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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432. 墜入瘋狂後的狂氣判斷

tamasuzuna | 2022-11-12 21:09:41 | 巴幣 2002 | 人氣 232



就連以最強『魔人』聞名的賽爾德拉?庫因非里翁都動彈不得,這個事實簡單明瞭地昭告了『血之魔獸』的危險性。
即便在千年前的研究院,那東西也是被所有人喚為「邪道」的產(chǎn)物。
看在我眼里雖然是惹人憐愛的寵物,可是對正常生物而言卻是完全相反。僅僅是目視,就會讓曝曬在猛烈怨念下的身體顫抖不止。
那隻所有生靈的天敵,正打算用型態(tài)怪異的(看起來像)手腕部位,抓捕鄰近的古奈爾。
在釐清事態(tài)的當(dāng)下我便展開了行動。是源自職員應(yīng)當(dāng)守護來客的義務(wù)感,還是出於其他的正義感呢——我撲倒了古奈爾,兩人一起倒臥在地。
接著,我為了立刻採取下一個動作而抬起臉——

「——魔法《DistanceMute》。」

我看見了渦波的背影。
閃著淡色紫光的手臂已經(jīng)刺穿了『血之魔獸』,製作出魂與魂之間的『聯(lián)繫』共享彼此的人生,不由分說地削弱對手的戰(zhàn)意。
雖然因事出突然而讓我流了身冷汗,但看來可以安心了——這種想法只持續(xù)了片刻。
經(jīng)過短暫的寂靜後,渦波慌張地大喊。
「咕……!靈魂明明只有一個卻不是一個人……!?果然全都交纏在一起了嗎……!?」
渦波以眼神向我提出確認,我隨即點頭予以回應(yīng)。
如他所想,這個『血之魔獸』正是以『過去視』觀覽我人生時見到的其中一個失敗作品,研究員們企圖製造出『魂之理的盜竊者』,於是將耐久實驗和改造實驗的『魔人』殘渣以手術(shù)縫合在一塊、反覆地操弄,其成果便是使牠們降生到了這個世界。
像這樣靈魂被徹底擺弄、被人為手段複雜化到這般地步的存在,恐怕也就只有牠們了吧。
即使是渦波也——不對,正因為是想和靈魂達成『聯(lián)繫』的渦波,『血之魔獸』這種對手才更不妙。
直覺理解到這點的我,急忙向熟識的友人打起招呼。

『——大家!』

我有自信,如果是我就能和他們交流。
都沒辦法和古奈爾還有賽爾德拉溝通了,要是不能在這一刻派上用場,我留在隊伍裡就沒有意義了啊。我震動起『血之人偶』的喉嚨對他們發(fā)話,表示自己想要同千年前那樣,和他們?nèi)谇⒌亟徽劇?/font>
我的呼喊傳達到了。
雖然不知道用以感知聽覺的器官長在哪邊,不過他們都對我的聲音起了反應(yīng),眼睛同時轉(zhuǎn)了過來。
骨碌碌地,眼球在捕捉到我後停了下來。
真是令人懷念的視線啊。
目光之所以會停留,絕對是因為認出我是我了吧。
不同於救世主大人倉促做出的『聯(lián)繫』,我可以從『血之魔獸』身上感受到彼此經(jīng)過千年也未曾改變過的強力羈絆。
啊啊,思鄉(xiāng)之情又變得更濃烈了。
不只是環(huán)境與氣味,還和故友重逢,令我的心底無比感動。
太過懷念,感覺眼眶都泛起了淚光。

『我有話想和你們說說……是非得傳達給你們知曉的事情——』

不只是淚腺,連嘴巴也擅自動了起來。
想拿來慶賀再會的話語堆積如山,思念和語言止不住地從我的喉嚨流瀉而出。雙腳也自然地向前邁步,為了一把將『血之魔獸』擁入懷中。
然而、在半途中——
「————!——————!!」

