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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蒼月咆嗥》 第一卷 第三章:爭食

商筱靈 | 2021-02-23 11:03:26 | 巴幣 248 | 人氣 208

連載中蒼月咆嗥
資料夾簡介
一個人類轉生成一匹狼,卻逐漸發現這個世界好像哪裡怪怪,然後慢慢接受的故事

  茂密的草叢發出騷亂的前奏,輕微的碎響過後,就是劇烈的躁動,一團褐色的毛團踢著滿地的塵埃脫離那片蓊鬱,而另一團灰色的影子也闖出那翠綠的矮牆緊跟在後,挾著濺起的落葉,追逐的雙方將競逐的場地從茂盛的叢林,移轉到林木逐漸稀疏的小徑上,兩道急衝的身軀在往山林邊境的道路上疾馳。

  失去植披掩護,各自象徵追與逃的灰狼與野兔在破風聲中現出蹤跡,灰狼緊咬著獵物的蹤跡奔馳至森林邊境,林外的荒野舉目可見灰兒的雙眼鎖定目標,四足猛踏朝雜色的背影猛撲,野兔腳步一彎,避開灰兒的利牙,往邊境外的草原奔去。

  還沒等他奔出幾步,一道從側邊竄出的灰影掠過他奔跑的身影,利牙撕開毛皮與肉體,刺入兔子的血管,灰靈抬頭,將口中咬到已經斷氣的兔子揚起,再一扭頭將獵物摔在地上,灰靈仍未停下,她踩踏著野兔的身軀,咬住豐碩的兔腿昂首拉出一道血腥的噴泉,徹底奪走對方逃跑的可能。

  灰靈撕咬著捕獲到的獵物,溫熱的血墊在舌尖,皮毛與鮮肉在牙縫間斷裂成碎塊,象徵生命逝去的慘紅色溢出灰靈的嘴角,尚在抽搐的獵物被灰靈分解成碎塊,灰狼母女並沒急著食用獵殺到的食物,灰兒繞著母親在周遭打轉,灰靈也停下動作,抬著頭四處張望。

  在稍微觀察過後,灰靈便遞給女兒一個眼神,灰兒並沒有聞到什麼討厭的味道,又看到母親的目光投向自己,她加快步伐走到灰靈的旁邊,低下頭觀察已經不再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獵物,也開始撕咬著野兔的屍體,灰靈分給她不少豐滿的部分吞食親手殘殺的生命吞入喉中的血肉驅散讓她腹腔躁動的腸胃得到滋潤,纏繞在那裡的饑餓感,也在進食的行為下漸漸溶解

  自第一次出門以來,灰兒就正式與在家等著母親撫養的生活方式告別,從那天算起也已經過去數十個晝夜,她隨著母親一同狩獵爭取生存用的食物,體態在與技術也增長不少,也學會不少在這片林生活的方式。

  灰兒的身形仍舊小母親一圈,各種技巧與經驗上,更是比灰靈遜色不少,她通常是像今日這樣,扮演追趕的角色,而給予獵物致命一擊這種精密的工作,也是交給母親來負責,當然狩獵也不是每次都能得到回饋,無論是灰靈還是灰兒出手,都不能保證能取得收穫,因為被盯上的獵物,也會為爭取自己的生命而奔跑。

  在經歷過那些失敗與空腹的洗禮後,灰兒更加深刻的體認到,在森林中取得的每一餐,都是怎樣珍貴的收穫,灰靈和灰兒將能食用的血與肉全部吞入各自的喉中,只留下一些掩蓋在髒血與亂毛下的一些骨骸,還躺在沾染髒血塵土上等待腐朽。

  將獵物啃食殆盡,灰兒腹中的饑餓感仍舊殘存在體內作祟,她向著叢林的邊境望去,處在那兒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在那片原野,是否有更多的食物?這個灰兒並不清楚,不過她的母親似乎對叢林之外沒什麼興趣,灰靈也不呼喚她女兒,轉頭就像著叢林的方向走去,察覺到母親舉動的灰兒也已經習慣她這種舉止,靜靜地追上灰靈的背影。

