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哈哈哈——」梅菲爾也不否認直接哈哈笑,突然像是靈光一閃,摸摸下巴,「這麼說起來,好幾千年前,其實人類的魔法也很厲害喔,跟精靈有得比,唯一不同的是你們魔法多元、壽命也短。」
「真的?」公主聽見這事很懷疑,「我可不覺得。」
「搞不好是真的。」梅菲爾瞇起眼睛注意路前情況,最前方的火球突然滅了,「據說當時的人類夠強大,才得以在這片大陸上活下來。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止人類就連其他種族都開始退化,據說當時像我這程度的傢伙,在那年代是隨處可見,每種族都強到誇張離譜的地步。」
「搞不好就只是神話而已。」公主翻找麻布袋,看到自己偷偷拿走的發光石後尷尬收起,想著該怎麼還回去,「呃,梅菲爾,妳不會好奇我當時拿了什麼東西嗎?」
「不會呀,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又沒不見。」她注意到身下的鹿也開始緊張,頭微微偏向右前方,梅菲爾眨眨眼睛看清楚夜晚中藏起來的一切事物,那裡有好幾頭狼,手指對準那一揮。
「是、是嗎?」公主無言了,懷疑他根本沒發現發光石被拿走。
「吼——妳該不會偷藏我的東西!」梅菲爾手指向公主同時蹙眉,遠方樹叢傳來唰唰聲,好幾隻頭狼被梅菲爾的束縛咒法用力摔昏過去,公主看過去那邊根本是一團黑,嚇到縮縮肩膀,「什麼呀?」
「難吃的。」梅菲爾哼哼兩聲,繼續放火球看路,也忘了繼續問東西的事情。
她們很快到接近山區的地方,樹木已經漸漸稀少,取而代之是一座高聳的巨石山,公主看腳下的路跟前方的路只有一條、忍不住吞吞口水,感覺到一種難言的強大壓迫感。
那是出自對大自然的尊重與崇拜,與梅菲爾曾經釋放的壓力不同。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上去?」眼見山路十分陡峭,公主擔心兩頭鹿累了,「而且牠們是昨天在森林裡突然認識的朋友,我不忍逼迫牠們爬上去。」
「什麼?這兩隻不是在村莊買的?而是在森林裡撿到的?」梅菲爾一聽差點跌下鹿,公主嘟嘟嘴,「不行嗎?睡醒來就看到牠們了,妳沒想過我是怎麼從那——麼遠的森林裡跑到村莊嗎?用兩條腿根本走不快。」
「喔。」梅菲爾故意上下打量她一遍,「我以為妳用飛的。」
「不要損我啦!」
她們兩人同時下鹿,公主輕輕撫摸身旁的鹿毛,依舊滑順舒適,鹿低下頭眨眨眼睛與她對看半晌,輕咬住公主的斗篷往自己方向拉,貌似還想繼續走。
公主很訝異不解,「為什麼?如果再繼續走下去,可能就回不來了。」
「動物又聽不懂人話!」梅菲爾冷哼一聲,鹿果真只是盯著公主瞧。
「但是……」
牠又用鼻子推推公主,再次輕咬斗篷。
兩人很快又坐上去,公主一臉迷茫看著底下的鹿,手順著毛摸撫,慢慢勾起嘴唇輕聲道謝,梅菲爾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小麻雀妳還不快跟上,小心等等我就駕鹿逃跑啦!」
「妳逃跑就沒有水蜜——嘿,把袋子還給我!」
「才不要!」
公主很快拋下原本的感動,鹿也飛快就跟上梅菲爾。畢竟這兩頭貌似一對,梅菲爾發現自己騎的母鹿都會等公鹿後咕噥一聲,嗅嗅空氣輕蹙眉,但是一旁的公主卻沒什麼反應,依然自在地看著前方。
一路上都是巖石路,雜草不多,這應該是人類自己挖出來的山路,有些陡峭又斜,還好梅菲爾的火球依舊照耀前方,她發現這山路難走到很懷疑商隊是如何上來,轉頭看梅菲爾又一直在嗅味道。
「怎麼了?」
「很臭。」
「我沒聞到。」
「應該是妳體內的白寶石淨化掉了。」
梅菲爾的表情十分嚴肅,她噓了一聲便跳下鹿,先用手指在自己的眼皮上點一點後再朝兩隻鹿的眼皮上一點,這才重新爬回去,隨手撤掉沿路照明用的火球,公主猛吸一口氣,看來已經遇上什麼。
「不論如何,抱緊妳身下那隻鹿,別鬆手。」梅菲爾說著,公主聽見照做,視覺在伸手不見五指之處派不上用場,而梅菲爾打算在黑暗中做什麼她不知道,隱約中察覺身底下的鹿越跑越快了,沒有火球照明後反而健步如飛,她幾乎把自己的臉埋入鹿毛裡。
梅菲爾就不能也讓她夜視嗎!