那是一聲纖弱到不成聲音的聲音。
不是我也不是渦波。
那是『血之魔獸』發(fā)出的聲響,我從眼前的光景得知了。 他們無數(shù)的眼球做出小幅度的震動,將全身當(dāng)成聲帶的替代品,雖不悅耳但也發(fā)出了近似人聲的音色。
我知道失敗作品和『血之魔獸』都沒有喉嚨。
他們的各種性質(zhì)我早就習(xí)慣了,於是我為了和『血之魔獸』對話繼續(xù)向前走過去

——然而,追求對話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緊盯著我的『血之魔獸』抖動著身體,體積再度開始膨脹。
就像從腳邊汲取血液似的,更多的眼球像在結(jié)實般不斷增生,眼睛的數(shù)量在最後超過一百,接著是相當(dāng)於四肢的部位從中軸分裂增殖,人類外貌的最低前提「雙手雙腳」於是崩壞。
大量纖細的紅色腕足如煙霧似的在空中晃動,腕足的最前端和刀刃一樣銳利——突然間、我的視野被無數(shù)細點給遮蔽。
『血之魔獸』搖擺不止的的腕足尖端,向我襲了過來。
當(dāng)我理解到自己成為了攻擊對象時,無數(shù)的細點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榇贮c。
迫近的針山就要將我扎成蜂窩——

「——『諾文』。」

如此呼喊著的渦波不知在何時趕到了我身前,將數(shù)不清的分枝全數(shù)切成粉末。他的手上握著一柄華麗的劍,由此可知他是用『劍術(shù)』來解決的。只不過,我無法目視他是如何在這個狹窄的房間裡辦到的。

「————————!!」

『血之魔獸』震動軀體,發(fā)出低鳴。
不只對話遭拒還被她攻擊,讓我多少受了些打擊。
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畢竟我也一樣,在渦波對我使用《DistanceMute》之前,我也和眼前的『血之魔獸』一樣會到處攻擊生者。所以一切都很無奈啊……我在心裡整頓好情緒,但也有人和我不同,完全失去了從容。

「——————!?閉嘴啊!!」

也就是待在房間的角落,以部分『龍化』展開單邊翅膀的賽爾德拉。
從他瞳孔中閃爍的紅光能看出他的精神相當(dāng)亢奮。
「已經(jīng)到極限了!——『龍之風(fēng)』喲,將那東西粉碎!!」
他拍動翅膀,在小屋內(nèi)颳起一陣旋風(fēng)。當(dāng)然,那陣風(fēng)完全處於他的掌控之中,狂風(fēng)就像擁有意志似的只向著『血之魔獸』奔去。
然而,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這股風(fēng)勢實在太過龐大了。
當(dāng)我意識到不妙之時,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風(fēng)颳到了眼睛裡面,迫使我閉上眼皮(其實只是沒多少作用的肉膜),接著又聽見了構(gòu)成小屋的木材和土塊被破壞掉的聲音。
正可謂炸裂的爆音。
衝擊之大,讓我立刻決定效仿起腳邊的古奈爾擺出防禦姿勢。
等到敲打背部的衝擊散去後,耳鳴聲依然殘留在大腦之中。
即使變成『血之人偶』也意外地和人類沒多大區(qū)別啊,我略顯失望的站起身來,睜開眼睛視察周遭的狀況。
我們剛才待的小屋就如同灌入過多空氣而破裂的氣球,大家的所在位置被強制改成了屋外。赤色的街道一片狼藉,像是受到颱風(fēng)或地震等災(zāi)難肆虐一樣,大量的建築物殘骸和瓦礫漂浮在血色淺灘的水面。
古奈爾做出來的『安全圈』崩毀了,只有兩個人還站在視野變開闊的街道上。
其一是身處爆炸中心卻仍舊無傷,持劍擺出架式的渦波。
其二是引起爆炸的賽爾德拉。
和爆炸發(fā)生前不同,賽爾德拉的右手也使出了部分『龍化』,並且舉起那條比平時粗壯三倍的臂膀支撐在床鋪底部。而希絲仍躺在那張床上發(fā)出可愛的鼾聲……能確定了,這個人是那種一入睡就很難被叫醒的類型。
雖然我對這做法頗有微詞,但是賽爾德拉確實在完好保住夥伴的同時,也將『血之魔獸』給擊退了。
畫面上來看是這樣。
而實際上則有所不同,賽爾德拉以險峻的目光瞪視著血河的水面。
視線的標的是混雜在瓦礫中的『血之魔獸』殘骸,那些四散的眼球仍舊靈活地游移著瞳孔。
然後、宛如剛才所見的重播,眼球又開始分裂了,以非比尋常的速度孕育魔之葡萄,而且還是以四散的眼球當(dāng)作種子,在各處——
一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將我們包圍住的新生『血之魔獸』已經(jīng)有三十隻左右了。