  灰兒知道,灰靈並不真的不理她,而是要她意識到身在荒野不能隨便恍神,事實上,灰靈每次都只是離開一段距離,停在附近觀察自家女兒的反應,如果灰兒真的完全沒有反應,她還會默默地走回女兒身邊,只不過,她會輕輕地咬著灰兒的身體,暗示她太沒戒心。

  而且被家人拋下這種事情,灰兒也不是沒經歷過。

  灰兒在作為人類的時候,就已經很習慣這種被丟下的感覺,家人團聚出門的時候,都是各自亂跑,扔下她一個人在街口吹風,就連在國外也是這種狀況,每一個人都各走各的,而就她一個人不懂外語也沒有足夠的錢財,每次和他們出門,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壓力,光是追人找人就讓她精神疲勞,她必須追著那些名義上的家人和朋友,努力讓自己不要落單在陌生地帶餓死。

  而且灰兒在作為人的時候,從來沒有看過家人回頭尋找自己,每次都是她拼命的找著那些早就遺忘自己的背影,現在想想,這也是她前世逐步變成家裡蹲的原因之一?回憶運轉到這裡,灰兒就懶得再繼續思考,腸胃的飢餓感仍在騷擾她的身體,她實在也沒甚麼精神與力氣,去對照前世與今生的家人態度,她現在要苦惱的,是下一餐怎麼解決

  落葉片片紛飛,灰狼的毛髮在風中搖曳,寒意穿過皮毛透入身,刺激著灰兒的飢餓感,季節轉冷,獵食將更加艱辛,巢穴雖然還有點儲藏,但還不到安心過冬的地步,照這個狩獵效率與她們母女的食量來看,灰兒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個冬天,可能會有些艱辛。

  環境與身體的變化,正在消磨她作為人類的習性,飢餓感壓迫她留給自己的思考空間,野性與血性正在她內心中茁壯,前世與今生的身份拉扯,讓她矛盾又錯亂。

  灰靈回頭看像落在後方漫步的女兒,她走回煩惱的灰兒身邊,貼在她的身上,傳遞著互相的體溫,這是屬於她們的擁抱,灰兒回過神,簡單的收拾雜亂的思緒,將意識從思考與飢餓的泥淖中拖出,暫時擱置這些煩惱,她與母親並肩而行,走向森林的另一的角落。

  在確認灰兒已經回神之後,灰靈帶著女兒開始奔馳在森林的小徑之上。

  一彎月牙懸在微亮的青空,山野充斥拂曉的鳥鳴穿過落葉紛飛的林間小徑,灰兒與灰靈乘著涼爽的秋意肆意的馳騁,破風疾馳的身影在微醺的風中捲起塵土與殘葉從臉頰兩旁刮過的花香稀疏的撲入鼻腔,抬頭往香味的泉源望去,那在樹上盛開的紫色是象徵季節更替的野花。
  
  綻放的花朵在樹芽上爭艷,紫花的芬芳佔據灰兒的味覺,清風吹過掃下的花瓣與青葉騰躍飛舞,捲出一波波瑰麗的浪潮,在林葉間轉出生命最後輝煌,展現完生命最後一場艷麗的落葉與殘花,最終敷蓋在略帶濕潤的泥濘上,拓出一片骯髒的燦爛,繁盛與凋零共舞的模樣,繪出歲月更迭的景致灰靈與灰兒騰飛般的掠過晦暗又斑斕的土地,朝著森林的另一個角落前進

  紫花香味漸淡,花葉稀疏的遠方,隱約傳來涓流的溪水聲挾藏在吹撫的風中,順著氣流與水聲的方向走,那兒是一處明亮的出口,風也從著光源源的灌入叢林,生長在風口兩側的樹木,就像一對敞開的大門,撒著散落的花瓣與青葉歡迎訪客的到來。

  與並肩的母親一同躍入那抹光芒,無盡的花海戛然而止,眼前的叢林換成撲滿石頭的河床,即使水流的另一側仍是一片叢林,視野仍舊開拓不少,溪流看似溫馴的竄流在山間,水流滑過山野走向未知的遠方。

