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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町メイド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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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枷鎖」
在黑暗的密室之中,迴盪著女高音的歌聲。那是莫札特作曲的德語歌劇『魔笛』之中『夜之女王的詠嘆調(diào)』的一個小節(jié)。雖然是需要高超技巧的難曲,但是唱歌的人卻非常輕鬆地演唱著高音的部分。讓人想到寒冷澄清的湖面,是非常美麗的歌聲。
「──吶,『QUEEN』。」
雖然應該是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是哼著歌劇的女人並沒有要停下手中刷毛的樣子,因為她正集中在房間牆壁上的繪畫工作。
「──QUEEN!」
被稱為是QUEEN的女人,這時才終於停下了手。在她腳下有個裝滿紅色黏液的桶子,從桶子的內(nèi)部傳來異樣的臭味。那是新鮮的血液的味道。
「真是的,幹嘛啦『JACK』。我正在創(chuàng)作中,現(xiàn)在很忙欸!」
被稱為是JACK的矮小少女,在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旁邊蹲著,那個男人的身上到處都插著小刀。當然,那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就像是用棍子戳著青蛙屍體的小孩子一樣,JACK的臉上充滿了純粹的好奇心。那樣的她將頭歪向被稱為是QUEEN的女人。
「這個人啊,只要像這樣戳他,就好像還活著一樣會動耶。心臟都應該已經(jīng)停了啊……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腦和神經(jīng)並沒有連接在一起的關(guān)係。魚也是一樣,要是沒有好好處理的話,即使切掉了頭還是會跳對吧?那也是一樣的道理喔。」
「嘿,這樣啊!果然QUEEN很聰明呢。不愧是前艾斯帕提亞,是來自很棒的學校呢。」
JACK將深深刺在男人額頭的小刀拔了出來,在那一瞬間,男人的屍體跳動了一下。
「不過啊,血的味道好重啊。吶,QUEEN,再怎麼說也不需要切片不是嗎。妳的衣服都被血濺的到處都是了,負責洗衣服的人又要生氣了喔?」
JACK和QUEEN,都穿著幾乎相同設(shè)計的軍服式的黑色女僕裝。當然,代表正規(guī)女僕的徽章等物品,在身上都找不到。因為她們都是從事非法活動的黑女僕。
「雖然說對手是王國的精銳兵,但是妳也殺得太過頭了吧,難道妳沒有慈悲心可言嗎?」
JACK一邊嘆著氣,一邊看著腳下堆疊的慘烈屍體山。不管哪一個都是別著法爾特西亞陸軍士兵徽章的屍體,那些是以精壯而聞名的山地士兵的屍體。但已經(jīng)不存在任何和生前的原型相似的屍體了,因為QUEEN在一瞬之間就將他們像切生魚片一樣切成了片狀。
「雖然妳這麼說,但對於已經(jīng)快要死掉的對手,不是也用很殘忍的方式讓他們感到痛苦了嗎?將手腳筋切斷之後拿來當成飛鏢的標靶之類的,士兵先生很可憐呢。」
一邊將刷毛的尖端浸泡到裝滿士兵們鮮血的桶子裡,QUEEN一邊這麼說。這裡是追蹤著FIVE和SIX的山地士兵們紮營的露營區(qū)──就在剛剛稍早,聚集在室內(nèi)的士兵們將地圖攤開,並且研擬著追蹤計畫的時候。JACK和QUEEN就趁夜襲擊而來,在營地內(nèi)的兵全都殺光了,這是十五分鐘前的事情。
「那個是任務(wù)需要的拷問喔。襲擊敵人的露營區(qū)並且獲得情報是我們的工作,JOKER是這麼說的。」
