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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２７回－滄桑悲涼清禍害，風止塵落盡成骸

K.I | 2022-08-06 17:46:36 | 巴幣 104 | 人氣 191
連載中．《福爾摩沙英雄傳》(2021)
資料夾簡介
既是明朝亡族遺骨，也是清朝大將庶子，被血脈身份逼迫的鄭寧，決定親手征服命運的故事。
最新進度 [達人專欄] 最終回－狂熱落幕迎終焉，告別過故新世界
　　清兵連連回頭：「尚有一人，攔住他！」但縱使人人手持長槍刀劍也攔不下那身法敏捷，怒氣滿盈的焦熱銀狐。

　　鄭寧縱身躍入火燒酒館中，只見二樓至一樓大堂都有清兵在與風塵五子交纏，鄭寧決定先朝二樓苦戰中的蘇保坤奔去。一刀先出，疾步瞬去，奪命薔薇於利刃暴風中綻放，一大票清兵如風吹花瓣般散開。蘇保坤見是鄭寧，收回險些斬出的狼牙劍，並疑惑道：「小子，你怎麼來了？」

　　鄭寧道：「滿清知道酒館的地窖藏有洪門文書，他們是衝著那些文書來的！」

　　蘇保坤訝異：「什麼鬼？他們咋知地？」

　　鄭寧急得跳腳：「沒時間解釋了！眼下咱們要不得把他運出去，要不就得把那些文書給燒了，否則洪門所有弟兄都有危險?！?/div>

　　蘇保坤一時難以決定：「嘁……燒了地窖肯定是最快，但蔡德忠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保住那些文書，何況萬一沒有完全燒毀，許多安插在滿清的洪門弟兄便有了性命危險?！?/div>

　　鄭寧道：「那有比人命更重要麼！現在咱們所有人在這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了，就趕緊燒了吧?！?/div>

　　蘇保坤頓時沉默，他指著臉上左眼的眼罩，神色凝重：「我背信過信任我的人一次，那次後我便發誓，我就是死也不再辜負他們?！拐f完，他便翻過護欄飛身而下，再次殺入火場敵陣中。

　　鄭寧更感急迫，不知甄璃的馬車何時會來，又怕清兵增援永無止盡，只得先從周遭附近之人喚回。

　　首先是張家鋒，他殺豬刀一連砍倒四名清兵，可敵數仍在增加，正當他面目猙獰，眼下就要撐不住，鄭寧便恰好閃來彈刀舞電，一連放倒兩名敵兵後，弦月步去，接刃而舞，成功及時救援。

　　張家鋒道：「臭小子，你來得真是時候！」

　　鄭寧則道：「趕緊下去支援蘇大哥，他打算守著地窖，但清廷絕對會不擇手段要攻破這兒──」

　　燃燒半毀的階梯處，謝君澤、孫狄燐與黃青標三人正並肩而戰，鐵刃扇連打如浪花、攔腰刀無情甚烈焰、長火槍彈藥若葉落，可縱使三人身經百戰也難敵二十幾人同時圍攻。

　　此時一把匕首閃爍銀光飛過三人間，一獲此暗號他們便直覺蹲下，正當清兵們還沒弄清楚什麼情形時，鄭寧已以弦月步穿越至三人中央，暴風薔薇再次綻放，無情猛烈襲捲殺倒所有人。三人起身，黃青標又驚又喜地直呼：「你個銀狐小子，可以呀！」謝君澤也道：「哼，這援手確實到位?！箤O狄燐亦點頭稱是。

　　會合後支援蘇保坤，六人於蜂湧不止的敵陣中燃著比火勢更猛烈的鬥志，清兵們漸生心畏。此時鄭寧再次到蘇保坤身邊呼道：「蘇大哥，咱們六人作伙且戰且退，退上屋頂等甄璃的馬車過來吧！」

