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吐出來啦！」西裝男抓著我搖：「再難過也不要吃被踩過的東西，要是拉肚子怎辦？想減肥也不這——痛、痛，誰啊——」
西裝男說到一半他放開了我，我愣愣看著突然衝出來的人影不停揮舞書包奮力砸他，將西裝男打的離我一段距離，但現在不是愣著時候，我趕緊抓住那個人大喊：「Ｘ生，你幹嘛啊！」
「呃？」他聽見我這疑問趕緊停手，看著被他用書包打的狼狽的西裝男：「等等……沒事嗎？我剛聽到有人說這條巷子有一名成年男子對國中女生出手……不是這回事嗎？」他有些尷尬的抓臉頰，西裝男看得出滿臉怒氣：「是啦！但不是我好嗎？小英雄你來太慢。」
「抱、抱歉。」Ｘ生這下尷尬了，但西裝男只忍氣吞聲的搖手表示不在意，我這下鬆了口氣，只見Ｘ生環視了這裡一圈，他微微皺眉：「一不小心，這裡真的很容易會出事啊……」
「就算是其它地方也容易出事，小英雄別只看表面而已。」西裝男朝地吐了口口水、拉拉自己的領帶調整好後看我：「我看他是妳認識的吧？沒事了話我先走了，現在看來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謝謝。」我跟他道歉，西裝男歪了歪嘴角後微微彎身在我耳邊低語，用只有我們聽得見的音量說：「我看……妳別賣了吧，像妳這樣的孩子我想不透為什麼出來賣。」他說完立刻跨步轉身，離開前只拍了Ｘ生的肩膀搖了搖，頭也不回的走了。
「啊——好尷尬。」Ｘ生重重嘆了口氣、表情十分無奈的搔髮：「Ｎ尼，妳有那個人的聯絡方式嗎？我的書包有三公斤重打下去很痛的，我有些在意他的情況啊。」他彆扭的表情很滑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Ｘ生出錯，總覺得稀奇。
「等等我把他的電話給你吧。」我也只能這樣說了，反正Ｘ生想陪罪就讓他陪，西裝男搞不好也會比較開心點。
「謝了，我請妳吃飯！」Ｘ生很高興的說出這句，我看著他蹙眉，Ｘ生頭上貌似出現一個大問號：「怎麼了？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就是該吃飯呀！這樣就不會不開心了——走吧，我帶妳去吃咖哩飯！」
「但是——我，沒錢。」Ｘ生拉了拉我的手臂才走幾步，我便輕輕推開了，他不在意的聳肩膀：「沒關係啊！誰說吃飯我不能請妳？反正那家咖哩飯很便宜呀，走吧，不要在意這麼多。」
Ｘ生的微笑像陽光般燦爛，我總覺得好像Ｆ子。
如果她現在在這了話……我深吸一口氣，將Ｆ子給的小袋子好好收起，牽住了Ｘ生伸出來的手，平常我是不會與人有這種互動，但此時總覺得心裡空蕩，而對我伸出手的人也僅是他。
Ｆ子，如果當時妳還陪著我有多好？
但……這樣妳就會知道我有多殘忍了吧……我不想看見妳對我露出失望，也不想要妳跟母親一樣，消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還好妳不知道。我在心裡慶幸著。
Ｘ生帶我去吃了咖哩飯後送我回家，當我回到家時很意外只有父親在，他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已經有多久沒跟他單獨在房間以外的地方相處了？所以我看到他時感到些小尷尬。
而父親在我進門時也抬頭看我，然後他盯著我的臉瞇起眼睛。
「——Ｎ尼。」
喚住了我。
「妳的臉怎麼了？」
他注意到我的臉頰上有輕微的擦傷，很快的也發現我的手臂上有著小傷口，我停下腳步看沒有看著他，只聽見報紙放下的聲音，還有父親起身的壓迫感。