「然後呢?情報蒐集的結(jié)果是?」
「要通過西南側(cè)的街道是不行的,已經(jīng)被堵住了。從東南側(cè)的路線迂迴前往倫敦會比較好的樣子。」
QUEEN發(fā)問了之後,JACK一邊看著桌上攤開的地圖一邊回答。士兵們親手紀錄了各種事情在地圖上面,F(xiàn)IVE和SIX逃走的路線以及追蹤成員的配置等事情,都詳細紀錄著。在上面也可以確認到通往倫敦的街道,非常詳細地紀錄了檢查哨的位置。
「會合地點必須要修正才行呢。那些孩子們的消息呢?」
「TWO應該已經(jīng)送過去給腓特烈了。」
「腓特烈,那個傳令的烏鴉嗎?」
「居然把烏鴉當成信鴿來用,真是奇怪呢。」
JACK用一副沒什麼興趣的語調(diào)說著。
「不過幸好,後方支援很優(yōu)秀真是太好了呢。」
描繪的手並沒有停止下來,QUEEN咧開嘴一笑。
「話說回來這傢伙,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媽媽』,那算什麼?真是讓人感到失望,好無聊喔。」
JACK將被拷問的男人的屍體,連同綁著的椅子一起踢倒並吐了一口口水。扣咚一聲倒在地上的屍體插著無數(shù)的小刀,外觀看起來就像是長著無數(shù)根刺的茂密仙人掌。
「──善後做得如何,收拾完了嗎?」
房間裡響起了聲音,JACK和QUEEN回頭往那個方向看。一個和她們穿著一樣黑色女僕裝的女人,無聲地出現(xiàn)在背後。看來似乎是已經(jīng)將四散在外面各處的偵查兵全部殺光了,所以『KING』便回來了。
當然,她和JACK以及QUEEN一樣,都是黑女僕。
「喂JACK,誰叫妳們做到這種程度的。」
KING看了一眼士兵們悽慘的屍體之後,接著用像是老鷹一樣的眼神盯著JACK。而JACK則是一臉生氣地將頭轉(zhuǎn)向旁邊,並且叫著「不是我!才不是我做的呢!」。
「那QUEEN,就是妳吧。居然把敵人切成肉片,應該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吧。」
停下畫著圖的手,QUEEN回過頭,接著她用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口氣這麼說。
「因為,突然很想畫圖嘛。然後要畫圖的話,首先一定要有畫具不是嗎?」
接著QUEEN就用一種像是說著「妳到底在說什麼?」的表情歪著頭。
對此,KING只是傻眼的嘆了一口氣,表情像是在說「又來了啊」。
「QUEEN,妳看看靴子下面。還沒乾掉的血跡都黏在上面了對吧,要是敵人的增援順著足跡找到我們的話要怎麼辦。要是連軍用犬都放出來的話是很麻煩的喔。」
「啊咧,原本是王宮女僕的人,連狗這種程度的敵人都會怕嗎。」
接著QUEEN開始喀喀喀地笑了起來。
「那是因為妳沒有跟軍隊進行過山地戰(zhàn)爭的經(jīng)驗,所以才會連軍用犬的恐怖都不知道。」
「在成為王宮所屬的艾斯帕提亞之前,KING是軍用的紋付女僕對吧?」
JACK說完之後,KING點了點頭。
「山地士兵們會使用高度訓練的狗,就像是熟練的獵人一樣,用來追逐獵物。狗和人類相比,腳程和持久力都更優(yōu)秀,嗅覺也更敏銳,要逃離牠們的跟蹤是非常困難的。」
「哼嗯──這樣啊,不過只要KING在的話,狗之類的一點也不可怕就是了。」
JACK則是嘻嘻嘻地露出純潔的笑容。
「不管怎樣,都沒有繼續(xù)待在這裡的必要,撤退了。JACK,到集合地點之前就麻煩妳帶隊了。」
「遵命──。」
JACK用非常輕鬆的口吻回應。
「JOKER正在等我們的戰(zhàn)果報告呢──。」
似乎已經(jīng)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品失去興趣,對繪畫非常熱衷的QUEEN也跟在撤退的JING和JACK之後。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東西會動的室內(nèi),只留下大量鮮血描繪的壁畫──那是一幅描繪著被大火燃燒的倫敦,充滿災禍的風景畫。