  灰靈豎著耳朵仔細地聽,雙目直盯著對岸,灰兒也注視著溪流的另一側,雖然她並沒有聞到什麼討厭的味道,但是她並沒有輕易地靠近溪流,她們母女在溪邊徘徊一陣後,才慢慢地往水源靠近,清澈的小溪映入灰兒的眼簾,沖刷在河床上的溪流打出冷亮的水花,偶爾能見到魚兒在水流中游動的模樣。

  看著水中的魚兒,腸胃持續抱怨的灰兒伸出前肢,往水裡的游魚抓去,拍出一團嘩啦作響的水花,她沒有感覺拍打到什麼東西,她又不服氣的再次做出嘗試,在溪水中掀起陣陣浪花,灰靈沒有去看女兒在做什麼,也沒有做出捕魚的行動而是探頭啜飲著溪流,為自己補充水分。

  雖然她們的目的是飲水,但灰靈也沒阻止女兒進行漁獵,安靜的在旁喝著清澈的溪水,而在另一邊,灰兒在破碎的水花中濺的滿身濕漉,潑上溪水的毛髮垂出糾結的水痕,灰狼弄得一臉窘迫卻不見半點收穫,認識到自己漁獵技術毫無進步,她放棄捕魚,也開始喝著溪水。

  還沒等她喝到盡興,河岸對面傳來的一陣微弱的動靜,灰兒的雙耳彈起,提起警戒心探聽隔岸的動靜,而在小溪另一側的叢林也開始傳來明顯的騷動,隨著第一聲的犬嘯,狗吠的聲音開始大範圍增長,一時間犬類吠叫聲不絕於耳。

  山犬成群地湧出叢林,十幾隻毛色不一的野狗隔著小溪向對岸的狼發出威嚇的叫聲,而在叢林之中,隱約能見到犬類的蹤影竄動,載滿敵意的犬吠淹沒灰兒的雙耳,她停下飲水的動作,退到母親的身邊,和身邊唯一的同類聚在一起,共同面對這份敵意。

  這片水源處在山犬的地盤附近,有異類靠近,他們就會群聚驅趕,像這樣的畫面,灰兒已經見識過許多次,但即使會有衝突的風險,這條小溪也是離她們巢穴最近、地形最容易接近的一條水源,所以就算這個環境不歡迎她們,灰靈母女倆仍舊會冒險來到此地攝取水分。

  相比對面浩大的陣仗,灰靈與灰兒身邊只有彼此,從出生以來,灰兒就沒見過其他的同類,她甚至連自己父親都不曾見過,面對數量過多的群體,她們母女也懂得避開無意義的爭鬥,短暫的對峙過後,灰靈就帶著灰兒往森林的方向後撤。

  灰兒倒是不在意逃避這件事情,依照上一次的經驗,這些狗群只是要逼她們退出狗群的領地,並不是真的要和她們起衝突,她也不想浪費力氣在沒有收穫的鬥爭,所以就算還沒有喝水喝得盡興,她也認命地往叢林的方向後退。

  但野犬們並沒有因為她們母女的退讓而罷休,逐漸壯大的狗群沸騰般的向著她們發出喊叫,甚至跨過溪水有蔓延到河岸另一邊的趨勢,一些比較靠前的野犬,已經踏入溪流,向著灰兒這一側壓迫,就在灰兒隱約感到氣氛不對的時候,一隻土黃色的山犬率先跨過溪流,踩著破碎的水花朝著灰兒奔去。

  灰兒完全沒料到情況居然轉變的這麼快,在她印象中,這些野狗只要達成驅趕的目的就會停止,從來沒像現在這樣主動撲上來,還未等灰兒做出反應,熟悉的灰影就從她的眼前掠過,灰靈飛躍過女兒身旁,咬在那條黃狗的喉嚨。

  鮮血噴濺出一抹驚鴻,灰靈挾帶著衝刺的速度,咬著黃狗的脖子,控制著他的頭往地面上撞,充滿衝擊感的鈍響迴盪在河道上,狗群被這突兀的舉動驚動,像退潮般往後退去,灰靈鬆開她的牙擋在灰兒面前,那條原本撲向灰兒的黃犬躺倒在河床上抽搐,脖頸上那串鮮紅的牙痕湧著朱紅的鮮血,那喧囂的狗吠聲停滯凝結,啞然與沉默隨著那攤艷紅在這片土地擴散。

