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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 413.後記

tamasuzuna | 2022-07-14 12:43:30 | 巴幣 2304 | 人氣 278

翻譯:TAMASUZUMA
校對、潤色:Msapiens



持續維持著魔法《我的世界的物語/Tales?Lasttiara》,即是代表相信。
同時,也表示在注視著『夢』。

——所以當兩人在『行間』迎來最後一頁的期間,『相川渦波/我』一直都在注視著『夢』。

令人無比懷念的『夢』。
比起千年前還更久遠的過去。
那是我對於『原本世界』的心像記憶,年幼時曾居住過的高聳大樓。
在相川家的房間內,我和拉斯緹亞拉一同嬉戲。
天花板上掛著剛換好的電燈,因此房間非常明亮。在發出喧鬧遊戲音樂的畫面/顯示器前方,一對男女身著與現代日本不相稱的服飾並肩坐著。

這是『夢』裡面特有、無視了時空背景的超現實組合,就算清楚這根本毫無可能,但是在做『夢』當下是難以察覺的。
因此,即便妹妹陽滝和緹亞拉二人很突然地添加進那場『夢』中,我也會很乾脆地相信。
她們兩個嚷嚷著想要玩我們玩的遊戲,我只好無奈地把搖桿讓給她們。接著我和拉斯緹亞拉露出苦笑,到房間角落的沙發上坐著歇息。
陽滝和緹亞拉感情融洽地玩遊戲,而我們則在後方守望著那兩人。

真的是,毫無可能的光景啊。
但是在觀賞這場『夢』的時候,我由衷相信著這段溫柔的時光。
不單單是為了維持魔法《我的世界的物語/Tales?Lasttiara》,我是為了自己、也為了拉斯緹亞拉,所以相信這份光景並且靜靜守候——下個瞬間,我聽見遠處傳來潺潺的水流聲。
流水聲甚是清幽。
溫和的旋律將我耳中深處的不安與恐懼等等黑暗,徹底沖刷乾淨。

那是一直停滯的某些事物開始流轉的訊號。
同時也是提醒我無法永遠停留於此的通告。

「……啊啊。」
理解了箇中含意後,我咬著下唇。
兩眼無神地瞪視著,喉嚨深處溢出苦澀,用似是要將其撕碎的力道緊握著沙發套。身旁的拉斯緹亞拉則和我相反,露出安詳的微笑。
就算是我,也在她開口前就了解她想說的話。

拉斯緹亞拉肯定是要用充滿活力的語調說著「渦波,好了啦快走吧!」,然後為我送行吧。
因為她正是那樣的開朗樂觀,所以才成了我的『僅此唯一的命運之人』。
我繼續坐在沙發上,閉起雙眼。
用力地闔緊雙眼,接著睜開。



——清醒過來了。
在『夢』之後,不是那個一如往常的、什麼都沒有的空間。
已經不會再回到那個『行間』了。



隨著意識的復甦,我回到了『現實』。
這個現實指得自然不是《冬之異世界/Wintry?Dimension》,也並非有著高聳大樓的『原來的世界』。
是『異世界的』的新曆1015年。
『開拓地』聯合國北部的芙茨亞茨國大聖堂。
我就倒在庭院中央、滿是裂痕的石磚上頭。臉頰感受到地板的冰冷——不過,並非那種能使人凍結的寒氣,於是我緩緩站起身來。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因為激戰而變成廢墟的芙茨亞茨中庭。
時間在夜晚。不過今晚的群星與月光相當明亮,幸虧如此,讓我能夠看見周邊的狀況。將視野遮斷的暴雪已經消退,地表也不再被積雪給覆蓋。
一切的冬之象徵物都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淺溪正在流淌。
從被水浸透的庭院中能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從中也感知到了「結束」,於是我開始確認自己身體的狀況。
魔力、體力消耗殆盡,好像血液都流光了一樣,全身都使不上力氣。用魔力構築出的長袍還維持著形狀,但是看樣子面具在戰鬥的途中就被解除,並且收回體內了。在這一年間留長的髮梢被水給沾濕了,所以打算用長袍的袖子來擦拭——這使我注意到,我的手沒有將『緊此唯一的命運之人』給遺落。

