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發現自己從沒那麼緊張過,如果是平時的他,肯定可以輕鬆自如的應對。也許在真正有意思的女生面前,他還是過去那個膽小鬼,這點從沒變過。
越是想要保持平常心,就越難以平復。明明之前相處那麼輕鬆順利的。
小波疑惑的歪著頭,她期盼的棕色雙眸帶有一絲疑惑,彷彿正在詢問「為什麼不說話呢」這句話。
大腦停止運轉,陷入癱瘓狀態,小馬的身體進入警戒狀態,變得緊繃,趕快說點話啊!這樣下去很不妙的。
又不是迪奧的札瓦魯多,可以有九秒的停止時間。
「我的休閒和興趣阿,這是個好問題!也許我是該好好想想。」小馬笑著說,一面害臊的摸著頭髮。
你是以前都沒想過嗎?你這笨蛋!
「咦?難道你沒有嗎?」小波有些錯愕。
「怎麼可能呢!是人都會有休閒興趣阿,只是這些年來我大部分都用在工作上了,漸漸忘了這些。」
小波露出同情的目光,對一個人而言,工作忙碌到其他的什麼也沒剩,這是多麼讓人悲傷的事情。
儘管小馬本人根本沒有這種感覺,只是認為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面太多,現在既然轉換跑道了,就要稍微有些改變,否則豈不是跟以前沒有兩樣?
服務生替兩人的玻璃杯添滿白開水,另一個人將湯鍋端了上來,是鴛鴦鍋,一邊是麻辣口味,一邊是味噌口味。
「別這樣啦!出來吃飯,開心點。你想吃什麼,儘量點!我的荷包可是很大碗的!」小馬豪邁的拍了拍口袋。
小波咧嘴一笑,將菜單打開來看,這裡的菜單價位的確清一色偏高,他們倆要是隨意點可能都要上千至上萬都有可能。
「我朋友說這家的黑毛豬、和牛都很好吃。」小馬說。
「這樣啊,那我就點這些吧!」
幹!這些都是最貴的品項阿,這下子要破費了,小馬的心底一沉,但是在女生面前一定要慷慨才行。
沒有人喜歡小氣鬼,既然出來了要開心點,別太拘泥於小節。
「那你假日都在做什麼?」
「我假日很少,大部分都用在陪家人和辦事,當然,我也會上健身房,不然就是跟朋友上夜店,喝喝酒也不錯。」
「原來你是夜店咖阿。」小波以促狹的笑容說,她摸了摸右臉頰。
「不是啦!偶爾去而已,我不是那種愛玩的傢伙。再說,我看起來像是那種風流的花花公子嗎?」
「你看起來還挺愛玩的樣子,耍嘴皮子的功力也很高強。」
「你太過獎了,這只是三腳貓功夫罷了。不過說起興趣,我、我大學的時候還蠻愛打排球的,那時候還有中央影山飛雄的外號。」小馬摸了摸頭。
我又在講什麼!影山飛雄,他媽的哪個女人會知道這傢伙是誰?
