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邱城的廣場在黃昏時分開始了一場宴會,宴會由聖女主辦,當地男爵也會出席宴會。其中瑪特蕾雅作為主要客人將與聖女同席,除此之外還有幾名擁有伯爵階級的騎士會同席用餐。
在夕陽光照下,瑪特蕾雅手抓著乳酪,看著眼前無趣的戲劇咀嚼著香氣十足的食物。坐在她身旁的護衛與聖女反而顯得有些緊繃,或許是想到未來的事情就讓他們放不下心來。
瑪特蕾雅雖然沒有言喻,但是她明白聖女趕往前線是什麼意思。
或許一場聖戰將在北方要塞爆發,魔族與聖教之間的大戰在即,只是這件消息並沒有傳入民間耳中。
於是在瑪特蕾雅的目光前方,七邱城的人們還在打鼓慶祝,表演給男爵等貴族欣賞。這看著不禁令瑪特蕾雅感到有些諷刺,在場僅有負責護衛現場的吉娜一人神色有些緊繃。
在吉娜身旁有數名騎士圍繞著她,因為他們不信賴一名刻奧斯。然而吉娜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在知道聖女要經過這裡趕往北方這回事之後,吉娜心底多少有數。
「瑪特蕾雅小姐,說來您的服裝很特別呢。」蘿蕾塔在餐桌上朝向瑪特蕾雅好奇地問道,當下她的目光座落在瑪特蕾雅的身上,而非面前無趣的戲劇。
「這是風琴港的穿搭,從這裡去那邊大概要幾年的時光,那座港口遠在南海之外,比魔法國遙遠上許多。」瑪特蕾雅輕聲答覆,說起這一切已然像是一件簡單且輕易的事情,不再是曾經認為的大冒險。
聽聞風琴港一詞,蘿蕾塔與騎士的神色都有些詫異,就連男爵都震驚地掉了下巴。那地方是他們一輩子都沒能去一次的異國,光是要經過魔法國南端,在尼德拉夫搭船穿過南海這件事情便足夠艱辛了。更別提風琴港比拉塔.達更加南邊,那怕是聯合王國的上級貴族都不一定有機會能去到。
在聯合王國內,真正去往風琴港的只有高階的神職前去傳教,因此在男爵與諸多中下級貴族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在看見了瑪特蕾雅新奇的打扮後,他們無法當作謊言看待。
「風琴港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蘿蕾塔凝望著瑪特蕾雅的側臉追問,她的神色顯得有些興奮。
「一片充滿大海芬芳的土地,那裡總有許多詩人歌頌世間的美好,在他們身旁人類卻像是物品一樣貼上標價,當成商品買賣。」瑪特蕾雅注視著眼前的戲劇,她輕聲說道。
此話聽在諸多貴族耳中並非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因為奴隸買賣這種事情聯合王國內就有了,更別提卑賤之人本就只能是一種商品。在他人眼中,瑪特蕾雅的思想有些奇異。
「我無意與你們相爭,單純在我看來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存在。至少,活過了百歲之後,許多事情在我看來已然不同了。」瑪特蕾雅將乳酪放入口中,她色清冷地咀嚼,眼中更是沒有絲毫柔情。
在她尾巴上的火焰縱使溫暖,卻無法溫熱人心。
「聽起來瑪特蕾雅小姐去過許多地方,而且非常長壽,我能請問一些關於瑪爾托斯一族的事情嗎?」蘿蕾塔輕抿嘴唇,她窺探著瑪特蕾雅的眼眸,眼底全是對未知民族的興趣。
此刻,騎士們與當地的男爵都豎起了耳朵,想仔細聆聽瑪特蕾雅的由來。
「行啊。」瑪特蕾雅面無表情地答覆,彷彿此事並不重要一般。
