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沒醒
烤羊腿、雞肉串、壽司、牛肉麵、章魚燒、啤酒、啤酒和啤酒還有更多啤酒。艾明理以及十多名友人一同舉杯,為順利出院的翁仲龍齊聲歡呼。
經過數小時的暢飲暴食和灌酒遊戲之後,醉醺醺的友人陸陸續續地各自歸家,剩下艾明理與翁仲龍獨處。半醉半醒的兩人回到昏暗的房間裡,艾明理疲憊地躺在床上休息,翁仲龍則是迫不及待地打開床頭櫃的抽屜,翻出了一顆用於壯陽的魔法藥。
然而仔細一看,他察覺到這顆藍色的小圓球是避孕藥而非壯陽藥,便隨手擱在一旁。
他在小小的抽屜裡找了好幾分鐘,竟然還是找不到壯陽藥,便惱羞成怒地直接拔出整個抽屜,把東西全部倒到地上逐一檢查。面對林林總總的雜物和魔道具,他頓時疑惑起來,壯陽的魔法藥是長甚麼樣子的?話說回來,魔法藥是甚麼鬼東西?而且為甚麼一定要吃壯陽藥……
翁仲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原來剛才的出院派對只是一場夢。
清醒過來的他在床上坐起來,先檢查胯下確認晨勃現象,隨後把握時間翻閱色情漫畫,開始今天的復健運動。雖然他並非醫生,但既然能夠正常充血,就意味著硬體方面沒有壞死,問題可能是在於大腦或內分泌,尚有挽回的希望。
然而,即使獲得了視覺和觸覺上的優重刺激,仍然是不消一會便疲軟了下來 。這樣的失敗嘗試已經持續了半個月,翁仲龍感嘆地擱下色情漫畫,黯然地穿起褲子離開房間。
「龍哥,怎麼垂頭喪氣的啊?」蒙德正好經過走廊,不以為意地向翁仲龍搭話。
「……今天也沒有起色。」
「別灰心,一定有辦法治好的……對了!要不要試試催眠療法?」
「催眠?這種怪力亂神的玩意會有效嗎?」
「催眠療法是很科學的!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拜訪大師吧!」蒙德強勢地反駁了翁仲龍的質疑,帶領他走進一座陰暗詭譎的枯木林裡。
「為甚麼每個大師都是住在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俊刮讨冽堅诒г沟耐瑫r抬頭望向枯枝上的烏鴉,意外地察覺到太陽正在下山,便又慌忙地向蒙德問:「催眠療法一次要做多久?趕得及在飯堂關門前回到療養院嗎……等等,我們是怎麼溜出來的……」
翁仲龍再度睜開眼睛,先檢查胯下確認晨勃現象,隨後把握時間從床墊底下取出色情漫畫,開始今天的復健運動,可惜現實與夢境一致,仍然是毫無起色 。他感嘆地穿上褲子,但並沒有立即收起色情漫畫,而是繼續閱讀當前這個以催眠為主題的短篇故事。
由於情色幻想與陽痿窘況雙雙入侵夢境,使異世界的成分顯著減少,再加上陽痿元素嚴重限制著情色劇情的發揮,導致夢境的吸引力大幅下降,成功防止了病情惡化。此外,翁仲龍還吸收了那個晚上的教訓,明白到自亂陣腳才是最危險的,無論是否正在做夢都要保持平常心,只要安份地等待夢境自然結束就好。
看完漫畫,翁仲龍便把它藏回床墊下,然後開始每日的標準行程。梳洗、早餐、復健、午飯,經過好幾小時仍未發現任何可疑現象亦沒有自然脫離夢境,他才開始稍微相信自己是真的睡醒了。
「不用急著開始工作,今天要向大家宣佈一個特別消息?!谷欢趧趧佑柧毷已e,監工護理師的開場白與往常有所不同:「有一名院友已經完成治療,明天便要離開復歸療養院這個大家庭,所以,按照慣例舉行簡單的歡送會?,F在,有請今天的主角出來為大家派發飲料。」
翁仲龍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從未聽過歡送會這個活動,甚至沒有接收過任何通知,根本不知道明天就要出院。他認為這個安排實屬兒戲,為了瞎搞驚喜而害他無法提前安排住處和行程。
然而,滿溢的喜悅轉眼間便覆蓋了微不足道的憤怒,作為歡送會的主角,大家都在等著自己派發飲料,實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所以翁仲龍趕緊動身走到監工的身旁,二話不說便抱起了放在地上的那幾排紙包飲料。
「龍哥!我們一起派吧!」蒙德亦離開了座位,前來與翁仲龍一同派發飲料,把一盒又一盒的紙包飲料親自送到院友們的手上。
兩人在勞動訓練室繞了一圈,所有院友都已經順利收到飲料,最後由蒙德自己拿起一盒,再把剩餘的一盒遞給翁仲龍。
「龍哥!不論是在哪個世界再度相遇,都一定要同心協力開無雙喔!」
「……嗯,當然。」在翁仲龍這幾個月的住院生涯裡,能夠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恐怕就只有蒙德一個。
雖然最初只是把蒙德視為眾多精神病患裡的其中一個,但相處下來才漸漸察覺到這人的本性不壞,只是有點孩子氣而已。雖然機會微乎其微,但假如他朝一日就連蒙德也離開了療養院,翁仲龍亦十分樂意與他保持聯繫。
「所有人都拿到飲料了吧?」派發飲料的環節至此結束,監工護理師再度主持歡送會:「那就開始回禮囉!祝願雷孟德能順利回歸社會!大展鴻圖!」
「烏啦!」「乾啦!乾啦!」「願伊露恩保佑你?。 棺85脑捳Z此起彼落,每大喊幾聲便低頭吸幾口飲料,然後再繼續亂喊一通,使充滿感染力的歡騰氛圍估滿了整個訓練室。
唯獨翁仲龍沒有被感染、沒有融入其中、沒有贈予祝福亦沒有喝飲料,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歡送會的主角是蒙德,正在等待夢境自行結束。他站著乾等了一會,不單無聊還非常尷尬,便決定稍微做做樣子,順便嚐嚐夢境裡的紙包飲料是甚麼味道。
然而,拿著飲料的左手和握著飲管的右手都正在顫抖,始終無法刺破那個小小的錫箔洞口。他又嘗試隨便說點祝賀的話語以混入群眾,但乾涸的喉嚨無法發出半點聲音。肉體的異常狀況映出了心底的焦躁,他因此更加不願承認,所以明知辦不到還是執意地繼續嘗試。
最終,他因過度換氣而昏迷,在充斥著祝福的歡送會裡悄然倒下,從殘酷的現實中暫時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