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機械零件風的房屋和建築印入眼簾。身旁馬路的嘈雜車輛以外,無論是頭頂上方還是腳下,也都隱隱傳來車水馬龍的聲響——樓房之上,是交錯的橋梁和街道,及穿插其間的支撐巨柱;透過腳下的路面縫隙,可略窺街底之下走向各異的層層街道和橋樑。
璐指向前方的糕點店:「柏克大哥,我肚子餓了,可以買個甜甜圈吃嗎?」
「不可以。」
「用我自己的錢呢?」
「等下,」艾說。「不可以用老師給的資金啊。」
「資金?」瓦蘭多皺眉。「老師給妳們錢?」
艾仰頭後望:「是額外課題的,院長看過信就知道呢。但老師有說,只能用在課題上。」
「姊姊真多嘴,不吃就不吃。那趕快回家吃飯。」璐拔腿就向前奔。
在瓦蘭多來得及出聲制止前,她就猛然停在糕點店和熟食店之間的窄巷口並往裡直瞧,接著倏地鑽了進去。
「璐!快回來!」他加快步伐超過艾。
艾也跑了起來,反超過他先抵達巷口。窄巷不長,僅和左右房屋的長度相當;巷底的護欄後方可見相隔百公尺遠的另一條街,以及更遠處縱橫相間的堆疊市景。
不過,艾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窄巷滿溢的橘紅色發條蘿蔔與正在使勁拔其中一卷的璐身上。
「嘿咻、嘿咻、嘿——長這麼多真稀有耶!」璐舔著舌頭,雙手緊抓著蘿蔔頭施力。
和發條一樣又捲又韌,只是頂端多了搓葉子的螺旋蘿蔔,整根被拉得快與璐齊高,但就是不肯鬆開地面。艾見狀,立刻跑到璐的身後抱緊她,臉頰被她背後的藍色書包擠歪,和她一起渾身發抖地使出全力、挺直身子向後扯。
這場拔河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聽到啪的一響,艾便抱著璐、璐抓著蘿蔔,一起撞進瓦蘭多的懷中。
「太好了——!」璐興奮地躍起,高舉彈晃不止的蘿蔔。
「嘿!」由瓦蘭多扶肩站好的艾也上前與她擊掌。
璐:「啊——!」
但瓦蘭多馬上就從璐的手中抽走蘿蔔:「可不準妳們再用這個惡作劇。」
「我只是想揣摩愛咪的心情而已——」璐嘟起嘴。「這很重要的呢!」
「發條兔妖精?為什麼?」他露出絲許疑惑。「長這麼多倒是不常見,我去通知兩旁的店家,走吧。」
應著這一聲「走」,雙子邁開雙腳,卻是朝二條街外的薰衣草原孩童之家狂奔;他的喝止聲也立刻在她們身後響起,璐卻邊跑邊仰頭大喊:「只說走吧,當然就是回家呀——!」
拋下瓦蘭多的兩個小搗蛋運氣不錯,一路通行無阻地奔抵家門。
璐在門口滑步煞住,一推開前院的格柵門就跑去翻牆上的信箱。
「沒信耶?」她在信箱裡上下左右地又摸又掏。
「早被拿進屋了啦。」艾雙手擋住回關的門鑽過,再用腳勾了塊石頭頂著,望向主棟與寢棟呈丅形相接的薰衣草原之家。
薰衣草原之家的上半部被夕陽照得通透橘黃,下半則與前院一樣被遠近建築物高低交疊的陰影遮掩。屋內隱約傳出此起彼落的喧鬧和人影;前院雖然空無一人,但在草皮、石板道、沙坑乃至菜圃等地,零星散落著玩具、水壺、帽子,甚至童鞋。
艾左看右望,抬手於空中畫定一條路線後開始迂迴前行,邊拾起落下的物品邊朝玄關前進。璐也一起幫忙,卻是毫無計畫的遇到什麼撿什麼,使艾不停地更改路線。
她們把前院清理乾淨、雙手捧滿東西時,格柵門響起推開的聲響,緊接著就是瓦蘭多的聲音:「真是!……唉。」他看著她們敲了敲腦門,用腳移開擋門石後關門說:「進屋去吧。」
(待續|哥哥姊姊弟弟妹妹還有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