「謝謝妳。那麼瑪爾托斯一族究竟是什麼呢?我沒有聽過這名字。」蘿蕾塔開口詢問,她的話語當中沒有謊言,瑪特蕾雅能夠感覺得出來。
這也說明了瑪爾托斯對於當今的人們來說已經不是必然知曉的傳說,隨著世代交替知曉他們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對於年紀不超過二十歲的蘿蕾塔而言,那是個她不曾聽過的名字。
「瑪爾托斯是龍與妖精的孩子,大地的主人。我們族的傳說是這樣說明的,不過如今的我們不過是一群無姓的流浪者罷了。我們的火焰述說我們的經歷與心念,它能夠治癒他人、也能灼傷他人,這全憑我們的心念所致。我這樣解釋妳滿意嗎?」瑪特蕾雅端起酒杯,她輕抿了一口麥酒,她總感覺味道比風琴港的酒糟糕的多。
「……」瑪特蕾雅的解釋讓眾人陷入了沉默。
大地的主人這一句話對於當今的住民來說是一種威脅與貶低,彷彿自己是一群侵占他人土地的竊賊。但是沒有人朝向瑪特蕾雅咆嘯,任誰都知道她能夠輕易掐死在場的任何人。
並且當今最大的問題不是一個流浪者,而是北方要塞的戰事。
「就算你們感到憤怒,我也不會道歉。發生過的歷史就是歷史,他不會因為任何人否定變得不存在。我只是不曉得,對於你們聖教來說刻奧斯何故是必須消滅的敵人?為了土地、為了水源、還是為了財富?」此時,瑪特蕾雅緩緩轉過目光,她朝向身旁的聖女出聲問道。這一刻她的目光冷如寒霜,凌厲地讓一旁的騎士流下了冷汗。
「因為他們有罪。生來有罪之人便會成為魔,刻奧斯是魔之子,誕生於現世的惡魔。我等聖教有義務端正世間,因此我們必會征討刻奧斯。」蘿蕾塔用手握住胸前的聖符,她語氣堅定地答覆,心底還沒有任何一絲迷茫。
這時瑪特蕾雅伸手指著前方,吉娜正在家人的圍繞下露出燦爛地笑容,她的妹妹還擁抱了她的身子。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模樣絲毫沒有邪惡與罪孽可言,瑪特蕾雅朝向吉娜的方向輕聲反問道:
「愛護家人,守護家園也有罪嗎?」
「有,因為她是刻奧斯。」蘿蕾塔注視著吉娜,她堅定不移地答覆,眼中更是浮現出幾分嫌惡。
若是他們不必趕往北方、吉娜也沒有受封騎士的稱號,他們就會在這裡處理掉這一名刻奧斯。瑪特蕾雅對於這些道理十分清楚,她更清楚自己不可能說服蘿蕾塔,因此瑪特蕾雅笑了幾聲用於譏笑她。
「就算妳非常年長,我們也不能允許妳把我們的信條當成玩笑。」
聽聞瑪特蕾雅的笑聲,一旁的騎士憤怒地拍打桌面,他兇惡地瞪著瑪特蕾雅,右手還放到了劍柄上做出威嚇。對此瑪特蕾雅咧嘴笑得更加猖狂,隨即她用斜眼看著騎士追問道:
「所以你要用劍殺了別人,沾滿別人的血自詡正義?再跑去別人的家門前告訴他們自己多麼偉大?透過殺人來維持威信,妳們可真是偉大。我記得盜匪也會用同樣的方式來保持威信,那你們是什麼?」
此話一出,騎士憤恨地想要拔劍,但是坐在他身旁的夥伴及時壓住了他的手腕。夥伴靠在騎士的耳邊低聲地勸告他,別讓自己在這丟了小命。
瑪特蕾雅雖然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是她裝作聽不見,轉頭朝向面前的戲劇默默品嘗著麥酒。只不過瑪特蕾雅並不喜歡這酒的味道,她嫌棄這有些臭味。
「你們正在準備趕往北方要塞,對吧?讓我猜猜魔族打過來了,因此聖教派出聖女與幾批騎士希望鼓舞當地軍隊。順便透過一些所謂的神蹟來打動當地農民參軍助陣,我說的沒錯,對吧?」瑪特蕾雅放下酒杯,她在臉上浮現出一副自信的冷笑,並且毫無保留的將對方的目的講了出口。