＂咚——咚——咚——咚——＂
他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咚。＂
然後站在我旁邊，二話不說用手捧起我的下巴，那秒我很確認繼母今天應該跑去參加什麼活動很晚才會回來，不然父親根本不會鳥我，他的雙眼直直盯著我的臉頰，眉頭越皺越緊：「像你母親的臉啊……」
我的心頭一緊，感覺到父親的手在發抖，他甚至看起來有些快哭的樣子，但眼中除了淚水打轉、最大的情緒就是憤怒：「是誰傷害了妳？」
「……其它學校的。」我只敢這麼說，父親聽了沉默、牽住我的手：「來，我幫妳擦藥。」
「好……」我根本不敢拒絕。
父親將我帶回我的房裡，他搬出醫藥箱後來我的房間，啪喀兩聲鎖上了門，我看著父親拉起窗簾開啟小燈，燈的光線不強都被黑暗吸收，但這並不造成他的困擾，甚至在他眼裡還是最好的視線吧——
他要我脫去上衣，我照做了，衣服從身上滑落到地板，裸著上半身接觸著冷空氣，父親的臉貼近我的身體，他的呼吸吹在皮膚上很癢，我看著父親仔細盯著我的身體檢查撞傷，小心翼翼的擦藥。
他撫摸我的臉頰、與手臂，冰冷的藥水味很濃，棉花棒在我身上留下擦過的痕跡，越來越往下——我看著父親一點一滴的將傷口仔細擦拭，他好像在呵護一件藝術品，但我知道父親是在看母親的影子。
我的雙手抬起放在頭後，堅挺的胸部裸露在他前方，父親確認完我上半身沒有錯過任何一點的小撞傷後抬起頭，他盯著我的臉龐，我在他眼裡看見獸慾。
窒息。
他緩緩爬起來、我緩緩往後靠。
父親壓在我身上，他的手輕輕摸著我的嘴唇，然後一點一點的像是在彈琴——父親的眼淚落在我的臉頰上，我代替他滑落，他顫抖張開了口、像是個絕望的男孩一樣。
「——」
那是母親的名字。
我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父親不再溫柔而脫去我的褲子，他粗魯的扯下往地上扔——嘩啦的滾珠聲只是配奏，我被父親拉起抱在懷裡，看見原本收在口袋的口香糖又再次滾落於地，Ｆ子的身影閃過腦中，我的心頭一緊。
Ｎ尼，妳不可以再賣囉——
她的聲音還有溫柔，我用手推拒著父親，但他吻了上來，我感覺到抱自己的男人是多麼有力難推開，渾身的顫慄與寒意從腳指頭傳上來，我試圖反抗、被壓在床上，父親退去他的上衣，我感覺眼眶發燙。
空氣中充斥著淡淡腥味，討厭的聲音不斷拍響，我抱著父親無聲哭著，地上的口香糖像旁人的眼珠子般閃過漠視，我只能抱緊著父親的身體，總覺得Ｆ子就在自己前方，卻又好遙遠。
試圖伸出的手，到底是在跟誰求救？
第一次是西裝男救了我，他擊退了那些人抱緊了我，拾起我重要的禮物；而第二次是Ｘ生，他燦爛的笑容令我心裡的陰霾少去，伸出了手拉我一把，踏出被建築物遮蔽而發臭的陰影處。
第三次，沒有人，只剩Ｆ子的冷漠躺在地上，而我被他侵犯著。
父親喊著母親的名字，他像是無助的茫然旅人對著神祇祈禱，而我，向著剛離別的女人哭泣——如果可以，我希望Ｆ子能夠抓住我的手，但伸於空氣裡的手僅能捉住的，只剩——只剩——
＂Ｎ尼——＂
Ｆ子的聲音，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掃過，她的回頭一盼像帶著刺，我的心臟好像被人用力一捏，Ｆ子的身影在我眼前粉碎，取而代之的只剩父親。
到底是誰在哭泣我已經不曉得了，反正最後所剩的，只有愉歡後的空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