在我的左手上,握著書本。
而更用力緊握的右手中則什麼都沒有。雖說掌中無物,但是那顆『白虹閃耀的魔石』已經在比手心還要更深的地方——在我的靈魂之中。確認到這點後我暫時安心了。

我一邊拭去前髮上的溼氣,一邊站起身子來,腳就像剛出生的小鹿一樣抓不到平衡感,還被左手手中的書本重量影響,差點跌倒。
不過最後總算是好好把腳撐在地上,向前邁步。
腳的踩踏濺起水花,我只好將長袍的衣襬拉起,靠近她的身旁。

和我相同的黑瞳看著明亮的星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從四肢開始轉變成魔力粒子向上飛舞,與包圍這個『異世界』的《冬之異世界/Wintry?Dimension》一起,漸漸地融化消逝。
看不見剛才和與我並肩作戰的緹亞拉的蹤影。
但是毫無疑問,她就在這裡。就在剛才,緹亞拉履行了『約定』,共同背負起陽滝的命運。

「……陽滝……是緹亞拉贏了啊。」

因為我確信緹亞拉將會勝利,所以這句話非常輕易地溜出了口。
隨後妹妹就像要證明這點一樣,她轉過身面向我,說出柔和的回應。

「……是的。多虧了大家的配合。」

她親口說出了自己的敗因。
箇中含意,如今的我也能夠理解了。
這個最後一戰,舞臺上所有演員們都將步調統合一致。不只是拉斯緹亞拉和『理的盜竊者』們而已,作為敵人的陽滝也包含在內。
所以才能凌駕編劇們的想像,譜寫出最棒的故事。
也拜此所賜,雖然已經迎來了「終結」,但我還有一點能和陽滝說話的時間。假如這是一本書,也就只剩下在後記添上一段話的份量吧。

「哥哥——」

陽滝喊住了我。她似乎想利用這段時間對我說些什麼。
是因為和妹妹之間的黑色天幕已經消失的關係嗎,我能輕易察覺到她的心情。她想為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向我贖罪——卻又深知自己沒有那種資格,於是欲言又止。
這點我也是一樣的。
想對妹妹道歉的事情堆積成山——可是,我明白現在才說這些已無濟於事,讓人難以開口。

「…………」
「…………」

滿懷困窘的我們游移著視線。
接著、我看到了左手那本書的封面,這使我聯想到一直都笑容滿面、說著樂觀臺詞的拉斯緹亞拉。她要是身在此處,肯定會這些話吧。她肯定會將這種惹人焦急的氣氛一腳踹開,說出「在最後能修復關係,真是太好了呢!」、「這是我們大家的勝利喔!」之類的話,還會比出V字手勢。
那份姿態,輕易地就能在我腦海中成形……
那份開朗,無數次地將我拯救……

我稍微借用了下她的風格,微微地笑了笑。

「陽滝,謝謝妳……多虧妳,我才能夠遇見拉斯緹亞拉。」

聽見這句話後,陽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但是她立刻就察覺到存在於我體內的拉斯緹亞拉,於是她也露出微笑,像是要緊緊擁抱自己心中的存在般。

「我這邊才應該要向你道謝,哥哥……多虧了哥哥,使我遇見了緹亞拉。」

我盯著自己手中的那本書看,陽滝則凝視起沾附在手上的血液。各自向對方交換了感謝。

我一邊想著彼此真是對相似的兄妹,然後代替拉斯緹亞拉將話說出口。

「是啊……能來到這裡,真的覺得太好了。我和拉斯緹亞拉能找到『僅此唯一的命運之人』,全都是陽滝妳和緹亞拉的功勞啊。我和拉斯緹亞拉終於得到能打心底相信的『真貨』……終於連我們也成為了『真貨』。所以——」

