳可是十足十的有勁,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話,內臟說不定已經受重傷了。」
幸好當時身體自行做出反應,縮緊肌肉防禦,才沒有讓我在醫院待上更久的時間。
「如果我還是風紀委員就好了……」
「算了吧,韓啓聖不是那種會被身邊的人給輕易刺探出來的小嘍囉。」
「話說回來,琦玥她怎麼樣了?」
「不太樂觀,她給自己注射了藥劑,陷入了昏迷,目前還在想辦法醫治。」
也是因為如此,所有的線索才會在她的自我犧牲下斷掉。
「也就是說,無法從她身上取得情報對吧。」
「對,現在我們只能等對手主動出擊。」
聽完我的解釋後,梁凜滄不知為何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來當誘餌。」
「不行,太危險了。」
梁凜滄好不容易提出的想法立刻就被我給反駁。
「對手的目標是我,能夠利用我來引蛇出洞。」
「說妳做事不經大腦,妳還真的連思考都不願意了。」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會覺得這個計畫值得一試,但現在,我並不想要冒這個風險:「萬一被妳給引出來的是一條我們兩人都束手無策的大蛇呢?如此一來,我們兩人都會有危險,這太過莽撞,不妥。」
「可是現在敵暗我明,我們必須要逆轉現況的辦法。」
「但我不希望妳這樣犯險。」
「為什麼?」
「非說不可嗎?」
「非說不可。」
「……因為妳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要讓妳冒這個險,不行嗎?」
沒想到坦率地說出這種話還滿令人害臊的,真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有辦法那麼自然地宣示著愛慕。
「唔……好吧,是我欠慮了。」
聽見我的實際的想法後,梁凜滄也有些害羞地垂下了眼簾。
「總之……現在要小心提防會長,接下來這段時間就由我來護送妳回家。」
「那我的人身安全就交給你了。」
「我會盡量保護好妳的。」
雖然沒有任何的依據,但我還是自信滿滿地答應了梁凜滄。
不過……因為還是有些擔心,所以我決定找上不久前失蹤的張人和,向他確認一些事情。
但他們的聚集地此刻卻是空無一人,甚至連生活的痕跡也沒有留下,似乎有段時間沒來了。
「怎麼了嗎?」
放學路上,我護送著梁凜滄回家,儘管盡量不要顯露出來,可卻還是被她給看出了異樣。
「凜滄,妳最近有見到張人和嗎?」
「沒有……難不成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要跟他確認一些事情。」
「是跟襲擊我,還有會長有關的事情對吧?」
「是,只不過找不到人的話,也沒辦法了。」
就在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朝著梁凜滄的家中靠近時,背後也傳來了異常的腳步聲。
「小心點。」
「我知道。」
在不表現出戒備的模樣下,我跟梁凜滄以視線交換意見。
前進的腳步稍稍加快,緊跟其後的步伐也同步加速。
就在腳步即將從快走進階成奔跑時,梁凜滄的眼角餘光瞥到了對手的動作,一把將我給推開。
「小心!」
從我們兩人的中間,一塊跟拳頭一樣大的磚頭在我的面前飛過。
萬一被砸到的話,那可就不是喊痛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同時,披著斗篷的身影殺入,胡亂揮舞的手刀逼退了原先想要進攻的梁凜滄。
心知對手不凡,我們兩人也立刻進入狀態,謹慎戒備。
斗篷男挑釁般地朝我們勾了勾手指,覆蓋在斗篷之下的面容隱含著不似人類的氣息。
我揮拳進攻,梁凜滄的雨傘也同樣斬出,一左一右的攻擊,試圖打出不曾出現的破綻,可對手的動作卻遠遠超出了正常的預估,他的左手接住我的拳頭,右手擋住梁凜滄的雨傘,接著,一記橫掃的踢擊,讓我們不得不後撤。
「凜滄,有個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
「我們打不過他。」
僅是一回合的交鋒,就立刻明白雙方的實力差距懸殊。
「我也知道,那現在只能跑了吧?」
「不,我們必須要聯手,否則只會被他用蠻力給擊敗。」
「具體怎麼做?」
「請妳相信我,相對的,我也會相信妳。」
「我明白了,我把一切託付給你。」
心領神會,梁凜滄率先攻擊,劈斬的雨傘卻在臨陣收勢,斗篷男抓握的手也因此抓空。
旋即,我補上了一拳,對手雖然立刻舉起雙臂防禦,但腹部的空檔還是被梁凜滄刺出的雨傘命中。