~~~
走上山丘,撥開森林,接著持續(xù)朝著危險的山頂往上爬。娜娜一邊想著這根本就是山地士兵的訓練,一邊追著走在前方的艾斯帕提亞的背影。圍繞著山中小徑的森林非常濃密。努力呼吸,努力把腳抬起來,腳步不可以慢下來,因為要是被丟下的話,最壞的狀況就是會遇到山難。
「哈啊,哈啊……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嗎?」
娜娜對走在前方的艾斯帕提亞說,接著她轉(zhuǎn)過頭來。
「很快就要日落了喔,怎麼可能會有休息時間。」
面無表情地這麼說著,接著用把娜娜甩掉也不奇怪的速度繼續(xù)前進。而娜娜則是連要跟上都很勉強,到底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呢,娜娜回想起稍早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首先是娜娜從房間被誘拐出來,接著坐上馬,用眼睛無法捕捉的高速在街道上持續(xù)往西移動,然後就是現(xiàn)在,在險峻的山中小路上持續(xù)走了將近半天。
「基礎(chǔ)體力不太夠呢,娜娜?米謝蕾。像妳這樣子還算是女僕嗎?」
誘拐娜娜的當事人──走在山中小徑前方的艾斯帕提亞,一邊嘆氣一邊這麼說著。
瑪裘里?阿斯克維斯,就是那個艾斯帕提亞的名字。這個名字,即使對於非常不熟悉世界上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的娜娜來說,也是聽過名字的等級。雖然是女僕但是卻穿著執(zhí)事服的男裝麗人,以此而聞名的名字,同時也是和凡賽提四個人一樣位處在王宮中樞的女僕。毫無疑問是娜娜她們女僕科學生們憧憬的對象。
那麼有名的瑪裘里,找上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情呢……即使問她,她也是不斷轉(zhuǎn)移焦點,完全沒有要說明理由的意思。不管問什麼都只會回答「到了目的地之後就會明白了」。
「妳的故鄉(xiāng)是法國對吧?」
「是……這樣,沒錯……。」
「我曾經(jīng)在庇里牛斯山群裡修行過,真是懷念。凡賽提的四個人也有一起去山裡特訓。」
「和露露她們,一起……?」
「她們剛進入王宮的時候,那時候我正好是試驗官,也就是指導教官呢。在都市長大的瑪利艾爾,那時候在爬山時也跟現(xiàn)在的妳講了差不多的話呢。真是讓人懷念。」
「凡賽提的大家,也都有過那樣的時期嗎……?」
「不管是誰,最一開始都是雛鳥的。並不存在一開始就是完美的人。除了露露?拉?夏洛特和『那個女人』呢──嗯,已經(jīng)可以看到了喔。」
隨著馬裘里的話,娜娜抬起持續(xù)滴著汗的臉。然後順著緩緩下坡的小徑往另一頭看,許多從來沒見過的樣式的建築物聚集在那裡。那是位於山谷之間,被濃霧包圍的村落「里」。對於突然出現(xiàn)的景象,娜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全部都是日式的建築,在紅葉的底下,包含我在內(nèi)只有三十個女僕,都住在這裡避人耳目。」
「紅葉就是……楓的母親……?」
「沒錯。紅葉是王立女僕協(xié)會的名譽會長,實質(zhì)上的協(xié)會頂點,這樣講比較好懂吧?」
紅葉──那個名字娜娜有聽過。以前楓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對於一出生就分開的母親,總有一天要再次見面就是她的夢想。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楓會進入孤兒院呢。說到王立女僕協(xié)會的名譽會長,這確實是相當高的職位,那樣偉大的人,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女兒進入孤兒院呢。但是這些疑問也沒辦法問眼前的瑪裘里,娜娜將想說的話留在心中。