　　蘇保坤一邊揮劍一邊怒答：「不是說了我要守到最後！」

　　這時謝君澤也道：「大哥，現在酒館隨時有燒塌的危險，我等還是趕緊撤退為上策?！裹S青標亦同：「文書很可能會隨著這場火燒掉，坤哥，還是先保命要緊唄！」連張家鋒都說：「這幫狗雜碎看來是真打算要把這拆了，老子可不想還沒看見滿清滅亡就看你被殺掉??！」

　　蘇保坤退了兩步，思考了會，終於點頭：「行，就往屋頂上退，但所有人必聽我命令行動?！顾@一答應，眾人隨即展露笑顏，蘇保坤接著下令：「正道樓梯已毀得不能行走，咱們從倉庫的小梯子上去?！?/div>

　　眾人隨他行動，可清兵仍追個不停：「不得讓他們逃了！他們全是洪門重要成員，捉不住也得殺掉──！」使得六人無法專注逃亡，還得不斷回頭糾纏打撤退戰。倉庫中所有火器、油桶、木製品都使火勢更加旺盛，卻也因禍得福，讓大火在六人通過後才燒斷梁柱，阻斷部分追兵，延緩了另一條路線的敵人。

　　費上好一番功夫，一行人終於重返屋頂。恰好在此時哨聲響起了。那是甄璃的暗號，她果真弄來了一輛糧草馬車，正從對街往酒館後巷直奔而來。蘇保坤見此，又聞清兵吶喊正不斷逼近，便道：「來了，待會我數至三，所有人隨我一起跳。」

　　但此時，清兵已經殺上來了，可距離還差這麼一點才到，若是落在地上，即使沒摔死也得殘廢，那清兵趕上仍是必死無疑。

　　蘇保坤緊盯著馬車，數著：「三……」

　　孫狄燐和張家鋒牽著手，彼此緊張的不行。

　　蘇保坤仍全神貫注：「二……」

　　謝君澤和黃青標也不斷抖著腳，內心急迫無比。

　　直到蘇保坤呼出：「一……跳！」鄭寧毫不猶豫，與眾人一起從屋頂邊緣一躍而下，成功落在糧草馬車上。

　　但，只有他們五人跳下來。

　　當馬車駛出酒館後巷的陰影，成功落下的五人才驚覺，蘇保坤並沒有下來。他仍舊佇立於火燒酒館的頂端，以滄桑的微笑，看著逐漸渺小的他們。

　　眼神第一次如此溫柔的蘇保坤，輕聲地對天祈禱：「這份債，我一個人還便足矣。你們從此都自由了，好好過自己真正的生活吧?！闺S後，他轉過身面對三十幾員殺氣騰騰的清兵，高舉狼牙劍，豪不畏懼的喊：「狗兒們，不是妄想我的命很久了麼？我獨眼龍蘇保坤就在這，一條老命，要取，也得用你們全員的狗命來換！」

　　清兵們一聽見他的名號，隨即諷道：「哦？你便是當年那臭名昭彰的奸臣呀？你這混帳早該死一死囉！」、「還以為你早曝屍荒野了，哼，那這兒即你的葬身之墓！」、「上，他就一人，把他給幹掉──！」

　　看著三十幾把刀槍同時朝自己揮舞而來，一瞬間，蘇保坤感覺到了解脫。那隻盲了的左眼，彷彿能再次看見一切了……尤其，是那段他不堪回首的回憶。


　　三十年前，於中原建立起全新王朝的滿清不斷繁榮、上升、鞏固，一名意氣風發的將領，其名岳國棠，隨滿清大軍從外域一路入關，從區區士卒出身不斷努力鍛鍊、研讀兵法、戰場立功，終於陞遷至將軍。任官中原後，他受人引薦而獲一位精明老幹的副官，從此如魚得水，平步青雲，而那副官，名為蘇保坤。

　　蘇保坤為洪門安插朝廷的間諜，他受經營客棧的父親遺囑所示，來到岳國棠這名助滿清不斷壯大的將領身旁，刺探清廷的軍情、經濟脈絡、朝野現況等。但在與岳國棠共進共出官府的三年內，蘇保坤有些懷疑起自己原先的目的。