「……擊潰的不夠徹底就會變成這樣嗎。」

即使威脅的數(shù)量上調(diào)了一個位數(shù),賽爾德拉也依舊冷靜。看樣子他很習(xí)慣與會分裂的的怪物戰(zhàn)鬥,已經(jīng)做好下一波攻擊的準備了。
但是在那之前,小隊的隊長叫住了他。
「賽爾德拉!還覺得『恐怖』嗎!?」
渦波說出口的單詞,是異世界的兩個文字。
並非字面上的意思。
『血之魔獸』那惹人生厭的外觀會高度刺激生物的生存本能,就算看慣了更在他之上的異形也沒用,那就像是【世界之理】,會讓對峙者全部深陷於『恐怖』之中。
也有研究員把這現(xiàn)象當(dāng)作「世界首例的人工『詛咒』」而沾沾自喜。
但是,賽爾德拉輕易地將其克服了。
「這種『恐怖』也差不多習(xí)慣了……畢竟都品味不少次了啊。而且和之前不同,我在『異世界』的書籍裡預(yù)習(xí)了不少。」
就算只是一隻的『血之魔獸』,都能在一夜之間讓一個街區(qū)化為血海,普通人只是看一眼就會發(fā)狂,隨後不停悲鳴直至死亡。
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恐怖』了。
渦波在聽見回答後也看似安心地呼了一口氣。

然後兩人在『血之魔獸』們的四肢發(fā)育完成之前,相互確認啟接下來的行動。
「所以我們的隊長,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這東西?」
「在被賽爾德拉擊裂之後,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變得薄弱了。我想《DistanceMute》對現(xiàn)在的『血之魔獸』能行得通,這次的話說不定可以。」

渦波朝我看了一眼。看來我決定的名稱被正式採用了。

「這東西是叫『血之魔獸』嗎?總之我是不會給你提建議,但我要以前總司令的立場給你忠告。顯然事前的『未來視』沒有預(yù)測到這樣的發(fā)展,所以最好不要這麼做。」
「不對,並非完全沒有這種未來。所以我不想要放棄……希望賽爾德拉你能就這麼保護古奈爾她們。」
「……我就遵從隊長的指令吧。」

經(jīng)過猶豫片刻後,賽爾德拉點頭答應(yīng)。
忠告受到無視,看起來他很不滿。

「賽爾德拉,謝謝你的忠告。但是如果在這裡選擇退讓,之後我一定會『後悔』,所以——」

所以,要竭盡全力
渦波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如同收劍入鞘似地將手上的華麗的寶劍納入自己體內(nèi)。
這時,周圍的三十隻『血之魔獸』已經(jīng)完成四肢的建構(gòu)開始行動。
賽爾德拉保持著高舉床鋪的姿勢,用強勁的腿力跳到我身邊。

「——『陽滝』。」

把自己當(dāng)作誘餌的渦波一動也不動,輕聲道出這個名字。這次的『詠唱』不是為了使『劍』,而是為了動用『絲線』。
就像陽滝曾在千年前的芙茨亞茨庭院用『白線』捲起如同流水的漩渦,創(chuàng)造出魔法的『雪原』那樣,渦波的膝蓋周圍也竄出了和她同類的『紫線』。深紫色的絲線刻印到赤紅的水面上,如奔雷般迅速蔓生,畫出如蜘蛛網(wǎng)——不,更像是將『血陸』切出了龜裂。
或許是色調(diào)的關(guān)係,比起原版更讓人覺得不祥。
之所以無法如陽滝那樣輕易掀起渦流,是因為數(shù)量的侷限吧,雖然這兩個月都在鍛鍊劣化版的『線』,可渦波還是刻意壓制著使用的數(shù)量。
被『紫之線』觸碰到的『血之魔獸』猛地跳起。