「那麼,走吧。娜娜?米謝蕾,紅葉正在等妳呢。」
~~~
「就是這樣茱莉亞!妳的優(yōu)點就是『視力很好』!能夠立刻將我的動作在腦內(nèi)模擬出來,並且變成自己的東西!那種直覺──作為姊姊非常高興喔!」
希耶娜避開揮來的劍,茱莉亞則是一瞬間潛入她的懷中,對她的身體進行打擊,並且利用自己的體重,抓住領(lǐng)口進行平衡感的破壞,準備使出一個完美的投技。
但是對手是賽提的其中一人希耶娜?菲娜謝,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對手。就在領(lǐng)口被抓住並且被摔出去,背部即將撞到地面的的瞬間,希耶娜的手頂住了茱莉亞的胸口並且用力將她全身頂起來。被頂起來的茱莉亞則是和希耶娜位置互換,接著希耶娜便像騎馬似的壓住茱莉亞的四肢。
「事到如今才說……妳是,我的姊姊……!」
一邊瞪著將劍尖抵在自己喉嚨的姊姊,茱莉亞這麼說。
「在妳拋棄家族的時候……在妳不顧海恩菲利亞家義務(wù)的時候……就不允許妳繼續(xù)掛著姊姊的名號……!」
即使是在這種狀況下,茱莉亞像狼一樣威嚇敵人的氣勢一點也沒有減弱。
「不對喔,妳和我都是被那個悲哀的血脈串聯(lián)起來的姊妹喔,家族的義務(wù)不過是表面上的東西罷了。妳和我都一樣,對那個家族所宣誓的效忠什麼的,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不是嗎……。」
希耶娜將臉靠近被壓在地上的茱莉亞,並且這麼說。
「我曾經(jīng)對已故的艾莉莎白的母親大人宣誓過,妳也曾經(jīng)對艾莉莎白大人宣誓過。我和妳的生存方式,不一樣的地方也就只有這個而已。只不過是宣誓效忠的對象是已經(jīng)死了,還是還活著,就只是這樣的差別而已。」
「……。」
「拋棄了家族的我才會了解,妳並不應該被海恩菲利亞家束縛。只要妳還是『海恩菲利亞家的女僕』,那妳就不可能守護『小姐』。」
「不要胡說了!」
怒氣爆發(fā)的茱莉亞,將騎乘在她身上的希耶娜頂了起來,並且在同時,用腳壓制軀幹的騎馬姿勢被破壞掉了,兩者再度分開來並且互相盯著對方。
「想想海恩菲利亞的家訓吧。『從者不可以比主人更優(yōu)秀,保護主人的爪牙,在主人面前務(wù)必要藏起來』。還真是讓人想吐的陳腐家訓,因為這樣,害得妳的爪牙生鏽到了何種程度,那些傢伙根本完全不理解。」
「妳想說我沒辦法使出全力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家訓嗎?」
「就是這樣。妳在艾莉莎白大人的面前會無意識地保留自己的力量。雖然妳可能會否定這個說法,但是一旦交手應該就會明白了──妳在那個別莊裡,到底被做了什麼?」
和茱莉亞一樣喘著氣的希耶娜問道。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小時持續(xù)不斷纏鬥了,即使是希耶娜?菲娜謝,會因此感到疲累也是非常正常的。
「……那種事情,還有需要說嗎。」
茱莉亞一邊說,一邊在腦內(nèi)回想當時的記憶。和艾莉莎白分離後,送到被稱為「別莊」的訓練設(shè)施裡,過著半監(jiān)禁,像地獄一般的訓練生活的幼年期記憶。在那裡茱莉亞受到了完全想像不到的嚴格鍛鍊,並且有了現(xiàn)在的戰(zhàn)鬥能力。
「和妳這樣互相對打,就是在確認妳有沒有被『洗腦』。艾恩菲利亞家啊,會給從者海恩菲利亞家的女僕戴上看不見的『枷鎖』。那就是為了避免自己養(yǎng)的狗會反抗而套上的,像『項圈』一樣的洗腦。」
──等一下,這個姊姊到底在說什麼?茱莉亞進入了些微的混亂。「枷鎖」是什麼?「項圈」是什麼?「洗腦」又是什麼……?
