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彌秧頓時明白了,內心百感交錯。
眼前的白袍怎麼看都不像是生活美滿的孩子,成長在這種虐待背景裡,十之八九不是軟弱就是憤世;颯猊恩怎麼看都是後者,那又是什麼事情導致她變成現在這樣子?
感覺人就像一塊畫布,不停抹上許多色彩。
她看著颯猊恩將自己的外表隱藏住,又恢復到原先光滑亮麗的纖細皮膚,任誰都想不到皮底下的真實有多醜,彌秧揮開腦中的畫面、一手摟住颯猊恩的腰:「脫了就順便做吧。」
「但是妳還沒。」颯猊恩道歉一笑:「我還不能接受入侵性行為。」
彌秧聽了眉頭緊皺,這代表還是她開腿給對方上?
颯猊恩雙手摸撫彌秧的肩膀,腳一個錯步將她絆倒、推床,在優雅地跨坐上去,眼裡帶著俏皮意味,著手開始剝下彌秧身上的衣物。
「妳不難過嗎?」彌秧開口問著,颯猊恩動作一頓。
「一直去想……只是徒增悲哀,我想,遺忘是最快的。」
「放下才是。」彌秧說著:「妳——」
颯猊恩沒有讓她說下去,彎腰親吻那雙嘴唇。
也是呢。彌秧想著——她也沒放下。
事後已是黃昏,颯猊恩穿上中袍、帶著衣物要下樓洗澡,彌秧好不容易從衝昏頭的色慾中回神,急忙開口喚住對方:「喂,我剛剛想起一個問題,妳當時趕過去只有我一個人嗎?」
颯猊恩先是沉默,思考對方問的是什麼才開口:「嗯,只有妳一個。怎麼?難不成是跟人打架打到失控了?有誰那麼厲害,可以跟妳打成平手?」
她這句不假,彌秧雖然缺乏足夠的實戰經驗,但是七宗罪直屬的力量不容小覷,就算有飽足的實戰經驗但沒有一定實力,也是打不贏初生的「憤怒」代言人——當然,反問同時颯猊恩早已知道是誰,畢竟是安排好的。
「沒有。」彌秧任由颯猊恩去猜哪個沒有:「妳快去洗澡吧,我等等也想洗。」
颯猊恩回一笑,關上門。
彌秧抬起右手盯著自己的皮膚看,許久後搖搖頭,等白袍洗好後接著進去洗,回到房間讓對方重新畫上黃色紋路,彌秧發現這次沒有畫全身,臉黑著看胸口上的笑臉符號,壓抑擦掉的衝動。
「先試試看,如果會痛我再畫全身。」
彌秧沉默三秒。
「不會。」
「那就好。」
這次颯猊恩沒有待太久,只留下幾本書便離開。彌秧看一眼被自己堆在桌上當裝飾品的書籍,隨手翻開一本,配著發聲石邊聽邊看,直到自己不小心睡著,被旁邊奇怪的齁齁聲吵醒。
彌秧睜開眼睛,颯猊恩笑吟吟地抱著兩隻小豬燦笑,她這下能確定白袍的臂力好——那兩隻小豬一隻被火烤一隻被生吃,肚子得到滿足感後,彌秧難得主動收拾乾淨桌子,安安靜靜回到房間。
瘟疫危機解除,那些孩子重新上課;彌秧則在房間無聊看書,她無法獨自外出透氣,快悶死在房子裡,也因為那件事情,颯猊恩減少到這裡的頻率。
她得說這樣子的日子很無聊,但是無聊總比發生悲事好。
過了一個月,彌秧終於將自己的魔法水準拉回一些,她發現自己在操控沙子真的比較有天分;即使石化術還是忘了,火球至少能凝聚在手上,石立咒倒是操控自如,彌秧心裡感到欣慰,照光咒直接放生,她可不想挑戰自燃。
「姐姐,妳跟老師是什麼關係呀?」
某天,彌秧在花圃挖洞要將豬骨埋進去時有小孩子跑來搭訕,彌秧盯著對方的臉瞧許久,確定不是動不動就在吃醋的那個才開口:「跟你們一樣。」
跟你們一樣都是被陰的,也是她學生,嗯。
「妳也是?」那名孩子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可是妳應該不是?只要七個人就好,為什麼姐姐也是?」
「也是?」
「七美德!」
彌秧這時才想起「憤怒」當時嫌棄他們,都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七美德?為什麼?你有沒有興趣跟我說仔細一點?」
「唔——妳拿一個秘密換!」
她忍不住勾勾嘴角,拿一個秘密?不愧是王族的孩子,要是一般小鬼可能就直接說了,彌秧嗯哼一聲:「行,那你先說自己為什麼是七美德?如果說謊我可聽得出來,就不跟你說秘密了。」