這個男人是《排球少年》裡面和主角日向翔陽搭檔的人,換言之,也是主角群之一。
小馬當初也是因為喜歡看《排球少年》才開始打排球,因為有身高的優勢外加對於球類的熱情,結果意想不到,表現的有聲有色。
甚至還參加全國大學聯賽,可惜止步於四強賽。
當時的失敗,讓小馬立刻感受到那種挫折痛苦,原來敗北的滋味是那麼難受。
「什麼啊?中央影山飛雄嗎?哈哈哈。是《排球少年》裡面的那個主角之一嗎?」
原本低頭用力閉上雙眼的小馬,睜開眼睛,汗水從額頭滴下來。
他緩緩抬起頭,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瞧著對方。
小波回以困惑的微笑,看樣子對方還不曉得為何他會變成這樣。
真的假的,她居然看過《排球少年》。
小馬驚異地想著,因思考迴路中斷而產生的無意識產物。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幾乎可以說是會心一擊的程度。
「你也有看過《排球少年》嗎?」
「有喔,我很喜歡看呢。當初動畫看完第四季,就是全國大賽碰到音駒高中那裡,好期待下一季的動畫呢!」
「我也很喜歡《排球少年》!想不到能碰見同好,我好高興啊!那時候我們班上有打排球的人,每個都有看呢!」
「真的很熱血又感人,我還看過《網球王子》和《影子籃球員》喔。」
「你喜歡的都是運動型的阿,我最早是看《灌籃高手》和《足球小將翼》。」
「我最早好像是看《庫洛魔法使》和《魔法咪路咪路》,對了,還有《男女蹺蹺板》。」
超展開阿!小波是個宅女,還看了一堆動漫卡通,難以置信!這樣的女生是動漫宅。
想想當初那種盛氣凌人、冷若冰霜又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現在談起動漫居然像個要討糖吃的小孩一樣幼稚和親切。
當肉片陸陸續續上桌,小馬負責用夾子把肉放進鍋裡煮,煮好以後主動放進小波的碗裡。
還不忘替對方撥蝦,這艘海鮮船上的海鮮種類繁多,從蛤蜊、九孔、龍蝦、草蝦、鮪魚、鮭魚、透抽、小卷、章魚……都有。
服務生漸漸把他們點的菜色都上齊全,中央的鍋底不斷冒泡,白煙裊裊上升,香味撲鼻而來,瀰漫在空氣中。
微弱的黃色燈光從上方的燈罩撒下來,悠揚的音樂持續的在耳邊迴響。
四周的客人們熱絡的交談著,而他們繼續了剛剛的動漫話題,從一開始談論興趣嗜好,到現在整個歪掉。
卻讓小馬鬆了口氣,因為對方看起來是那麼放鬆和開心,那白玉般細緻的臉龐洋溢幸福的笑容。
時光飛逝,轉眼間就用餐完畢。趁著小波去上洗手間,小馬將費用付清了。
在門口等著她的出現。
不久後,小波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出來。
「你想看哪部電影呢?」
「我想想,看恐怖片好了!」
「恐怖片嗎?」小馬心頭一驚,因為他不敢看恐怖片,應該說,以前就算有看,也得跟別人一起。
如果看到太過驚悚的畫面,他晚上還會做惡夢。
他盡可能的不讓情緒顯露出來,以虛假的微笑迎人。
「我最愛看恐怖片了!上次看《怪奇大廈》和《疾厄》,都還不錯!」
「這樣啊,那就去看恐怖片吧!」
幾天後,酒吧裡面。
「所以說,那次你被嚇破膽,丟臉了是吧?我親愛的小馬哥。」老王以促狹的笑容和戲謔的語氣說,晃了晃玻璃杯。
玻璃杯裡的小馬整個人是扭曲的,帶著些許不滿的臉龐。
「沒那麼誇張好嗎?只是我知道要發生恐怖的事情,會先閉上眼睛,反正看電影的時候大家都專注在螢幕上,沒人會注意到的。」
「在一片黑暗中聽到恐怖的連環聲音就不可怕嗎?」
「他媽的!至少比看到驚悚或血腥的畫面留下心理陰影好。」
醉醺醺的小馬紅著臉,搖了搖玻璃杯裡的冰塊。
冰塊發出清脆的聲響。
酒保瞥了他一眼,繼續拿著紅色的布巾擦拭玻璃杯。
夜店裡正在播放電音舞曲,一旁的男女們纏繞在一起,熱情地扭動身體,舞動青春。
天花板垂掛下來的天體球透過小孔散發著刺眼的光,散布在夜店裡的各處角落。
老王大喝了一口血腥瑪麗,發出痛快的嘆息聲。
「你真的是超廢的,連恐怖片都不敢看,這樣以後碰到事情怎麼保護女生?膽子一下子沒了,只能夾著尾巴逃走。」
「你嘴三小啦?你這個看到女生連個屁也放不出來,只會講些沒路用爛話的傢伙沒資格說我!」
「靠!我最好是有那麼廢啦,上次還不是有主動搭訕過那個大奶妹,這還讓你促成一段姻緣欸!說不定你和小波能走下去的。」
也許她不在乎自己的膽小,或者說可以接受。
真的會這麼順利嗎?小馬迷迷糊糊地將酒喝完,向酒保說再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