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紫羅蘭&凱杜法師


　　一大早，愛利西恩最先起床，她站在鏡子前嘗試全方位運動自己受傷的右手，雖然某些角度擠到傷口時還是有點疼，但大致上已經可以把三角巾給卸除了，她可以像以前那樣做家務不那麼礙事了。

　　出了房門，發現大哥還沒有起床，父親正在廚房煮早餐，愛利西恩便去門口收報紙和牛奶，突然發現報紙被扔在離家門口很遠的地方，被旁邊站崗的護衛撿起來放在矮牆上，牛奶是根本不見蹤影，可能連送都沒有送過來。

　　「對吼……唉……」

　　之前都是亞希勒斯去收，所以今天愛利西恩又再次感受到外界的排擠與惡意。她走到矮牆旁邊拿起了報紙，偷偷看了一下站崗的護衛，對方似乎已經工作一陣子了，面部上的神情有些倦容和愜意，然後她就回房內把報紙放在桌上。

　　「嗯？大哥呢？」

　　都已經到這個點上，亞希勒斯還沒出現，著實讓二女兒感覺有點奇怪，所以開口問了爸爸。

　　「還在睡。」艾力卡多只是淡淡地回覆，沒有多說什麼。

　　「早～」第二個出來的竟然是艾索德，雖然還有點惺忪但基本上已經醒得差不多了。「耶？哥哥勒？」他也注意到這個異狀。

　　「還沒起床。」愛利西恩正在為早餐準備著餐具。

　　「哇！好難得啊！」艾索德突然一臉興奮，他希望大哥就這樣睡久一點，讓他有機會可以報復之前的仇，因此他接下來做的任何事，都盡量把音量降到最低，好像覺得這樣就不會吵醒他似的。

　　愛利西恩把餐具準備好時父親也在關火了，很快就會帶著早餐過來，她拿起報紙看一下上面的內容，不過滿滿的字讓她瞬間懶意竄發，她皺了一下眉，反正沒什麼事做，就逼自己至少要找一篇字少的看一下。

　　艾力卡多將早餐都裝到盤上，然後發現艾索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軀幹不斷開心地上下彈動，望向他時他還對自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燦笑，似乎是在等待自己下某個命令。

　　賽格特家的大家長知道小兒子在期待什麼，但是想到黎明前大兒子的行動，他有些猶豫，最後他決定只再多等半小時，然後讓已經等得覺得要失望、露出苦澀表情的艾索德可以動手了。

　　「艾索德，去叫你哥起床。」

　　「呀哈哈哈哈哈哈───！！！」小兒子跟瘋了得似的從自己位置上跳起來，就往大哥的房門口衝，幾乎是差點沒趕上自己開門的速度，他的肩膀先撞在門板上，房門才打開，然後往床上隆起的部份猛力地撲上去，還用軸擊落地。「起床啦亞希勒斯──！！！」

　　亞希勒斯面對到弟弟的騷擾，只是裹著被子更加蜷在一起，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艾索德便更加在他身上撒野，躺在他身上用腳移動自己然後讓自己像陀螺一樣旋轉。

　　「起床了～起～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哇啊！！」幾秒後艾索德整個人被丟出房門，撞在門板上，然後跌摔在地上。

　　艾力卡多和愛利西恩望見後都傻了一下，尤其愛利西恩露出不悅的神情，放下自己的早餐就繞過正爬起來揉揉撞傷部位的艾索德，走進賴床大哥的房間裡。

　　「起來了啦！」她放開嗓子往床上大喊道，床上的人依然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一分鐘後確定亞希勒斯沒有後續的動靜，愛利西恩就稍微用左手蓄了一下力，然後蹬腳一躍，和艾索德一樣往大哥襲擊過去，在她的拳頭揍到人之前，床被突然被掀開，一雙手將她纏住然後緊緊抱住，轉回側身時，被子已經將倆人完全覆蓋住了。

　　「你幹什麼啊！既然醒了就起床啊！」愛利西恩想要掙扎，但大哥將自己抱得很緊，很難發力，兩人現在是面向同一個方向，妹妹被大哥從後方整個熊抱裹住的模樣。

　　亞希勒斯臉埋進愛利西恩右後頸與髮間，他的呼吸讓她感到一陣癢，伸手想推開大哥的臉，卻被他一把揪住。

　　「放手啦！你到底幹麻！？」

　　大哥箝住妹妹的右手臂，睜開了眼朝著上面纏的繃帶打量，雖然傷口還沒有完全復原，但至少發炎和細菌感染已經沒有第一天剛受傷時那麼嚴重了，那些發紫的血絲也已經消退，只剩一點點紅腫。

