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印象中有醒來一次。
手一動聽見鐵鍊的聲響,我沉默片刻,雙手腳上都有鐵鍊,只差脖子沒有……怒火頓時衝上來,想把某個王八阿爾法大切八塊,門這時開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賀夫傑恩拿槍。
這是怎樣?
現在流行一言不和就拿槍嗎?
那不是管制品嗎?
「大人,早安。」賀夫傑恩笑容燦爛,這違合感太強烈讓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見他先查看衣櫃跟床底下,這才把槍收起來:「抱歉讓您委屈了,陛下擔憂外頭的邪教徒會趁人不注意時潛進來帶走您才出此下策。唯一的鑰匙在陛下身上,所以請先稍等,賀夫去準備熱湯給您暖胃,順便通知陛下回來解開鐵銬。」
「呵,說得這麼好聽,不就想監禁我而已?」
「您誤會了,陛下是擔憂醫院的憾事再次發生。」
「醫院?」
「是的,賀夫晚些跟您解釋。」賀夫傑恩禮貌性鞠躬,帶上門離去。
他的笑容正常多了,跟史丹提夫那傢伙比……我動動身下床,發出一聲悶哼,慢半拍想起身上有傷,但是不妨礙行走,看來我現在「正常」多了,這種程度怎麼不在忍耐的範圍內呢?隨便在房間轉幾圈,果然跑不遠,連靠近房間門都難。
媽的,監禁就監禁,說得多好聽。
「大人,您先不要亂動比較好,有助傷口癒合。」
賀夫傑恩帶著一碗熱湯回來,跟他表達不滿也沒用,那傢伙只會笑而不語,比史丹提夫還麻煩,我也不想找一個僕人的麻煩,乖乖坐回床上喝那碗熱湯,感覺之前憋著的胃口都被打開了。以前史丹提夫準備的食物吃得不放心,外面則是吃很趕,只有這時候能慢慢品嚐。
習慣真恐怖。
賀夫傑恩跟我說發生什麼事情,聽起來非常不可思議,當初我只剩被史丹提夫弄昏的記憶,可是他們卻說送我去住院,醒來時血壓太高,讓後腦杓的舊傷爆開噴血致死?這也太離奇了吧!我頓時想起史丹提夫曾經說過的三胞胎,會不會那時候就被掉包了?
我是不是三胞胎裡面其中一個?
她沒解釋,我只能胡思亂想,最後只有一個總結——史丹提夫絕對不能放掉,幕後黑手也得挖出來。
「所以殿下才限制您的行動,就怕外頭有人偷偷溜進來帶走您或是傷害您,所有東西都只能透過賀夫拿進來,陛下很擔心再次失去您。」
「喔。」我只想吐槽:「那她為何不親自留在這裡?」
「因為陛下覺得事有蹊蹺,去找哈樂德殿下拿您身為凱特琳時的身體資料,也順路清除一些心懷不軌的異教徒,會稍稍耽誤些時間,但是請放心,陛下很快就回來了。」他說時同時拉開抽屜,拿出一罐藥膏跟乾淨的紗布:「大人,賀夫先幫您換藥。雖然血止住了,但是傷口沒有確實癒合前,請您千萬不要再任意下床或是有太大的動作。」
「你管不著。」我翻白眼,那語氣像是在幫忙她安慰情人一樣,我又不是歐米佳需要僕人轉告王多久才到在那邊癡癡等待。
擦完藥我立刻躺平,夢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所以當有光芒出現時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走過去發現三顆光點,隱約中聽見聲音,不自覺伸手觸碰……瞬間被光明吞噬。
「安潔……」
「媽的,這張床大嗎?妳一定要跟我擠?」
睜開眼看到她,沒那麼驚訝,手指再捏兩下,這傢伙的臉皮意外不硬,明明那麼厚顏無恥……我收回手翻身,意識到屁股對著阿爾法太危險,所以又轉回來,那雙翡翠綠眼真好看……幹,不對啦!凱爾蒂雅突然撐到我上方,一副準備幹人的架勢。
這混蛋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厚!