祈願著「想拯救妳」的少女的言語,對現在的陽滝來說會是致命的一擊吧。正因如此,我才要繼續將她的『留戀』,毫不留情地消除。

「所以說,真的很感謝妳。之後的事妳就不必掛心了……『家人』犯下的錯誤,就交給留下來的我來收拾吧。不管是這個『異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只要借助大家的力量,我想、很快就能恢復原樣了……所以妳就安心地,出發吧。」

陽滝之所以會走上歪路,大半的原因是因為『與生俱來的不同』所帶來的不幸。但若是被問到是否和我毫無關係,我也無法斷然搖頭,許下了毫無兌現意願的『約定』的我也帶有責任。
可那份責任是我與妹妹之間的『聯繫』,我絕不會捨棄,會百般重視地放在心底。
……至於緹亞拉和拉古涅那兩個笨蛋,就當順帶中的順帶吧。
看在我體內那位最棒的『家人/女兒』的面子上,儘管那兩人我都有夠討厭,卻也打算想要將她倆視作『家人』、承接下來。



——儘管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依舊無法捨棄『家人』之間的『聯繫』。

那就是我在一切都結束後所得到的『答案』。
其中包含我那總會剛好變得符合對方『理想』的性質也是,有我既空虛又愛撒謊的部分,以及本性中的旁若無人。不過,我認為這也是一路積累到現在的、我的最終決算。

「我想我接下來、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幫助他人……當然,不會太過勉強,也不會一個人承擔一切。我會和大家一起,邁向前方……」

這句話是哥哥給「將要和緹亞拉一同前行的妹妹」的餞別。
不經意寫下了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後記,讓我對自己『執筆』的才能感到高興。
但是一旁聽到我這句話的陽滝,她的反應則——

「哥、哥哥……哥哥的手已經……」

往下俯視的陽滝抬起臉龐。
她看著我,想到了什麼,打算要做出行動——卻遭到了阻攔。

『——陽滝姊,去相信『魔法』吧。』沾染在手掌上的血液用震動魔法留下了最後的一句話。『……師傅的體內有那些孩子在,大家也都待在他的身旁。希望陽滝姊這次能相信一下、相信戰勝了陽滝姊的『我們』啊。』

唯有這個魔法《緹亞拉》,是陽滝無法戰勝的。
她原本要朝我走來我的身體,緩緩地往退了回去,接受自己化為光之粒子、隨風消逝。

「……嗯,我相信。我也相信唷,緹亞拉。」

她們感情好到讓陽滝可以做出這般孩子氣的回答,令我好生羨慕。最終陽滝對身為哥哥的我,一次都沒有放下敬語。
——不管是解除還是融化,相川渦波都沒有做到。【註釋:解除指讓陽滝放下敬語,融化就大家懂得,日文發音兩者完全相同】
然而那就是『相川兄妹的故事』的本質,也是最後一頁了。

「我們也會堅信著,然後前進……哥哥,最後請你聽著吧。這就是我們最後的『詠唱』……」
「……嗯,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我接受了這個最後一頁,發誓要將這『詠唱』深深刻印進靈魂之中,隨後向前一踏。
陽滝也做出呼應,抱緊手中的緹亞拉,朝我靠近。
即將像過去的『理的盜竊者』們一樣、以相同的方式消失的妹妹,我將她的身影烙印在雙眼上,聆聽著她最後的詩句。





『「——『孤者幻夢,未曾入眼』『漫漫光陰心懼膽裂,刺骨寒風凍血及軀』……然,烈陽已至。『所謂人者,豈有孤生永世之理,既心繫於君,則與君廝守又有何眚』……『萬載時日度秒如年,只求一友與魂相伴』倘此人不逝,我等幻夢,亙古長續……」』