斗篷男首度踉蹌地退後了幾步,我跟梁凜滄立刻追擊上前,可身體卻因為看見對手手上揮出的暗器而大幅度後躍。
斗篷男擲出的針筒在空中劃出弧度,差一些就命中我。
趁著這個空檔,斗篷男一腳蹬上路旁住戶的圍牆,逃逸離去。
「還好吧?」
眼見男子的身影已經消失,梁凜滄也不再深追,轉而關心起我的狀況。
「沒事,就是屁股有點痛。」
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地上站起。
「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你退的那麼誇張?」
「……」
我猶豫片刻,思忖著到底是否要吐實。
但梁凜滄的態度不容許我有選擇,她就這麼抓住我的手臂,將我給拖往她家。
「說吧,到底怎麼了?」
將我給安置在客廳,梁凜滄換上居家服後帶著剛泡好的熱茶現身。
「還記得我先前住院的原因嗎?」
「當然,先前副會長在你的體內注射了藥劑,為了戒除,你才把自己關在那裡。」
「抱歉,實際上並沒有完全除掉。」
由於那是魏琦玥自行製作的,藥效與性質都不太明確,就算戒斷癥狀不再發作,實際上體內還是有殘留藥物沒有排除,萬一再遇上類似的藥劑,就會重新發作。
換言之,剛才若是被對手給注入了藥劑,我便會再度失控。
「……」
聞言,梁凜滄陷入了沉默,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杯中的茶水。
「凜滄?」
遲遲得不到她的回應,我有些不安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義軒,就像你不希望我涉險一樣,我也同樣希望你能安全。」
「但是對手不可能單靠妳一人解決。」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才這麼猶豫。」
如果只是張人和那種小角色,我稍微迴避一下不成問題,但剛才的斗篷男就算是我們合力施為,也只是博得一線生機,遑論由梁凜滄一人應戰。
「那個人肯定用了什麼手段,獲取蠻橫的力量,在破解這個謎題之前,我們都會居於劣勢。」
詳細地向我分析過後,梁凜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所以,只是試探而已,就讓我自己去嘗試吧,萬一真的不行,只要逃命就可以了。」
「我不會退讓,那傢伙,由我們兩人一同解決。」
「你的個性真的很倔。」
「妳也差不多。」
心繫對方,彼此都不肯退讓,結果就成了現在這種兩相僵持的局面。
此時,項德馨的來電打破了這場僵局。
「老哥,你去哪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我現在人在梁凜滄的家裡。」
「凜滄學姊的家嗎?那……抱歉打擾了,你們慢慢來。」
「喂,等……」
「……」
項德馨不知道誤會了什麼,居然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
「沒事,只是德馨打電話過來找我。」
「……你要走了?」
「嗯,時間也不早了。」
我站起身正要離開,卻見梁凜滄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別走……」
拉住我的衣襬,梁凜滄罕見地露出了怯弱的一面:「我會怕……」
「怕什麼?」
「……我怕自己一個人……我怕那個斗篷男不知何時又會再度出來……」
「妳剛才不是說要自己去試探的嗎?」
「但這不一樣,試探是由我主動去找尋、挑戰對方,但我討厭現在這種不知道敵人從拿裡跑出來的感覺……」
她的聲音染上哭腔,對一般人來說,面對那種怪物,還能夠支撐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十分堅強了。
看著她害怕的模樣,我也無法放著她不管。
「……我回家拿一套衣服,可以嗎?」
不論是誰,都不會放任自己的女朋友一人孤獨地感到恐懼。
「可以……對不起,我這麼任性……」
「沒事的,妳已經夠勇敢了。」
安撫好梁凜滄的情緒過後,我快步趕回自己的家中拿取衣物。
夜裡,我躺在梁凜滄房間的地板上,蓋著她臨時替我準備好的棉被,盡可能穩住自己焦急的心。
「義軒,你還醒著嗎?」
就在我盡量不要去在意縈繞著我的淡淡香氛時,梁凜滄的聲音從比我所在位置高上一些的床鋪上傳來。
「醒著,怎麼了?」
「睡不太著……第一次有異性在我的房間,我有些緊張。」
「需要我搬出去嗎?」