「快想起來吧,妳在那個下水道裡,和黑女僕們戰(zhàn)鬥的時候,為什麼可以使出100%的實力?答案很簡單,因為那裡並沒有艾莉莎白的『視線』的關(guān)係啊。」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知道!」
茱莉亞叫喊著,那是無意識之下的反應。
「這應該是從為了避免海恩菲利亞家反抗的,艾恩菲利亞家的祖先們開始的吧。只要主人沒有那樣命令,那海恩菲利亞家的女僕就無法發(fā)揮本來的力量。天生就有女僕才能的妳,居然被那樣的『枷鎖』束縛住,作為姊姊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啊……。」
所以啊──就在這麼說的瞬間,希耶娜吐出了大量鮮血並且跪在地上。看到激烈咳嗽的希耶娜的樣子,在一旁看著的艾莉莎白便扶著她的腰。
「真是的,我可是中了毒正在療養(yǎng)中啊……?跟健康的時候比起來只能使出一成的力量啊。這樣的我居然還能夠跟妳互相抗衡,本來是不可能的事情呢……妳明明就比我還要更有才能啊……啊啊,不用擔心。這種程度死不了的。」
希耶娜一邊吐著血一邊說。看這那樣的姊姊,茱莉亞只能睜著眼睛但是卻連動也不能動。
「希耶娜,已經(jīng)夠了……還是先休息吧。」
應該要在旁邊觀看著的艾莉莎白,很快地站起身來嚴正以告。在她手中握著的並不是練習用的,而是真正的護手刺劍。
「茱莉亞,抱歉。我也是一直到希耶娜跟我說了之後才知道有這樣的『枷鎖』存在。就連這種東西的存在本身都讓人難以置信,但是。」
看到妳和這種狀態(tài)下的希耶娜的戰(zhàn)鬥之後,我才確認了。艾莉莎白這麼說。
「作為妳的主人,我認為把妳的枷鎖去除是我的責任。雖然說治療的手段有點粗暴,但是只有這個方法能夠卸除妳的枷鎖了。茱莉亞──使出全力,並且戰(zhàn)勝我吧。」
話一說完,艾莉莎白就像是跟希耶娜替換一樣,在茱莉亞的眼前站了出來。並且使用表現(xiàn)出騎士道精神的擊劍架式。艾莉莎白是認真的,要和茱莉亞進行戰(zhàn)鬥。
在那個瞬間,茱莉亞的表情失去血色。怎麼會,這樣,不敢置信。不要,拜託住手。居然要和艾莉莎白戰(zhàn)鬥,這種事情,不可能的──茱莉亞無意識地往後退。
「妳要是不過來的話,那我就過去了。」
隨著神速的一踏,接著非常簡單快速的一個突刺。朝著心臟刺出的一擊,茱莉亞幾乎是只靠著生存本能來避開。反擊的意思,當然是一點也沒有。
「小姐!快住手!我,不想和小姐戰(zhàn)鬥!!」
「茱莉亞,我會以要殺死妳的意志進攻。要是妳不想要被殺的話,那就戰(zhàn)勝我吧──沒問題吧。」
維持著僵持的狀態(tài),艾莉莎白在最近的距離宣告。茱莉亞則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怖,膝蓋不自覺地顫抖著。
~~~
「除非我跟妳們說話,不然嘴巴都不準張開!開口說任何事情的前後都要加上『Sir』!聽懂了嗎,鼻涕蟲們!」
「Sir,YES Sir!」
從訓練室中傳來瑪莉艾爾的怒吼聲,以及持續(xù)做著伏地挺身的臨時執(zhí)照持有者們的聲音。就像是陸軍或是海軍的新兵訓練時的景象。在維持著伏地挺身姿勢的學生們面前,瑪莉艾爾就像是軍隊教官一樣,手上拿著鞭子站著。在她後方則是一臉像是在說著「又開始了啊」的表情,一邊啃著麵包的諾菲,正在參觀訓練的狀況。
「妳們這群人就是母豬!!但要是能夠從我的訓練中存活下來的話,妳們就可以成為比別人更優(yōu)秀的女僕!在那天到來之前都是蛆!是地球上最下等的生物!」
「Sir,YES Sir!」
麗莎也在這一群人之中,持續(xù)著不知道幾十次的伏地挺身。肌肉正在發(fā)出悲鳴,斗大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但是只要姿勢稍有錯誤的話,立刻就會有鞭子飛過來。」
「那傢伙……居然把人叫做蛆真是很誇張呢……!」