　　「……對不起，很痛吧？」亞希勒斯輕輕用姆指拂過繃帶的邊緣，他把她傷成這樣，但卻連畫面都想不太起來：「這全是我的錯。」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才不是你的錯呢！」愛利西恩從大哥的聲音裡聽到了哀傷，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懊悔和心疼：「之前不是說了嗎？是卡查伊斯控制了你才……反正你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身體還完全恢復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被卡查伊斯腐化了好幾年都治不好嗎？」她安慰他道。

　　「完全就是我的錯，我太大意了……！」亞希勒斯的語調中帶著一股恨意：「我曾經發誓過死也要保護妳的！」

　　「有嗎？」妹妹困惑地問。

　　「妳不記得了，在妳很小的時候。」

　　亞希勒斯觀察完後，再次閉上眼，把臉更埋進妹妹的頸間黏著，從來沒被大哥這樣對待過的愛利西恩頓時感到一陣尷尬和怪異。

　　「好了吧亞希勒斯！」艾力卡多此時將被單掀起扔到床下，雙手插在腰上微微怒視賴床的人。

　　被叫喚的人從妹妹的髮隙間露出了一隻眼睛，用很冷陌的眼神望著父親，接著才放開愛利西恩，後者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稍微拉一拉剛剛自己被大哥用關節技鎖住身體各部位的筋。

　　「反正又不用上課，那麼早起幹麻～」亞希勒斯翻到另一側再次閉上眼，賴皮著說。

　　「還有家務要做。」艾力卡多提醒他道。

　　「下午再做就好啦。」

　　「你這樣我以後要怎麼跟小愛和小德講？」

　　「哦～你想要一個榜樣是嗎？」亞希勒斯突然睜開眼，一副壞笑樣地看向自己的爸爸。

　　「你最好不要想著闖禍。」艾力卡多警告他，艾索德好奇地邊帶著盤內的早餐繼續吃著邊走進來看到底是為什麼拖這麼久。

　　「好啊，我會給你一個好榜樣給他們學學，嘻嘻。」亞希勒斯的奸笑沒有消失，他立即起床到衣櫃裡找衣服穿，看狀況沒出什麼事，妹妹和弟弟就先回客廳去了，艾力卡多則是先嘆了口氣後才跟著出房間。

　　亞希勒斯邊打哈欠邊吃著自己的那一份，愛利西恩和艾索德已經把早餐吃完了，就先出門去院子裡做家務和照顧帕帕。原本在看報紙的艾力卡多這時突然起身，到自己的房間拿了一樣東西放到客廳桌上。

　　正在喝著熱湯的大哥瞄了一眼桌上的測謊水晶後，原本慵懶的神情也瞬間認真了起來，很識相地潤完口後將熱湯放下，改吃其他的固體食物，這樣等一下比較好開口說話。

　　「我就不跟你客套了，都自家人。」艾力卡多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盤問大兒子：「所以，」

　　亞希勒斯用叉子切開盤子裡的熱狗，將其中一段放進嘴裡，動作流暢且自然沒有任何停頓或異樣，雖然沒有看著艾力卡多，但可以感覺得到他有在仔細聽。

　　「你在為卡查伊斯做事嗎？」父親問。

　　「沒有。」大兒子答道，測謊水晶沒有變化。

　　「那些紅色的藥水是什麼？」

　　「藥水。」

　　「……用途是什麼？」

　　「阻斷『卡查伊斯』的腐化。」

　　「裡面是什麼成份？」

　　「水。」

　　「還有什麼？水不可能是紅色的。」

　　「血，加水稀釋。」

　　「哪裡來的血？」

　　「我的。」

　　「……那是真的有效還是只是一種騙錢的安慰劑？」

　　「有效。」

　　「為什麼會有效？」

　　「因為我有抗腐化體質？」

　　測謊水晶變成了橘色，兩人都瞥了水晶一眼，艾力卡多皺起眉頭，用眼神示意亞希勒斯把說謊的那部份修正。

　　「……那是一種魔法？大概？」亞希勒斯的語氣聽起來連自己都不是很確定，水晶恢復成了金色：「噢，所以那是一種魔法！」他看起來一副恍然大悟道，把測謊器當成了鑑定工具在用。

