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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登天難易有區分,通曉道路唯泰逢。
眾人歸返晉陽居,文命寒暄談事情。
依戚調整情緒,準備完美重現顓頊高傲且不耐煩的態度。檮杌正因她的神情和顓頊極度相似,出自身體本能警戒。
銕吾和丹殊沒見過顓頊,像是觀眾欣賞臺上的演員即將迸發的戲劇張力。
「先跟你說,我只是照大人的吩咐?!挂榔荼苊鈾勮徽`會先行說明。
「……」檮杌瞇起眼。
依戚當檮杌聽到了,模仿顓頊的語氣而說:「大人表示:『得到帝俊的正式請命出使,有其背書,出使報告才有價值,放棄偷偷摸摸見后土的無意義行動。』」
銕吾來不及請教丹殊,即見檮杌背後毛髮直豎,尾巴繃得死緊。
「非要這麼說嗎!」檮杌吼完這句後,還飆罵各式不雅的字詞。
依戚對檮杌的行為正如顓頊所想無奈,摀耳不聽那些情緒發言。
銕吾摸著頭,一臉狀況外,納悶地問:「……有要去嗎?」
「嗯?!沟な恻c了頭。
面對檮杌的怒不可遏,依戚仍持捋虎鬚的勇氣追問:「檮杌,你本來打算偷偷去見后土大人嗎?」
檮杌驕傲別過頭。
依戚尊重檮杌行使緘默權,改問:「巫者要送我們到晉陽登天,是去之前的雲中山嗎?」她撫臉頰,一臉憂愁。
「吾想去就去,根本不用登天。」檮杌認為登天到承光府就似登頂再下山腰般多餘。
「出使是做給別人看,你的出使報告將決定后土的命運?!沟な馍袂槟氐媒莆⒚?。
「……丹殊?」銕吾發現丹殊奇怪的表情。
丹殊撫著誅魔劍,其紅光不止,對於可能落難的后土實有幸災樂禍的心情。他既知兩邊的恩怨,更不可受其影響判斷。
泰逢默默從貓形轉為人形,對依戚睜著骨碌碌的雙眸。
「怎麼了?」依戚問。
「我知道雲中山的登天點在哪裡。」泰逢微笑。
銕吾聽出泰逢想獲得誇獎的心情,仍不免吐槽:「……上次才去過不是嗎?」
泰逢露出費解的神情,搖頭道:「那裡是熏池大人的領地,平常都被蘇里隱藏起來,你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難道真正的登天點是在山上?」依戚希望登天之路越順利越好。
「還有假的喔?!广幬岵唤狻?/div>
「也不是……也是……難怪施術起來那麼費勁?!挂榔莼叵氘敃r的情景,確實不太對勁。
丹殊看向泰逢,嚴肅地問:「你所說的蘇里會讓我們借點登天嗎?」
「呃……不可能喔?!固┓暌驔獨舛埗麓?。
銕吾聽後,深深嘆了一口氣:「……那是做啥?」
距離上次夫諸事件已超過一個月,眾人皆未知晉陽的情況。與其猜測,丹殊提出建設性的主張:「我傾向先到晉陽確認。」
「檮杌,行嗎?」依戚看向咆嘯後的檮杌。
「吾能說不行嗎!」檮杌咬著牙說。
銕吾抱住檮杌,安撫地說:「我也想知道偲嵐的情況,順便和文命大哥打聲招呼?!?/div>
檮杌別過頭,心不甘情不願接受了。
「請妳通告皋陶我們會到晉陽?!沟な怆S手將寫好的信件綁在小芒的腳上。
小芒呢喃聲後,冒著高溫危機,傳送重要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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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氣息同樣籠罩於晉陽外。隨之而來,是足以引發丹殊警戒的濁氣強度。