從伏地挺身中解放,喘著氣的麗莎這麼說。旁邊的妮可和楓則是已經(jīng)進入筋疲力盡了。聽到可以直接接受凡賽提的瑪莉艾爾?薇肯德的訓練而聚集過來的學生們,一聽到要進行新兵訓練式的基礎(chǔ)體力訓練,就紛紛開始抱怨。
在這裡的每個人,不管是誰都是臨時執(zhí)照的持有者學生們,但是大部分都是二年級或是三年級生,一年級就只有麗莎、妮可、楓、玲以及尤斯蒂娜五個人而已。打聽之下才知道,在這邊的高年級生們,將來都是要進行王宮中的紋付女僕、也就是凡賽提等等王宮女僕的輔佐,因此都是菁英中的菁英的成績優(yōu)異者們。在這樣的學生們面前,瑪莉艾爾這麼說。
「最近的學生們真是沒用呢!在前陣子任務(wù)中的一年級生們完全派不上用場。所以從今天開始的五天之內(nèi),必須好好教育妳們,要讓妳們這些半吊子成為最低程度能夠使用的人才!」
能夠得到瑪莉艾爾?薇肯德這樣高級的女僕的訓練,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非常難。因為就像是天上的雲(yún)一般的存在,學生們每個人的眼神都閃閃發(fā)亮──對於瑪莉艾爾抱怨的,除了麗莎之外還有另外一個。
「是說瑪莉艾爾小姐,我以為會是更加聰明的人……冷靜沉著、氣質(zhì)高雅、對於智略非常擅長的法蘭西王國唯一的艾斯帕提亞……結(jié)果這是怎麼回事?結(jié)果腦袋打開來全都是充滿肌肉的斯巴達式教育不是嗎……。」
眼鏡因為汗水而起霧的尤斯蒂娜,不滿地對麗莎說。
「北部出身的傢伙都是這麼性格扭曲讓人討厭的傢伙喔,尤其是巴黎人更嚴重。一定是對處罰學生們感到愉快的虐待狂。」
麗莎一邊整理呼吸一邊說,接著──。
「那邊的蛆們!」
瑪莉艾爾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麗莎和尤斯蒂娜背脊一震,維持著直立不動的姿勢。
「我應該說過了不準竊竊私語──站出來。」
在周圍的學生們投出的憐憫眼神之中,兩個人慢慢地踏出腳步。
「好像沒有聽到回覆?」
「Sir,YES Sir!」
背脊再次一震。
「拿起劍吧,實戰(zhàn)中有用的女僕到底是什麼樣子,就好好地教教妳們吧。」
麗莎和尤斯蒂娜戒慎恐懼地將掛在腰間的訓練用劍拔出來。另一方面瑪莉艾爾則是連劍都沒有拔。兩邊的距離差不多是五公尺,正常狀況下來想的話,這是對麗莎她們壓倒性有利的狀況。
「妳們兩個,在西敏寺的任務(wù)是一組的對吧?」
瑪莉艾爾用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說著,對此麗莎則是回瞪回去。但是瑪莉艾爾對此則是毫不動搖地繼續(xù)往下說。
「最近的臨時執(zhí)照持有者真的是沒有什麼毅力,讓我實在很困擾。連禁止竊竊私語的命令都無法遵守的女僕,在戰(zhàn)場上大多是死得不明不白。」
「……在露露小姐到達為止,我們應該已經(jīng)完成了,爭取最低限度需求時間的責任了。」
已經(jīng)到達了忍耐極限。至今為止一直被侮辱,已經(jīng)無法再忍耐了,麗莎憤怒的言詞衝出口。尤斯蒂娜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只不過是承受了敵人一擊的工作,戰(zhàn)術(shù)上根本無法被稱作是拖延時間喔。」
「這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嘛!我們只不過是學生──。」
接著,瑪莉艾爾哼了一聲。
「還只是學生?那又如何?既然作為臨時執(zhí)照持有者接受了任務(wù),那這樣的藉口就已經(jīng)不管用了。即使只是學生,敵人也不會因此手下留情啊。」
打斷麗莎的話,瑪莉艾爾強烈地說。
「……那要怎麼做才好呢。」
「徹底鍛鍊並且變強。在戰(zhàn)場上要存活下來就只有這個方法而已。」
「……接下來即使互相交劍,我們究竟可以從妳身上學到什麼呢?」
「對於實戰(zhàn)嚴峻的心理準備。有沒有這個東西可是有非常大的差別。」
