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樣能讓他們安心點。」待在奧爾頓身旁的玖倫望著窗戶說,他是位楊州人,但混有普丹人的血統,因此鼻尖很挺,還有在微弱燈光下看上去猶如珍珠一般的深色眼睛。就在來這裡以前,他表示自己是位畫家,希望透過這次戰爭吸取靈感,但現在估計已經後悔。
「他們看你戴頭盔的方式能他媽安心嗎?」就在他講完這句話以後,身後的士官便破口大罵,這是他們的說話方式,能確保對方不會回答。玖倫一聽則連忙將頭盔調好,如果是奧雷,他估計還會問奧爾頓士官是在跟誰說話。
下一個階段,國民兵就在大家的相互掩護之下開始搶奪這條街,任務都一樣,就是要拿下公寓,然後取得一個有利的攻擊位置,他們就假設西斯曼軍隊就在幾個街區外,擁有裝甲車和少量步兵,正打算進攻。人員就定位後,奧爾頓和奧雷跟著前面幾個人快速跑過街道,大多時候他們做得還不錯。
普丹的公寓大門前總會有一座磚頭疊成的矮牆供他們暫時性的掩護,而此時這裡聚集了四五人,前面的人偶而會探頭,後面則會壓低身子,以免引起注意,因為就在不遠處,士官正在街道的另一頭看著這裡,一被他看見就視同死亡。在奧爾頓定位以後,他調好自己的頭盔和掛在身邊的佩刀,讓奧爾頓在要蹲下或趴下時不至於妨礙到他,因為這把佩刀至少有他一個手臂長。奧爾頓的劍術不錯,至少他這樣認為,他的科瓦多劍術水平起碼也有到達八級。
科瓦多是來自克朗克斯的武術水平測驗,對於一位戒士來說,這又是另一個必須經歷的嚴酷測驗,倒也不是項目嚴格,而是一但成績過低,下次要在同袍面前抬起頭可就不是件簡單事。雖然這項測驗可以無限參加,蓋瑞.維斯特戒士就曾建議他再去測驗一次。
「我不喜歡比劍?!箠W爾頓當時給他的答案是這樣,但事實上他害怕被割傷,奧爾頓一身最怕的估計就是被尖銳物割傷然後看見自己的皮肉裂開鮮血直流的感覺。更何況現在早就不是劍刃時代了。
趁著下一步動作還未開始前,奧爾頓繼續打量著那把深褐色的佩刀,位於刀柄尾端的那顆小圓球被雕刻成一顆代表普丹的獅頭。深褐色的刀柄上則有普丹的單色版國旗。光是看到這把刀就讓奧爾頓暗中祈禱在未來都別用上它,任何機會都不要,至少不要對活體用上,包含他現在拿在手上的七二步槍也是。
雖然國際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干預這場戰爭,但西斯曼對普丹的攻擊仍未停止過,幾乎每一天他們都會聽到北方受到攻擊的消息,許多城鎮、森林、田野在此時此刻可能都還經歷著一下被西斯曼軍佔領一下又被普丹軍奪回的悲慘命運。
接著玖倫的手拍了拍奧爾頓的肩膀,催促他前進。於是奧爾頓便跟著前面兩個人跑進公寓內,讓玖倫和他身後的人能夠占用他們原先的位子。公寓內因為那次的空襲而淋上一層灰,從地板、樓梯還有門窗以及天花板,到處都是灰黑色的一片,當他門走到三樓時,還發現天花板上的裂痕,感覺隨時會塌下來。而最讓人難受的是空氣中瀰漫著灰塵,大家光是爬個樓梯就能聽見四五聲咳嗽。
「你們樓下在他媽合唱是不是?」每次他們一發出聲音,位於樓上的士官就會朝下面大吼。
現在他們改透過手來揮開瀰漫在空氣中的灰塵,奧爾頓原本也跟著大家這樣做,但是後來發現根本沒用,因此現在他只能忍受鼻子和眼睛的不舒服。他們檢查一間間客房,多數房間的衣物和私人物品都已經由人員全部帶走,等待物主回國招領,雖然這根本不可能,但這國家至少得做這一系列舉動來表示政府是在乎老百姓的,特別是在這非常需要人力的時候?,F在最新的消息是,普丹政府打算號召在外國的普丹人返鄉參與衛國戰爭。
「白癡,哪會有人回來啊? 自己在外國都過這麼爽了。」當時奧爾頓連話都沒說完玖倫就直接插過話。
「搞不好有啊?!箠W雷則堅持。
說到沒人願意回來,奧爾頓想起自己從開戰到現在,他聽多了多少逃亡主義言論,像是「普丹不可能打贏」又或著是「政府官員到時候一定會紛紛逃跑,只留老百姓在這裡等死」。他原本還很討厭這種言論的,但是在跟這群人相處幾次後,他發現自己也能理解他們,畢竟每個人都有生活要過。
「他們這行為就是侵略?!拱鹂ㄔ陔x開前這樣說,「但你也別怪那些逃跑的,他們身後都有老婆小孩要照顧,有自己的夢要去追。呃……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div>
說完話,臉紅的艾瑞卡摟住奧爾頓的頸部然後吻了他一下,「你不會有事的,對吧?」
奧爾頓搖頭,擠出一個笑容,「我不會有事的。」
就在公寓被拿下後,士官要大家一個個上去,然後從公寓最高樓看向對面街道甚至更遠的地方。這棟七層樓公寓的視野不錯,而且又位於山坡上,因此他們可以清楚看見山下的市區。然而今天他們的目標並沒有這麼遠,士官就站在十字路口的另一端,離這裡不近但也沒很遠。此時他手上拿著紙牌,上面寫了街道上有多少人,是平民還是敵軍等訊息,在搞清楚情報後,他們就要透過手勢告訴那些駐守在街道上的隊友,好方便他們進行部屬。這過程中沒有人可以透過喊叫,只能透過比手畫腳,如果他們答對了,那公寓的人才可以下來。這遊戲奧爾頓倒做的不錯,畢竟戒士也有一套自己的信號,他記得當時的教官總說:「身為戒士,你們要將這些信號練習到像是在說母語一樣流暢?!沟且群檬且换厥拢瑯窍碌娜艘炊质橇硪换厥?,當你遇到一位對信號還不熟悉的人,你就只能不斷地比,期望他的腦袋可以回憶起那些意思。奧爾頓的下一位就是奧雷,他在這方面就有障礙了,總認為比到一半重比不會對樓下的人造成困擾,而且他在比信號時,雙手彷彿像繩子一樣會打結。