　　「那為什麼你遇到卡查伊斯的當下不用那個魔法抵抗控制和腐化？」艾力卡多追問道。

　　「我一直都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次會失效……」大兒子是真的不曉得這問題的答案，他也還沒搞清楚：「那時候好像有一個會放電的東西……你要不要等我查出來再跟你說？」

　　「那你為什麼要誘導神父信奉卡查伊斯？」

　　「嘿，他想信誰是他的自由。」亞希勒斯嗤之以鼻地說。

　　「你真的沒有故意誘導他？」艾力卡多本來想讓他別耍嘴皮子，但直接責怪他並沒有用處，他把反駁的話轉成了問句讓水晶對他進行審判。

　　「沒有。」

　　水晶變成了紅色。

　　「……呃……也許有。」

　　「你是不是在誘導神父信奉卡查伊斯？」

　　「沒有。」

　　水晶的顏色變淡了些，轉成剛剛一樣的橘色。

　　「蛤？痾……有？」

　　水晶依然是橘色。

　　「這東西是不是壞掉了？」大兒子挑著眉問自己的父親。

　　「有這麼剛好在問話時就壞掉的嗎？」艾力卡多也覺得古怪，開始動手檢查測謊水晶。

　　「不然換一個人問試試好了，昨天那個該死的『皇家御用偵查兵』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亞希勒斯露出了惡意的笑容對著水晶問道。

　　「我只有設定針對你而已。」雖然是一步惡棋，但艾力卡多佩服大兒子馬上想出來的計策。

　　「哦是喔，那就代表不管你回答什麼水晶都不會有反應囉。」

　　「肯定的。」

　　「我昨天差點就幹掉他了對吧？」

　　「你好像對那個偵查兵很有意見，聽著，我也對他很有意見好嗎，我和他只見過一次面而已，就只有在──」

　　水晶突然變成了警告的紅色。

　　亞希勒斯露出一抹勝利的邪惡微笑，艾力卡多則是震驚不已，話都沒辦法再說下去，原來這不是剛想到的鬼點子，而是盤算已久的計謀。

　　「不管是人還是東西，你藏的都很不好。」大兒子譏笑父親道，他早在不知何時，悄悄地調過了測謊水晶的指定對象和人數：「你們兩個昨天全程都跟著我對吧？」

　　「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艾力卡多堅持道。

　　「哇噢～那還真是一個好榜樣啊～」亞希勒斯用輕蔑地口氣調侃道。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艾力卡多沉重地嘆了口氣，將水晶放會桌上不再調整，現在測謊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你明知道你被禁止離開房子，你被抓到的話是要被處死的！我不懂你為什麼要一直出門……我理解你去幫全家人買物資，但是你為什麼要人們追隨卡查伊斯呢？」

　　「聽著，我沒有跟『卡查伊斯』結盟、也沒有加入他，我現在想的就只有幹掉那該死的『卡查伊斯』而已！」亞希勒斯也嚴肅起來，明確地跟父親再次說道：「因為他害我差點殺了小愛！」說完話的幾秒，原本爸爸正要開口回覆，他又立即緊急加了個補充：「……還有艾索德。」

　　不補充還好，一作補充就讓他的聲明變得有點微妙，艾力卡多有意識到這點，但他現在還沒有想談這部份。

　　「照著規矩做事不好嗎？就一陣子而已！而你偏偏就一直要走夜路？你不要總覺得自己每一次都可以脫險，不然下次你可能真的會遇到讓你後悔的『失效』！」賽格特家的大家長責備著說。