「——《Distance Mute》。」

在『沒有質(zhì)量的神經(jīng)』做出『聯(lián)繫』的那一刻,那招犯規(guī)魔法就朝牠們飛去了。『血之魔獸』們感受到身體被敵人的魔法侵入,全部都將眼球轉(zhuǎn)向了渦波。
在這瞬間和渦波對上視線實屬大意之舉,我想牠們都無法抽離目光了。就和當(dāng)時的我一樣,在那雙能將人吸入其中的眼睛面前,『血之魔獸』們都無法動彈。

「———!?」

『血之魔獸』們明顯出現(xiàn)了動搖,動作愈發(fā)遲緩。
即便知道必須儘早攻擊『紫之線』的施術(shù)者渦波,腳步卻僵硬得像是身上套了件厚重的盔甲,動作緩慢之餘又帶點怯懦。
可即使如此,『血之魔獸』最終還是擠出了勇氣,舉起赤色的纖細腕足刺向渦波。
但是太慢了。
和這種寸秒當(dāng)以千金相待的對手交戰(zhàn),這實在太慢了。
在鋒利的刃尖即將觸碰到渦波的前一刻——腕足如燃燒的紙屑那般,在散灑出血霧的同時失去了形體。 周遭的『血之魔獸』的紅色四肢都在瞬間老化,猶如被風(fēng)雨侵蝕而腐朽似的,撒落成一地碎片。
長在身體上的眼球當(dāng)然也是全掉到了血色淺灘裡頭。
渦波看著那堆殘骸,像是祈禱般用溫柔而暖心的語氣開口道。
「雖說靈魂的些許交雜導(dǎo)致了扭曲……不過沒什麼不同。因為我也一樣,所以我懂。你們的靈魂和我沒有絲毫區(qū)別——」
那些話,就好像自己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眼前的『血之魔獸』們一樣。
若是出自普通人之口,那聽在別人耳裡只會覺得說話者很「自以為是」吧,但是以『過去視』體驗過牠們?nèi)松臏u波,迫使雙方站上了相等的立場,因為在剛才的那幾秒,渦波將『血之魔獸』們幾百年份的人生都觀覽完畢了。
於是在得到了第一個能以「相等立場」理解自身苦楚的共感者後,這群靈魂用以維持身體的核心——對這世界的『留戀』也就被奪走了。
在摸到渦波之前,『血之魔獸』便接二連三地崩落在地。
「雖然只有一點,但我漸漸搞懂了。靈魂既然被縫合在一起,那就只要一個一個仔細地重做一次手術(shù)修復(fù)就好。剩下的事就和『血之人偶』相同了……!」
原來是這樣啊。
將千年前的外道實驗和改造完全解析,再以相反的步驟進行復(fù)原手術(shù),似乎就能解決靈魂相纏的問題呢。
我還真不知道現(xiàn)在該說什麼了。
可即便我無法理解渦波的話語,眼前的現(xiàn)實依舊是一邊倒。

就像要證明魔獸和人偶別無兩樣,來到渦波跟前的『血之魔獸』陸續(xù)失去了形體。總共耗費了十幾秒左右,不過就這點時間,『血之魔獸』便全軍覆沒了。
由於掉落的眼球還會形成新的『血之魔獸』繼續(xù)突襲,所以戰(zhàn)鬥看來還會持續(xù)下去。

——但是數(shù)量明顯減少了。

我確定剛才的『血之魔獸』裡面,塞有上千個沒能得到報償?shù)撵`魂,然而剛剛襲向渦波的『血之魔獸』卻沒什麼壓迫感。
氣息稀薄的『血之魔獸』對渦波發(fā)起無數(shù)次進攻,每次都在即將觸及到渦波前碎裂零落,然後再度重構(gòu)身體,可弱化後的魔獸又更難以觸碰到渦波了。靈魂一再地被分解、理解、收穫報償——只是不停地在削減。