依戚經歷陽辛事後,亦有體悟:「……這附近一定有瀕臨魔化的太陽。」
「……初估在北方?!沟な馍袂橐荒?/div>
「不會是叫你們來打太陽吧……」銕吾重申不想再與太陽為敵的心情。
檮杌透過大地的氣息追蹤位置,慵懶表示:「敵人不在這裡,只是力量開得強,影響範圍大。」
「……他比陽辛還厲害的意思?」銕吾問。
「不,是指他沒有掙扎,盡情施放力量。」檮杌說得曖昧。
依戚推敲檮杌的話後問:「這是指……他已經魔化了?」
「應該是。」丹殊回應。
陽辛為對抗魔化,掙扎時破壞各地的景象,與現在的晉陽相比,顯見已魔化的太陽不會比較好。眾人對太陽失控的後續發展益發擔憂。
遠望,即見兩排整齊的人員。
「……啥?」銕吾沒見過這等大陣仗,立刻退到丹殊的身後。
銕吾一退,檮杌跟著後退,依戚見狀無奈地說:「檮杌,你是主角,走在前面才對?!?/div>
「吾才不要?!箼勮凰χ涡缘奈舶?。
眾人甫啟爭論,從對面隊伍的中央走來一名穿著正式服裝的人物。
那人著蠶絲黑袍,內裡繡有白銀線,並戴了一頂高帽,看來尊貴非凡。在他的身旁,並有一隻獨角神獸披上威武的披風,炯炯有神的雙眼更添靈性。
他們是皋陶和獬豸。
「那是……」銕吾自然認出皋陶,但其氣質與所知相差頗多,一時不敢確定是否為同一人。
丹殊神態如常,因為皋陶只是回歸東夷大族族長應有的風範。
皋陶走到眾人的面前,拱手恭敬表示:「眾位貴賓,請赴小城洗塵。」
他一說完,隊伍兩排人員隨之鞠躬,引領眾人入城。
從此入城尚有幾里路,銕吾遙想當時重華回晉城受百姓歡戴的情景。不過,這裡沒有歡呼聲,只有靜默的禮數。
他不禁左右張望。在場除了他都是一派輕鬆,顯得他大驚小怪。為此,他強硬向前看,不讓人笑說鄉巴佬。
檮杌瞥了一眼,對銕吾裝模作樣的姿態微笑。
迎接隊伍從正門入城,未經市集等熱鬧之地,逕行至宮殿區域,一路上都有遮陽的涼棚。看似貼心的舉止,實暗示這裡正遭受酷暑的折磨。
銕吾從涼棚上的竹草的乾燥風化程度,推算這裡的熱害至少一旬。這是他最近在大沙漠觀察的心得。
步行近半個時辰後,眾人抵達終點--晉陽的宮殿。
隊伍人員不再隨行,皋陶伸出右手,恭迎眾人入殿:「姬公子及和仲先生在殿內恭候貴賓?!?/div>
「喔……」銕吾直覺吭了一聲。
眾人一一入殿,入眼即見姬朱坐在主位上,和仲則從位上起身站立。兩人的神情都看得出凝重。
皋陶隨後入殿,由宮殿人員闔起門。必要人員皆已在場。
「賜座?!辜е煜铝?,即有人員為眾人準備軟墊。
銕吾不知所措,檮杌則直接踏坐在軟墊上。他以眼神尋得丹殊和依戚的指示,兩人都是跪坐於軟墊上,示意銕吾照做。
銕吾哪曾跪坐過?他效法兩人的跪坐姿勢像是邯鄲學步。檮杌對此拋了一句:「他沒學過貴族那套禮儀,盤腿可否?」
和仲是貴族出身,本就瞧不起銕吾,隱約露出不屑的神情。但他不是主人,將決定權交付姬朱。
姬朱露出爽朗的笑容而說:「可以啊,平常我也是盤腿坐。」
和仲對姬朱的坦率簡直吹鬍子瞪眼。他接受姬朱的許可,但惱怒其為何當眾宣告平常不行禮的事實。
最重要的是,姬朱完全沒發現和仲按捺的熊熊怒火。
「謝謝?!广幬岬玫皆S可後,盤腿坐在軟墊上。