「安潔。」
「下去!」
「我想上妳。」
「幹,去找歐米佳啦!」
才剛要踹人就被壓制住,凱爾蒂雅難得聽人話下去了,雖然變成她抱住我用下巴磨蹭頸間,挑逗的意味濃烈,一股雞皮疙瘩爬上身。我推推幾下抗拒,再次對上視線的下秒就被封住嘴唇,好軟,卻猛烈似是恨不得把人吞進肚子裡,屬於她的氣息霸道地刺激精神,越吻越迷人……我猛然驚醒用力一推,吃痛地哼一聲。
「別動。」她放開我,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同時衣服被這個王八蛋掀起,還好她算有良心不是趁機吃豆腐,而是看繃帶有沒有滲血……是懷疑賀夫傑恩的包紮技術嗎?我翻她白眼把衣服拉下來。
「安潔。」
「幹嘛?別以為救我就能學貓叫春一直叫叫叫。」
「我想妳。」
她那句話我愣住了,凱爾蒂雅靠過來,貼得太近……體溫好熱,而我再次被她吻,明明沒有用費洛蒙催情,心跳卻逐漸加速,她把我往懷裡摟、嘴唇不停貼合,鼻腔再次充滿阿爾法的氣味,我吞吞吐吐推拒卻慢慢吃入,還不自覺中跨坐上去……該死的靈魂伴侶,為什麼只是靠近就有致命的吸引力,而我在心裡辱罵卻還是乖乖被吻著,任由舌尖挑撥神經,身體甚至不自覺蹭幾下。
好想,咬她。
我想在凱爾蒂雅的頸肩上,留下自己的齒印。
該死,心跳快得不可思議,就連身體都開始渴望被侵入……為什麼?是因為曾經互相標記嗎?靈魂已經知道契合度,肉體迫不及待求結合——等等會不會忽然發情期!我再次驚醒用力拍打她的肩膀,凱爾蒂雅主動放開,看見我們分開的唇吻到牽絲,心裡快炸開來!
一重逢就要這麼刺激嗎?
她突然吻我的額頭。
「我想妳。」
我抿緊嘴唇,這時才注意到手腳上的鐵銬早已拿下……身體維持跨坐在她身上的動作,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麼想我?她還不是會跟歐米佳上床?阿爾法就算能把性跟愛分開,不代表貝塔可以,所以那個想也只是想而已吧。
凱爾蒂雅抱住我的力氣十分溫柔……她肯定撞到頭了。
「我好想妳。」
「聽到了……」
她看著我,眼神很溫柔,貌似在求回應——哪有可能說出口。
我戳一下身上的傷口,讓自己清醒點,問著:「妳不是為了吃海鮮才跑到這裡吧?」她可是王,想吃海鮮有更好的選擇,除非是來品嚐藍珍珠……坐在路邊吃?我扯扯嘴角憋著笑意,那畫面太有喜感,會是護衛擔憂王遭遇不測呢?還是路邊老闆擔心王吃壞肚子呢?
「我是為妳而來。」
那句話聽起來含情脈脈,我卻高興不起來。
果然是為了抓我啊。
「呵。」
「感覺妳在生氣。」
「是嗎?」我歪頭對她笑,生氣什麼?徒勞無功,乾脆把話題轉一下,讓心情變好:「妳捉到我,然後呢?接著想幹嘛?將我一輩子關在古堡裡還是監禁在身邊?」結果說出來的話倒是沒讓心情轉好,反而只想知道下場而已。
我深呼吸,告訴自己再糟也只是一輩子看不到太陽……至少不用製造瘟疫,食衣住行樣樣好,只是沒有活動空間也沒有自由,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還是很想對她發脾氣。
「先放在身邊。」
果然,呵呵。
「安潔……」她突然抱緊我,除了感受到傳達過來的體溫跟心跳,竟然還有一絲傷心……搞什麼?她的呼吸起伏不太平順,但是不代表有哭,雖然肩膀微微顫抖,像是情緒壓抑到極限卻忽然放開,凱爾蒂雅抬起頭微笑,伸手摸撫我的臉頰。
「妳真的在我身邊,對嗎?」
平常我絕對會嗆回去,但是她的表情太痛苦,跟當初在戰場上時相似。
那時候她說,過來我這裡。當時被憤怒遮蒙雙眼,從未如此清楚讀出那雙眼神傳遞的痛苦——
我伸手蓋在她的手背上,用臉輕蹭掌心。
有時深夜會胡思亂想,如果當初半路投降,會不會跟無底克勞呈現給我看到的未來一樣?我跟凱爾蒂雅不會走到這地步,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就連雷吉諾德也不會死,不用像現在心情複雜,氣又要被監禁,安心她陪在身邊,害怕會遭受折磨。
「當時……我們的關係好不容易改善。」凱爾蒂雅看著我:「妳卻忽然走了。」
「妳在怪我嗎……」
沉默半晌,她沒有反應,倒是眨眨眼睛。
幹,真的在怪我!