『……真無趣。』

好無聊啊。
認真思考的人都會顯得像白癡一樣,渦波的力量就是如此犯規(guī)。
渦波身上有「讓魔力留有餘裕」、「不讓自己受傷」、「不讓對手受傷」、「不讓夥伴受傷」、「在這些條件下去拯救對手而不將之擊倒」等等的限制存在。
就算是這樣,仍然沒有演變成戰(zhàn)鬥。
就像割稻那樣的例行作業(yè)。

『呼啊~啊……』

約莫過了三分鐘後,我打起了呵欠。
從下方傳來的聲音倒是和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慌張的不行。
「賽爾德拉大人……這東西就算很順利地減少了,也很不妙啊……」
趴在我兩腿中間的古奈爾略為抬起頭,對著身旁把嘴角上揚到極限的賽爾德拉喊了一聲。

「——賽爾德拉大人!!」

被叫到的賽爾德拉轉(zhuǎn)過頭看向古奈爾,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被兇的原因,收起笑容和古奈爾確認起狀況。
「啊、是啊。我也算知道敵人正在減少。然而那裏面到底擠了多少個?我原以為很快就能結(jié)束,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幾秒……?」

看來他倆終於是趕在我之後理解了狀況。
從『紫之線』擴散出去算起已經(jīng)過了兩百秒。
只看表面就是『血之魔獸』一直在破裂,而內(nèi)部的數(shù)量不斷在減少而已。看似是相當(dāng)輕鬆,但是用渦波的視角來思考的話——不間斷地使用『過去視』體驗?zāi)切┪丛羞^回報的靈魂的人生——加起來估計都度過兩千年的時光了吧。

古奈爾和賽爾德拉的臉色,變得比剛才被『血之魔獸』突襲時還更加鐵青。想到自己剛才發(fā)楞的那段時間,渦波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比漫長的歲月,賽爾德拉忍不住發(fā)出吼叫。