「為什麼妳會知道?」比起出手,蘿蕾塔選擇戒備地朝向瑪特蕾雅問道。
「為什麼不知道?常旅行的人只要看看附近的動向就能知道大致發生的事情。這是我的恩師安德魯瓦茲.紅.謝薩菲爾德.林曼教導我的事情之一。你們應該感謝的是,那邊的刻奧斯並非你們的敵人,否則此刻你們的行動早已失敗了。」瑪特蕾雅盯著吉娜的背影說道,她認為吉娜也察覺了此事。只不過吉娜選擇相信當地軍團,自己則陪伴在家人身旁維繫這美好時光。
看著瑪莉亞的大肚子,瑪特蕾雅也知道對方快生了。吉娜自然更不願意離開家鄉出征。何況這邊的騎士會信賴吉娜嗎?恐怕不會。這些事情瑪特蕾雅都能自然地看出來。
無奈的是,她看出來又如何?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或許主教說的是對的,旅行者一般都會有些過人的見解。也許我們適當的接納旅行者才是好事,我驚嘆的是瑪特蕾雅小姐您一夕之間能看出我們的目的。而我想懇求妳的是——能否把妳的力量借給我?若是瑪爾托斯是巨龍的孩兒,想必瑪特蕾雅小姐也是一名能征善戰的勇者吧?」蘿蕾塔朝向瑪特蕾雅投遞了有些懇求的視線,很顯然奔走前線仍然令她感到不安。
瑪特蕾雅十分清楚,那怕蘿蕾塔是一名聖女,她仍然是十多歲的小女孩。曾經的瑪特蕾雅連殺人都會怕,大場面更是難以鎮定。因此瑪特蕾雅很能理解蘿蕾塔的不安,更別提戰場上生命多容易逝去了,瑪特蕾雅在風琴港看得還不夠多嗎?
在瑪特蕾雅眼底眼前的眼眸與面孔也許都是最後一面,但是她仍然不打算跟隨對方去見證到最後。因為瑪特蕾雅知道,對於自己而言蘿蕾塔等人壓根不重要,是隨時可以丟棄的人。
「不,就算我有能力也沒有義務幫助妳作戰。妳的手下方才還因為我不敬於妳們尊貴的信仰而想對我大打出手,我又有何理由要幫助你們?相敬如賓,這才是懇求別人的方式。而不是一方面要別人信服妳,一方面又要別人為妳做牛做馬。」瑪特蕾雅搖晃尾巴騷動著地上的草葉,火光映照在她的臉龐上仍顯得冰冷至極,她的這一番話令蘿蕾塔陷入了沉默。
不管是誰都明白,瑪特蕾雅是不可能幫他們的。
在瑪特蕾雅的出言諷刺之下,宴會最後不了了之的結束,唯獨當地的男爵知曉了瑪特蕾雅是他一輩子都惹不起的人。於是他決定暫時不去打理七邱城的事務,尤其是與瑪特蕾雅相關的報告。
深夜時分宴會的火光早已散去,瑪特蕾雅獨自一人坐在尚未建成的小屋前觀望星光。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從她背後傳來,草葉騷動與一陣陣寒風吹襲瑪特蕾雅的背脊……
「瑪特蕾雅!幫幫我!」
瑪特蕾雅剛回過頭,她便看見吉娜從她的背後跑來。本該沉穩的她神色十分慌張,臉色鐵青地朝向瑪特蕾雅大喊大叫,已然沒有了這幾年來培育的沉穩。
面對吉娜如此慌張的模樣,瑪特蕾雅的眉頭稍稍垂下感到了疑惑。
「瑪莉亞要生了,但是現在出血不止……我聽聞妳曾經治好涅爾瓦的腿,求妳了!幫幫我吧!」在瑪特蕾雅疑惑的目光下,吉娜彎下腰桿朝向瑪特蕾雅低頭請託。
一切發生的非常突然,瑪特蕾雅震驚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耳朵都炸毛了。或許這是瑪特蕾雅第一次遇見有人即將生子,因此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看見吉娜如此慌張的模樣,過去的情分仍然令瑪特蕾雅下意識地點頭答應,那怕她都不曉得自己的火該如何運用。
