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術士篇
『你的話，願意，和我一起學習嗎？』
「是誰？」腦中感到嗡鳴，還有自己熟知的，現實世界的文字。
古老，感覺詭異的，老人聲。
在我床榻的角落，從未注意到的，一個人影冒出。
我感到非常好奇，居然沒有發現，質量、光影等，是怎麼隱藏？
『我是北方的術士，我想收你，作為我的弟子。』
空氣沒有震動，這種魔法，是我來到這世界第一次接觸。
「我願意。」
『如果你不願…』
『你願意？』
「走吧，等會，我把手稿都燒了。」我舉起燭火，把書稿、抄寫本都燒了起來。
『等等…等等？這些很重要吧。』
「不重要，先走吧，我反正也待不下了。」
穿著斗篷，難以感知身分的，北方術士。帶著我，穿越了，他繪製的門口。
我們到達了一個洞穴般的小屋。位於高山，窗戶外頭是高聳的山頭。
「先讓我介紹下，我是□□˙□□□˙除零˙□□˙□。是你以後的師傅。」取下斗篷後的他，長相和格雷斯的人們不太一樣。更加完美的臉，像是雕塑品。
「我無法理解妳的全名。」
「世界的法則，會干涉。只有理解更多，才能找回。這是言靈的一種，神的話語。」
「我只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
她好像很驚訝，手在顫抖。
「哪一個部分？」
「除零。」
師傅比起格雷斯的法師，探索了更多魔力的根源。教導了我許多關於魔法的原理和應用。她的研究主要是應用魔法於各式的道具：魔法道具、附魔等。
「魔法起源於，神話時代。在大氣、元素中。」
「我之前也研究過武技。那些超越肉體的動作，也是透過魔力達成嗎？」
「我…不太清楚。和朋友，會武技的，沒聯繫，一百多年了。」
「師傅沒辦法直接應用魔力嗎？」
「嗯。和你上次說的，中間名，有關係。」
師傅帶我到山頂。將自身的魔力聚集，施展基礎的魔術，火光。
魔力很快溢散，聚集的速度此起彼伏。火光有時點起，卻產生極大的光亮。
師傅很快流了鼻血。
「魔力量過大，無法操縱嗎？」
她搖了搖頭。
「我，很難理解，自身的魔力量。」
好比泉水，人們的生命像水滴，魔法就是其中經過的水車，轉換動力。加速生命流逝，能使魔法威力上升。魔力量的回復，過程像是療傷，不斷的斯裂魔力的流出口，讓魔力的管線回復的過程是魔力的上限。
師傅的生命力異於常人。
齒痕顯示，她活了，至少三百年。遠高於這世界的平均年齡。這是她給我的其中一個課題。
和字根有關的名字。除零，是所知的未知之一。
她不太會拒絕我有關研究的任何行為，所有的實驗。
魔力的另一用途和術式有關，術式類似於我們現實世界，電路板的概念。事先編寫魔力術式，能夠造成影響現實的能力，便是魔法。包括但不限於：化合、改變構型、排列原子、監測、計數等。
在精密操作下，甚至能夠改變熵值。
事先編寫的術式，填充魔力後便可使用，是術師們使用魔法的方式。師傅編寫後無法填充魔力，魔力源轉為使用大氣中存在的魔力、自身的生命源。
魔法道具算是這些術士們應該攻讀的項目才對。擅長描繪細緻的紋路，更加細膩的術式結構，能夠更為節能的魔力使用…。
這個世界的魔法道具大多為魔法師們製作，他們自身有更多的魔力能引導這些道具，能夠更簡單的測試。市場上流通的也都是他們販售的簡易道具，無法從中學習到什麼高妙的結構知識。
師傅的中間名，是她無法在我面前施展魔術的關鍵。
低階的魔法被稱作魔術，原本的術士們，雖然魔力不多還是能使用這些簡易的法則。在我念出除零後，師傅便不再能直接使用。
詢問後，之前在草原能使用那些大型或是精密魔法，是藉由沒有第三者認知的情形下，無知覺的行為。
自己都不能認知自己所做的行為，只能讓潛意識代替自己。相當是我們觀測者原理，自己認知到自己的本名，所以產生改變世界法則的原理。為了不被認知，所以將意識給抹去、將存在感降低。
除零，是無限，但是只被我所觀測的無限。在其他人眼中，師傅的魔法不過是常人沒有魔力的樣貌。能理解其中真鳴的觀測者，所理解的卻不是如此。
其中的無限。