上面我的下邊是校對的,把『』的字拆出來會發現是古詩形式

『「——『最末餘人未曾夢』、『漫漫心冷入寒宮』……然而、終於照入了陽光後『豈可孤身獨命活』……只要『托予一蓮共魂生』的人還在,我們便能繼續安穩沉眠……」』


配合著詩句,距離不斷縮短。
長久來一直存在於兄妹之間那道鴻溝,已經完全被填平了。
我伸出了右手,而陽滝伸出了左手。
我們的手終於在真正意義上抵達、相觸、重合了。
在這瞬間——

『「——我們喜歡上同樣的人、相信了同樣的夢,心懷著同樣的思念。所以——」』
『再見了,師傅。』
「再見了,哥哥。」

別離來訪了。

「再見……」

當我這麼回答時,最後來臨了。
兩人從『世界』之中——不,是從故事之中消失。
和其他『理的盜竊者』們沒有絲毫不同,她們變成熠熠生輝的魔力粒子歸還至夜晚的星空。

我望著這一幕,然後『注視』起手掌心。
掌心上被託付了一塊魔石。
如藍寶石般、美麗的青色魔石,閃爍著淡淡的白虹色光彩。

【守護者的魔石】
守護者陽滝與守護者緹亞拉的魔力結晶。

其中寄宿的靈魂有兩個,逝去的兩人所相信的結局,就刻印在魔石的『表示』上面。
就和其他的魔石一樣,我在下個瞬間讓將它沉入自己體內,然後閱讀著顯示在視網膜上的文句。

【獲得了稱號『最深部的漂流者』】
水魔法補正+0.50



一個在異世界流離的故事於此刻結束了。
來自異世界的侵略者,被生於異世界的普通少女給打敗了。
不單純只是被打倒而已,還手拉著手走向了Happy End。
對這無可挑剔的終幕,我感慨地吐了一口氣,開始在庭院中行走。瞧見近處有張損傷不大的長椅,我坐下身來環顧四周。

飛至上空的『線』已然不見蹤影。
大地雖因激戰的影響而變得歪斜破碎,但是所有的魔法都被解除了。
此時此刻,人們正紛紛從凍結大陸的《冬之異世界/Wintry?Dimension》之中甦醒吧,即便對這陣子見到的夢感到困惑,想必也會慢慢回歸到現實生活。

是啊。
世界很快就會恢復原樣。
陽滝的冰結魔法充其量只是『靜止』而已,只要解除魔法,就會回到『靜止』之前的模樣。可真是無比溫柔的魔法啊。

當然,要完全消除陽滝與緹亞拉帶來的影響,還需要數百年的時間吧,不過,我也不覺得那些影響帶來的全是壞處。
像是為了對抗作為世界之敵的陽滝,南方與北方結束了戰爭、組成『南北聯合』。雖然只是一時,但在歷史上留下全部國家團結一致的事實,這應該會成為這個異世界的重要轉捩點吧。說不定還可能以今天為起點,延續百年以上的和平,考慮到『南北聯合』當前高層的特殊性以及力量平衡,也並非癡人說——

「——哈哈……別去考慮這種不適合我的問題啊。」

自己竟開始考慮世界恢復原樣後的事情,我不由得露出苦笑。
原因很清楚。因為人生最大的目標已經消失,空閒時間多到滿出來。
我不必再為了守護『比什麼都更重要』的妹妹而焦躁不已,既沒有回到『原本的世界』的必要,也不用為了治療不治之癥而煩惱。
同時也代表、我失去了以『最深部』為目標的必要了,我不必再和任何人戰鬥。
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才會尋求著某物來將空虛的胸口給填上。
和拉古涅那傢伙是一樣的狀態。好不容易攀登到名為『頂點』的目的地,卻只覺得高處不勝寒,內心徒留空虛。