　　岳國棠待部下如親，從不無端責罵下屬，也不放縱惰行，賞罰分明，有多餘的俸祿、財寶，總是分給部下與其家屬，還會親們拜訪。其中，他特別賞識蘇保坤，兩人並肩合作幾乎沒有無不克之難，彈劾貪官、破獲逆賊，沒有他們倆一起想不出的方法，也因此，岳國棠時常驕傲地對他笑稱：「有了你，正如我多了一隻眼吶！」

　　但蘇保坤沒忘記過自己是洪門之人，他屢次向天地會回報岳國棠並非惡人，無須急於除之，不幸的是，第十一年，回到官府的蘇保坤，受岳國棠會議後得知下一個要追緝的罪犯，是滿清立朝至今從未停歇過的最大敵人，叛逆組織洪門之天地會舵主，蔡德忠。

　　一夜，岳國棠邀蘇保坤至府上共飲，由蘇保坤帶來了酒水，一家子人相談甚歡，唯有蘇保坤言談中隱帶憂傷，屢屢欲淚。深夜三更一至，蘇保坤暫離，他到後園敞開後門，讓洪門義勇軍按照他所示的通道殺入府中。那時，舉著火炬的義勇軍全看到，蘇保坤臉上滿是淚痕，而義勇軍殺害岳國棠以及全家至終，蘇保坤都未曾回過頭，甚至沒開口問過一句此事結果。

　　十二年的情誼，以最初的使命終結。岳國棠死後，蘇保坤成日飲酒消極，獲來的錢財全拿去大魚大肉，賭博揮霍，曾經被岳國棠信任、被他拍著肩膀、被他稱讚的聲影，不斷回映於心。最終，蘇保坤回到了岳府故居前，神色渙散：「少了你，我也少了一隻眼?！闺S後以小刀刺入左眼，從此，成為了江湖人稱的獨眼龍。

　　沉淪低潮的歲月，蘇保坤行屍走肉，夜夜想著自己死了或許更快活。某天，他在街上看見一名身形矮小，餓的都使不上力的孩子，居然想要持刀搶劫自己，可他並不感憤怒或慌張，只覺得可憐，便在制服那名孩子後告訴他：「別幹這種會後悔的事，我給你個機會，當個好人。」便將無法抵抗的他帶走。那名少年，是年僅八歲的孫狄燐。

　　或許是出於贖罪，在養育孫狄燐的日子裡，蘇保坤漸漸重新認真了起來。他先是從父親交好的的家族請來了與孫狄燐年齡相近的貴公子來教他念書，謝君澤，他出身書香世家，熟讀史書的他認為滿清並非正道王朝，故此詢問蘇保坤是否能加入洪門；之後三人在路上巧遇正在逃避官兵追捕的張家鋒，得知他強烈的復仇慾望後，也讓他加入一行人之中。後來蘇保坤終於決定要為了照料身邊的人振作，便打算經營客棧以養活手下並提供洪門藏身地點，而後一名四川商人黃青標也慕名前來，他們決定改成酒館，十餘年來開張至今，帶給鳳山縣人民無數娛樂、滿足的日夜。


　　直到這一刻，一切都結束了。

　　蘇保坤如夢初醒，殘破的身軀，已遭無數把長槍刀劍貫穿。他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只有看著眼前憤怒不已，驚魂未定的清軍，緩緩道出一句：「你們這幫狗孫子，就這點能耐？唉，真沒用吶……」他的生命已經流逝到盡頭，不久後，他徹底癱倒身亡。

　　風塵五子的首領，洪門天地會的幹部，一名令小弟們信賴的大哥，蘇保坤，與其奉獻一生的酒館就此焚燒殆盡，化為塵土。


　　翌日，徹夜未眠的一行人，見到日出時分，蘇保坤卻已不在身邊，不禁心痛欲絕。

　　尤其孫狄燐，向來不太言語，不太表露的他，竟哭了一整晚，至天亮時才終於太過疲累而沉睡。

　　甄璃知情後於心不忍，最終仍告訴了大夥「間諜」的真相，為此他們卻已無力氣憤恨，只有無奈與悲傷。張家鋒道：「媽的，居然又是間諜……咱們到底還要為這些破事死多少人！大哥走了，咱們還要幹啥？」