「——渦波,數(shù)量太大了!直接拔出魔石了結(jié)牠們!這東西完全是用來狩獵『次元之理的盜竊者』渦波的陷阱啊!」
連古奈爾也贊同這句忠告。
現(xiàn)在的情勢好像糟糕到連感情不好的兩人都會團結(jié)在一起呢。
「恰如古奈爾?修爾斯所言,我們被感知到了!證據(jù)就是這些天敵,是從地下這個唯一能躲避『線』和『未來視』的地方冒出來的!法夫納利用了你的善意來反制你,想要令你的心靈脹破!別像個笨蛋一樣奉陪他!你要是一不小心成了廢人,一切就都完蛋了啊!?」
賽爾德拉肯定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擔(dān)憂吧,他用粗暴的口吻試圖制止渦波。
他的聲音確實地傳到了低頭將精神集中於『紫線』的渦波耳中,渦波對此有所反應(yīng),他保持著跪姿慢慢抬起頭,然而臉上的表情,卻和賽爾的拉的預(yù)想相反——
「廢人?我完全沒事啊賽爾德拉。不如說我也差不多習(xí)慣了。最近的生活和平到有些癡呆了,現(xiàn)在才終於覺得狀態(tài)有所恢復(fù),魔力的狀態(tài)真的好到不行……!」
他看起來很開心。
他那爽朗笑臉和溫柔的眼神未曾褪去。用『過去視』觀看了近百人人生的渦波,開朗的就像是自己總算在此刻得到了活著的實感一樣。
他的這份反應(yīng),就連人生經(jīng)驗豐富的賽爾德拉和古奈爾,都顯得吃驚而困惑。
「喂,喂喂、渦波……!」
「會長……」
假設(shè)他真的有可以拿來享受的從容,那也無所謂。
但是兩人卻無法確信自己隊長的笑容是否出自真心。
賽爾德拉感到困惑、轉(zhuǎn)向四周尋求協(xié)助。他首先和古奈爾對了下眼神,在確認到對方的表情也和自己相同後便移開了視線。接著他看向位在上方的床鋪底部,搖了好幾次頭。
『…………?』
有點違和感。
如果說賽爾德拉和古奈爾都很『不安』,那幹嘛不去強行阻止呢。他們和身為旁觀者的我不同,擁有能辦到這件事的力量。
現(xiàn)在馬上介入、代替渦波攻擊『血之魔獸』不就好了。
無屬性魔法或是吸血鬼的能力,用什麼都可以。
但是為何,卻不做出行動呢?
——該不會是,不能違抗擔(dān)任隊長的渦波嗎?
就在剛才,我和渦波連通了心靈,相互閱讀了對方的人生。
只不過渦波的人生中有許多被■■■染黑、故意弄得連本人都沒法好好認知到的部分。
比如說,兩個月前渦波跟賽爾德拉在『原世界』戰(zhàn)鬥的故事。
還有三天前古奈爾和渦波在『原世界』買完東西後的故事。
兩者都應(yīng)該有某種結(jié)局,並且在最後交換了某種『契約』才對——可是都極不自然地缺失掉了。
直覺告訴我,這份不自然和現(xiàn)在的違和感有關(guān)。
要是那份『契約』之中有類似絕對服從的條款,就能解釋眼前的狀況了。只是考量到渦波的溫吞個性,實在很難做出這種猜想……
『哎——』
不管怎樣,反正變得有趣起來了。
這個隊伍沒有任何一個成員可以阻止失控的隊長。
要是渦波繼續(xù)用『過去視』觀看他人的人生,結(jié)果會是如何呢?
那可盡是些發(fā)生在這個地獄的『不幸』人生,而且還是數(shù)千年份。
他的人生還會延續(xù)多久,他的靈魂究竟會在盡頭抵達何處?
啊啊,真是讓人懷念的感覺。
以前待在研究院的時候,也會像這樣看著自己深感興趣的實驗。
我想要不受任何干擾、將這個靈魂的多層化實驗看到最後——這使我跳脫出旁觀者的框架,稍微顯露了一點慾望。
「————————————————————————————————————————————————————————————————————————————————
『嗯?』
又一聲高亢的聲音。
這次是更難以辨明的怪音,連我這個聽?wèi)T了各種悲鳴的人都覺得相當(dāng)刺耳。
不像是某種動物的叫聲。
並非天然的發(fā)聲,也不是人為打造出的音色。
在我的認知之中,蟲子的飛行聲最為類似;借用渦波的知識來比喻,則是刮黑板的聲音。
總之共通點就是都很使人煩躁,引人不快又令人噁心,非常難忍受。
我惡狠狠地甩頭向後一轉(zhuǎn),怒視噪音的源頭,看見在街道尾端的一個人影。
不過,早在回頭到一半時,我其實就找到引發(fā)噪音的物品了。
——是黑色的絲線。
不知何時,和我視線差不多高度的空中,出現(xiàn)了一根平行於水面的絲線。
『黑線』從我看到的那個人影身上延伸而出,繃地緊緊的,就像是在『血陸』的風(fēng)景畫上加筆的壞心塗鴉般不自然。
從延展至地平線的『黑線』傳來的噪音不停作響。
「什、這和我的——!?古奈爾,清潔工!用全力蹲下!!」
賽爾德拉好像也注意到了。
並且比我更先察覺到下一步會發(fā)生的事,於是把舉著的床鋪丟到高空,抓住我和古奈爾的頭,自己低下頭的同時強硬地把我們的腦袋按到臨近血河水面的位置。
我的視野大幅下降。
然而,在我的臉快要碰到血河的那一刻,在視野的角落捕捉到了。
如同壞心塗鴉的黑線,動了。
它輕巧而又緩慢地轉(zhuǎn)了一圈。
以遠處的人影為中心點,讓緊繃的『黑線』像是在使用製圖工具/圓規(guī)似的迴轉(zhuǎn),掃過這個布滿了斷垣殘壁的街道。
我看見絲線在途中接觸到了『血之魔獸』。
可絲線既沒有綑綁住牠、也沒有將之一分為二,牠的身體在碰到『黑線』的瞬間就開始超高速震動,隨後裂解成爛泥。還保有形體的建築物也是,全都在碰到『黑線』的瞬間失去了形體。
單就表面上來看,和接觸渦波『紫線』的結(jié)果大同小異。
但是明顯並不一樣。
渦波是以溫柔、溫暖、慈愛的心來拯救『血之魔獸』們的靈魂。
相對的那個人影則是不留情面地、冷酷地、殘虐地將『血之魔獸』們的靈魂破壞掉。
沒錯,只是單純的破壞。
那條『黑線』是以震動來破壞靈魂的無屬性魔法——不,那是令人壞念的『咒術(shù)』才對。
在我的認知跟上現(xiàn)實之時,全部都結(jié)束了。比我視線還高的一切事物都已消失,化成血水。
昨天還很漂亮的紅色街道完全變了個樣。
然後,毫髮未損的床鋪向著這個視野變得過於寬敞的街道墜落。
賽爾德拉很輕柔地承接住床鋪,將它放下。
遠處的人影也走了過來,使我能夠以雙眼確認他的外貌。
貴族風(fēng)格的服飾,配上赤銅色的短髮。
他是為有著一張柔和臉龐的『魔人』青年。
據(jù)我的情報所示,他不是普通的『魔人』。
原本他是一位普通的人類,和生前的我一樣,雙親雖為『魔人』,被誕下的他卻有著正常而純粹的人類身體。然而其艱難的人生鍛鍊了他的靈魂,在持續(xù)吸收『魔之毒』的最後他成為了『魔人返還』。
他是昆蟲系怪物的混種,但是身體並沒有全部異形化,看來是對『魔人化』的控制頗有一套。
蜜蜂的特徵只有出現(xiàn)在左眼和左手。
左眼塞滿了大量小眼,是昆蟲系怪物常見的複眼。
左手也是,如節(jié)肢動物那般堅硬細長——不對,仔細看會覺得有點奇怪。明明是手臂,肘部卻長著針狀物,還有近似薄翅的東西覆蓋在手臂上面。
——在我觀察到一半時,那位青年就把自己的『魔人』特徵用繡有華麗紋樣的披肩掩蓋住了。
「…………格連先生。」