「啊啊,我的一切都結束了……但是拜那人所賜,我和她有些不一樣……」【註釋:那人應該是緹亞拉】

我與拉古涅的不同,就握在我的右手上。
我不加思索地連續翻動書頁,注視著寫在上頭的文字。
書裡記載著由拉斯緹亞拉寫下的、我們之間的回憶,內容絕大多數都是關於迷宮探索。
雖說現在知道了自己就是製造者,導致曾經緊張感都不復存在,但是當時的迷宮真的很恐怖、很令人不安……但也相當刺激,感覺每一天都充滿樂趣。

真懷念。
這一頁一頁,都是我們身為『真貨』的證明。
我繼續翻閱著這些回憶,到最後——

"——深愛著。
懷抱著這一句話,我迎向死亡。
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會在這裡不斷地、永遠地做著『夢』——"

以繼承來的技能『讀書』閱讀,我追憶起包含『行間』在內的那些點點滴滴。
然後,翻到再下一頁。
以手指劃過純白的紙頁,現在的我們也還在閱讀。
我熟練地運用繼承來的技能『執筆』,以魔力刻下文字。要給這個魔法取名的話,那大概會是魔法《Magic Writer》吧。

"——隨後,以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的死為代價,相川.渦波為所有的戰鬥劃下了句點。
他的胸中滿是空虛。無邊無際的空白四處蔓延。
然而,他必定不會在這片空白之海止步。
少女所愛上的少年,會不斷往前邁進。絕不會讓迄今為止的累積成為白費,不會忘卻也不會氣餒,他將永不停歇地向前——"

我以輕柔的筆觸寫下這些。
寫下這還不到一頁分量的、故事的後續。

「空白的頁面,還多的是呢……」

還有餘留。
拉斯緹亞拉故事的後續是如此。
我的故事的後續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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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張張白紙,全都無比通透潔淨。已經不會再被他人誘導或操弄,我能自由地將未來寫在這些紙張上。
那也是我可以隨心所欲生活的證明。

「之後的日子,不管怎麼寫都可以啊……哈哈哈。」

自己的道路,由自己來撰寫。
只是這點程度的事情,就讓我感受到了此生最舒暢的解放感。
所謂的自由,竟然會讓心情愉快到這種地步,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啊哈……」

盡情笑了個夠後,我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腳上的力氣也差不多恢復了,戰鬥雖然還辦不到,只是走幾步路的話到還沒問題。
首先我想和夥伴們會合。
離這邊最近的應該是萊納和莉帕吧。
記得緹亞、瑪麗亞、斯諾她們也不是太遠。
把大家給喚醒,那之後——

——在我這麼盤算時,肌膚感應到了魔力的波動。

有些唐突。
可我並不驚訝,也沒有焦急。
我現在確實不是可以戰鬥的狀態,但是基本上、既然緹亞拉與陽滝已經從故事中退場——那麼在這個『異世界』之中,就沒有能夠與我一戰的對手了。
就是因為這份輕慢而讓我老是輸掉,所以我抑止住了這種想法,但也正因為輸習慣了,情緒才可以如此平穩,才能默默守候著這次的突然來訪。

伴隨著魔力的波動,眼前毫無一物的空間上插入了一道『裂縫』,然後裂開到能夠稱呼為門的大小,一名老者從裡頭走了出來。
那是張闊別千年的老面孔。
熟識的老者與和從前相差無幾——並不,從他袍子的鬆垮袖子下能瞧見『樹人/Dryad』的特徵。
雖然連種族特徵都產生了變異,但我不會搞錯。
無論眼前所見到的有多大變化,現在的我連靈魂的顏色都可以分辨。