無限的生命…是無限的生命力嗎？還是生命的漏斗被卡住了？魔力造成的魔法的奇蹟，是我學習很久仍無法學會的…類似平衡感的天生器官。
「不用擔心，我。我天生的名字，不是，這樣。」
「那天是怎麼知道我？」
「我的師傅，大賢者，交付他們。咒法。那是讓我們弟子，知道，素質的，通訊魔法。我們會，去接，你們。」
「可是，妳不是認知的到自己無法用魔法嗎？」
「我提前寫好了，能夠讓自己移動、簡易，認知，的，魔術。」
「武技？」
「嗯…不算是，吧？」
師傅舉起之前用過的魔法軌跡筆，編寫了一段古代文字。
師傅的動作像是之前看過的百夫長的武技，挺直了平時蜷曲的背，走到藥水房，取出了藥瓶。
「魔術，能修正，動作，可是，古板。所以，我花了，很久，編寫魔術。能夠自己，操作。」
「為了不被認知，所以透過看著身體的方式，用操作？來達到這些字根限制後無法達到的動作？」
「嗯。」
「這樣能使用魔法嗎？」
「可以。」
「溝通呢？」
「嗯…不然我再，演示？」
我拿出筆記，吞了口水，雖然能用大腦紀錄，可是魔法還有世界法則、干涉認知，還是留些文字紀錄比較保險。
師傅用手指指示，慢慢闔上雙眼。
『自動操作模式啟動。』師傅的身體以高速驅動，將能夠消除存在的裝備都配戴。很快消失在我的視野。
過了五分鐘，我將塵埃、魔法道具等試過，限制其行動，還是無法找到蹤影。
我向無人的空房呼喊除零。
『解除聲紋鎖定。允許認可目標溝通行為。』
將各種能夠觀測的行為都進行了鎖定嗎？
「如果要維持自動操作，不能被觀測嗎？」
『可以，不過你已經認知了除零字根，所以不能被觀測太多資訊。』
「你還是師傅的本體嗎？」
『是的，由所有古代文字組成的人格精靈，目前的狀態是剛被製成時備份的狀態。』
「需要消耗許多魔力維持嗎？」
『不用，平時的話因為是透過已有的肉體、意識行動，所以不用消耗。還有簽訂契約時已經以接近無限的代價…』
『自動模式剩餘一分鐘自動關閉。』
「最後一問，溝通行為是因為除零字根所以開啟嗎？」
『不是，可以完全認知大人全名的只有本人。這個字根是我所不知的其一。所有行為是由大人的意識所決定。』
『自動模式自動解除。』
房角沒有被我所限制行動的地方，師傅緩緩爬下牆。
「剛剛的個體，是師傅妳多久以前的型態？」
「五十年…五十三年前。」
「因為很久沒人能說話，所以要組織語言嗎？」
「嗯。」
「之後能教我怎麼判斷無法認知的物體嗎？」
「嗯…嗯？」師傅強烈的搖頭呢。
「古代文字的部分呢？」
「這個，可以。不過，佚失了喔…五十年間，只剩，不到，一半了。」
我們來到一間被完全密封的房間，門上貼滿未知文字的符咒。
師傅去了鍊金室泡了些茶，再次切換自動模式說明。
「這次不隱藏姿態嗎？」
『這裡是不被神明法則干涉的地方。同樣，無法取出我們的記憶。所以拿著吧。』師傅從披掛斗篷的一側，取出了一雙筆。
『這是在這密室製造，同一時間，由相反元素密封的魔導具。可以紀錄世界法則外的知識；同樣能夠消除記憶。這是避免關於大人字根的秘密。』
「古代文字和字根有關嗎？」
『是的，曾有數位長老將古代文字贈與大人的名諱，讓大人造字。』
「所以我能夠用這些筆在哪裡紀錄什麼呢？」
『在我說出的第一句話為偶數時能紀錄，奇數則不行。使用筆在想紀錄的地方直接書寫就可以；而刪除紀錄須要親自到紀錄物的上方消除。』
「古代文字為何不讓師傅親自教我呢？」
『這是古代的盟約，不能提及種族、真名，這些文字為了封印存在，不讓這份力量為惡者所用，所以不能傳承。由世界法則所訂定。』
「所以只能到這界外之地？這裡的話，師傅的真名字根也不會被限制吧？」
『是的，所以我才能以完全姿態展現。不過沒有光，所以你也看不到我就是了。這裡是觀測者之外的房間，黑箱。』
「師傅當時是為了甚麼製作這間房間呢？」
『為了傳承古代文字。上次使用則是因為字根的認知，造成世界線的缺失，所以來這裡創造世界。』
「請務必詳細說明。」
『當然。』
待我從黑箱中出來，手上只有一張黑紙，由黑色的顏料塗抹。試著理解，得到上面的對話。古代文字的說明、師傅的字根等，都沒被紀錄下來，不像是我的風格。