在夕陽光照下,瑪特蕾雅手抓著乳酪,看著眼前無趣的戲劇咀嚼著香氣十足的食物。坐在她身旁的護衛與聖女反而顯得有些緊繃,或許是想到未來的事情就讓他們放不下心來。
瑪特蕾雅雖然沒有言喻,但是她明白聖女趕往前線是什麼意思。
或許一場聖戰將在北方要塞爆發,魔族與聖教之間的大戰在即,只是這件消息並沒有傳入民間耳中。
於是在瑪特蕾雅的目光前方,七邱城的人們還在打鼓慶祝,表演給男爵等貴族欣賞。這看著不禁令瑪特蕾雅感到有些諷刺,在場僅有負責護衛現場的吉娜一人神色有些緊繃。
在吉娜身旁有數名騎士圍繞著她,因為他們不信賴一名刻奧斯。然而吉娜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在知道聖女要經過這裡趕往北方這回事之後,吉娜心底多少有數。
「瑪特蕾雅小姐,說來您的服裝很特別呢。」蘿蕾塔在餐桌上朝向瑪特蕾雅好奇地問道,當下她的目光座落在瑪特蕾雅的身上,而非面前無趣的戲劇。
「這是風琴港的穿搭,從這裡去那邊大概要幾年的時光,那座港口遠在南海之外,比魔法國遙遠上許多。」瑪特蕾雅輕聲答覆,說起這一切已然像是一件簡單且輕易的事情,不再是曾經認為的大冒險。
聽聞風琴港一詞,蘿蕾塔與騎士的神色都有些詫異,就連男爵都震驚地掉了下巴。那地方是他們一輩子都沒能去一次的異國,光是要經過魔法國南端,在尼德拉夫搭船穿過南海這件事情便足夠艱辛了。更別提風琴港比拉塔.達更加南邊,那怕是聯合王國的上級貴族都不一定有機會能去到。
在聯合王國內,真正去往風琴港的只有高階的神職前去傳教,因此在男爵與諸多中下級貴族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在看見了瑪特蕾雅新奇的打扮後,他們無法當作謊言看待。
「風琴港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蘿蕾塔凝望著瑪特蕾雅的側臉追問,她的神色顯得有些興奮。
「一片充滿大海芬芳的土地,那裡總有許多詩人歌頌世間的美好,在他們身旁人類卻像是物品一樣貼上標價,當成商品買賣。」瑪特蕾雅注視著眼前的戲劇,她輕聲說道。
此話聽在諸多貴族耳中並非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因為奴隸買賣這種事情聯合王國內就有了,更別提卑賤之人本就只能是一種商品。在他人眼中,瑪特蕾雅的思想有些奇異。
「我無意與你們相爭,單純在我看來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存在。至少,活過了百歲之後,許多事情在我看來已然不同了。」瑪特蕾雅將乳酪放入口中,她色清冷地咀嚼,眼中更是沒有絲毫柔情。
在她尾巴上的火焰縱使溫暖,卻無法溫熱人心。
「聽起來瑪特蕾雅小姐去過許多地方,而且非常長壽,我能請問一些關於瑪爾托斯一族的事情嗎?」蘿蕾塔輕抿嘴唇,她窺探著瑪特蕾雅的眼眸,眼底全是對未知民族的興趣。
此刻,騎士們與當地的男爵都豎起了耳朵,想仔細聆聽瑪特蕾雅的由來。
「行啊。」瑪特蕾雅面無表情地答覆,彷彿此事並不重要一般。
「謝謝妳。那麼瑪爾托斯一族究竟是什麼呢?我沒有聽過這名字。」蘿蕾塔開口詢問,她的話語當中沒有謊言,瑪特蕾雅能夠感覺得出來。
這也說明了瑪爾托斯對於當今的人們來說已經不是必然知曉的傳說,隨著世代交替知曉他們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對於年紀不超過二十歲的蘿蕾塔而言,那是個她不曾聽過的名字。