　　謝君澤哀道：「大哥是為了守護洪門弟兄而犧牲，不論如何，絕不能讓他為我們做的一切白費。」

　　黃青標點頭：「是啊，咱們應該回去探探，地窖的文書被燒毀也罷，可要被清軍發現了，那坤哥的努力便……如果可以，我還想找到坤哥的遺骸?！贡娙说拖铝祟^，提起此事，立即又陷入一陣悲沉。


　　稍晚，一行人回到酒館位置，此處已被夷為荒蕪，戰死的官兵屍首還有蘇保坤已被清理移除，但一大群官兵不斷從廢墟裡翻來覆去，還喊著：「就說不該放火了，狗娘的，那些能逮著逆賊的文書都毀了呀！」、「呵呵，我才不信他們會把那樣至要的東西擺在這種地方?！?、「白癡，那五個逆賊都在這酒館混不知道幾年了，你們不也沒人發現麼！」說明他們沒發現地窖，甚至以為文書已在火中被毀。

　　暗巷裡，被張家鋒揹著的孫狄燐睜開了眼，雙瞳無神，轉了轉手腕便跳下來：「我要殺死他們?！?/div>

　　鄭寧道：「別啊，現在貿然行動只會徒增危險，等天地會其他人回來再論吧?！?/div>

　　黃青標搔了搔頭，有些尷尬：「這……老實說吧，銀狐小子呀，稍早你不在時，咱們四人討論了會，咱們已經決定……打算收手，不幹了?！?/div>

　　鄭寧不知該作何反應：「什麼意思？」

　　黃青標道：「就說我吧，我始終是個商人矣，曾經只知道賺錢養家，卻不識人間之情，是坤哥教會我這些，我才跟著他的，如今他不在了，咱再混下去似乎也沒啥意思了?！?/div>

　　謝君澤附和：「我本有反清復明之意，可這兩年來……隨著起勢的進行，這一切不僅顯得勞民傷財，禍殃無辜，甚至有些徒勞無功，我等認為或許是時候停手了。」

　　黃青標又道：「就讓咱們去吧，咱們幹完這最後一票，替坤哥報了仇，咱們便要離開洪門。現在是不曉得，但應該是離開臺灣，回中原過一般日子了。」

　　鄭寧說：「但……要怎麼報仇？且若你們若是離開，師父不會派義勇軍追上來的麼？」

　　孫狄燐冷答：「我不在乎。」他看向鄭寧，說：「我追隨的是蘇大哥，只有蘇大哥。誰要追來，見一個，殺一個?！?/div>

　　鄭寧還是難以相信，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只頭疼的摀著腦門：「那……你們有打算了麼？」


　　回到藏身屋，鄭寧與甄璃談了此事，局面已是完全無法收拾的地步，而風塵四子外出了整個白天後，深夜終於歸來藏身屋，並且由謝君澤宣告：「查到昨晚突襲酒館的官兵屯駐的地點了，替大哥報仇的所在──就在安平宮。」

　　甄璃提道：「安平宮……那裡曾是東寧的王宮，眼下若要離開洪門，此舉恐怕會引門內弟兄誤會，認為我等是刻意要毀壞王宮的?！?/div>

　　謝君澤搖頭：「少了多年賴以為生的酒館，少了多年引領我等的大哥，我等已無能再失去之物?！?/div>

　　黃青標道：「安平宮內儲藏有大量火藥，只要點燃了就必能炸了該地，裡頭還有不少樟腦，毀了那兒還能重損滿清經濟。」

　　孫狄燐更是說：「就這一次，只為……只為蘇大哥報仇。」


　　三日過後，晴空萬里的蔚藍明日下，風塵四子與鄭寧、甄璃至安平宮周遭，他們已開始實施。鄭寧先登上附近樓頂，觀察全局，並以哨聲指示行動。待鄭寧定位，心中暗念：「蘇大哥，九泉之下你能看見嗎？」隨後握緊拳，吹響第一聲哨「燕鳴」。

