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步步進逼之下,魔偶再次將深淵般的大嘴合攏,渾身不停地顫抖著,彷彿身前的這名人類,才是真正的惡魔,從他身上不斷散發著一股天然的威壓,使得自身實力萬不存一,牠無發理解,甚至不敢想像,這份威壓來自何處?
這份威壓無比的熟悉,更令牠從骨子裡感到害怕,牠分明感受到這威壓的主人已經消散,但為何卻又出現在眼前這名人類身上?逃,是此刻魔偶唯一的念頭,此念頭一出,魔偶便果斷地將殘缺的雙掌奮力的砸向海德格。
海德格見狀,不僅不躲,甚至腳步也不退一步,反而縱身躍起,直面迎向巨大的雙掌。正在此時,海德格從掌中的縫隙中,發現了魔偶腿部居然同時在發力,眼中旋即流露出一抹婉惜。
本已破爛不堪的大手,不偏不移直挺挺地撞上海德格悍然的一擊,果不其然,那雙大手毫無阻礙的被一分為二,然而魔偶似乎早已預料,在雙掌觸及劍尖之際,牠的雙腿便瞬間發力,用盡全力的向後一蹬,甚至飛躍過一座六米高的雙層樓房,魔偶逃了,只留下一地破碎的指頭以及臭味熏天的漆黑且油膩的汁液。
然而海德格並沒有追去,他將劍插入地面,仰著頭靜靜地望著魔偶離去的方向,不發一語。
巴爾德見狀,心生疑惑之餘,還有些不滿,他不明白,海德格分明有絕對的優勢,為何不斬草除根?要知道這樣詭異又強大的惡魔,對於這世間將會造成多大的災害?若放跑了牠,又將會有多少人成為牠的盤中飧?
盡管巴爾德此行目的並非驅魔,但驅魔是他的職責。
巴爾德越接近海德格,心中的怒火越發強盛,最後當走到他身後時,便怒不可抑質問道:「海德格!你為何不追上去?若是讓牠跑了,多少人會遭殃?你想過嗎?」
海德格對於巴爾德的質問置若罔聞,依然望著前方,這讓巴爾德氣不打一處來,正想再痛罵一番之際,阿德法一手按上巴爾德的左肩,並對其比出噤聲的手勢。巴爾德喘著粗氣,試圖冷靜自己的情。
阿德法見巴爾德依然不滿的神情,心中暗嘆:「這傢伙怎麼都不看看情況?難道沒看出海德格是用了什麼禁術才得以如此的嗎?」如此想著的同時,他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好提醒那愚蠢的巴爾德。
正當阿德法欲要發言之際,亞當卻也來到海德格的身邊,望著海德格的側臉,深深的看著,彷彿有許多疑惑想要問他,但最後卻只淡淡地說了句:「你變年輕了。」
海德格聞言,噗嗤一笑,這一笑居然惹得海德格左膝忽地就跪了下去,神情更因疼痛而有些扭曲,哭笑不得的笑罵道:「該死的,這時候別惹我笑,很痛的!」
巴爾德見狀,心中怒意盡消,但疑惑卻從為何不追?變成了,究竟是怎麼樣的禁術才能施展出如此威能?這到底得透支多少生命之源?
世人都說,摩羅教會瘋子最多,但在我看來海德格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瘋子,連命都不要了!
「不,我說的是真的。」亞當向海德格伸出一隻手,神情認真,似乎比起其他疑惑,他更想知道是什麼祕法可以返老還童?
海德格望著亞當那副神情,心中不禁暗道:「怪了?這老傢伙難道還想回春不成?這傢伙都多少子女了?還不夠嗎?」念及如此,海德格盡管搭上了亞當的手,但看向他的神情卻無比古怪,但亞當彷彿對海德格怪異的神情視若無睹,依然神情懇切。
「我們不是約好,你不可再來凱恩村的嗎?」海德格一改古怪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問責。
「我兒子跑來了這,我必須帶他回家。」亞當不假思索的直接道出自己的來意,盡管剛才察覺到了自己真實的動機。
「沒事的,凱恩很安全,等怨屍消散,他就會回家了。」海德格早就清楚亞當的來意,他只是想確認是否真的如此罷了,海德格本想跟亞當多聊幾句,但一想到剛剛那一幕,那份怪異縈繞於心,讓自己實在不好開口,於是便下了逐客令:「這沒你什麼事了,還是快回去吧。」
亞當神情略顯不悅:「別忘了,這才是我的領土。」
海德格不以為意,朝著亞當隨意躬了一身並道:「是的,我的伯爵大人。」
「對了,你真的變年輕了。」亞當饒富興致的望著海德格那失去魚尾紋與八字紋的臉龐,心中暗暗期待,若自己能如他這般年輕個二十歲,或許……
亞當一次次的發問,就連一旁的阿德法與巴爾德都明白他的用意,兩人紛紛露出與海德格無異的神情。
男人怎麼老想著有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