「不用,我只是想要跟你說說話……」
梁凜滄的手輕輕地推了推我的背,逼使我翻過身面對她所在的方向:「吶,義軒,牽著我的手,好嗎?」
「妳變得越來越愛撒嬌了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我還是握住了比我小上一圈的手。
儘管指節處有些因為練習而生的厚繭,但還是比起我來的滑順細緻。
「我也沒想過會變這樣,不知不覺就變得喜歡依靠你了。」
「我倒是無所謂,盡量依賴我也是沒問題的。」
「那可不行,為了不扯你後腿,我也會好好努力的。」
她的決心從牽著的手傳了過來,感受到她堅定的意志,我也緊緊握著她的手回應。
「凜滄……雖然我覺得這時候不適合講這個,不過我必須先讓妳有個心理準備。」
興許是理解到她的堅強,我也在不知不覺間將心中真實的話語脫口而出。:「萬一……只是萬一,萬一我陷入了危險,或是到了必須以命相賭的時刻,我希望妳可以選擇犧牲我,以完成目標。」
這是我在選擇任務時就做好的準備,但現在梁凜滄也捲入了進來,勢必也得要讓她明白這些風險與必要的抉擇。
「呼嚕……」
明明是鼓足勇氣才說出口的話,可梁凜滄不知何時卻已經陷入熟睡,規律的打呼聲
「真是的,虧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妳……」
我有些無奈地嘆息,但又有些慶幸那些話沒有被聽見。
少了聊天的說話聲後,體力也漸漸不支,沉重的眼皮,緩緩闔上。
「……才不會放棄你。」
意識進入夢鄉之前,梁凜滄的低語在我的耳邊響起,但我已經無力去分辨究竟是真是幻。
(項德馨的視角)
最近這幾天,老哥都在凜滄學姊的家中過夜。
雖然很高興他們的關係進展迅速,但太久沒有一起吃飯也是挺讓人寂寞的。
今天也是如此,老哥護送凜滄學姊回家,並且在對方家中吃飯,一邊享受著男女朋友交往的甜蜜生活,一邊做著保鑣的工作。
不過今天,需要被保護的人似乎不是凜滄學姊。
「喂,老哥。」
我撥打起電話,試圖向外求助,但背後的跟蹤者卻有所察覺,加速的腳步聲,伴隨著攻擊前的呼吸聲一併傳來。
「喂?德馨,怎麼了?」
「我遭到攻擊了!」
我側身閃過劈下的手刀,手掌的勁道在柏油地面上打出了一個凹洞,萬一被劈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妳在哪裡?」
「我……」
還來不及說完,手機已經被對手一腳踢掉。
手機撞擊地面的同時,對手的攻勢也上升了一個境界,加速的動作,讓我再難單靠閃躲應對。
「不摘下斗篷嗎?我們可是找你很久了。」
咬牙接下她的一記踢擊,同時藉機重整架式。
沒有回應我的挑釁,對手的拳腳抱持著要將我給在此解決掉的濃厚殺意攻擊,絲毫不介意這裏就是一般的住宅區道路,對方完全是大開殺戒,拳腳所及之處,無不凹陷、破損。
我也抓準時機踢腳回擊,一腳踹中對手的下盤,但穩若泰山的重心卻沒有任何偏移。
相比之於老哥,我的踢擊是更加強而有力的,儘管不像他十項全能,但這至少是我少數專精的項目。
可斗篷男卻挨住了這一擊,甚至沒有任何動搖。
掩飾著心中的詫異,我借勢前衝肘擊,卻被對手單手給輕鬆接下。
隨著對手五指收攏,被控制在掌心的手肘立刻感受到一陣劇痛。
身體本能地察覺到危險而後撤,左手按住受傷的手肘,但右手卻已經連舉起也有些困難。
「進去吧。」
斗篷男首度開口,低沉的男聲,令我感到熟悉無比,但從側邊踢中我腹部的右腳,卻讓我無暇分神細思。
一進到暗巷,斗篷男更加猖狂了。
心知無處可逃,我也只能背水一戰。
以左腳為軸,右腳旋轉後加速踢出,腳尖命中對手防禦的掌心,在五指收縮之前抽退。
腳尖著地的同時,改以右腳為基底,左腳踢起地上的垃圾袋,趁著廢棄物剝奪視野的機會,踢擊貫穿垃圾,但還是無法傷及對手,在命中之前就被護在面前的雙臂給擋下。
沒有任何思考的機會,身體僅憑著戰鬥的本能運作,收回的腳再度快速踢出,試圖抓到任何沒有防禦的破綻。
然而,能夠將老哥跟凜滄學姊逼入險境的人也不是等閒之輩,靠我一人實在難以打出破口,那雙如鐵壁般架起的雙手,堅硬到令人懷疑起他的構造。
此時,一隻手從廢棄物中伸出,差點就抓住了我的衣領。
斗篷男的氣勢變得更加險惡,面對著逐漸脫離人類範疇的斗篷男,我也沒有逃脫的選擇。
一腳蹬上牆壁,腳尖在空中劃出圓弧,掃向斗篷男。
似乎沒有預料到我的這個動作,斗篷男的側臉被踢中,覆蓋住面容的斗篷因而露出了些許真面目。
「會長?……」
詫異一瞬,心窩受到了重重的一拳。
疼痛與麻痺頓時擴散至全身,身體順著衝擊力後飛,撞上了死巷裡的牆壁。
「還真的是你……」
「既然看見了,那也就不能留妳了。」