「好。」結果那孩子想也不想,開開心心看著彌秧埋豬骨:「姐姐知道七美德是什麼吧?我代表裡面的《純潔》,將來要獻給七宗罪的「色慾」……」
「獻?你是說將來會被獻祭給「色慾」?你代表七美德的《純潔》要獻祭給「色慾」?」彌秧直接打斷他的話,想搞清楚自己有沒有聽錯。
「啊,是獻給《純潔》犧牲給「色慾」,我不小心說錯了,哈哈!難道姐姐不知道嗎?我以為整個大陸都知道呢,當初每個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我們七個可是好不容易被選上的孩子唷!」眼前的小孩很開心說著,彌秧牙齒發疼,恨不得現在走進屋子裡,將豬骨往白袍頭上甩。
「你知道獻祭是什麼意思嗎?」
「非常明白。」那名孩子露出大大微笑:「姐姐,妳跟王兄一樣看起來都是外冷內熱的大人。不過也請放一百顆心,我們都是在知道的情況下自願的,當時老師也有再三跟我們確定,解釋給我們聽,我們都確定才答應的!」
「但是你會死。」彌秧停頓:「不是閉上眼睛睡一覺那種。」
「我知道呀!」孩子開心笑著:「姐姐的秘密是什麼?我想聽!休息時間快結束了,得趕快回去才可以。」
「喔……我的秘密是……曾經被獻祭給七宗罪「憤怒」的魔法學徒。」彌秧扯著嘴角,將話題拐回來:「那感覺可不好受,就像被全世界的人拋棄了,你明白嗎?沒必要這麼小年紀就獻祭吧?」
「可是我想保護王兄呀!」小孩天真無邪笑出來:「而且姐姐,妳看起來不像被獻祭過!雖然一開始遇到妳感覺冷冰冰的,可是妳跟王兄一樣,都是不得不這樣偽裝自己的大人吧?」
她手上拿著豬骨,看著孩子蹦蹦跳跳回到屋子;彌秧低頭細細回想他的話,繼續挖洞將豬骨埋進去。
獻祭……
彌秧說不出這種感受,那孩子臉上看不見一絲害怕,即使說了獻祭是什麼意思,對方看起來也很清楚,彌秧重複動作的不斷挖土。
為什麼要一臉理所當然?
「我記得妳會洗腦?」
夜晚,當颯猊恩重新壓上來,彌秧邊喘氣邊摸撫身上人的頭髮,雙腿張開、卻心不在焉看向一旁。她知道對方沒空說話,乾脆閉上嘴巴靜靜地等待回應,飄飄欲仙的感覺很好,酥麻入骨的感覺更好。
颯猊恩就像一隻小貓,完事後賴在彌秧懷裡磨蹭溫暖,在她臉頰上一吻。
「說是洗腦,不如說是隱瞞那段記憶。」颯猊恩說著,伸出手摸摸彌秧的頭,她的腦中頓時多出了記憶——在抽臉同時,白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直接趴下去依靠著:「如果沒必要,我不會用這招,因為記憶的缺損對人影響甚大。」
「原來我當時身體異常就是妳搞的鬼?」
「妳當時很可愛呢。」
彌秧笑不出來。
討厭颯猊恩跟對彼此的第一次記憶其實不對等沒有衝突。
「有時不得不承認,妳惹人技術無人能敵。」她嘲諷著:「我現在倒是挺想知道,妳有沒有洗腦誰跟我一樣當自殺信徒?颯猊恩,颯教主,要不要說說看我不在時有沒有踹誰到哪裡去玩呀?」
聽到颯教主這稱呼,颯猊恩內心抖了一下,想起不久前還死纏爛打的聖光使徒;彌秧露出有趣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傢伙莫名其妙露出吃癟的臉色,心裡爽度直升。
「颯教主,您要發表感言了嗎?」
「停止這稱呼。」颯猊恩輕咳一聲:「它使我不愉快。」
「可是我沒聽見想聽的。」
颯猊恩蹙眉從床上爬起,趁彌秧反應不及時扳開對方的雙腿,露出燦爛微笑:「用說的太無趣,我們來多點樂趣,當然,如果彌秧承受的住,我很樂意繼續說的。」
「放開!」彌秧被壓在床上,憑空出現數十條聖鎖將她的手腳腕困住,颯猊恩的手指靈巧地搓揉彌秧敏感的陰蒂,臉上掛著濃濃笑容。
「不行,彌秧不是想聽嗎?」
「那妳也不要用這種方式!」
反抗無效。
「妳——」
「彌秧的叫聲一直都很好聽呢。」颯猊恩愉快說著,(嗶嗶嗶不可描述字眼):「畢竟是多方嘗試嘛,因此我在摸索另種方法,藉由七名純潔的孩子,獻祭給對應的七美德獲取力量,能短暫壓制七宗罪。」
「就說妳、妳不要……」彌秧激烈喘氣,隨著色慾逐漸增多,她的身體更為敏感,腦袋打成糨糊,塗塗抹抹無法專注聽颯猊恩在說什麼,然而對方的手指還是不停插抽,彌秧又恨又愛的叫出聲。