　　「所以我才要幹掉『卡查伊斯』！」亞希勒斯堅持著：「我真他媽的想馬上把他幹掉，我認真的，我現在能隨便出門的話，我一定殺了他！」

　　「我不只指卡查伊斯而已，亞希勒斯！還有其他的事，你的態度都一樣！」艾力卡多要他別妄想了，他現在不能離開房子，就算能的話他也沒辦法憑自己一個人去對付卡雜伊斯。

　　「不要管我啦！那些規矩還懲罰還刑罰什麼的，根本就傷不到我！」大兒子開始嫌父親太囉哩叭唆。

　　「但是會傷到我們家啊！就算你覺得我沒差，但你至少也為小愛和小德著想吧？」

　　「哈！你還真好笑！你那種懦弱的樣子才會傷害到這個家好嗎！」亞希勒斯反指責道。

　　「嘿，我也年輕過好嗎！我在你這年紀時脾氣也很大，覺得自己什麼都很行，但事實就不是如此──……你懂的。」艾力卡多原本想把以前的事拿出來說，然後意會到了什麼後，語氣突然整個弱了下去，彷彿後悔自己想起來似的。「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會在哪一步出錯……。」父親哀傷的說。

　　「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亞希勒斯站了起來，將自己湊向他並直接地用手指著艾力卡多不滿地說：「……與其整天害怕有人會死──我──更想去把死人的原因都解決掉！而不是整天當縮頭烏龜，讓剩下活著人活得又卑微又悲慘！」

　　說完就把已經吃空了的盤子拿到廚房門口隨手扔進水槽裡，也不管是不是會摔破，然後就徑自出門幫忙做家務去了。

　　艾力卡多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沒有變色的測謊水晶，然後愁著容閉上眼再度嘆了一口長氣，現實中大兒子的生活態度和過往的教訓，正在他心裡天人交戰、兩邊都猛烈地拉扯著他的思想，但讓他最備受折磨的，還是那一份永遠救不回的後悔。



　　在皇城中的最高的尖塔上，幾面沒有安裝窗片的復古鳶形窗戶，讓陽光直接照進了塔內的房間，塔外的外觀是用特殊工藝打造而成的光滑而有質感的聳牆，但是塔裡的景色看起來卻像中世紀的灰磚疊出來的石屋及舊木地板，裡頭也只有一套簡陋的木製桌椅，看起來年久失修。

　　剛好在桌子上方的窗戶旁掛著一些藤蔓型植物，吸收著窗外的陽光健康地生長著。桌子的左邊是一個三層的立架書櫃，同樣也是老舊不堪，並不時的發出不穩定的碎裂聲，彷彿已經撐不住櫃裡存放的書籍的重量。

　　地板中間有一個單拉環的地板門，除了一般人不太可能選擇的窗戶之外，這個地板門就是這房間唯一的出入口，書桌的對面放了一些油繪的畫架和顏料道具，之後是一個放滿陳舊捲軸的方形木箱，這房間裡的佈置就只有這樣而已了。

　　亞莓坐在木椅上，雙腿交疊姿勢輕鬆，一手拿著一個裡頭裝有隨時都在冒著彩色泡泡的飲料的白色長杯，另一手翻閱著放在腿上的一本有著精裝封皮的書，裡頭是幾百年前的藝術家前輩們在他們的時代撰寫的藝術歌劇劇本和臺詞，偶爾也會在史丹城的戲院重新展演，有時也會經過這一代藝術家們的改編後再出新版。

　　她的面前站了一個普通的平民，正向她敘述當時看到的景象，在他說完之後亞莓並沒有立即回覆，只是用鼻子發了幾個音，表示她有在聽。

　　「所以他真的叫了『凱杜法師』？」亞莓啜了一口杯裡的飲料後問。

　　「是的，我是這麼聽到的。」

　　這個平民在東區受到卡查伊斯的手下突擊時，有幸陰錯陽差地避過了各種危險並存活下來，他還在戰場裡看到了其他人幾乎不知道的景色。

　　「有趣。」亞莓點點頭，告訴這位平民他可以離開這個房間了，並且和樓下的接待者和護衛說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他們就會給他提供目擊情報的賞金。

　　就在平民從地板門離開後，尖塔裡的整個房間瞬間用肉眼跟不上的速度旋轉了幾千圈，接著就變成了一個佔地沒有界限的星辰幻覺，窗戶與門什麼的都已經不再存在，只有一些時而放大時而縮小、擁有各種顏色的光圈。