　　張家鋒聞聲，抄起殺豬刀奔至安平宮大門前，對守衛們叫囂道：「直娘賊！你們這群沒種又沒膽的龜孫，還不給老子滾出來讓我一個一個砍？」

　　守衛們立即戒備：「你什麼人？安敢在此放肆！」

　　張家鋒當場一口啐往守衛臉上，舉刀高喊：「老子早不爽久了，現在就是你們無頭滿兒的死期，我就在這屠了你們！」

　　衛兵又驚又怒，見張家鋒揮刀過來，只得暫時抵禦並呼援：「來人啊！有反賊想要入侵安平宮啊──」

　　鄭寧見狀，立即吹起第二聲哨「蟬振」。

　　謝君澤與黃青標兵分兩路，扮成窮人揪住一遭巡邏兵哭訴，先是謝君澤扯上官兵衣領哭喊：「官大爺！民不聊生呀……救救孩子！」

　　那士兵趕緊將他甩到地上：「刁民！快放手，說些什麼鬼話？」

　　而黃青標則對另一人跪求：「大爺啊，這年頭生意難做，就給小的買點茶葉吧……」

　　被他求的士兵也將他踢開：「少囉嗦，死老百姓別在朝廷重地撒野！」

　　見把各門的守衛與巡邏兵都被分心，鄭寧吹起第三聲響「鵰嚎」。

　　善於潛行的甄璃與孫狄燐則趁此潛入安平宮中，按照原定計策，點燃安平宮中的火藥與樟腦。但在途中，鄭寧驚見一名清將到來──施瑯，他竟然恰好在這時來了。

　　鄭寧心頭一急，馬上要吹緊急撤退的哨聲，但施瑯只和官兵道了兩句，便又走了，眼神還不時飄忽向自己所在之處，鄭寧很是緊張。半晌，甄璃和孫狄燐已傳回任務完成的暗號，鄭寧吹起第四聲哨「鷹嘯」示意行動完成，命全員回到原處集合。

　　張家鋒逃了好一會才逃開敵兵追逐，黃青標和謝君澤甚至受了些傷，甄璃與孫狄燐則喘息不已，鄭寧迎接一行人回小巷，一起看往那安平宮去。

　　剛好，正在他們回頭的瞬間，「砰──」巨聲轟烈，石牆炸破，惡鬼般的猛火頓時亮過陰日，安平宮內哀嚎如驚滔駭浪般波動四起，陷入一片徹底的渾沌。

　　看著這幅景象，風塵四子都搖著頭，即使看到一群衛兵渾身血傷，被火燒著倉皇逃出，他們也感覺不到復仇的快感。不論他們受到再怎樣悽慘的結果，他們追隨了大半生的大哥，也永遠不會回來了。


　　回到藏身處一帶，謝君澤最先代表風塵四子對鄭、甄二人行禮：「這些日子來，確實受了你不少關照，請諒解我起初對你的無禮，在此我代表我們五……四人向爾等致謝?！?/div>

　　鄭寧拍拍他肩膀：「說什麼呢，小饅頭，不像你會說的話呀。」

　　甄璃問道：「那麼，四位接下來有何打算呢？若有我等能夠協助之事，務必告知。」

　　張家鋒搔搔後腦：「接下來到處亂晃，看到清兵就砍，砍一個是一個！」孫狄燐在一旁不斷點頭。

　　黃青標苦笑道：「咱們該做的也做了，坦白說，咱們追得就是蘇大哥，不是洪門，但這要走也不知該走去哪，大概是各自回老鄉娶妻養老吧！哈哈……」

　　甄璃又問：「你們有船麼？」這問題倒是讓他們四人沉默，因為少了天地會的援助，身為朝廷通緝犯，也難以混上滿清的船回中原去。

　　苦思許久，鄭寧忽然靈光一閃，他睜大眼對風塵四子道：「我有個辦法，我們所有人都能離開這片是非之地！有個『友人』可以幫忙，但……要先等上幾日，我要把這一切親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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