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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倘若時間能靜止於這盛夏的時節

群青。 | 2017-07-14 20:47:01 | 巴幣 6 | 人氣 409


  忘了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曾經對我說過你希望時間能夠暫停。

  我想當初你一定不是想著「要是能停留在這個美好的現在就好了」之類的事情吧。畢竟,這還是跟我所認識的你相去太遠,想必是出於其它什麼的原因吧?

  換作是我的話,大概就是「因為時間流逝的前方比現在更難熬」,這樣的原因。

  只是我,仍未想出讓你有這種想法的理由,即便是想出了,立足於現在的我,也無從確認了。

------§§§------

  回憶裡,你似乎告訴過我許多次。

  「你很有趣。」你掩著勾起的嘴角,眼裡帶著笑意的說道。

  對我來說,活著是一種痛苦。不為別的什麼理由,只是自己這麼覺得。

  也很討厭那些「你明明好手好腳的,已經比很多人幸福了。」或者「你明明衣食無缺,到底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之類的言論。

  應該說,抱持著那種想法的人們就是令我覺得活著很痛苦的原因。

  對他們來說,好手好腳、衣食無缺即是幸福,心理快不快樂,或許根本不重要。真是齷齪的社會。

  大概是因為人們都是笨蛋吧。我在心裡如此復述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你來說,這樣的我是「有趣的」,而不是人們所說的「病態的」。



  我覺得有時候你比其他的人類還要令我難以理解,至少愚昧是有一種模式的,至於你根本無法預測。

  薰風將薄荷綠的窗簾捲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又被綠簾自記憶中喚醒。

  「你為什麼還要跟人互動呢?跟你所輕視的人們互動?」有一天,你倚著學校走廊的圍欄問我。

  「為什麼要跟人互動啊……」我反芻了這句話,接著答道:「因為我想我對人們還是有一種依賴吧。」

  「好矛盾啊你。」你掩著彎起的唇角說道。這時的我發現,你不習慣讓人看見你的笑容。

  指抵上下巴思索了會兒,我又補充:「因為要是不跟人互動,我就不能在人類的社會裡生存,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啊。

『人是社交的動物』人們不是常這麼說嗎?我認為那是錯的。分明就是因為遠古時期人類太弱小了,所以那些抱持著『要是能借助他人的力量活著就好了』的人們團結起來,強迫所有人加入他們所創造的『社會』。他們的作法並沒有錯,『一個群體』比『一個人』更不容易消滅,所以人類才得以繁衍至今。

當初抱持著『我不想社交』這種想法的人有一部份不加入群體,就比較容易被天敵幹掉,也有部分人為了生存而加入群體。

到了現在,『社會』是人們所有生活的聯繫,就算你買食物也在社會裡,繳稅也在社會裡。『因為你是人,所以你有義務對這個社會負責』好像是人們根深蒂固的一種『教義』了。『人是社交的動物』根本只是用來掩飾有人其實不需要社交,還有拘束那些人的假象而已。一旦有人想拆臺,也只是被整個社會霸凌罷了,目前我需要在社會之下活著,這就是現況。」

  「……你有沒有想過與社會脫節會是什麼樣子?」

  「名義上的『與社會脫節』要看是心理上還是物質上的。如果是物質上,像是當野人,你還是有國籍吧?還是在有主地或公有土地裡吧?那麼你還是在社會裡。如果是心理上,像是住在精神病院,你用的還是社會的資源啊。所以人從一出生就被困在名為社會的牢籠裡呢。」

  你挑了挑眉,語調輕悠地說道:「那麼,我還真想體會看看,什麼是『真的與社會脫節』。」

  隱隱約約地感覺有些不對勁,我才想接著問「『真的與社會脫節』怎麼了嗎?」,你的身影便被大片的薄荷綠給隱去。

  然後你輕聲低語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算了吧,你很有趣。」最後的語調微微上揚,我好像聽得出來,那是一種釋然的笑。



  盛夏的蟬鳴聲恍如嘲諷似的,讓夏日更加炎熱了。足球場上青草的綠色映在你純白的制服上,看上去有幾分炫目。

  在這樣的時節裡,自由活動的體育課,你拉著我在無人使用的足球場上躺下。

  「我不喜歡曬黑。」我咕噥了句。

  想必你是聽到了吧,如此的叮嚀著:「不管,你的膚色很不健康,根本是病態白。」

  即便如此,我想在草地上躺著並不會有健康的膚色,只會得皮膚癌之類的吧。

  膚色,大概也是你唯一會覺得我病態的地方。

  這是我覺得你難以理解的地方之一:你明明是個有受人歡迎特質的模範生,怎麼會跟我這種他人認定思想病態的人混在一塊兒,是哪裡出了錯麼?