  朱紅的液體流淌過河道上的石頭,緩慢地蔓延進溪水,讓奔流的河水帶上一點細微的紅絲,倒在溪水的狗抽動著身體,在生命終點面前做最後的掙扎,狗群隔著即將死去的黃狗,忌憚的看著站在對岸的灰靈,又見灰靈冷漠的獸瞳一轉,她作勢衝向一隻身處群眾邊緣黑狗,驚的狗群再度後退。

  本來氣勢洶洶的灰靈卻是煞住腳步,低吼一聲提醒身後的女兒,接著轉頭就往叢林的方向跑去,灰兒聽見母親的提醒,也調轉步伐脫離河岸躍入林內,而隔岸的狗群們這時也回過神來,紛紛越過河道,朝著遠去的那對母女追去。

  腳步踏印在淺水上的聲音,隨著山犬們的離去而平息,濺起的水花落回地面悄然無聲,犬吠的嘈雜遠去,剛才還喧鬧鼎沸的河道回歸平靜,只剩躺在血泊中的黃狗,在涓流水流聲上喘著生命消逝的雜音。

  叢林這邊,灰靈帶著與兒在熟悉的地盤亂竄,灰兒看著母親的背影,總覺得這樣的她有些陌生,但緊迫的局勢也容不下她胡思亂想,叢林內到處都是追擊而來的狗吠聲,就算躲回巢穴,被找到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到底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種衝突的場面,灰兒完全沒能搞懂,更讓她迷惑的是,灰靈似乎也沒有要帶她去什麼地方躲藏的意思,在叢林拐出幾個轉彎後,她們母女很快地就繞到幾位脫離大隊的野狗身側,灰靈朝著對方猛衝而出,將一隻不及反應土色的山犬撞的趔趄,她朝著步伐歪斜的對手飛躍而上,將他壓在地上撕咬。

  見母親陷入打鬥中,灰兒也沒有多想,她模仿灰靈的動作衝入戰局,往旁邊一隻正在吠叫的白色野狗發起衝撞,她不打算讓灰靈獨自進行爭鬥,更不希望灰靈因為孤軍奮鬥而受到傷害,即使眼前這樣的灰靈,兇暴的讓她感到有些陌生。

  也許是她體型比較嬌小,也可能是她經驗不足,灰兒的撞擊沒有像母親那樣有效,白犬很快地就重拾重心,朝著灰兒咬來,灰兒往後一躍,避開對方的攻擊,正當她在摸索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灰靈就踩著騰飛般的步伐,咬住那條狗的頸部,而剛才正在和灰靈纏鬥的那條狗,早已被咬斷咽喉,失去活動的能力。

  灰靈藉由咬住對方頸部,控制著白犬的腦袋,她藉著自身重量將對方拖入地面,沉重的摔跌聲再次響起,這次石頭堆砌的地板換成森林鋪墊的泥濘,灰靈死咬著摔倒的白犬將他壓制在地上,而因為頭部被徹底控制,白犬無法咬到灰靈的身體做出反擊,只能踢著四肢做著無謂的掙扎。

  泥濘參著紫色的花瓣在他的抵抗中飛濺,青色中帶有枯朽的落葉因山犬扭動的身體而翻滾,但直到塵埃落定,再也無力反抗的時候,他也沒能傷害到奪取他性命的灰靈,隨著不遠處的狗吠聲接近,一身髒污卻沒有受傷跡象的灰狼鬆開已經接近斷氣的白犬重新站起,她按著氣若游絲的白犬一陣撕咬拉扯,直到對方血肉模糊,徹底斷氣,她才停下動作,灰靈丟下被她咬爛的敵人,緩緩的走到灰兒的身邊.輕輕的摩擦女兒的身體