「瑪爾托斯是龍與妖精的孩子,大地的主人。我們族的傳說是這樣說明的,不過如今的我們不過是一群無姓的流浪者罷了。我們的火焰述說我們的經歷與心念,它能夠治癒他人、也能灼傷他人,這全憑我們的心念所致。我這樣解釋妳滿意嗎?」瑪特蕾雅端起酒杯,她輕抿了一口麥酒,她總感覺味道比風琴港的酒糟糕的多。
「……」瑪特蕾雅的解釋讓眾人陷入了沉默。
大地的主人這一句話對於當今的住民來說是一種威脅與貶低,彷彿自己是一群侵占他人土地的竊賊。但是沒有人朝向瑪特蕾雅咆嘯,任誰都知道她能夠輕易掐死在場的任何人。
並且當今最大的問題不是一個流浪者,而是北方要塞的戰事。
「就算你們感到憤怒,我也不會道歉。發生過的歷史就是歷史,他不會因為任何人否定變得不存在。我只是不曉得,對於你們聖教來說刻奧斯何故是必須消滅的敵人?為了土地、為了水源、還是為了財富?」此時,瑪特蕾雅緩緩轉過目光,她朝向身旁的聖女出聲問道。這一刻她的目光冷如寒霜,凌厲地讓一旁的騎士流下了冷汗。
「因為他們有罪。生來有罪之人便會成為魔,刻奧斯是魔之子,誕生於現世的惡魔。我等聖教有義務端正世間,因此我們必會征討刻奧斯。」蘿蕾塔用手握住胸前的聖符,她語氣堅定地答覆,心底還沒有任何一絲迷茫。
這時瑪特蕾雅伸手指著前方,吉娜正在家人的圍繞下露出燦爛地笑容,她的妹妹還擁抱了她的身子。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模樣絲毫沒有邪惡與罪孽可言,瑪特蕾雅朝向吉娜的方向輕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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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因為她是刻奧斯。」蘿蕾塔注視著吉娜,她堅定不移地答覆,眼中更是浮現出幾分嫌惡。
若是他們不必趕往北方、吉娜也沒有受封騎士的稱號,他們就會在這裡處理掉這一名刻奧斯。瑪特蕾雅對於這些道理十分清楚,她更清楚自己不可能說服蘿蕾塔,因此瑪特蕾雅笑了幾聲用於譏笑她。
「就算妳非常年長,我們也不能允許妳把我們的信條當成玩笑。」
聽聞瑪特蕾雅的笑聲,一旁的騎士憤怒地拍打桌面,他兇惡地瞪著瑪特蕾雅,右手還放到了劍柄上做出威嚇。對此瑪特蕾雅咧嘴笑得更加猖狂,隨即她用斜眼看著騎士追問道:
「所以你要用劍殺了別人,沾滿別人的血自詡正義?再跑去別人的家門前告訴他們自己多麼偉大?透過殺人來維持威信,妳們可真是偉大。我記得盜匪也會用同樣的方式來保持威信,那你們是什麼?」
此話一出,騎士憤恨地想要拔劍,但是坐在他身旁的夥伴及時壓住了他的手腕。夥伴靠在騎士的耳邊低聲地勸告他,別讓自己在這丟了小命。
瑪特蕾雅雖然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是她裝作聽不見,轉頭朝向面前的戲劇默默品嘗著麥酒。只不過瑪特蕾雅並不喜歡這酒的味道,她嫌棄這有些臭味。
「你們正在準備趕往北方要塞,對吧?讓我猜猜魔族打過來了,因此聖教派出聖女與幾批騎士希望鼓舞當地軍隊。順便透過一些所謂的神蹟來打動當地農民參軍助陣,我說的沒錯,對吧?」瑪特蕾雅放下酒杯,她在臉上浮現出一副自信的冷笑,並且毫無保留的將對方的目的講了出口。
「為什麼妳會知道?」比起出手,蘿蕾塔選擇戒備地朝向瑪特蕾雅問道。