姬朱對皋陶揮手後,皋陶順勢而說:「國君獲得帝俊尊者的指示,將請諸位貴賓登天出使承光府。今日洗塵後,明晨將由專員接送至登天點?!?/div>
「就是我爺爺要請你們到承光府啦?!辜е熨N心解釋。
「喔……」銕吾雖知任務內容,但姬朱說的確實比皋陶好懂許多。
「城主,請注意用字遣詞?!购椭俨粣偟靥嵝?。
「我說的有錯嗎?」姬朱呿了一聲。
檮杌輕鬆搖曳尾巴,上次便知這裡的長輩對後輩管教之森嚴。如他所想,和仲對他不安分的尾巴頗有微詞,卻因有求於人而必須容忍。
依戚切入正題:「請問是為何事出使?」
「詢問承光府主人對大戰的陣營傾向?!垢尢諏⒅厝A的信件交給依戚。
出自兩人的默契,依戚直接將信件轉交給丹殊。丹殊閱後,確認此信出自重華,內容與皋陶所言一致。
「我爹和我爺爺很在意承光府主人的動向,希望兩邊保持和平,不要為此開戰?!辜е熘甭实莱龅劭〉南敕ā?/div>
「……」和仲對姬朱的說法有異議,但確為事實而不予置喙。
姬朱神態不似說謊,和仲態度更是明顯,眾人可認定帝俊的目的是兩邊和平。
檮杌不以此滿足,冷聲問:「你們這裡很明顯遭受『濁氣』的侵襲,沒打算請你尊貴的大人處理嗎?」
「這裡熱了快要半個月,我有請示爹,但沒得到什麼回復?!辜е鞗]有遺傳陶唐國君出色的仙術造詣,只知溫度熱得誇張。
從姬朱的反應,足見魔化太陽是秘密中的秘密,恐怕連陶唐國君都被蒙在鼓裡。眾人因此露出程度不一的複雜神情。
「……你為何這麼說?」和仲早知古怪卻不得消息,發散逼問知情者的氣勢。
「這……」心直口快的銕吾躲不過和仲淒厲的眼神攻勢。
皋陶適時出聲:「此事須待陶唐國君指示,非我等所能置喙?!?/div>
他合情合理的言論,讓在場眾人都點了頭。畢竟,晉陽仍須有條件聽命晉城的命令。
「既然如此,你們先回房休息,明天早上會有人帶你們過去。」姬朱道。
「請問是何人引路?」丹殊問。
姬朱指向皋陶,輕鬆地說:「你問皋陶,是他派遣的。」
皋陶向眾人拱手,平穩表示:「請放心,是諸位貴賓認識的人。」
「難道是……」銕吾呼之欲出的說法被依戚以眼神勸阻了。
「嗯?」姬朱露出疑惑的神情。
「沒什麼……」銕吾理解這裡不是說話的場所,趕緊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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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的宮殿區域有貴賓房,但皋陶以明晨出發為由,將眾人轉送到巫者附近的房舍中。此處環境清幽,很適合休息。
姬朱覺得不妥,和仲倒是接受。和仲雖知出使的重要性,但他極不情願接待來歷各異的眾人,何況稍早前彼此還鬧得頗不愉快。
「呼……」銕吾吐了口沉悶的大氣。
比起精緻繡花又柔軟好坐的軟墊,他坐在涼亭中的大石頭愜意又輕鬆,誰還管跪不跪坐。
「你剛才如坐針氈?!箼勮慌吭阢幬岬纳砼酝虏邸?/div>
「啥意思?」銕吾聽不懂。
「你的軟墊裡像有針刺你的屁股?!箼勮唤o予大白話的解釋。
「喔……」銕吾回想剛才的情景,用力點了頭,「沒錯!一直很想走?!?/div>
「大人物的交際就是那樣,剛才的還是基礎款。」檮杌不意外銕吾的反應。