「這方法不能長久。」颯猊恩低語著,無視指下人呻吟:「只是暫時用來延長封印,並不能常用。就跟有些人生病會產生抗藥性,彌秧知道抗藥性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我只刺激這裡的話,久了就要越來越長的時間才會高潮,甚至需要刺激其它地方才行。」
「啊哈——」彌秧用力掙扎,努力保持清醒:「所以、所以要……犧牲無辜的,孩子?妳真的很……」
「這是自願式的。」白袍的語氣溫柔,手上動作倒是兇猛:「七美德獻祭,一定要心甘情願才能實現。所以他們我探測過了,都是真心供奉者,如有一絲動搖就得換人,不得不說挺諷刺的,最無私看似宗罪;最挑剔看似美德。」
「獻祭——哈!」彌秧看著颯猊恩舔手指上的淫液,身體煩躁悶熱、小口喘氣:「這樣的話,他們七條命才能召喚出七美德鎮壓一陣子,而妳不是想直接讓七美德在自己身上降臨嗎?怎麼就還有命?」
颯猊恩笑而不語,彌秧感覺到氣氛細微的變化,有瞬間,體內的火爐像是澆熄。
「所以,妳也會死?」
「嗯。」
「搞什麼!」彌秧一聽驚了:「我想親手殺了妳!」
「可以趕上鞭屍。」颯猊恩無視對方的憤怒,再次掰開眼前人的大腿:「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當年梅林不見就是因為七美德的關係。因為戰役結束後梅林的事蹟也停止了,他沒道理錯過種種慶典,梅林喜歡熱鬧、喜歡幫助人,戰後的世界絕對很混亂,他不可能隱居。」
「不要這時候講古!恩瑞迪姆耶停下妳的動作!」
「梅林當時召喚七美德降臨在自己身上成功打敗七宗罪,戰爭結束後梅林還在。」颯猊恩發揮無視到底的精神,自顧自說著:「我記得有本典故曾經提到『喔,這場漫長的戰役終於結束了。梅林仰望著灰濛散去的天空,嘴中碎碎有詞一個小時。我不懂梅林是指什麼,但是一個小時後,再也無人見到這位強大的智者。』所以我想,七美德會在一個小時後帶走召喚者的生命。」
「妳是在故意惹我生氣嗎?聾了是不是!」
「雖然對魔法師而言梅林殞落損失很大,但是換取數千年的和平挺不錯。七美德的代價正如魔法是對等的,付出等同的代價才可以使用等同的力量;但魔法也是誘人的,各種偷吃步看起來挺好,結果自己什麼也沒拿到,還賠了一生。」
「颯兒朵!」
隨著這聲怒吼颯猊恩才停下動作,清澈的藍眼睛對上彌秧的憤怒,她的手腕一用力,聖鎖破裂成碎片,彌秧憤怒一掌將颯猊恩打下床,原先還有的色慾全被憤怒吞食,收縮的瞳孔如似要噴出火花,彌秧的呼吸急速,腦袋像是心跳腫脹、跳動。
忍不住,彌秧跳下床將颯猊恩壓在身下,用僅剩的右手瘋狂暴打對方。
她說不出為什麼,很難受。
難受到想乾脆打死這個人。
憤怒衝昏頭,感覺到颯猊恩還替自己吸收就更是氣炸,打下去時已經不再控制力道。
毆打聲佔滿整個空間,彌秧收回拳頭時已經渾身是汗、緊握拳的右手破皮流血。看著底下人被揍的滿臉鮮血,反應過來自己做出什麼事情的彌秧渾身疙瘩,嘴裡的道歉遲遲吐出不來,只能乾瞪著眼,看白袍朝旁邊吐一口鮮血,將她體內剩餘的憤怒全吸走。
「為什麼妳要生氣?」颯猊恩仍躺在地上:「至少之後妳可以補刀,將我丟下血池,我想一個小時內可以完成的。」
「妳真的快把我逼瘋了。」彌秧的聲音有著極大痛苦,尤其看颯猊恩滿臉不在乎臉上的傷,會讓她想起那晚隱藏在真實下的遍體鱗傷——她知道對方帶給自己苦難與折磨,彌秧想拔去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她就可以不為了颯猊恩習慣的眼神痛苦。
「抱歉。」
抱歉,又是抱歉。
「妳真的——啊!」彌秧用手抓著臉,發出痛苦的咆哮。
她只想當一個普通的魔法師,過一個普通的人生,當一個普通的崇拜者,談一場普通的愛情。
但是遇上不普通的她,全沒了。
「我就操爆妳!看妳怎麼得到七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