「為什麼不知道?常旅行的人只要看看附近的動向就能知道大致發生的事情。這是我的恩師安德魯瓦茲.紅.謝薩菲爾德.林曼教導我的事情之一。你們應該感謝的是,那邊的刻奧斯並非你們的敵人,否則此刻你們的行動早已失敗了。」瑪特蕾雅盯著吉娜的背影說道,她認為吉娜也察覺了此事。只不過吉娜選擇相信當地軍團,自己則陪伴在家人身旁維繫這美好時光。
看著瑪莉亞的大肚子,瑪特蕾雅也知道對方快生了。吉娜自然更不願意離開家鄉出征。何況這邊的騎士會信賴吉娜嗎?恐怕不會。這些事情瑪特蕾雅都能自然地看出來。
無奈的是,她看出來又如何?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或許主教說的是對的,旅行者一般都會有些過人的見解。也許我們適當的接納旅行者才是好事,我驚嘆的是瑪特蕾雅小姐您一夕之間能看出我們的目的。而我想懇求妳的是——能否把妳的力量借給我?若是瑪爾托斯是巨龍的孩兒,想必瑪特蕾雅小姐也是一名能征善戰的勇者吧?」蘿蕾塔朝向瑪特蕾雅投遞了有些懇求的視線,很顯然奔走前線仍然令她感到不安。
瑪特蕾雅十分清楚,那怕蘿蕾塔是一名聖女,她仍然是十多歲的小女孩。曾經的瑪特蕾雅連殺人都會怕,大場面更是難以鎮定。因此瑪特蕾雅很能理解蘿蕾塔的不安,更別提戰場上生命多容易逝去了,瑪特蕾雅在風琴港看得還不夠多嗎?
在瑪特蕾雅眼底眼前的眼眸與面孔也許都是最後一面,但是她仍然不打算跟隨對方去見證到最後。因為瑪特蕾雅知道,對於自己而言蘿蕾塔等人壓根不重要,是隨時可以丟棄的人。
「不,就算我有能力也沒有義務幫助妳作戰。妳的手下方才還因為我不敬於妳們尊貴的信仰而想對我大打出手,我又有何理由要幫助你們?相敬如賓,這才是懇求別人的方式。而不是一方面要別人信服妳,一方面又要別人為妳做牛做馬。」瑪特蕾雅搖晃尾巴騷動著地上的草葉,火光映照在她的臉龐上仍顯得冰冷至極,她的這一番話令蘿蕾塔陷入了沉默。
不管是誰都明白,瑪特蕾雅是不可能幫他們的。
在瑪特蕾雅的出言諷刺之下,宴會最後不了了之的結束,唯獨當地的男爵知曉了瑪特蕾雅是他一輩子都惹不起的人。於是他決定暫時不去打理七邱城的事務,尤其是與瑪特蕾雅相關的報告。
深夜時分宴會的火光早已散去,瑪特蕾雅獨自一人坐在尚未建成的小屋前觀望星光。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從她背後傳來,草葉騷動與一陣陣寒風吹襲瑪特蕾雅的背脊……
「瑪特蕾雅!幫幫我!」
瑪特蕾雅剛回過頭,她便看見吉娜從她的背後跑來。本該沉穩的她神色十分慌張,臉色鐵青地朝向瑪特蕾雅大喊大叫,已然沒有了這幾年來培育的沉穩。
面對吉娜如此慌張的模樣,瑪特蕾雅的眉頭稍稍垂下感到了疑惑。
「瑪莉亞要生了,但是現在出血不止……我聽聞妳曾經治好涅爾瓦的腿,求妳了!幫幫我吧!」在瑪特蕾雅疑惑的目光下,吉娜彎下腰桿朝向瑪特蕾雅低頭請託。
一切發生的非常突然,瑪特蕾雅震驚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耳朵都炸毛了。或許這是瑪特蕾雅第一次遇見有人即將生子,因此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看見吉娜如此慌張的模樣,過去的情分仍然令瑪特蕾雅下意識地點頭答應,那怕她都不曉得自己的火該如何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