「啥?這樣不是很累嗎……」銕吾光想就頭疼。
依戚湊過來,拋了一句話:「你又不是大人物,有什麼好累的?!?/div>
「是這麼說……總覺這句話怪怪的?」銕吾直覺依戚在損他。
檮杌甩著怡然自得的尾巴,他也不想當名大人物。
丹殊取出誅魔劍,劍身邊緣因卡住陽辛的金輪而有明顯的鋸齒。劍靈暫時不受影響,但繼續使用堪慮。
「我之前試著修復,不動大工修不了,又不能隨便拿材料湊數?!广幬岬那闆r可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誅魔劍不是一般的純銅?!沟な庖言趧ι狭粝绿嗟膫?,但這次的損傷嚴重超過往常。
「再使用會斷掉的?!挂榔輷膭`受到劇烈傷害時,將連帶傷害與其締結契約的丹殊。
「嗯?!沟な獬林攸c了頭。
這種說法太消極,何況還有太多意料之外的發展,銕吾正於腦內思索對策。
「喵!」
一道淒厲的貓聲打斷銕吾的思考,一聽就知道是泰逢的哀號。
先到登天點附近觀察的泰逢,竟被文命拎在手中,發出不絕的喵喵聲。
「……文命大哥?」銕吾對文命莫測高深的態度難以適應。
文命見眾人目光都放在誅魔劍,稍微放鬆臉部神情,問道:「你們聚在一起聊什麼呢?」
「誅魔劍受損,在想怎麼處理。」銕吾回應。
「我看看?!刮拿S手將泰逢拋給銕吾。
「咦?」銕吾連忙接住,發現泰逢仍驚魂未定,撫摸其身軀安慰之。
文命欲碰誅魔劍,但其發出刺眼的紅光逼退之,他無奈攤了手,「好,不碰就不碰?!?/div>
「……怎了?」銕吾知道劍靈不親切,但對文命這種敵對態度也很少見。
「它不想被他碰?!沟な夂啙嵒卮?。
「……這看就知道了?!刮拿鼌砹艘宦暋?/div>
他抱怨歸抱怨,繼續觀察誅魔劍的外觀,嚴肅地說:「這劍傷得真嚴重,一般早就重鑄了。」
「它有劍靈,不能說重鑄就重鑄。」依戚怎不知此理,但重鑄對劍靈來說是二分結局,好則重生,壞則消滅。
「不重鑄就得找靈石一類修補,還要名仙匠;我剛好有認識,需要幫忙嗎?」文命露出微妙的笑容。
未待誅魔劍發光抗議,銕吾即頭皮發麻,納悶地問:「文命大哥,聽到這話覺得背脊涼涼的是正常的嗎?」
「……我又不是鬼族,你怎會背脊發涼?」文命無奈扶了額。
「你不懷好意?!箼勮幌嘈陪幬岬牡诹?。
「喵!」
泰逢弓起身,豎起毛,持續對文命發出控訴的喵喵聲,銕吾幾乎抱不住,不得不將他放在地上。
「我也算救過你,少對我發脾氣。」文命瞟了泰逢一眼。
依戚瞇起眼,不解地問:「你們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突然出現,我差點斬了他?!刮拿孤收f出恐怖的事實。
「……真的嗎?」銕吾想像丹殊突然出手的畫面,確實會讓人飛了一半的魂。
泰逢變成人形,控訴道:「你怎麼在那裡?那是熏池大人的領地!」
「熏池都死多久了?!刮拿鼑@氣。
「就算這樣,也是蘇里繼承的啊。」泰逢不悅地插著腰。
「你都背叛他了,還管他的領地,是也想搶這塊地嗎?」文命語氣冷淡。
銕吾對兩邊劍拔弩張的情景冒了冷汗,雖想當名和事佬,但本能正勸他不要出頭。
依戚倒是聽到感興趣的話語,挑眉問:「……你知道熏池?」
文命轉過頭,沒想到依戚竟對此事有興趣而略愣,理所當然地說:「聽過啊?!?/div>
「他是怎樣的人?」依戚問。