他是最後的『使徒』,迪普拉庫拉。
對於『使徒』之中最可以信賴的人物的登場,我在感到安心的同時向他打了聲招呼。

「迪普拉庫拉,好久不見。」
「…………!」

被我先一步搭話迪普拉庫拉露出一絲訝異。可他很快地輕咳了一聲,向我回以友好的答話。

「確實。許久未見了,真的是……」
「是啊,非常令人懷念……不過、心情有點奇妙呢。」

闊別了千年的重逢,這之間還兩度喪失了記憶,但是前不久我才用『過去視』重看了一次記憶,所以心理上並沒有那種久違了的感受。
我用和親戚的叔叔交談的感覺,繼續與迪普拉庫拉對話。

接受了那個,卻只是心情稍有變化的程度嗎……真不愧是貨真價實的『星之理的盜竊者』啊。」

我注意讓自己維持著與千年前一樣的態度。
可是迪普拉庫拉那邊,似乎沒辦法保持「與以前相同的關係」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與千年前截然不同。
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視線中飽含了炙熱的期待。
還死命地忍耐不要馬上就單膝下跪。
我從他態度的差異,讀出了他在此刻現身的理由。

「渦波呦……介意我和你聊幾句嗎?」

在一切的結束後才出來向我發話,看來是一直都在等待時機阿。我記得使徒之主確實不太擅長應付陽滝和緹亞拉,把那兩人排除在外後才能說的事,想來只有一件。

「當然沒問題……我可是很喜歡說話的。」

沒理由拒絕。
倒不如說很歡迎。

我喜歡故事。
拉斯緹亞拉與我一同『冒險』過的『劍與魔法的世界』的故事尤其喜歡——我真的好喜歡這個『異世界』的故事——所以接下來,我要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
我順從自身的慾望,攤開手中的書本,期待著『冒險』的後續。我流暢地翻頁,仔細品味指尖上的感觸,做好使用技能『執筆』的準備,對迪普拉庫拉如此提案。

「所以說,讓『我們』的故事繼續下去吧。」

那句『我們』,說的是『我和拉斯緹亞拉』。
只要身為『拉斯緹亞拉的主人公』的我還在繼續『冒險』,那麼作為『相川渦波的女主角』,她的故事就永遠不會迎來結局。
『拉斯緹亞拉的世界的故事』不會結束。絕對、不會讓它結束。

——我會一直和拉斯緹亞拉在一起。
縱使肉體分隔兩地,靈魂仍會共處一處。
那段後續,一定會充滿幸福。
我再也不會將『僅此唯一的命運之人』的手放開。
只有那才是,與大家託付給我的後續相稱的道路——我的決心也傳遞給了迪普拉庫拉。他板起面孔,以略顯顫抖的聲音嚴肅地推進話題。

「啊、啊啊……會繼續的。儘管現在只剩下我們兩人,但是那天開始的計畫、還未——」

迪普拉庫拉用力地點了點頭後,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盯著周圍被破壞殆盡的芙茨亞茨庭院,瞇起雙眼。
他所注視的景色並非『現在』、而是『過去』吧。他回想起了千年前的芙茨亞茨庭院,我也度過了同一段日子,所以能夠察覺。
這裡是『開拓地』的聯合國芙茨亞茨大聖堂,同時也和千年前毀滅的芙茨亞茨城是同一場所。

「——故事,還會繼續。」

我聽著那句宣告,與迪普拉庫拉一樣瞇起了眼睛。
曾是起點的場所,變成了迎接終點的場所。
『相川兄妹的故事』在這裡重新演繹,迎來了最後一頁。
『星空物語』在此處寫下序章,接著也迎來了最後一頁。
所以我想要在這個地方,從零開始寫下『新的故事』。

「是啊。我不會讓它結束的。

接下來不再是由某人撰寫的劇本,而是由我自己編織的故事吧。
既是新章亦是後篇的、『我們的英雄譚』。
接下來,真正的相川渦波的故事,終於要開始了。

『拉斯緹亞拉所期望的後續』,現在、我在空白的書頁上落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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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還有一話,第九章前邊我可以輕鬆些了

創作回應

中二的特工
迷深一生推,翻譯一生推
2022-07-16 00: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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