  感受著灰靈的體溫,灰兒心思湧起一陣陣波動,對於灰靈親暱的舉動,感到有些詭異,明明剛才看著還有些躁亂和火爆,現在卻溫柔地貼在自己身邊撫摸著她,灰兒本想對母親說些什麼,但她明白灰靈不喜歡對話,而危機尚未完全解除的現在,也不是對談的時機。

  這場鬥爭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狗吠聲與犬類行徑草叢的動靜才徹底退去,灰兒已經數不清究竟有多少野狗喪命在灰靈的牙中,也記不清自己今天啃咬過多少野狗,這場打鬥將她們母女弄得一身髒亂,毛髮沾滿髒污與花葉,身體也有不少的傷痕。

  灰兒在灰靈刻意的迴護下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但是經歷大量的衝撞和打鬥,難免也會有些傷口留在她的身上,那些疼痛也在她的行走活動之中不停躁動,灰靈狀態也沒有多好,她靠著遊鬥與奇特的技術殺死不少追擊的野犬,卻也有好幾次被包圍攻擊,差點無法和女兒一起安然脫身,身上也遺留下不少打鬥的痕跡。

  夜色已深,灰靈母女潛行再黑暗中在森林中迂迴,在附近的叢林中徘徊許久,在確認過四下安全,沒有被跟隨之後,才終於回到巢穴安頓疲憊不堪的精神與肉體,灰兒在巢中找好地方窩著,對於今天的經歷,她感到身心疲勞

  這場勞累半天的鬥爭,也不知道到底在掙些什麼,狗群被牠們咬死許多成員,而灰兒她們也留下一身遺留下的傷病還要等待休養,弄得又累又餓,灰兒在這場戰鬥中少數的收穫,就是母親在她面前展示的那些鬥爭的技術,但她也不清楚這些對生活有什麼好處或幫助,目前她所知道,能派得上用場的場合,就是早前與狗群鬥爭的那個時候。

  母親舌尖滑過身體的觸感,讓她中斷思索,灰靈輕柔的舔去她身上的污穢,修飾著灰兒滿身的瘡痍,灰兒看著母親,覺得灰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也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但就是覺得不對勁,想不明白的她索性避開母親的眼神,埋頭幫助母親清理傷口與身體。

  經歷莫名其妙的一天,隔天的日子仍是要過,經歷短暫的休整與淺眠,很快的又是白日升起的時間,灰兒再度跟著母親一起出門,這次灰靈沒有帶女兒遠行,而是挑選一隻昨日爭鬥中遺留在森林中的狗屍,與灰兒一起食用。

  身上的傷勢降低能捕捉到獵物的可能性,疲勞的身體與抱怨的腸胃也在催促著她進食,既然可以成為食物,那就不能白費曾經花費的體力,這是灰兒在爭鬥隔日學習到的新事物,話雖如此,吃食著與自己形體類似的動物,也讓灰兒感到心情複雜,食用到一半,灰兒這才意識到,短期間,她不需要去苦惱食物的事情,因為現在的這片叢林,到處都是她們在昨日爭鬥中的造成的屍骸

  現在這個局面,是不是母親故意造成的?帶著她與狗群爭鬥,就是為了讓她學習獵捕這些類似的同類?

  想到這裡,灰兒心底泛起一股涼意,她討厭自己無謂的猜忌,這樣對生活沒有幫助,而且她也記得那場鬥爭不是灰靈主動挑起的,找這麼一個理由搪塞自己後,灰兒就將這些猜測從腦海中抹去,不再去想這些問題。

  她總以為自己正在習慣這第二次的生命,但是事情好像永遠會朝著她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依稀間,她憶起文明的光輝,卻又有些想不起做為人該有的思緒與作為,她知道自己的心靈正在發生變化,卻無法看清自己到底改變多少,做為人的自己看到灰兒現今的生活,是否會覺得毛骨悚然?現在的她,甚至無法對此做出判斷。

  冷風吹的更加刺骨,寒氣的腳步聲悄然的靠近,啃食完狗屍的灰兒徬徨的盯著樹上她不認識的紫花發楞,待那樹上的紫花凋謝散盡,就代表著冬日的到訪,而迷惘的灰兒,也即將面對她來到此世的第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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