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神祭
大多數時候,我的運勢都不太好。
出門,不到萬不得已,很難跨出門,第一步。
「啊!!來人啊,有學生被車撞了。」
反正不是一次兩次。最糟,永不是今天。
我的爸爸,很迷信。他的信仰,讓他特別外向。我卻只感到瘋狂,我熟知狂信者的下場。
我的情形,他說是小鬼騷擾。也怪不得,腰疼、背疼,時不時出點車禍。始終宗教作祟,我寧可相信是魔鬼在試煉我。踢倒的一排排墓碑,或許,我打擾了一些,作祟,存在。
腦中的一部分,一直讓我跳樓,不一定很高,想留下,生命的痕跡。高高掛在樹上。外頭長長的白布帶,一直提醒我,我出生前,曾經親人的生命跡象。
我啊…很討厭碎念,不想讓人,一直用噪音,消磨我。
外頭的鑽頭,一點一滴,鑽開了,我的顱內。
所以我跳了。
跳下去。
窗外多了一層鐵欄桿,我的右手多了一層石膏膜。左手寫字,十分的麻煩,又到了快考大學的日子,作文寫的是歪歪扭扭,換來的「小子不錯嘛,思想挺成熟,能夠看到這世界正向的一面,是交女朋友了嗎?」才不是,這該死控制左手的右腦,寫的,是那些我否定的生活態度。
我覺得,人們,不用那麼的,群聚。孤狼,也是一種,不一樣的呼吸、生活;獨飲勝過宴請嘛。偶爾,對人生的小酌,或許是,書寫在,基因裡逆寫後的結果。
總是,特別聰明,我眼中的自己。詰屈聱牙的,聲調中,我不在乎那功利的,一分、兩分,或許,沒法講出故事,是我腦袋更害怕的,一種,對我內心的,責罰。
有過,老鷹,飛過高原,的野望。到頭來,只是祈求,老天,順風的草原,低空飛過。什麼時候,放低的那麼多,標準?只是,為了餬口,沒必要,飛的那麼高,罷了。
愈臨近大考,我的心也愈加燥動。腦殼上,慢慢擠出的,汁液,老師說吧,是腦漿,因為沒有顏色,黏稠:一點點滴在,試卷,還好,答案卡,我拿著課本護著。裡頭,課本,文字慢慢填到了卡上。
右手,好像隱隱作痛,好想知道,裡頭,是什麼,蠢蠢欲動?像是一條條小蟲,啃食著,我的手。用繃帶纏著眼的,女神啊,妳是否,能夠替我,解答一二?我在夜裡,有過嶄新的信仰,夜的女神,往往出現在,夢想家的眼裡。手中的戒指,宣誓後不再閃耀潔白,貞操。
我手中,一只,潔白的,信仰。被那,淫蕩的女神,染黑了。她是如此的美,把頭,一點點,黑色素給,釋放。
黑夜啊!為什麼,隔天,我仍舊清醒?只有那一圈的眼,是黑,是神,觸摸過,我啊。
迷迷糊糊的,指著月。摸著流血的耳,聽到的,是。考試,結束的鐘聲。
我,一直不敢,相信。結束了,我這十八年。那一天,不該提早,交卷。
我很輕地,扯動,枕邊的,耳。眼鏡框,照出的,是醜陋無比;眼神裡,是無比亮麗。一樣的真相:兩個念頭,在我腦海裡,不止,爭論,無法罷休。
鳥,低聲地鳴。連,牠們,都無法確信。這,是,白天,黑夜?顛倒了是非對錯,考場,一尊又一尊的神祇,背靠著考生,手裡握著五光十色的寶器。是察覺了我,那邪性的劣根:一把,裝配,滿滿,同我頭大寶石,頓劍。斬開了,我背後,無限的惡氣。
祂們,怎麼看的到,我身後,那三十七張,被我磨平的,臉?我已經,把那些砂紙,埋藏在,禰們,看不到的地方。三尺,三尺高,三尺高以外,的地方。
法律,都管不著我,禰們,又算哪根蔥?
祂們啊,有著,崇高的地位。一位位都是我崇拜的人,這三十七位長老。我都一一記下,事蹟。當然,口傳。
嘴唇啊,肥厚,豐滿,刺著的,一格格,不對稱圖騰。在你們部落,稱作不滅;耳朵啊,圓潤,長垂,也墨上,一圈圈,神明避開的眼,是稱作,對神不敬的,符號。
我很喜歡禰們,作為收藏。我揹到過,許多地方,居然,有人認為是,木雕。愚蠢。禰們,這一生的戰績,好像我天花亂墜,但是,口傳給,後人,是禰們,生前的託付。
鳥居,在臺灣,不只有紅黑的配色。在一片樺樹林內,也有黑白的,鳥居。
當初,便是這部落,替我驅走,那,跟隨了,十五年的,小鬼。不過,用上了,三條,人命。有些人,命更貴點。不是我。
三十七,是一個一個的頭數過,剛好放滿,這四公尺的房間牆。我一一點過,沒有眼睛、大腦。這些,會被神給看到。你們,只需要,經過蘑菇,還有雨、霧,的邊界。會有的,你們的祖先,接走禰們。只要,我把這最後一雙眼,埋進,你們村子裡的土。
等我死後。
水漲船高,死後的頭,如此的,值錢。賣到了,臺灣。三個手提箱,一百餘五顆,只剩下,這三十七。沒有交走,這貨物的主人,永遠沉了。
狂信者,這一把把匕首,我知道的,不止四十,但是,劃開了,那一層鯊魚油。瞬間的腐敗,穢氣,被身旁年幼的我,吸進了,靈魂。
無法規律的呼吸。無法進入廟宇。無法聞到那香的氣息。
好瘋狂。
我不介意。
這不平世界。
學測經過了好久,是統測?還是會考?
盯著這群沒有眼球的,凹陷眼窩,假物。我有時,會陷入癲狂。癡呆了嗎?忘記了前幾分的事項,變得沒有意義。
是什麼時候有大學能讀?是什麼時候準備指考?有意義嗎?
我才不想聽你說教。你這,落後時代的老人,能交與的,只有百年前,不曾進不的公式。我的心啊,早就,被你給溺死了。別,你,只是,一味相信,灌氣到屍骸中。有用嗎?強心針,能使死了三年的,復生嗎?
手腕的割痕,好像很多,不過,不會有人發現就是了。這社會,沒有溫柔,能夠理會:嚶嚶弱者;無聲強者。一把把槍,射的,不就是忽視嘛。
快結束了。
該用生命,來點上,最後,這祭典的,高潮。
怨我來世,被詛咒,不得好死,超生。
同這批,無法無天的神。
一同敗死,壞於形骸,精神乏潰。
最終,會壓下的,不過是那群,自以為高人一等,不願放下姿態的。
當作是祭典,享受。這世界,早幾年前,已經毀滅過一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