「被老頭搶領地的可憐天神?!刮拿S口一說。
「……老頭?」銕吾以為是比熏池更老的仙人。
「老頭就是指那些貴冑,你問伯伯就知道了?!刮拿嘈艡勮桓?/div>
「他是指那些長老,也就是黃帝的弟弟們,連西帝都是他們的後輩?!箼勮唤酉陆忉尮ぷ?。
「所以,熏池是被長老們搶領地的嗎?」依戚感受到事態的複雜。
「除了他們,誰敢這樣搶?他至少活著,還有一塊補償的領地,不算差啦?!刮拿笱艿卣f。
泰逢怒目瞪向文命,但文命絲毫不為所動。
「文命大哥,這樣說不太好吧……」銕吾覺得今天文命說話有些刻薄。
「他的後人率軍反抗,想必也有犧牲的覺悟,失敗根本保不住那塊領地。如果沒此覺悟就反抗,那是愚蠢?!刮拿煌檠兀粦z憫蘇里。
「……」泰逢欲反駁,但文命切中事實,被堵得啞口無言。
有道是「成王敗寇」,成者加官進爵,敗者死無葬身之地;以權術角度來觀,誰贏誰輸皆不高貴。
丹殊不受文命情緒撥弄情緒,「這是你理所當然搶奪的理由嗎?」他指出文命真正的意圖。
被戳中意圖的文命本應勃然大怒,他卻是笑著說:「對,我就是要那塊地?!?/div>
這種同剛才說要幫助鑄劍的笑容,讓銕吾看得毛骨悚然。
「你就是皋陶所說的專員,沒錯吧?」
「是?!?/div>
依戚已知雲中山是登天點,從文命的執著,大有不打通其就無法順利登天。
「你們唯有透過雲中山登天,而我是決定你們可否行經雲中山的人。看在我們相識一場,來談一談吧?!刮拿餍源蜷_天窗說亮話。
「……文命大哥,你是怎了?」銕吾不太喜歡這樣的文命。
「你們入城時,沒聽到百姓的哀號嗎?」文命雖是問句,態度卻很堅定。
「沒……我們一路上都沒看到其他人?!广幬峄叵肽翘寺纷叩貌惶?。
「這半個月來,晉陽熱得異常,連快要收割的稻穀都要送到晉城做存糧,你覺得這裡的百姓受得了嗎?」文命道出嚴峻的事實。
「重華不會做這種事?!沟な饪隙ㄖ厝A視民如傷。
「很可惜,這件事就是他下令的?!刮拿淠輾Уな鈱χ厝A的好印象。
「……」丹殊眼睛微睜。
「我可以幫他解釋看看。也許晉城的情況比晉陽還嚴重,但問原因都是已讀不回,如何不人心惶惶。」文命不認為重華不懂此理。
「那你呢?打算做什麼。」
明晨繞開文命不難,但兩邊有交流,合作總勝過敵對。但依戚得先知道文命的居心。
「那裡的稻穀將熟,我打算收割起來送到晉城當禮物;但這樣做,那裡就會被他們所奪。我必須保密那裡的存在,直到獲得正式的封地許可?!?/div>
文命炯炯有神的眸中蘊藏各式情緒。他向眾人提出這句宣言是將賭注押在眾人的誠信上,押錯就是全盤皆輸。
檮杌率先對文命的兩面討好策略發表意見:「你想當小精靈,但憑空而生的稻穀怎麼可能不引人懷疑?」
「你們不是要去承光府嗎?后土只給口頭上的承諾夠嗎?」文命因意料到檮杌的問句而洋溢自信的笑容。
「……」檮杌眼睛一瞇。
「后土一向重視人界,聽聞人界遭逢災異所苦,布施也很正常?!刮拿詣訛楹笸翆さ煤谜f法。
這句話合情合理,也很符合檮杌的立場,但依戚不忘提醒:「你這樣怎麼獲得那裡的封地許可?」
「我只要你們保密,直到我真正獲得為止?!刮拿届o地說。
「……這麼好?」依戚非常懷疑。
文命攤了手,無奈地說:「我對你們好還懷疑啊。」
「因為你不像這種人?!箼勮煌虏?。
文命保持微笑,不反駁檮杌的說法。事實上,他也很難想像自己會做出這種傻事。