此時安安穩穩站在鹿身上的梅菲爾抬頭遠望,清清楚楚看見前方有一支龐然大物聳立在路中間,她嘻嘻一笑跳下鹿獨自衝刺過去,所謂的魔王,正是體能、魔法、力量與速度皆在最高層次的存在。
在對方還慢半拍前,梅菲爾直接把擋路的巨石怪衝撞成大小不一的碎石,巨石怪正如石頭之名,沒有聲音、身形笨重但是防禦高大,如果不是沒腦袋,倒是有機會稱上魔族。
公主聽見前方傳來巨大破碎聲,她驚呼之際更是抱緊鹿的脖子。
「喔?想重組?」梅菲爾哼哼一笑,直接奪走石之心,深藏在巨石怪中最脆弱的心臟。許多冒險者都以為遇上巨石怪得將它打碎數十次才可打敗,但其實只要打碎身軀、找到這顆石之心就行。
「啊——」她張開嘴巴吃掉石之心,立刻將路上的其它三支用同樣的方式打碎,瞄了一眼腳下的地面,未免也太不自然。
修女說話時她可有在聽,如果這裡是商隊必經之路,那也未免太凹凸不平過於狹窄,商隊的車要怎麼擠進來?梅菲爾再次用鼻子嗅嗅空氣,立刻判斷出是什麼後掉頭回到公主身邊。
「嘿!」
「妳不要突然說話嚇人!」公主嚇到往左邊看,明明右邊才有另隻鹿的啼聲,只見某魔呦呼呼笑著,「好啦,別生氣,我剛剛已經知道這裡有什麼了。妳一定要乖乖待在鹿上面,我剛剛加強保護咒啦,就去跟那大傢伙玩了,乖乖等我回來。」
「什麼啊——」
梅菲爾沒有回應,直接用跳跑的方式直奔前方。
她是魔王,一舉一動皆可掀起腥風血雨。
「呵。」
黑暗中竄出許多石頭狼,梅菲爾像是在玩耍一般,一腳踹碎石頭狼的腦部,一手拍上撲咬過來的石頭狼腦門,它們的石爪能摧殘巨木,但是始終抓不到梅菲爾輕盈飄逸的身影。
「二二、二三、二四——」一邊開心打碎石頭狼的腦,另一邊衝撞碎巨石怪,她哼哼哈哈開始不斷奪走石之心吞食,感覺缺少的魔力正逐漸補足,身體也因為久違的進食開始甦醒。
她還想吃,想吃更多!
魔族為何喜歡同類相殺?正是因為能吸取對方的力量強化自己。梅菲爾前些日子力量耗盡非常需要進食,她透過休息已完全恢復,但是腹部的飢餓快壓抑不下,石之心就像一口又一口的小點心無法填補太多。
她知道這裡有大的,一定有大隻的!
梅菲爾著了魔將所有看見的魔物全數摧殘,想引出唯一據有力量的魔族,將他吃掉,吃得一乾二淨。
果不出其然在對方發現派出去的手下都被打垮後立刻動身了,梅菲爾感覺腳下傳來震動,她舔舔嘴唇往聞見的臭味前進——前進——再前進,就像是接受到邀請的嘉賓禮貌性拿下自己的帽子,在看見主人時面帶微笑,伸出手。
『哪個無知小輩——』
不多說廢話,梅菲爾早就一拳揮過去打出響亮的破裂聲,她這才正眼看對方,是一隻全身上下包住巨石的魔龍,長相醜陋說是龍還不如說是巨大蟋蟀,剛剛打碎的地方飄出一陣陣腐屍臭,梅菲爾保持愉快的心情根本沒聽對方的咆哮內容,雙手合十,四周瞬間喚出數十根巨大黑鋼甲碎片,石魔龍一愣。
『我要開動囉!』
她隱藏在黑瞳下的金紅火焰再次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