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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偵探──我的蠱嫁新娘》( 13 )

L.B.Rabbit | 2021-11-29 21:24:26 | 巴幣 0 | 人氣 202

連載中怪談偵探──我的蠱嫁新娘
資料夾簡介
昆蟲學博士蠱娘智鬥各路妖豔邪神(劃線) 蠱娘以科學方法破除迷信懸案 #巫蠱推理 #蠱娘 #法醫昆蟲學

早餐過後,我和她保持默契,誰都不曾主動開口提及起床時候所發生過的小小不愉快。

可是張清月的臉上明顯鑿滿「不高興」三隻字。

「劉曇先生,我對你非常、非常的失望!」

「彼此彼此吧,我亦不理解小姐你為何要以這副模樣行動。」

自己恐怕永遠搞不清楚這位女瘋子的衣櫃裡究竟藏起了多少玩意。說好是要去案發現場做實地考察,她卻一身山系女孩的玩賞打扮,活脫脫像一位準備去小資情調咖啡廳喝卡布奇諾的有錢白領。

反觀自己,一身便宜並且方便行動的戶外服,外加登山背囊而已。

「這樣不好嗎?可蘿莉可御姐的天然系大美女,在床上你會擁有雙倍的快樂,令多少人羨慕不已。」

自吹自擂我懂,但配上頹喪絕望的語氣和表情乃怎麼一回事?

張清月單手托腮擱在窗邊,繼續用女神般的外表語帶無奈說道:「誰叫我一定要等到『鬥魚蠱』回到體內,才能變回這原來的樣子呢?還是老公你更喜歡幼幼版本的我?」

「請收回你的危險發言,變態博士。」

「啥?!說到底是拜誰所賜,我們才需要山長水遠大清早去爬山的啊!?」張清月大鳴大放,指手劃腳。「劉曇你講講為什麼你手上竟然沒有苗秀慧的完整法醫報告?跑新聞的記者不是人均萬能情報通嗎?」

「博士你是否對『記者』這份職業抱有某種程度上的誤解?何況我是守法公民,不做犯法之事。」

「哦,好一個守法公民。既然如此,將來可別忘了補擺我們的喜酒。」

自己真的懶得再跟這瘋子較勁。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行動,這回我租了有利於山路行走的越野車。路途上自己專注於導航,張清月則坐在副駕駛座上使用筆記本電腦。

而且她看起來心情愉快。

「事隔三年,你覺得現在還有辦法找出證據?」

「只要我的推斷沒錯,十年前的死證據咱都有能力翻出來。所以老公你已看過了我發的資料?」

「我不是你老公。不過現在自己的確知道,姬目小蜂只分佈於黔東自治區中的某片樹林,並且目前無法以任何人工手段,從活雌蜂的體內抽取蟲卵移植到他人身上,成蟲亦無法離開位於黔東的棲息地,而幼蟲一旦離開那邊的樹林邊界即會餓死。但為什麼煉蠱日會是每月的十五?」

「因為我們苗人相信,每月十五日是陰氣最盛、有利於制蠱的日子。順帶一提哦,『六』為陰數,『重九』為盛陽,要製作害人的黑蠱,草鬼婆多半會挑選這兩個日子。所以──」

「所以你相信『眼蠱』並非邪術,施蠱者乃出於好意。」

天真。張清月似乎對於人性抱持著某種盲目錯誤的樂觀取態。

「本來就不是。此不過是部落巫醫之間世代流傳的民間療法。劉曇你是要歧視苗醫嗎?」

呵。「我是覺得這土炮子手段忒太邪門了些。」

製作蠱藥的重要材料,據稱是名為「眼蠱座子」的瞎眼蝙蝠。「把蝙蝠的牙連同血漿、藥草搗碎,然後敷在患處上等待眼珠生長。你們這些製蠱人難道不知道蝙蝠體內豢養了無數的危險病毒?」