在場除了銕吾以外,誰都對文命維持距離;文命同理。他已經主動向眾人遞出友誼的橄欖枝,交由眾人決定接或不接。
「銕吾,你覺得呢?」丹殊將這項難題交給銕吾回答。
「啥?」銕吾從頭到尾都是狀況外,極其疑惑比著自己。
「這件事跟我們的主目的和立場不衝突,由你決定吧。」依戚苦笑地說。
「嗯?!箼勮稽c了頭,認同依戚的說法。
整體來說,銕吾有聽沒有懂,但他還知道文命的請求為何。他摸頭思考時,發覺異狀而攤開手,驚呼:「……怎麼有血!」
他確定自己沒受傷,回想剛才安慰過泰逢,發現其頸部有一攤血。
泰逢不解銕吾的驚惶,順手摸了自己的頸部才發現有血,納悶地說:「不會痛?!?/div>
「那是我的血。」文命張開左手,上面有利刃畫過的血痕。
「那是劍痕。」丹殊從血痕模樣,判斷文命是握住劍刃受了傷。
「你沒事傷害自己做什麼?」檮杌懷疑地問。
依戚眼神一斂,質問道:「……你是對畫影劍灌輸仙氣嗎?」
文命隨手比了泰逢,「不然找他嗎?」
「……那跟這個傷有啥關係?」銕吾不解。
「我不是說了?他突然跑出來,差點斬了他。」文命沒想到傷勢會成為討論的焦點。
泰逢僅從文命的傷勢,便知畫影劍之淒厲,對其敬而遠之。
依戚解釋:「對騰空、畫影灌輸仙氣後,出鞘便須見血,不然將會反噬其主?!顾龔臍埩粼阢幬岷吞┓晟砩系难E,得知文命餵了不少的鮮血滿足愛劍。
「怎、怎麼會?!」
銕吾從未聽過這種理論,避開文命的傷口,試圖打開其左手。
文命自行張手。傷勢剛止血,殘留微凸的鮮紅血紋,稍不注意仍有迸裂的可能。他是不在意,但因銕吾擔憂,予以安慰說法:「等下治療就好?!?/div>
「不能這樣啦!」銕吾搖了頭。
「給你?!?/div>
依戚看出銕吾想找塊乾淨的布包覆傷口,交付比布更好用的符咒。
文命看出符咒的內容,吐槽道:「我也會治癒術?!?/div>
銕吾將符咒放在文命的傷口上,吹了一大口氣後,傷口慢慢癒合並結痂,不再是鮮紅的血紋。「很好?!顾c了頭,這樣才放心。
「妳給的還蠻高級的呢?!刮拿鼘Ψ涞膹姸葒K嘖稱奇。
「這是危急用的?!挂榔堇硭斎坏卣f。
文命本想用左手,但外在觀感不好,改用右手摸銕吾的頭髮,笑著問:「你拖這麼久的時間,想好了嗎?」
「如果沒關係的話,我當然想幫文命大哥啊?!广幬崽孤驶卮?。
早在丹殊將球拋給銕吾時,即暗示此事可成。但文命與眾人沒默契,才聽不懂這句暗示。
面對銕吾直率的神情,文命反倒有些尷尬地笑了。
「你懷疑他?!箼勮惠p易讀出文命笑容後的失禮。
「也不是啦。」文命拒絕了檮杌的陰謀論。
銕吾不懂兩者間的說法,納悶喃喃:「啥?」
依戚伸起懶腰,貼心提醒:「時間不早了,要睡的快去睡,我要去補充符咒了。」這句話是說給銕吾的。
文命認為眾人已知行程內容,仍再次叮嚀:「寅時,我會帶你們到山間河谷那邊,城主、皋陶都在那邊等候,之後我再帶你們到那裡?!?/div>
銕吾猛然想到找不到時機問的事情,怯生生地問:「文命大哥,那個偲嵐姑娘……」
「那是皋陶管的,你明天找時間問他。」文命攤了手。
「但……明天不止他一個人在那裡,我怎麼問啊?」銕吾擔心重演今天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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