在那個瞬間,瑪莉艾爾腰間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就是劍從鞘中拔出時所放出來的,那是在麗莎發(fā)現(xiàn)的瞬間就完成的動作。
──什麼!?才剛這麼想,麗莎旁邊的尤斯蒂娜就嗚啊的一聲向後飛出去,遭受到瑪莉艾爾一直線『丟出去的鞘』直擊,而昏倒過去。那是利用拔劍作為幌子,所做出的偷襲。
「妳看,妳的朋友們,已經(jīng)被幹掉了喔?」
究竟是什麼時候移動的呢──瑪莉艾爾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對著倒在地上的尤斯蒂娜的下巴刺了一下,並且為了挑釁,故意讓麗莎看到這一幕。
「太卑鄙了!以學生為對手居然用奇襲!」
憑著憤怒衝上頭的氣勢,以準備揮劍的姿勢突擊。第一擊被簡單彈開,接著踏步進行的第二擊則是簡單地被躲開。第三擊也理所當然的沒有成功,雙方在以劍相交的狀態(tài)下僵持著。瑪莉艾爾毫無疑問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但是麗莎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現(xiàn)在的麗莎已經(jīng)失去了冷靜。
「像妳這種人,不過是小時候湊到了英才教育,像大小姐一樣而已。」
「唉呀,對我的事情還真是了解呢。如果是我的粉絲的話,等下給妳簽名也可以喔。」
「開玩笑!」
「感覺素質(zhì)還不錯的,不過可惜,還是不成熟呢。」
進攻上去的麗莎,朝著瑪莉艾爾逼近。接著旁觀的高年級生們開始發(fā)出感嘆的聲音。麗莎是劍術(shù)成績的前段班,現(xiàn)在擁有能夠和高年級的學生們一起進行課外訓練的程度的力量。但是──。
「請改掉很快就生氣爆發(fā)的部分。妳是那種很典型的,在戰(zhàn)場上看不到周圍的類型呢。」
瑪莉艾爾將雙方交劍僵持時的力道稍微舒緩了一點。接著,全力壓制的麗莎因此往旁邊一歪,失去平衡的麗莎往旁邊一倒。武器被奪走,並且被一記掃腿絆倒,以背部著地的方式倒地,這些都是一瞬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但是,麗莎還沒有放棄。維持著面朝上的姿勢朝著瑪莉艾爾使出踢擊,並且迅速向後翻滾回到半蹲的姿勢。再次盯著彼此,雙方的距離差不多四公尺──但是。
「……真是卑鄙。」
緊咬著牙齒的麗莎吐出怨恨的話語。對面的瑪莉艾爾,從懷中掏出一把輪轉(zhuǎn)式手槍並且指著麗莎。雙方距離已經(jīng)拉開,對於已經(jīng)被奪走武器的麗莎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任何對策。
「實戰(zhàn)之中……這種程度的『卑鄙』是家常便飯……,妳要是在實戰(zhàn)中,現(xiàn)在額頭上就已經(jīng)開了一個洞死了。」
雖然很懊悔,但瑪莉艾爾說的都非常正確。在那個西敏寺的戰(zhàn)鬥中,敵方甚至有用毒的人。說對方是卑鄙之人,只不過是讀不出對手招式的人所說的話,就像是敗家犬在叫一樣。
「其一,若是第一招可以擋得下來就要擋下來。要是看不見周圍,就會陷入對手的陷阱之中。其二,請準備好應付各種奇襲,並不是每個敵人都充滿騎士道精神。其三,不要隨便就被挑釁。會在心裡上讓敵人取得優(yōu)勢。」
這麼說完之後的瑪莉艾爾放下手槍。當然,原本就沒有打算要射擊,而且根本就沒有裝填子彈。
「我知道能夠讓即使是基礎(chǔ)不足的弱者,也能夠在實戰(zhàn)中發(fā)揮極大用處的方法。接下來的五天──要是能夠跟上我的指導的話,我就讓妳們可以學習到最基礎(chǔ)的那些方法。」
巡視一輪學生們之後,瑪莉艾爾說。並且隨著「回覆呢!」一聲,眾多人一起回答了「Sir,YES Sir!」。
「……呵呵,瑪莉艾爾還真是溫柔呢。」
以旁觀者的立場看這一切的諾菲的聲音,當然,並沒有傳到任何學生的耳朵裡。
~~~