「師傅，古代文字的紀錄呢？」
「教了，自動她說你，沒有遵守，約定，剛剛把，塗抹了。」
「不是，古代文字呢？」
「她說教了，你會了。」
「嗯？」
「嗯。」
每日都是和師傅學習有關魔法道具的使用和維護。最近學習的進程到了鍊金室，開始要學習配方的知識。
「弟子，你無法用，魔法，原因，找到。」師傅取出一口很大，充滿結晶的窯子。
「找到了嗎？」
「魔力，體內，完全沒有。」
「魔力？」
「王國沒說？」
「狀態欄只有力量、智慧、學習力等。最多有個體力，沒有聽說過魔力。」
「在做一遍，狀態欄？」師傅拿起一張黑色的羊皮。浸泡在房屋外血色的池子，慢慢的下沉，示意我用針扎過手臂，用紙寫上自己認知的真名後，也投入池中。
伴隨周圍血霧還有蝗蟲出現。一隻蒼老，包覆繃帶的手伸進。
師傅的臉色不太好。
「快死了。生命力很低。狀態全是疾病。能力值過分。」
「我快死了？」
「坐好，要吃，一個月，藥。」
被禁錮，關在類似棺材的板料，在缺氧迷茫的視野中，暈倒了。
『已經過，一個月，十四天，零三時。目標，仍未有反應。』
「嗚嗚…」嘴裡被藥材填滿，無法正常發出聲音。
『目標確認復活，即刻將藥物去除。』
「師傅呢？」
『將你放在黑箱後，分離我，照顧你。』
「可以分離嗎？」
『這是…很難解釋。先和你說明，有關能力值的部分。你的能力很危險，可是對於學者卻十分重要。神所賜與的完全記憶。過於強大的知識量、強大的學習力，吸收的速度過載。原先富裕的容量被大量的水倒滿，甚至壓壞了原本的結構。身體作為容器很難負荷，大腦還是固態都十分幸運了。』
「我在原本世界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來到這世界感覺負擔變輕了。是大腦出問題嗎？」
『你的大腦是能夠負荷原本的知識內容的。但是之前我教與你古代文字，所以過負荷了。我和大人能夠記得魔法，還有能夠擁有魔法，都是自身的魔力量，源自字根的強大讓我們可以存活。而今你只是失去名字的，異世界人。你會死的。』
「有什麼辦法嗎？」
『擁有強大的魔力。能夠作為理解無限意義背後的你，強大的容器。不然你會被大量的記憶侵蝕，腦袋會化為液態，吸收魔素。身體會慢慢失去存在。』
「師傅之前的治療也是有關於此嗎？」
『上古龍的眼淚…能停止時間。不夜草的根，能代替神經生長。屍王之心，可以讓屍體回復生命力。天使羽毛，以瀕死狀態暫時復活。死神的小指節，可以將靈魂固定在現世。骷髏軍團的旗幟，將大量的祝福集中改善幸運值…這些材料，能夠買下這世界三次。』
「這些材料我從沒看過。師傅家有那麼多稀有材料嗎？」
『嘛…這些東西，你就當作是鍊金術的附屬品吧。更重要的是，你的狀態紙。』漆黑中，一隻慘白的手拿著黑色的皮紙。黑色的文字在黑暗中閃爍漆黑的光芒，很奇妙的，我能夠讀懂這些詭異、扭曲的文字。
「能替我解釋下嗎？比之前王國看過的資訊還多。」
『王國？還在用那老舊系統嗎？那是為了讓我們篩選人才用的機制。你們來這的方式，多少被大賢者給決定了。你來的草原王國，是智慧達標才能來的，虛偽國度。如果讓他們知道有魔力值，你可能已經作為囚犯給處理了。他們被智慧值迷惑了。』
「智慧和學習力對魔法使用上沒有關聯嗎？」
『狹義上講，沒有，魔法道具大多沒有限制，普通人能用大氣魔素使用魔法；而廣義而言，這些素質影響的挺多，是理論應用方面很重要，編排術式、魔法結構都有關聯。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明明學習了很多魔法知識還是無法使用，你自身沒有魔力，沒有能量讓憑空想像的事情成真。魔力機近為零呢。』
「作為奇蹟，背後支撐的是這些能量。其他素質呢？」
『你應該發現了，你的能力量值不同。這些只有你自己能認知，我們來自古老時期的種族，有著不同的量值。所以只能由你來提出這些量值的標準，我只能透過這些來講解自己理解的知識。』