  「我說,你為什麼不像其他人一樣,跟我保持一個親切的距離,有一個眾人都看得出的透明隔閡?」我用手肘擋住刺眼的強烈光線,帶著一點鼻音的問你。

  「嗯……因為我覺得你很有趣啊,人都會想要親近自己感興趣的人事物吧。」你用著極少使用的爽朗口吻答道,有幾秒鐘的時間我甚至以為那不是你的聲音。

  很有趣……不能總用很有趣來搪塞問題吧。

  不對,其實我是知道的。我跟你之間,世上所有人之間,絕對都存在著隔閡。不管多麼努力的去縮減它,它永遠都會存在。

  以科學的觀點來說,就算和心愛的人緊緊的相擁,就微觀世界來看卻還是存在著距離的。

  談回到這個話題,就算你怎麼親近我,我還是會跟你保持著距離。因為人都需要喘息,而就生理上來說我也是人。

  「我想這對你而言也會是『有趣的』:你我之間的隔閡有多少,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而也只有當事人能夠拿捏。

  「是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淡淡地說道。

  我瞥了眼腕錶上的指針,確認離鐘聲響起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稍微換了一個姿勢。

  「誒,要是時間能夠暫停就好了。」

  「嗯?」

  「要是時間暫停,只有自己能夠活動。這樣感覺不錯不是嗎?這樣就可以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不用怕被別人發現了啊。」

  「喔?那你想做什麼?」

  你和我對視了一眼,又用手掩住口鼻:「不告訴你。」

  ……這樣真的,太奸詐了……

  伸了一個懶腰,你感嘆著:「要是時間能停止在這個盛夏的時節就好了。」

  這回你沒有遮掩,我也沒有錯失掉,那個開朗的笑容。

  映照出綠色光芒的白色制服漸漸模糊,卻飄起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

  ——要是時間能靜止於這個盛夏的時節……我想要告訴你……

------§§§------

  你離開後,我沒有被告知理由,更沒有自己去詢問。

  也是,好像也沒有人會想跟我攀談了呢。

  是啊,你「真的與社會脫節」了呢。就這麼把我丟在「社會」這個牢籠裡。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也沒有被遮掩的笑容以及青草的香氣,這樣的你,確實是「真正的與世界脫節」了。

  厭惡著人們的我,覺得活著很痛苦的我,覺得你莫名其妙的我,從來不用「我們」這個詞。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因為我知道這是一個我扛不起來的詞彙,太慎重、太嚴肅,不適合我這種思想病態的人使用。

  要是時間能靜止於這盛夏的時節,即便只有我能活動,即便這樣你無法聽見,但我還是想傳達給你,傳達給曾經的「我們」:___________。

  立足於現在的我,似乎很難得的跟你有了相同的看法。

  ——沒有膽量完成的,原本在這個時候應該要完成的事情。
——致.回不去的我們


後記:

(系統訊息:作者昨天碼字到深更。快凌晨四點才睡。)
我的手感……怎麼會這麼悲劇呢。
順帶一提,我剛才要選文章分類的時候頓住了。還是要說一下啦,只要我的短篇裡面沒有提到角色的名字,就可以讓各位自行帶入CP,所以我選了「BL/GL」這個分類。不過短篇裡有出現名字我又沒有特別說明的話,就看那個名字傾向的性別啦。

(然後我建議你們如果是單純來看小說的,以下的後記都不要看,心情可能會變糟糕。)

呃昨天報到的時間是早上九點開始,也是我跟學霸姊姊約在校門口的時間,我醒來的時候是八點五十四分,我到校門口的時間是九點半。
還好報到到十一點結束,還好學霸姊姊心胸開闊。

是說,我剛才發現,小B子刪我好友了!(歡欣
真是我唯一要感謝她的事,以後在FB靠北她不用管被她看到又在那邊該該叫這種垃圾事。反正我在FB發文一向都只有設友限,所以,死會啦這位78同學!
我猜是這樣啦。
從很久以前小B子的目標就放在竹女,然後國二的我是想說,能上竹北我就很開心了。
實際結果是倒過來。我竹女小B子竹北。
不過根據昕國一國二的時候做的全班每次段考前十名的順序名單(她畢業前翻到跟我說的),我大概都是班排第六第七,然後她的名單不曾出現過小B子這樣。
我覺得國二的時候自己的想法真實際。
明天買制服啦!



創作回應

燭青
喜歡觀念。
看完以後有種遺憾的感覺。
2017-07-14 20:58:35
群青。
其實有一部份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有人曾經告訴我希望時間能像這樣暫停,而我跟那人也回不去了。
2017-07-14 21:16:16
遜克傑
看到你對社會的觀點那部分,我馬上想到了「框架理論」。
框架是人們解釋外在世界的心理觀點,用來做為瞭解、指認、以及界定行事經驗的基礎。
可以說成是道德觀,而框架化造成的結果即是偏見,對某些部分的重視,及對其他事物的排擠與忽略。
準高一生就有這種想法,滿成熟的欸XD
2017-07-15 16:23:22
群青。
呃,謝謝(?
其實我沒有聽過框架理論,只是畢業前時間太多只好用來想一堆啦哩啦喳的事情,或者是我本來就花很多時間在這上面。應該是後者我猜。
後來乾脆把腦洞化為具體了。
2017-07-17 20:29:34
群青。
我的文筆讓我崩潰,只是從會考完後荒廢到現在而已。
2017-08-13 00: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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