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問教主,您後續會指揮巫教的動作是?」龍井問。
「喔,當然地,我會要求我們的藥廠開始準備足夠分量的藥劑,請巫教醫院裡的醫護夥伴做好訓練和準備,接著靜候情報組的夥伴呈報白牡湖森林的疫情,大致是這樣──喔喔,你倒提醒我該寫信了!」
宋巴羅說到這又戴回眼鏡,他挪開眼前的書本然後從抽屜拿出紙筆。
「再怎麼說,巫教都不可能去攪和戰爭的。更別提普羅列斯族是三百年前就被放逐的族群,如果因此而滅族,庫羅?弗藍應該頒感謝狀給嵅擱坎卡族的族長才是。」
龍井倒抽一口氣,他看身旁那二個嵅擱坎卡人似乎也沒有流露一點開心的神情,畢竟宋巴羅的意思就是要放著森林裡的莫烈墨瓦病毒不管,除非有病患來到巫教醫院求診或是疫情擴散到白牡湖森林之外……
可是在那之前,會死多少人哪?
「看來,再晚一星期收到緊急召集令,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是吧?」
龍井對著宋巴羅擠出笑容,十分僵硬的笑,他走向前一手握起桌上的外出證。
「我那些魔法界的同事真可憐,我可以去迷人的魔藥市場散步他們卻得加班了……──先告辭囉!親愛的米拉斯教主、蓓森塔先生以及奧克羅女士。」
龍井裝模作樣地走出辦公室,然而才彎過一個轉角,他就失落地倚著牆,一步也沒力氣可走,此刻心煩意亂,複雜的思緒惹得他快爆炸,或許是因為他第一次參與巫教中和瘟疫相關的會議,或許是因為巫教的處理方式和他原以為的相差過大,或許是因為他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一群人準備使另一大群人等死……
「那二個普羅列斯族的小鬼影響你了嗎……?」
史勒輕聲問,卻遲遲沒聽到龍井吭一聲。
「我想剛才宋巴羅說的足以表明巫教的立場了,即使──我說即使──要『扭轉』也不是操之在你。還是別再想這事了,這兒魔藥市場的風情和妖怪界的很不一樣,逛完後再休息一下就回家吧。」
沉默了幾秒,龍井忽然回過神般叫起來:「等等等……!史勒你說扭轉也不是操之在我,那是誰?」
「瞧你精神都來了,就那麼想插手這件事嗎?」史勒笑了一聲「還是別了吧,該傷腦筋的,他們會自己去想辦法。」
聽史勒這樣賣關子,龍井不太開心,但他察覺有聲音靠近……似乎還是他有興趣偷聽的對話?他趕緊用魔法陣隱形起來。
「……幸好教主答應我們的請求了,待會進宿舍之後,你先捎信給摩邦雪,我則去跟我們的老朋友聯絡,必要的話我們還得跟情報組一起去白牡湖森林幾趟。」蕭瓦吩咐道,匆忙的腳步使他的語氣有些喘。
「這我當然知道,不用你操心。」蘇莉理所當然地說,但她又話鋒一轉「蕭瓦,我覺得討論出那個『臨界點』比較要緊,我們究竟要『觀察』多久才向教主請求『全面動員』?會不會太遲……一個月的話?」
「絕對不能放一個月!」蕭瓦激動起來,咬牙切齒地低吼:「那種危險的病毒絕對不可能放著它四處傳染一個月的,蘇莉,你我都很清楚!原本我們的作戰計畫是那麼的謹慎小心,做足準備只怕病毒萬一散佈出去……嗤,湯普迪和莫考休也太魯莽!」
「那至少先觀察一個星期吧,剛剛聽到也才發現二具屍體而已,要請求全面動員根本沒有說服力……」蘇莉說到這搖搖頭,嘆了口氣「那你記得跟麥欣說我們需要夠精確的情報。」
驀地,蕭瓦冷不防朝牆面灑出一瓶魔藥,速度之快把蘇莉嚇一跳,他不說話,維持動作約二秒後才收回手,冷靜地解釋:「我還以為有人在偷聽,不過偵探魔藥沒有回報,大概是我多心了,走吧。」
蘇莉瞥一眼身旁的牆壁──石板材質,上頭刻了一些植物和動物的浮雕,上方鑲了一枚藍光石──她繼續跟在蕭瓦後走,然後下樓梯,直到龍井再也看不到人影或聽到腳步聲。
「呼──戒心也太重了吧,可怕的魔法人……」龍井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想,他還不太敢解除隱形。
「不過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史勒老神在在地說「我說過──該傷腦筋的,他們會自己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