韓啓聖的雙眼透露出兇光,後蹬的雙足向前衝刺,朝我殺來。
「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就送命。」
以堆積的雜物為踏階,躍上空中,居高臨下,拚盡全力的一記下劈,腳後跟破開了韓啓聖雙臂的防禦,正中韓啓聖的額頭。
重力加速度補上了更大的力量,韓啓聖的頭部頓時被壓入地面。
「呼……」
終於脫離險境,讓我短暫地鬆了口氣,遍佈全身的疼痛也透過神經系統傳回大腦。
「老哥……」
強行忍住近乎要使人昏厥的痛苦,拖著沉重的身軀,我一跛一跛地要走出暗巷。
可就在這時,變數乍起,我的左腳無法按照自身的意志移動,腳踝處傳來了足以稱之為劇痛的刺激。
「!」
甚至連驚訝也來不及表現,眼前已然天旋地轉,背部在身體翻了一圈後著地,使人說不出話的痛楚衝擊腦海。
就連要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非常困難,直到韓啓聖滿臉血的模樣映入我的眼簾,才因為恐懼而尖叫出聲。
──簡直就是怪物。
這是我的意識被痛覺給沖散之前,僅剩下的記憶。
「德馨!」
順著項德馨平時回家的路線找,總算是聽見了她高亢的尖叫聲。
但這反而加深了我跟梁凜滄的不安,著急的步伐,一路趕往聲音的來源。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項德馨昏厥倒地,受一旁韓啓聖凌虐的畫面。
「給我……放開!」
怒氣搶在意識之前動起身體,拳頭已經往韓啓聖的臉上招呼。
「呿……」
韓啓聖立刻舉臂防禦,承擔住拳頭的同時,後退卸掉衝擊力道。
身體立刻追了上前,拳頭瞄準著對手的雙臂揮出,沒有任何的技巧與套路,純粹是力量與怒火的發洩,靠著蠻勁破開對方的守備。
雙臂解開防禦的瞬間,韓啓聖迅速抓住了我揮出的拳頭,但卻沒有足以控制住的力道,只能被不停地推向死巷的終點。
韓啓聖的背部撞上了牆壁,跟剛才囂張猖狂的模樣不同,此時的他,甚至連正面接下拳頭的力量也十分微弱。
「滾開!」
他再度現出針筒,只不過這回,藥劑的注射者並非是我,而是韓啓聖。
登時,他的肌肉再度膨脹,產生出足以與我對抗的力道,向右一摔,我的身體撞上建築物。
趁著這個機會,他躍上圍牆,逃之夭夭。
「該死……」
重新穩住身體後,韓啓聖早已不見人影。
「義軒,不好了,德馨她的狀況很不妙。」
項德馨的雙腳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臉上的表情十分地痛苦,不時還發出難受的呻吟。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來,項德馨絕對是屬於受重傷的情況
片刻都不允許我遲疑,我立刻拿出手機,撥打老爹的電話:「喂,老爹,德馨出事了……」
沒過多久,老爹帶著人與救護車趕到了現場,將項德馨送往醫院。
「義軒,到底出什麼事?為什麼德馨會傷成那樣?」
「我也不知道……對不起……」
挫折與無力感同時剝奪了我的自信,我只能無力地掐緊拳頭,凝視著柏油地面上的血跡,埋怨著自己的無能。
「義軒……」
梁凜滄的掌心貼在了我的背部,令人安心的溫暖從接觸的肌膚沁入心中:「抱歉,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到德馨學妹也有被攻擊的可能,對不起。」
明明就不是她的問題,但梁凜滄卻代替著我朝老爹鞠躬道歉。
「不,我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只是……算了,這件事情交給你,德馨我會負責照顧好的。」
「謝謝……我一定會把那傢伙給揪出來。」
「我也來幫忙。」
「當然,少了妳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手對抗,只是……」
剛才短暫的交手,讓我看見了一絲勝利的曙光。
就算是怪物,本質上也還是人類,那自然也有著破綻:「這件事情需要計畫,我們先回去想出對策,再去找韓啓聖算帳。」
正邪衝突,韓啟聖顯露獠牙,偷襲了孤身一人的項德馨,他的下個目標究竟是誰?
不敗的怪物之身現出弱點,梁凜滄、項義軒是否能阻止韓啟聖的陰謀?
欲知後事如何,請繼續關注 正義/Justice 第八章
第一章,首敘始識面,次言後分形:http://www.jamesdambrosio.com/artwork.php?sn=5627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