如理所當(dāng)然般無傷的渦波不知不覺返回我們身旁,喚出那位渾身是血的熟人的名字。
「好久不見啊渦波。覺得你好像很辛苦的樣子,所以就來幫忙了……但是看你這副表情,我不會是多管閒事了吧?」
『一次攻略隊』的首要目標格連?沃克一邊回答一邊露出柔和的笑容,用左手抓了抓頭髮。
然後他把以前沒有配戴的眼罩(這個也有金色刺繡,看起來很貴)從額頭處向下拉,遮住了複眼。
「沒有這回事,幫了大忙了。說實話再那樣下去的話,太陽都要下山了……」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沒被將來的義弟討厭。」
兩邊都以爽朗的表情在敘舊。
而插進他們對話的人則是,躺在剛才被丟到高空的床鋪上瞪大了雙眼的希絲。
「什、什麼!?剛才的晃動是啥……!」
雖然能忍受噪音,但是對身體造成的衝擊似乎就無法了。
格連很柔和地看著四處張望的希絲。
「希絲大人,您果然也來了呢。」
接下來他又移動視線確認起其『一次攻略隊』的成員——
「還有古奈爾大人和賽爾德拉大人也……——!」
看見我這個從血之淺溪站起的最後一人,格連倒吸了一口氣。
前不久才用瞬間殲滅『血之魔獸』的方式閃亮登場的人物,對我這個『血之人偶』產(chǎn)生了劇烈的動搖。
「妳、妳……是誰?」
看他的樣子就明白了。
格連雖然能預(yù)料『理的盜竊者』、『使徒』、『吸血種』等等存在,可我這號人物卻是完全在預(yù)定之外。

『只是隨處可見的一介清潔工罷了,還請您不要過於在意。』
「清潔工……?哪方面的……?」

然後他很明確地,聽見了我的自我介紹。
~~


渦波這句我們的靈魂是一樣的....
當(dāng)場承認自己瘋P是嘛

順便,日文的發(fā)聲一般都是人類或者動物震動聲帶來發(fā)出聲響,天然也不是大自然的意思,比較像與生俱來,並且不靠外力的感覺
日本人看估計是沒違和,不過中文使用者應(yīng)該會比較問號

最後一句有某種含意,沒細想大家可能會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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