「妳有沒有想過我不是自願的?當時在走廊上碰到史丹提夫那個神經病,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對我注射藥劑,醒來就現在一團亂了!還遇到什麼跟什麼——」我甩開她的手、扯住衣領,只有這點不論如何都必須先說:「凱爾蒂雅,我沒想過要製造病毒了!」
「什麼?」她在我要繼續說前開口:「所以開槍打傷妳的女性,叫史丹提夫?」
「對,別看她瘋瘋顛顛的,那傢伙醫術跟藥學水準只在我跟哈樂德之下!」
凱爾蒂雅的眉頭輕蹙,感謝史丹提夫,改變現在的詭異氣氛。我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連同史丹提夫還有那個合作的邀請,凱爾蒂雅的表情不再有變化,果然是阿爾法之王——她輕嗯一聲,態度輕鬆到有種一彈指吩咐賀夫傑恩,不到十分鐘就能揪出幕後黑手解決這件事的氣勢。
「如果有誰或是那些邪教徒說我要毀滅世界還是引發戰爭……絕對不可能。」
我不知道她信不信,但是至少先說清楚,將來會比較好過吧?
「我不曉得該訝異那人的聰明才智?還是神話居然成真。」
結果這傢伙竟然把注意力都放在神話上!在我要她注意重點時,身體猛然一陣,不是凱爾蒂雅在摸腰吃豆腐的手,而是她的下巴壓在我的肩膀上,嘴唇像是不經意碰觸到皮膚……我寧願被吻到窒息,也不想被標記。
「走開……」
「怎麼?」
「妳明知故問!」
「安潔。」
我繃緊身體,感覺皮膚被嘴唇輕碰,那溫暖的吐息令人疙瘩,卻只能強迫自己忽略,故作正經地咬緊牙關。
「都已經被妳抓到了,也永遠逃不掉,有必要標記我嗎?」
「放鬆點。」她用鼻尖蹭蹭我肩膀的皮膚:「這是為了保護妳,那個史丹提夫我們暫時問不出什麼,但是藉由妳的說法,她完成這些事情肯定花費不少資金,光是尋找烏爾之城就不是簡單事。長年下來對普通阿爾法家族並非一筆輕鬆開銷,她背後勢力卻能辦到,這點非常值得注意。而妳現在已經拒絕他們,假如我稍微不慎讓他們帶走妳,那個幕後阿爾法有極大可能性現身,對妳強制標記下達命令;另外一點就是,他們捉走妳之後肯定不會像現在顧慮被我發現而躲躲藏藏,搞不好會直接公開,故意製造恐慌,就算我能夠應付,由人民自行引起的慌亂可沒那麼好處理。」
嗯,不愧是王……她這說法有可能成真。
在逃跑前一晚,史丹提夫或許就打算回去找幕後阿爾法過來,我如果沒跑,下慘不堪設想。
可是被標記的感覺,非常不好。
「我會溫柔點。」凱爾蒂雅低語:「下達的三道命令分別是『不受我以外的阿爾法命令』、『遇到危險保護好自己』以及『如果被人捉走,不論如何都會記得告訴我位置』。」
「我怎麼相信妳說的……如果咬下去是『不準自殺』、『不準對我撒謊』、『絕對聽從我的命令』呢?」我諷刺冷笑,怎辦?唸得超順口。
「妳可以不相信我,但至少相信王為了自保,不會賭上最大利益。」
阿爾法的利益以自己優先,再來歐米佳,最後才是貝塔——我咬牙切齒,算是妥協了,對方的目的是得到新病毒,應該是針對阿爾法的方向設計,才能立即威脅到凱爾蒂雅。
好煩。
又要這樣子……
「反正我也逃不出妳的掌中。」我認命地歪頭、方便她標記;凱爾蒂雅用舌尖點了皮膚一下,含糊說著:「妳是不是又誤會了。」
「什——啊!」還沒說完她就咬下來,我的身體猛然一陣,彷彿全身通電般酥麻,她的氣息瞬間清晰,我感覺血液在跳動、被標記的皮膚正鼓譟著……危險,不對勁;凱爾蒂雅抬起頭,呼吸搔癢著皮膚、嗓音竟是如此迷人,帶著一絲魅惑:「從今以後,妳無法被我之外的阿爾法下令,遇到危險時保護好自己,被人捉走會找方法告訴我位置。」
我推開她,轉頭。
心跳好快……
「安潔,等這件事情處理完,我不會再……怎麼了?」
「走開……」
好不舒服。
身體好熱。
「安潔?」
「走開啦……」
她咬下來的瞬間,從標誌延伸到全身都在發燙,凱爾蒂雅的氣味像是迷人糖果,讓人想張開嘴也咬上一口,我有點難受控制,甩甩頭想呼吸新鮮空氣,屬於阿爾法的氣味卻不停刺激神經,意識也不自覺在捕捉著,身體好難受……
「妳發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