　　而其中一個暗紅色的光圈，在景色改變之前旁邊就已經站了一個人影，是皇室御用的偵查兵。

　　亞莓闔上腿上的書，整個人維持一樣的坐姿往上浮起，並隨手將書往身後丟，書飛了一段距離後變成了一隻彩色的鳥往上攀飛，接著砰的一聲化作一屢白煙消失在空氣裡。

　　接著星辰外的一顆星星突然高速向亞莓飛過來，在過程中變成了一隻長尾黑鳥，撞進她手中時已經變成另一本散發著紫色奇異光芒的魔法書了。亞莓依然維持一樣的姿勢，從空中緩緩下降回原本的位置，而站在闇紅色光圈旁的人見狀則是朝她的方向走過來，然後站定在她面前。

　　「他知道『凱杜法師』。」亞莓說。

　　「凱杜法師？」對方很直接地就開口問，在這個魔法空間裡，只有魔法師能決定誰能聽到誰說話，若是她願意，甚至可以連說話者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因此在這裡交談非常安全，是完全不會走漏任何消息的。

　　「凱杜法師是這個國家的法師公會，紫羅蘭法師公會。」亞莓手裡的書迅速的自動翻閱，直到她印象中、她想要看的資料的那一頁後停下：「是由紫羅蘭家族出資創立的法師公會，所以冠名紫羅蘭，這個家族也比較擅長、跟親近魔法。」她又啜了一口飲料。

　　「凱杜法師原本是紫羅蘭法師公會裡的其中一個法師派系，不過紀錄上表明，他們因為研究了『邪惡的黑魔法』而被判為罪人，被公會放逐。」亞莓指著書中的紀錄說道：「那時還發生了一個小規模的魔法師戰爭，最後因為人數比較少，凱杜法師們戰敗後逃離史丹城，紫羅蘭公會和騎士團有合作派人去殲滅剩下的殘黨，但是似乎結果不是很豐碩。」

　　偵查兵靜靜地聽著亞莓敘述資料，想回想著他是否有情報是跟這些相關並可以提供的。

　　「據傳聞說，凱杜法師們之所以能逃過追殺，似乎是因為卡查伊斯收留了他們並說服他們順服自己，發誓未來要向史丹城和紫羅蘭法師公會報仇。」亞莓唸完了書中的資訊，書本便自動闔上。「但這已經是有段時間的事了，差不多是三十到五十年前。」

　　「……。」

　　「亞希勒斯現在……依照史丹國的戶口資料，是二十七歲吧？」亞莓輕輕讓一根手指在空中旋了個圈，一盤裝著做成各種可愛動物模樣的餅乾和棉花糖點心就憑空出現，緩緩地浮到她身邊讓她配飲料解饞。

　　「不過那個時候……」偵查兵認為時間點對不太上，賽格特家的長子應該是後面才認識凱杜法師的。「我現在沒辦法百分百肯定。」說不定可能有他還沒有查清楚的地方，偵查兵老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掌握的資訊。

　　「真麻煩啊……」亞莓放開了飲料杯子，杯子和點心一樣自動浮在空中並沒有就此掉下去，魔法師展開全身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邊拉開全身的筋：「原本是來渡假、然後找找男朋友的，卻捲進了人頭調查裡……唉，我想要我的帥哥拉斯啊……哼……討厭！」原本就要美滋滋的步入禮堂了，現在人卻就這樣說被綁就被綁，亞莓就滿臉厭煩。

　　但是她對於拉斯被卡查伊斯擄走的傷心態度，比較像是她不小心弄丟了一隻可愛小狗的感覺，甚至根本就不急著要去把人給救回來。

　　「……。」一聽到亞莓說來找男朋友，偵查兵的眼神就從原本的認真轉成無言，裡頭還傳出絲微鄙夷的味道。

　　「幹麻那樣看我？我也是人類耶！嘻嘻！」亞莓歪著頭裝可愛說，像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脫罪。「咦？」突然星辰背景自己切開了一個窗口，亞莓順著看過去發現兩個熟悉的人影正從皇宮花園各搭了一輛馬車離開，是法倫懷特家的長男洛莫德和遠道從精靈國來的精靈利樂。

　　看兩輛高階的馬車出發的方向，亞莓和偵查兵同時意識到應該等下會出事，便稍微收拾了下，讓尖塔內恢復原本不起眼的模樣，然後魔法師從地板門離開，偵查兵則是直接起步跑向窗戶，直接來了個大大的信仰之躍，接著在墜落時隱身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