是以我自己能認知的單位，身高公分、體重公斤等。力量值是理論能達的握力和搬運重，速度是秒速公尺和時速公里，敏捷是落尺實驗結果，血量是自身血液的容積，體力是待機時間還有激烈運動時間，回復能力是造血速度還有休眠時間。魔法不被我認知，和魔力同為零且沒有單位。
狀態欄是當時各種的中毒、融化現象，雖然血量接近上限還超過，腦袋開始融血。令我在意的是沒出現在能力值的，記憶量，記憶量超標狀態。
我自身理解的能力也列在其中：超憶癥、高速閱讀、實驗紀錄、精確實驗、藥物理解、理論知識等。
這些是智慧量和學習力較高的原因嗎？我理解的能力並無置喙和學習力，相反以IQ新舊版作為我理解智慧的量值。
心理年齡超過自身年齡、和同輩比較量值。
『你應該都理解了吧。』
「都是我熟悉的數值。你能和我說說你記得的自己的內容嗎？」
『力量是能握死五頭龍左右？速度比一般走路龍快兩倍左右，敏捷比城內最快的盜賊快一點，體力比騎士團團長好，魔力值最高，魔法很強，回復能力比大天使慢一點…』
「這…不就和王國文獻差不多…都是不精確描述和神話般的能力。」
『王國現在的史書有一半是我編的沒錯，這些能力值是大人自己認知的。其中魔力值應該沒錯。』
「你們…在討論，我？」
「師傅？妳忙完了？」
「嗯，處理，你之後，怎麼存活。」
「我以後不能離開黑箱嗎？」
「為什麼，這麼問？」
「只有這能允許我這死人存活？」
「自動沒和你，說？」
「擁有強大魔力。所以只能讓她幫我補充魔力？」
「不，我要在這房內，賜與你，新的名字。」
「這樣不會干涉世界法則嗎？」
「嗯。所以在黑箱。經過實驗，你只要有，無限，魔力，能夠，記憶無限。」
「有關除零字根嗎？」
「嗯。不過，我只能，轉讓。你，要小心。」
師傅伸出手，自動模式從黑暗中指引我，讓我握住。師傅從門外，將我從黑箱拖出。
黑箱，像是從未存在這世上。被吸入無限的黑暗中。
師傅的長相和我認知的不太一樣，好像成長了一些，披肩的斗篷被她撐了開來。精緻的像人偶的臉龐，像是成熟的女神像，變得更為陽光，腰桿挺直有兩米的身高。
「師傅，所以我現在，還叫做除零嗎？」
「你在說什麼？無法理解的字根呢。弟子，好好跟隨吧，之後我們要開始學習魔法了。」
「無限魔力呢？」
「什麼意思？再一次。□□，你說的我無法理解。」
「這是…怎麼了？」
我帶師傅到鍊金室。想確認能力值。
「兩個月前不是才做過嗎？搞丟了？真拿你沒辦法，我就再幫你做一張吧。」
這次天雲色變，對面的山頭化為龍，頭上刻有王字，叼來了卷軸。
「不錯呢，小徒弟。還差我一些，終於擠身於一線了嗎？」
「高階的鑑定紙會有不同呈現嗎？」
「嗯，不錯，不愧是比我低些的學習力，馬上理解了呢。」
比龍強大的握力，比老鷹快的速度，比狐貍快的敏捷，比熊還好的體力…。無限的魔力。
這是…，自動模式？不是我所理解的單位？狀態全部解除所以沒有狀態嗎？
「師傅有關於字根的知識嗎？」
「關於什麼？」
「轉讓或被剝奪字根？」
「不知道。沒有聽說過。」
「師傅能用魔法嗎？」
「當然。」
轉瞬間，食指響動。我們轉換到一處無限黑暗的大陸。
「大爆星。」
類似太陽，沒有熱量的能量溢散，瞬間照亮整塊大陸。
「更崇拜我了嗎？」
「可以用魔法了？這是失去負擔後，所以沒有束縛？」
「不要自言自語，稱讚我嘛。」
「好像太陽炸裂，卻沒有波及我們。」
「那是，怎能讓我親愛的弟子受損。」
師傅？性格變了許多。
「師傅之前一個半月，所進行的工作是什麼？」
「恩…？找老朋友，因為，之前有過咒術通知，可是不是我感興趣的，所以這次去看看她。」
「等會我可以去找她嗎？」
「可以是可以…不行，如果你去做她的弟子，我會很孤獨的。恩，沒錯。」
「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為了師傅，所以不捨得離開嘛？好感動。」她一個響指，我們周遭的環境又回復成了原本的鍊金室。慌忙中，沒有察覺，師傅平時用的窯被移開，留下了一顆詭異模樣的球體，死死壓著地版。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