「所以長出來的,不一定是正常的眼珠,亦有可能是『不應存在於世的怪異』。」

張清月的視線短暫離開屏幕,卻略嫌憂傷地水汪汪黑白分明凝視自己。

「但是劉曇,假如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你會選擇白白放手嗎?假如是你,或是你最親近的人喪失視力,你會放棄尋求任何解救對方的方法?」

不知緣故,自己忽然想起了孟瑤,以及妃洛。

她接著說:「會找上苗醫的,有不少是陷入絕望境地的病人。有可能是罹患絕癥,又或者是現代醫學無法治療的殘疾。你可以取笑他們愚蠢又迷信,質疑他們急病亂投醫,你可以視苗醫的手段為兒戲,但你絕不能夠否定,這些可能是這群病人最後奮力求生的掙扎行為。說到底,除了一心求死的人之外,有誰不想繼續生存下去?」

孟瑤自殺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會去救她嗎?

妃洛死亡前的一刻,是否亦期待過我會出現?

……忽然感覺自己把車內空調的溫度設置得過低,於是我伸手貼向控制面板,往左調高了五度。

「聽你這的口吻,似乎張博士你有想要去拯救的人。」

她對自己做一個鬼臉。

「哼!才不告訴你。」

然後不理會我,繼續去鼓搗筆電。

「那好,我們繼續來聊正事。」

繞過彎路之後就是村子的正門入口。駛入主幹道的時候,有幾位好奇的村民回頭注視咱們。

「『眼蠱』的事,你有告訴過『無名氏』?」

「有啊。」

有點意外她會大大方方承認。

「我跟你說,『無名氏』其實是個土裡土氣的土女人。」

「講失蹤的人壞話是件很缺德之事。所以她知道後有什麼反應?」

張清月環抱半臂,半身直往舒適的椅背後方靠倒:「我想想……當時她忽然說『原來如此,這樣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隨後就瘋狂地在自己面前用筆電本打字。」

如此看來,前任的確有留下採訪的紀錄,但為何日後又要刪掉這段訪談?是有意為之,還是被某人刪除?自己是否忽略了某個關鍵的環節?

「劉曇,莫非你是懷疑……她被殺人滅口?」

「這答案,只有在找出兇手以後才知道吧?」

越野車帶領我們一路向東,而張清月則指示自己停在風水林前。

現在我才察覺到,這村子的風水樹竟然是桑。雖然對於風水命理我一向嗤之以鼻,但礙於工作的關係,自己亦聽聞過不少奇怪異事。譬如說,環村而種的桑樹,最容易招惹厲鬼。

巧得很,一陣陰風吹過樹林,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令張清月無故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

「發現死者的地方是玉米田,但為什麼要在此處下車?」

「因為這裡並非是第一案發現場。」她將筆電的屏幕轉向自己,「瞧!苗秀慧的腳踝、大小腿和臀部都有被拖行過的痕跡,因此她是被人蓄意棄置於玉田米中,而非在那一處遇害。」

「……我就問一句,這份法醫報告你是怎樣取到手的?」

張清月驕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負責解剖苗秀慧的法醫欠我一份大人情。」

好傢伙,自己貌像要對你開始改觀。

接過電腦比對過內容,大部分資料確實吻合自己在「無名氏」文檔中找到的紀錄。

於是我把筆記本電腦還給張清月她。

「那麼,苗秀慧真正遇害的地方是在附近?」

她的死亡時間是在發現屍體前的一至兩日,但考慮到棄屍現場乃是草蟲滋生的戶外環境,實際遇害時間或應該有所提前。但即如此,此仍然涵蓋村子的大部分範圍。

所以犯人曾經近在咫尺。

「這不重要。」

「嚇?」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點偵查常識?

只見她東張西望,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風水林。

「劉曇,你曾經提及過有目擊證人在附近聽見有人跑上山坡?」

「沒錯,那又如何?」

「那我們就上山找線索吧!」她的自信笑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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