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靜謐的通道,包恩緩步前行,盡管兩側皆有燭火閃耀,但越往下走,包恩感到寒意越發刺骨,這使得包恩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過去的人生經驗告訴他,冬日的地下照理說要比戶外還要暖和才對,然而這個地下通道卻不然。
包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腳步更在此念頭浮現時,隨之停下。
「喀。」一種類似木頭交擊的沉悶聲音,從通道深處傳來,這聲響並不清晰,且是包恩停下腳步時傳來的,這使得包恩無法肯定此聲音是否是自己的幻覺?又或者自己腳下踢到了什麼,進而導致被踢到物與其他物體互擊而發出的聲響。
在原地等待片刻後,四周依然寂靜無聲,於是包恩認為剛才的聲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但心中卻不知為何升起了隱隱的不安,甚至他疑惑地問自己為何會毫不猶豫地下到這樣的通道裡面來,這真的太詭異了,平常的自己可沒這份膽量才對。
念及於此,包恩心中的不安更加放大,回去的念頭佔據了他的大腦,正當他要轉身之際,忽然在他耳邊響起一道明明不認識卻覺得無比熟悉的聲音:「不要走,來、來、來啊。」
這道聲音辨不出男女,但卻給包恩一種奇異的熟悉親暱之感,這種奇怪的感覺,使他的心中響起了警鐘,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聲音絕對不是善類,若自己不馬上掉頭走人,這會兒就真的完了。
「沙。」包恩瞪大雙眼,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明明想回頭,但身體卻向前走了一步。
「對了,就是這樣,來、來……」奇異的聲音仍響徹於包恩的耳中,每個來字,彷彿一碗碗迷湯,包恩掙扎著死守自己僅存的理智,但這些掙扎在那道聲音下卻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包恩緩緩回過神,這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空室之中,四周空空如也,牆壁上有著幾根零星的火把,在此火光的照映下,包恩發覺腳下的地板似乎是一幅巨大的畫作,這幅畫作分為上中下三種不同的世界,中間的世界畫著一個人的圖形,上面的世界似乎一團團球體,球體周遭似乎散發著淡淡的亮光,而下面的世界則是一頭頭宛如野獸的生物,外型不僅巨大也很猙獰。
包恩疑惑的看著這幅畫作,心中滿是疑惑,當他想抬起頭時,發現畫作中間的部份一片漆黑,似乎是有人刻意塗去的,最後將目光看向最右側,世界不再分為三種,而是只剩下畫著人形的部份,但在包恩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形的瞬間,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恐懼,甚至他不認為那是人形,但隨著自己持續觀察,這份恐懼的感受卻逐漸淡薄。
包恩收回目光,將心神回到自己身上,因為此刻的他心中的不安與恐懼急遽攀升,自己為何在這?自己怎麼來的?關於這些包恩完全回憶不起來,他只記得當自己腦中響起那道詭異的聲響後,意識便離自己而去。
失去意識,讓包恩不禁想起沃特的遭遇,難道自己體內也寄宿的惡魔?所以自己會失去意識?還是說這地方有惡魔,因此讓自己失去意識?
無論是何種答案,對於此刻的包恩而言都只有一個答案,那便是逃!逃離這該死的地道,逃離這該死的凱恩村,逃離這該死的一切!
而當包恩剛邁開腳步準備用盡全力逃亡時,從他懷中忽然掉下一顆藍色的圓球物體,而自己地跨出去的那隻腳也不偏不倚的踩在該物體上。
「碰!」包恩重重的摔了一跤,吃痛的包恩,伸手抓向那害他跌跤的圓球,怎料,圓球方一入手,他的耳邊再次響起那奇異的聲響曾說過的一段話:「……收好它,找到其他的部分,一切都將不同。」
這段話顯然是最後的叮囑,但任由包恩如何回憶,就是無法想起那道聲音到底對自己說過了什麼?
包恩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圓球,他驚奇的發現,這哪是什麼圓球?這分明是顆絕美的珠寶,通體深藍其中流轉著一種奇異的色彩,炫目迷人,包恩知道自己的應該馬上丟下這顆珠子,但他的手卻不肯放開。
包恩望著手中的藍色珠子,兩眼發直,嘴裡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必須下一個決斷,扔掉?收起?
華美的寶石,總能勾起人們最深沉的慾望,盡管深知它充滿了罪惡、充滿了血腥,但人們卻依然毫不掛懷地將其配戴在自己身上,彷彿這些罪惡與血腥,正是使其更令人迷戀的絕妙一筆。
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呢?
至少包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