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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人閒話】從前有棵果樹

臨風慕筆 | 2024-08-24 07:27:35 | 巴幣 212 | 人氣 25

從前有棵果樹:
 
 
       所以這到底該算小說還是日誌?算了都行吧(欸?)


 
       從前有棵果樹,樹上剛結出果實不久。疲累的旅客向果樹求取果實。果樹懊惱地回答:「很抱歉,我還未完全生長好,不能提供你最甜美的果實。」
 
       疲累的旅客笑了笑說:「沒關係。」接過果實,鄭重地咬了一口表示:「噢,雖然還沒有很甜,但味道不錯,很好吃!」
 
       果樹感到開心,葉片沙沙地搖曳,心裡下定決心要盡快讓果實成長起來,要讓其他旅客都能吃到味道甜美的果實。
 
       它衷心期盼,果實似乎長得更快了。
 
       果實成熟後,果樹又興奮地搖擺著自己的枝枒,盛邀過路的旅人嘗嘗它所結成的果實。它的果實飽滿、鮮甜多汁,有許多旅人都很喜歡。旅人會在它的樹下享用果實,而它也會提供遮擋烈日的庇蔭和使人感到清涼的微風。
 
       某些貪婪的旅人見這棵果樹結成的果實這麼甜美,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攫取,吃了超出自己所能吃的份量之後,又裝滿了自己的包袱,恨不得拉臺馬車來把所有的果實都摘下運掉轉賣。
 
       果樹雖然對於獲得旅人的肯定而感到高興,卻也為身上果實消失的過於快速而感到憂心,它說:「你們喜歡我的果實,我很開心,但如果你們把果實全都摘光,其他旅人就吃不到這樣的果實了。」
 
       旅人有些不以為然的說:「你還有這麼多的果實,我拿走的也不過是自己能夠帶走的那一份,你再加緊努力長新的果實就行了,那麼囉嗦幹什麼?」
 
       人類從它身上攫取,卻鮮少給予果樹照料。
  
       甜美的果實被摘完後,果樹依然想著──我得努力讓下一批的果實也接著儘快成熟才行。可無論它怎麼努力,因為營養和時間不足的關係,它使終沒能讓後續成熟的果實像初次結成的果實那樣,有著甜美的果肉和飽滿的汁水。
 
       它心想:還湊合吧。雖然自己結出的果實並不是最完美的狀態,但為疲憊旅人提供歇腳的場所,能供應少許解渴的果實,這樣的心情也都是真實的。
 
       眼神空洞的旅人從他身上摘下了果實,咬了一口便吐到一旁並將手中的果實扔掉,嘴裡不屑嘟噥著:「呸!不是我喜歡的味道。結不出美味果實的果樹為什麼長在這個地方?一點用都沒有。」
 
       果樹感到難過,對下一批還在成長中的果實失去了信心。雖然知道旅人們僅是各取所需,只是說出自己內心最實際的情緒想法,但它卻也為自己能給予的有限而感到無能為力。
 
       綠色的葉片隨時間逐漸枯黃,風一吹便散落一地。
 
       果樹依然還能夠結出果實,但它也知道自己結出的果實比起從前還要顯得更加乾癟酸澀。它仍會見到迷茫的旅客坐在它的樹根處,背靠著樹幹的位置,倚著它的身軀好像在懷念思考著什麼。
 
       它不敢再將樹上結成的果實像以往那樣不遺餘力地分享給迷茫的旅客。但旅客從他身上摘下果實的時候,它也依舊會欣然默許。
 
       最後,果樹再也結不出果實了,只剩下乾枯的枝幹。
 
       即使有意願,它也再也沒有生長出果實的餘力,只能默默想著自己真是棵沒用的果樹。明明想提供更多需要的人嘗嘗美味的果實,給疲憊的旅客一個簡單的休憩之處,但就連這種事情它也無法做到。
 
       它感到累了,覺得或許應該休息一會兒,只要等明年春回大地的時候,很多事情就能好起來的。
 
       這麼想著,它的意識逐漸變得恍惚,安靜得睡了過去。朦朧中果樹做了個夢,夢見它枝葉繁茂,樹上結實累累且甜美飽滿。它為人們提供旅途中短暫的庇蔭,為他們準備鮮美的果實,就像從前那樣。
 
       果樹再也沒有醒來,彷彿像是人類沉眠的姿勢般,它的身軀躺臥於這片廣漠大地之上。青苔依附於腐朽的主幹,一朵朵傘狀蕈菇在些許濕潤的樹皮上盛放。蝸牛緩慢爬過樹根處蔓生的小草葉片,留下一痕晶亮透明的黏液。遠道而來的鳥兒經過長時間飛行後收起了羽翼,也在此處短暫地休憩。
 
       而在果樹底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一株新綠的嫩芽不知何時探出了頭。
 
       懵懂、柔弱,在風中輕輕搖曳。
 
 
       (如果你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就當作是單純的一場夢;如果你從中看到了什麼,那就去相信你所看到的東西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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