在鋪著榻榻米的大房間裡,娜娜和平常好動的樣子不同,非常安穩(wěn)地蜷縮在坐墊上面。周圍大約三十名左右的女僕們──除了瑪裘里之外,全都穿著像是忍者裝束的黑色衣服。這就是所謂的「女忍」嗎?娜娜想著這種不重要的事情。似乎是因為非常緊張的關(guān)係。
「放輕鬆就好了喔,娜娜小妹妹?。」
在娜娜眼前的是一個穿著深紅色和服的年輕美女,在床之間的前面坐著。在她的身邊放著黑、黃、紅、白,四種顏色刀鞘的日本刀,共計有四把。這個人就是楓的母親,同時也是協(xié)會頂點紅葉。即使這麼想,也感覺沒什麼實感。
「如何?楓過得還好嗎?」
「呃,嗯,是……和玲這些朋友們,就像是姊妹一樣,感情很好……。」
全身非常僵硬的不敢動,娜娜用緊張的聲音回應。
「那真是太好了!那孩子有點內(nèi)向,身為母親實在有點擔心呢。」
紅葉露出妖豔的笑容。真是漂亮的人啊,楓長大以後也會是這種感覺的美人嗎,娜娜又繼續(xù)開始思考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但是接下來出現(xiàn)的話語,卻讓這些思考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不宜遲,把妳找來並不是為了其他事情。簡單來說就是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我要將妳歸屬到凡賽提之下,並且任命為女僕科學生八人組的領(lǐng)導人。這個是由協(xié)會名譽會長直接任命的,所以妳並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喔?。」
「欸?」
欸欸欸欸欸!?娜娜瞬間叫了起來。為什麼是我?這類疑問堆滿在腦中。在臨時執(zhí)照持有者的八個人之中,比自己優(yōu)秀的像是艾莉莎白或茱莉亞,另外應該不斷還有其他很多人才對。
但是,完全不在意娜娜的反應,紅葉繼續(xù)伸長著食指繼續(xù)往下說。
「所以,作為隊長必須要比其他人更強才行呢。因此,從今天開始總共五天,在這個『里』之中的所有人都會幫妳進行集中強化訓練。」
「蛤?」
和那句話的同時,娜娜背後的紙門很用力地打了開來。
「喂紅葉──妳所說的娜個『雛鳥』就是這個傢伙嗎?」
包括娜娜在內(nèi),聚集在大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同時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在那裡的是──。
「妳已經(jīng)遲到了喔,克莉絲!對女僕來說遲到可是絕對禁止的喔!」
「我早就已經(jīng)捨棄徽章了,仔細看清楚。」
克莉絲……?對於紅葉所喊的那個有點耳熟的名字,娜娜的思考停滯了。在那裡站著一個帶著兩把長長的日本刀的女人,往下看著娜娜。那個過於明顯的紅色瞳孔──在前陣子的那個穿著全身漆黑女僕裝的黑女僕眼中的瞳孔,以及現(xiàn)在這個頭髮綁起來,穿著鮮艷花色和服的眼中的瞳孔,簡直是一模一樣。
克莉絲?灣哈德。在那個臨時執(zhí)照事件裡和娜娜她們敵對的拔刀術(shù)使用者,那個黑女僕的身影就站在那裡。
「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從今天開始五天的時間,負責娜娜教育工作的克莉絲喔。嗯,雖然我想妳們應該不會不認識就是了,那就麻煩好好相處囉?。」
「雖然是作為從倫敦塔釋放的回報,但我可沒聽說要當小鬼的保母啊。」
克莉絲用紅色的瞳孔冷眼看著娜娜,那股壓迫力非常強烈。
「唉呀唉呀別這麼說嘛。總之就是這樣,娜娜啊,要從克莉絲那裡好好學習然後變強喔。」
娜娜幾乎要昏倒,好不容易才勉強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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